“他的父親罵了他幾句，他頂撞了幾句，被他的父親打了個半死。”楚君耀伸手拿過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看著千馥歌微微上挑的眉眼，嘆了口氣：“你這樣幸災樂禍終究是不好的。”

千馥歌笑了笑：“我知道。那日初見他之時，他調戲的就是郡主，我那個時候想，長孫家的小公子真的是名不虛傳。在家仗著祖母喜歡，為所欲為。才華行事不如賈寶玉，在男女之情上卻更勝過賈寶玉。”

楚君耀擰著眉問：“賈寶玉是誰？”

千馥歌心中咯噔了一下，完了，一不小心說漏了。

本來想隨便含糊過去的，可是楚君耀這樣精明的一個人，怎麽會讓她隨便含糊過去？所以千馥歌就把紅樓夢大概的說了一下，說是以前看的一本雜書。

畢竟紅樓夢本來就是一本小說，所以千馥歌這樣說，並未引得楚君耀的懷疑。

楚君耀和千馥歌又說了一會話，這才說出讓千馥歌很是震驚也很是驚喜的事情：“你兄長很快就要回來了。”

千馥歌本來是在吃糕點，聽見這個輕咳了一頓：“你說什麽？我沒聽錯吧？我兄長他很快就要回來了？”

楚君耀點頭：“的確是很快要回來了。”說著就轉動了一下酒杯，喝下那溫熱的酒：“這次回來如若沒有戰事，估計是不會離開了，怎麽，你很高興嗎？”

千馥歌點頭：“兄長要回來，我說不高興是假的，怎麽可能不高興。”

楚君耀看著她興奮的樣子：“你不是千家的人，為何如此開心？”

就這句話，讓兩人本來緩和一些的氣氛，再次冰凍到了極點：“我和殿下說過，我就是千馥歌，可是殿下怎麽都不相信，即使我不是千家的人，兄長他對我那麽好，人心都是肉長的，我開心有什麽錯。”

“人心都是肉長的。”楚君耀看著千馥歌的臉色變得有些覆雜：“那我對你那麽好，你為何就不喜歡我？”

“哈？”千馥歌實在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句話，只能呆呆的看著楚君耀。

楚君耀笑著看著她：“我對你也算是好了，可是你對我很是疏離。”

“殿下對我好，是因為我只是殿下的謀士，你希望我為你奪得這天下，所以對我好，可是兄長對我好，是因為我是他的胞妹，同父同母的妹妹，即使天下怎麽變化，他都不會拋棄我，可是殿下卻很難說了。”千馥歌的目光有些淩厲：“我想殿下應該不會想一個謀士愛上自己。”

千馥歌對上楚君耀的眼睛：“謀士愛上主子，就會對主子絕對的忠誠，可是卻因為愛上主子，做什麽都顯得有些束手束腳，這不是殿下希望看見的吧？所以我和殿下現在這樣，是最好的距離，不長不短。”

楚君耀笑了笑，笑容中帶著冷漠。

千馥歌以為楚君耀這樣冷漠是因為楚君耀是一個很自信的人，畢竟北漠的公主都對他如此的喜歡，千馥歌卻對他這樣的淡然，實在讓人難以接受，所以他才會如此的冷漠。

楚君耀喝了一杯酒：“回去吧。”

剛剛出了雅間門口，就聽見對面有打鬥聲。

胭脂樓是由三間閣樓圍繞，對底下的舞臺包圍形狀，故而千馥歌在走廊聽見對面有打架聲，直接看向對面，看見對面雅間中，有兩個人影在廝打。

千馥歌擰眉，一個姑娘從她身邊經過，千馥歌伸手取下她頭上的金釵墜子，動作太快，那姑娘並未覺懂得自己的金釵墜子被取走，還在繼續往前走。

千馥歌看著手中的四個墜子，手一揚，四個墜子直接往那扇窗飛去，直接把那扇窗子給打了下來。

可能是房中的人打得太投入了，所以誰都沒註意到窗子被打落的事情。

楚君耀偏頭看了一眼在黑色的披風下越顯蒼白的臉龐：“你最近的暗器功夫見長啊。”

千馥歌忙著看熱鬧，並未把他的話放在心中仔細過一遍，聽見他這樣說，也只是微微一拱手：“在府中閑來無事，就一不小心練成了這個樣子，其實暗器這種東西，練好了有時候比刀劍還管用。”

楚君耀的目光也隨著她落到對面，卻還不忘記和她說話：“比如？”

“比如你看那朵花不順眼，不會暗器只能出去折下來，會暗器直接在身邊找趁手的東西打下來就好了，還有被我踢上房頂的毽子，還有就是恩，現在這種情況。”千馥歌覺得自己的暗器雖然沒有練到可是阻擋突如其來的殺意的地步，可是多多少少也可以有些用處。

楚君耀沈默了一陣才問：“那你剛剛為何不用銀子，是因為銀子不趁手嗎？”

千馥歌的回答很直接：“因為我心疼。”

“.......”

千馥歌撐著頭：“對面那個不是剛剛我們剛討論的長孫霍青嗎？”

“恩。”楚君耀應了一聲：“那邊的那個是朱遷。”

千馥歌也看到了。她靠在圍欄之上：“他們兩個向來不和，可是不和是一回事，畢竟兩個再蠢笨不務正業畢竟也出自世家，知道對方是什麽人，也知道對方是不是自己惹得起的人。兩家平等，誰也奈何不了誰，所以兩個小輩只想在武學之上找到打破自己現在局勢的地方，可是他們都是半斤八兩，故而就只能這樣繼續的糾纏下去。”

千馥歌想著就嘆了口氣：“唉，兩個都是有名望的家族，何故如此，實在讓人看著不忍。”

楚君耀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聽到她這樣說，也忍不住問一句：“你會不忍？”

“也不是說不忍，只是為他們的老子惋惜，上輩子做了什麽孽這輩子遇到這兩個討債鬼啊。”千馥歌一本正經的說。

楚君耀嘴角彎了彎，眼中也有一點笑意浮現。

千馥歌並沒有去看他的臉色，必定也看不到他這一點笑意。一個丫鬟匆匆經過，千馥歌伸手拉住那丫鬟：“你剛剛是從那房間經過，那房間中發生了什麽姑娘可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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