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耀不答應也不拒絕：“再看看。”

千馥歌看著楚君耀，也不說什麽，畢竟這件事還得他自己考慮，他自己想不通，外人說什麽也不頂用。

千馥歌看著時辰也不早了，雖然今日和南念文胡鬧瘋累了，層層困意襲來，卻因楚君耀還在此，不敢睡下，只是看著楚君耀。

楚君耀感覺到她的目光，從沈思中收回神智去看她，看著她要把面前的那杯濃茶喝盡，就伸手拿過濃茶：“夫人，就要就寢，喝這樣濃的茶會睡不著的。”

“你在這裏我更加睡不著。”千馥歌在心中暗暗想。

不過心中如此想，面上可不會如此說，千馥歌看著楚君耀：“你今日是打算在此歇著？”

“恩。”楚君耀說著就站起身，自己寬衣解帶起來。

千馥歌看著寬衣解帶的楚君耀，想著自己真是不應該問這樣的問題，就是因為問了這樣一個問題，所以他才會如此。

千馥歌躺下之時，楚君耀已經閉目睡著了，她看著他的側顏好半響，才睡去。

第二日千馥歌醒來之時，楚君耀已經不在了，她洗漱過後喝著小米粥問：“殿下今日又去上朝了？”

歡兒在一旁服侍，答了一句是。

千馥歌喝完小米粥之後去湖邊餵魚：“今日宮廷之中有什麽傳出來的事情嗎？”

歡兒想了想：“並沒有，只是今日皇後約呂妃去慈寧宮。呂妃會不會有事？她可是我們在宮中唯一的一條線。”

千馥歌把饅頭扔得很遠：“看來今日皇後只是想警告呂妃不要這樣張狂而已，並沒有別的意思，別自己嚇自己，沒什麽事。”

歡兒點了點頭。

而這個時候的慈寧宮，可不像他們想象中的那麽其樂融融，皇後把糕點遞給呂妃：“呂妃你嘗嘗，這是禦膳房新做的玫瑰糕，想著你愛吃，我就留了一盤。”

呂妃聽見如此，趕緊起身謝過。

皇後上前扶了一把呂妃：“唉若，妹妹你這是做什麽，本宮這只是舉手之勞，妹妹用不著行如此大的禮，況且妹妹現在有皇上寵愛，想吃什麽，想要什麽，有的是人送到妹妹的跟前。後宮就是這樣，懂得看人，誰得到皇上的寵愛誰好過。皇上冷淡妹妹那麽多年，妹妹受委屈了吧？那也不要搶別人的東西才是。”

呂妃看著皇後，知道皇後這是在說自己，她捧著一盞茶：“妹妹受教了。”

皇後看著呂妃保養得很好，即使四五十的人了，也看不出一點歲月的痕跡，雖然面上在笑，可是心中卻很想給呂妃捅刀子：“看妹妹這肌膚，保養得真好啊，不知道用了什麽，跟姐姐說說，讓姐姐也學學。”

呂妃放下茶盞：“沒有什麽好法子，只是心靜就好。”

“心靜，這倒是一個好法子。”皇後看著呂妃：“可是後宮之中，煩人的事情十分多，又怎麽能心靜下來，妹妹這個包養的方法姐姐可是學不來了。”

呂妃轉動著茶杯，不答話。

皇後看著呂妃不答話，不覺得她是無話可說，倒是覺得她像不想和自己說話一般，她冷眼看著呂妃：“妹妹是聽不見本宮說話嗎？”

呂妃看向皇後，放下茶杯站起身：“臣妾剛剛是在想淳安公主，姐姐也是知道，有了孩子心都在孩子的身上了，其他的也就不怎麽在意了。”

“就連皇上妹妹也不在意了嗎？”皇後笑著拋出毒辣的問題。

呂妃答非所問：“公主此時是在做什麽？”

皇後又和呂妃聊了一會，確定是皇上對呂妃有意，可是呂妃對皇上並沒有什麽非分之想之後，就放過了呂妃。

春雨淅淅瀝瀝又下了起來，憐紫獨自在呂妃身旁幫著呂妃撐著傘，低頭看了一眼呂妃拖地之裙：“早知今日落雨，就不該穿此衣裳出來，這件衣裳乃娘娘所愛，終究還是臟了。”

呂妃走了幾步，最後終究還是撐不住，靠著路邊的合歡花樹輕咳起來。

憐紫輕拍呂妃後背，擰著秀眉看著呂妃，臉上皆是擔心神色：“娘娘，您還好嗎？”

呂妃咳了幾聲，隨即由著憐紫扶著站直身邊，目光往四周望去，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禦花園，禦花園的桃花在春雨的滋潤之下，顯得越發的嬌嫩。而湖邊的柳樹如同一位照著湖水梳頭姑娘，三千青絲垂於湖面。

可是即使風景再美，呂妃眼中能看見的只是宮墻，宮墻外面又是宮墻。

呂妃勾起嘴角：“憐紫，你曾知道，當初皇上盛寵於我，也曾屏蔽左右，獨自撐傘陪我走過這裏，在這裏陪我賞過荷花，陪我看過臘梅，當初如若我能看出寵冠六宮只是黃粱一夢的話，能及早抽身，也不至於到如今這樣一身下場。”

憐紫是陪著呂妃走過來的，聽聞呂妃說如此傷感之話，就想起當初那段慘淡的日子，她紅著眼看著呂妃，低聲安慰：“娘娘，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如今你有淳安公主啊。請娘娘多想想公主，要堅持下去。即使皇上無情，娘娘也要庇護公主也是。”

呂妃看著宮墻：“對，還有淳安，我要看著淳安長大，看著她出嫁，看著她和夫家琴瑟和鳴，她的夫家不用太好，只要能好好的寵我們家的淳安就好。”

憐紫聲音已經帶著些許哽咽，過去如同一把刀子，每想起來的時候，都在他們的心上刮了了一刀。

“是，淳安公主如此的聰明伶俐，將來的夫家一定會對公主很好，娘娘不必......娘娘。”憐紫剛想寬慰呂妃，可是轉眼呂妃就倒了下去，憐紫驚呼，連忙叫人。

可是這雨天，又是這般偏僻之地，誰會路過此。

憐紫邊叫人邊想把呂妃扶起，可是畢竟她只是一個女子，下雨路滑，試了幾次無果，還淋了一身的雨。

雖然呂妃意氣舊事，傷心欲絕昏迷，天公不作美還落雨，可巧皇上見過長公主殿下，回宮之時途徑禦花園，看見呂妃暈倒於地，親自抱呂妃回宮中，還派禦醫院十幾位禦醫診斷，徹夜守在呂妃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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