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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步步為營,平分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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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讓千宛容吃了憋,千馥歌這心裏感覺一口郁結之氣通暢了不少,一夜好眠。

而第二天剛剛方亮,千馥歌便被丫鬟請到了前院,剛剛一跨進門檻,定睛一看,頓時有些驚異。

她雖然知道這父親會追查這件事情,但是沒有想到竟然懂了這麽大的陣仗,這裝修的浩氣廩人的前院正廳後院裏頭的女人都微聚在這裏,而他們的嫡母就端坐在豎排第一個位置,看向正位上的那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慈眉善目,千馥歌雖然覺得這個詞有些別扭,但是卻找不出更合適的,主位上的老太太目光悠然,看起來不染世俗,可惜,千馥歌的記憶告訴她,這個老奶奶的可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物。

“瞧瞧,我們的正主兒來了,馥歌啊,為了你,可都出動了我這把老骨頭了。”千馥歌的祖母千許氏,將他父親獨自帶大,而父親對祖母百般孝順可惜唯一忤逆的便是娶了自己母親柳氏。

一個青槐樓的藝妓。

這讓老太咬牙狠狠,無奈自己的哥哥是這府裏頭唯一的男丁不好發作,所以所有的不痛快都淪落到了自己頭上。

千馥歌也沒有計較,由著丫鬟攙扶了兩步,盈盈走到了中央,撲通的跪了下來,膝蓋和冰冷的地板碰撞發出一聲清脆,沒等眾人反應,眼淚便一顆一顆的掉了下來。

“都是孫女不好,讓祖母擔心了。”

千馥歌扁著嘴,一雙上挑的丹鳳眼如今淚眼汪汪,看起來朦朧間帶著哀怨,梨花帶雨的模樣讓人心裏一觸,千昭本就覺得愧對了女兒,如今看到千馥歌這般模樣,怒意瞬間就高漲起來。

“馥歌快起來,這件事,為父肯定給你一個交代。”

千昭粗著嗓子,氣如虹中,一雙鷹隼一般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樓氏,讓樓氏整個人都一寒,眼眸精光一閃,掩唇道:

“老爺,這件事情是我的不對,馥歌平日裏是足不出戶的,誰知道那天突然跑到了院池去,周邊的丫鬟也就沒有照顧到……”

樓氏的話說的巧妙,字裏行間雖然是擔下了責任,但是卻是推卸到了自己身上,千馥歌被攙扶了起來,暗自掃過了一直站在角落的千宛容,看到她臉色陰郁,譏笑了一聲。

你以為,你還能躲的開?

千昭和千少辰聽著樓氏的解釋,兩人暗自對了一眼,這後院的事情,男人確實是不好插足,但是這件事情,已經牽扯到了馥歌的性命,千昭眉心隆起,粗厚的大掌猛地拍向桌面,大喝一聲。

“既然馥歌平日裏足不出戶,那一天又怎麽會好端端的跑向後院,馥歌,你說,誰帶你去的。”

千昭看著坐在一邊的女兒,放緩了語氣,說道誰的時候,還緩緩的掃向了千宛容,讓她心裏越發的心虛,而千馥歌自然也是敏感的捕捉到了,眼底笑意一瞬而逝,故作驚恐的低下了頭,用著微不可聞的聲音回答道:

“父親,是女兒自己不好。”

老夫人一聽,嘴角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雖然這事情都是明面上擺著的,但是卻不想把事情鬧大,反正是千馥歌這個丫頭出事,出事就出事唄,死了也沒有什麽。

可惜就在所有人都放寬了心以為事情已經結束了的時候,千馥歌幽幽弱弱的聲音卻又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當時如果不和宛容妹妹玩捉迷藏就好了。”

“誰和你玩捉迷藏了!”千宛容聽到被點名的自己頓時慌了神,昨晚的威脅一點作用都沒有,這個女人竟然還把自己抖了出來,頓時氣上心頭。

而千馥歌卻故作為難的咬了咬唇,看向了已經氣得逐漸失去理智的女人,偷偷一笑,無辜道:“不是宛容妹妹說讓我蒙上眼睛,難道不是玩捉迷藏麽?”

在水池邊蒙上眼睛,這舉動暗含深意,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聽到這句話,焦點頓時都放在了一直站在角落的千宛容的身上。

千少辰一瞬間,感覺自己全身的力氣都聚集在了拳心,自己只覺得要功成名就闖出一番事業才能夠讓自己妹妹不會因為庶女的身份而被阻擾,但是卻沒有想到自己的疏忽讓馥歌差點喪命!

“誰讓你蒙上眼睛了,我就是讓你看魚!”千宛容本來就心虛,聽著千馥歌把自己擡出來就更加的慌不擇路,急促的解釋,生怕秘密被發現。

但是千馥歌怎麽會就這麽輕易放過這個女人,眼珠一轉,故作驚訝的開口:“妹妹,你的話和你昨晚跟我說的怎麽不一樣呢?”

“什麽昨晚,我昨晚什麽時候跟你說這些了!”千宛容已經逐漸失去了理智,只想要盡快的脫身,可惜卻一步一步的離千馥歌套路越近。

“昨晚你不是和我說,我離得太近了所以才會跌落水裏的麽?你當時還想要救我的啊?”

“誰救你了,我推你下水就走了!”

轟——

一句話,讓整個大廳都鴉雀無聲,千宛容宛若雷劈一樣站在了原地,整個人都嗡嗡的,自己剛剛說了什麽?

她,承認了?

一瞬間,氣氛似乎已經降到了冰點,千宛容冷汗頻下,眼神垂落在地上感覺到遠處的那一抹淩厲如刀的視線,震得自己頭皮都發麻。

真是個沒腦子的。

千馥歌涼涼一笑,不動聲色的看著這一幕,掀動了眼皮,戳戳淒淒道:“妹妹,姐姐沒有怪你的。”

饒是千宛容再蠢也知道自己是落入了千馥歌的圈套,聽到這名揚暗諷的話,頓時繃不住臉色,咬著牙惡狠狠的瞪了面前的女人一眼。

“你吃了豹子膽了!”

哐嘰一聲——

茶杯準確無誤的砸在了千宛容的腳邊,迸濺出的碎片割傷了她柔嫩的肌膚,但是她卻不敢呼痛,千昭的臉色黑的嚇人,怒容浮現,眼睛瞪的如銅鈴,這所有人都瞬間鴉雀無聲。

老爺可是從來沒有放這麽大的火氣,就算是樓氏也不由的心臟驟停,安分的坐在一邊,一句話都不敢搭腔。

“我……”

千宛容頓時傻了,腳踝傳來的鉆心疼痛,身子一軟就滑落在了地上,啃啃巴巴的開口想要解釋,“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但是這欲蓋彌彰的樣子在千昭的面前更是讓他怒火中燒,柳氏就給自己留了這麽一兒一女,平日裏頭公務繁忙已經無暇照顧,而現在,竟然差點就這麽撒手人寰!

千昭想到自己亡故一直愧對的妻子,心裏的歉疚都化為憤怒,虎口一震,目光透著兇狠,“來人給我帶去官府,害人不淺的東西,我們千府養不起!”

這話剛剛一出,一邊早已經白了臉的江氏頓時站不住了,撲通一聲拉著邊上的女人跪在了地上,膝蓋直接跪在了碎片上,梨花帶雨,呼天搶地的求饒道:“老爺,宛容年紀小,所以不知道分寸,求老爺網開一面。“

“網開一面?”千昭揚高眉毛,嚴厲的目光似乎能夠把這些人都刺穿,江氏抖了一下,膝蓋處傳來錐心刺痛,心一橫,猛地磕了一個響頭。

“老爺,奴家管教不嚴,願意代過。”

好一個恩管教不嚴,千馥歌在一邊冷哼了一聲,饒有興味的看著這好戲,江氏說的是真真切切但是這眼底的餘光一直掃向邊上的樓氏,看來這還有後招。

“老爺……”果然,樓氏看著地上花容失色的兩人,眉眼一擡,不緊不慢的開口,“這怎麽算都是家宅內務的事情,總歸是不能讓外人看笑話,這送官府……”樓氏端詳了千馥歌一眼,透著一絲高高在上的淩厲。

“庶女之間而已,小打小鬧,總歸沒事。”

小打小鬧?

這話一出,千昭的臉色更難看了,而一邊一直一言不發的千少辰雙拳都緊握,隱隱不動,這自己唯一的妹妹,鬧了這麽大的事情,這個女人竟然和他們說小打小鬧。

奈何自己的能力不夠,不能夠給馥歌一個安穩的家。

“你這話什麽意思!不鬧出人命不甘心?”千昭猛地吸了一口氣,怒火逐漸繃不住臉色,這樓氏是相府千金,自己平日裏頭也是給幾分薄面,但是這一次已經牽扯到了馥歌,他可不能就這麽坐視不管。

“好了!”

終於,就在氣氛已經逐漸繃不住的時候,正位上的千老夫人冷聲開了口,眼底透著一股精光,瞇著眼睛細細端倪了位置上的馥歌一眼。

這個女人就知道不是一個好東西,和她那個死鬼娘一個德行。

老夫人整了整衣領,不鹹不淡的開口,自己就說這為了一個庶女,兒子大費周章的非要查個水落石出的,這大動幹戈就算了,現在還要鬧到官府去,像什麽樣子!

“我說——”老夫人語調平平,堆積著褶皺的臉上帶著不耐煩,掃過地上哭哭啼啼的兩人,落在了千馥歌的身上,“這馥歌丫頭既然沒事,那麽就小懲大誡,宛容丫頭固然沒了輕重,但是總歸是年幼,馥歌丫頭,就這麽算了吧。”

好一個四兩撥千斤,這想不到自己在這千府還是步步為營,不收一個人待見,千馥歌自嘲一聲,若是換一個人恐怕都不會是這個待遇。

“祖母這話說的在理,但是馥歌妹妹總是受了傷了。”老夫人一語剛閉,一個模樣婉約的清秀女子便幽幽開口。

女子二八年華,看起來如小家碧玉一般,一顰一笑有著高貴的傾華,千馥歌識得,這是樓氏的女兒千雅馨。

“妹妹這事兒我也是知道一二,不過是游戲之間的不知輕重了,馥歌妹妹落了水自然是宛容妹妹的錯……”千雅馨柔聲細語的,宛若黃鶯,一句一句的都像是把人往馥歌的身上帶,千馥歌瞇著眼睛,沒有想到這女人竟然這般的能言善辯。

“游戲,就是游戲,宛容說了,是馥歌丫頭要和她打賭輸了的接受懲罰,結果這丫頭還不認!”江氏這一聽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急忙的辯駁,面部猙獰,好像是想吧千馥歌生吞活剝。

就是因為這個女人,所以自己才會和女兒落到這樣的境地,心裏恨得不行盯著面前的女人,怨毒道:“一定是因為馥歌丫頭懷恨在心,你怎麽這麽狠毒,和你那個妓女娘親一樣。”

妓女娘親,這若是平時的江氏肯定是不敢說這番話的,但是已經因為害怕和怒火而失去了理智的女人完全不在意場合,果然千昭和千少辰的臉色瞬間鐵青。

“你說什麽!”

千昭最恨的就是別人汙蔑柳兒,而這女人居然還虎口拔牙!

千馥歌在一邊,心裏也是一根刺徑直紮入,這自己娘親記憶中可是一個婉約的女人,但是身份完全是千府的一個不能公開的秘密,而這個女人還真的是哪壺不提提哪壺。

“都閉嘴!”老夫人看著這勢頭越發不可收拾,終於動了怒容,砰的一巴掌拍在了楠木桌面上,語氣都尖銳起來。

“好端端的家宅不寧是麽!”說這話,眼神卻直勾勾的盯著千馥歌似乎是怪罪這個女人鬧出這麽多事情,半晌——

“雅馨,你怎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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