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看著壁爐燃燒。好吧，是她在看；他正在讀一篇藥劑文摘上的文章。她的手玩弄著他腦後的頭發，讓他昏昏欲睡。他們彼此一起變得如此自在真是令人驚訝。他們睡在同一張床上，他們每頓飯都一起吃，他們開始將他的房子當做他們的家，他甚至將一把特定的椅子或者沙發看做是她的。無論從什麽方面來看，他們都是一對，盡管事實上他們不是。

“你應該剪頭發了。”

他漫不經心地點點頭。正讀到小精靈的蛋會對火焰防護藥劑的制造過程產生什麽影響。接下來，一個阿拉伯藥劑師要探討怎麽從Bollinder的根得到最多的汁液。他想起他需要去一趟藥店了。

“你為什麽不剪剪頭發？”

“你為什麽不？”

他聽見她嘆了口氣。她從椅子上站起身，離開了房間。他或許應該道歉，但是他不是那種因為並不真正是他的錯的愚蠢事情道歉的人。他全神貫註地看著書。

哢嚓

哢嚓

哢嚓

“該死的怎麽——”

“噓，我在給你剪頭發。”

他感覺她的手穿過他的發卷，他僵住了。他不確定他應該因為她在他身後拿著一把大剪刀而感到感激還是害怕。哢嚓聲和剪刀讓一切十分不自在。“你確定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是的。”她說。西弗勒斯目瞪口呆，她聽上去可不那麽自信。

她拉著他的發卷，他開始慢慢放松。她從後面移到一邊，他知道接下來她就要跪在他身邊，專註地剪他的劉海。他的書掉落在地板上，已經被遺忘了。他留長發是因為他懶得去找理發師。他甚至不知道有什麽原因讓它有型；他不想引起誰的主意。多年以來，他的頭發一直長著，只有當它長到可以在後面系起來時，他才會剪掉它。

“來。”她捏住他的下巴，將他的頭從一邊轉到另一邊，欣賞著她的成果。她的頭發像火焰一樣閃耀著。二人對視著，他們都緊繃了起來。她一定意識到了她的位置有多麽令人浮想聯翩，因為她的眼睛因為尷尬而變得迷蒙。她放開他，拿著剪刀轉過身。他的手穿過頭發，感覺短了不少。她沒有迎視他的目光。

“西弗勒斯。”她輕聲說。“我不想成為一個食死徒。”

他花了幾秒鐘才明白她在說什麽，接著，他想起了伏地魔的命令。除非黑魔王在學年開始前就被打敗，否則她就毫無選擇，要麽她成為食死徒，或者要麽就是他們兩個的末日。命令似乎不會收回，西弗勒斯沒有之前有用了。他懷疑伏地魔是否會對他有耐心。

“黑魔王想要你加入我們的隊伍。他想要世界都知道你在我們這邊，據我所知，唯一可以使你免於的就是，如果……”他無法繼續下去。這真是個蠢主意。

“如果？”金妮追問道。

他長長地呼了口氣。“如果你和他的追隨者之一結婚。納西莎就是因為那個原因，沒有黑魔標記也被認為是個食死徒。”

他看見金妮靠向他，觸碰著他的胳膊。“你可以嗎？”她聽上去很絕望。

“什麽？”他假裝不明白。他知道她想要做什麽。

她抓著他的衣領，將他拉近她。她的眼睛乞求著。“求求你，西弗勒斯，我不能成為一個食死徒。我不想讓他的——他的標記烙在我身上。我曾經受夠了，再讓我來一次，我會死的。”

“你說的曾經是什麽意思？”

她放開他，轉過身。她用手環住自己。盡管這是個相當溫暖的夜晚，他看見一陣顫栗穿過她。他將一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感覺到了她的緊繃。“我的一年級。”她顫抖著輕聲說。“就好像是他將自己腐蝕進了我。不是身體上的，但是我感覺他的一部分進入了我的靈魂。”她扭過頭面對著他，她的眼睛很迷茫。“我不能再那樣，西弗勒斯，我不能。”

他將她拉向他。她的雙手冰冷潮濕。“如果我和你結婚，那麽我們有許多事情要。”他不自在地咳嗽了一聲，“不得不去做。我們的婚姻不會生效，除非我們，”他再次咳嗽了一聲。“發生關系。”

她凝視著他。他試圖解讀她在想什麽，但是他不能。她對他的情感太混亂了，難以理解。“我知道在你為我做過一切後，請求你這個有點太多了，但是請考慮一下。”

他很震驚。她怎麽能認為這對他會是個困擾呢？無論如何，對於他來說沒什麽可困擾的。他已經習慣於讓她在身邊，他喜歡和她共享一張床，他們相處得相當好，如果要讓他和她發生身體上的關系，那對他來說是額外高興的事情。她很有吸引力，他無法否認。有時他會對她想一些在他這個年紀的人不應該對她那麽年輕的人所想的事情。

“波特呢？”

她轉過身。他無法分辨她在想什麽。“他？我們分手了，他離開了，而我在這裏。我們約會了不到一個月，根本沒什麽把我們綁在一起，除了我哥哥和他在一起的事實。我們沒有給彼此任何承諾。”

“我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

她環抱胳膊，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我很抱歉自己讓你如此厭惡，你甚至都無法忍受與我共度一晚。”她站起身，想要走開。

他疲倦地揉著太陽穴。他讓自己落到了什麽境地？他所想的都是她，可她卻譴責他的自私？他讓自己平靜下來。他不想跟著她，但是他的腳卻恰恰相反。他走向臥室。她不在那兒。他尋找著她，發現她在客房裏。她以胎兒的姿勢緊緊地蜷成一個球。他在她的旁邊躺下。

“我會向黑魔王請求許可，但是我不能做任何承諾。”他溫柔地對她說。他感覺她點了點頭。

她動了動，這樣他們可以面對面。“西弗勒斯，我讓你反感嗎？”

他靠向前，輕輕親吻她的前額。“你是我曾經見過最美麗的生物。”他真誠地對她說。

“你知道，我過去憎恨你。”他知道。所有人都憎恨他。甚至在他殺了鄧布利多之前，他知道大多數學生都憎恨他。他們以為他沒有聽見他們叫他油膩的蠢貨，混蛋，或者鷹鉤鼻的蛇。這種侮辱他都已經習慣了。“但是現在，我無法想象不再這樣愛著你。無論戰爭是哪邊勝利，我無法想象沒有你的生活。多麽奇怪啊？去年我還希望你能因為最黑暗永恒的疼痛而死去，但是現在，我想要的就是和你在一起。你是我見過最勇敢的男人。你真奇妙。”

他不知道她的臉為什麽靠得更近了。他也靠向前。他可以感覺她的呼吸溫暖著他。她的嘴唇只是一句低語的距離。他的心怦怦跳動。他的呼吸變得不規律。他感覺到柔軟的雙唇覆上他的。他們保持這樣幾秒鐘，然後他轉開了臉。

他記得他的初吻，來自莉莉。他們十五歲，她拜訪他的家，很興奮地告訴他，她做得很好。她興奮地跳進他的懷裏，突然啄了一下他的嘴唇，而不是臉頰，之後，她紅著臉移開了目光，沒有提起它。接下來是他六年級時。他開始和一個斯萊特林約會，當他們第一次得到他們的黑魔標記時，他們親吻。最終，她因為另一個食死徒離開了他。其餘都是黑暗小巷裏的急切親吻，他試圖以欲望來掩蓋他的罪惡與憤怒。

這個吻是甜蜜的，安慰的，有愛意的。他不覺得尷尬或者強迫或者怪異。感覺很對。沒有其他言語能描述它了。親吻她感覺就好像某些他應該做的事情。她沒有臉紅，而是直直地看進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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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體酸痛。他的頭很痛，他的呼吸不平穩，他的思緒亂七八糟。但是他很寬慰。在月覆一月地尋找該死的波特男孩後，他終於找到了他，並成功將格蘭芬多的寶劍給了他。這個男孩一如既往。

當他回到家，迎接他的是意大利面和吐司的香味。金妮站在廚房裏，穿著他的一條圍裙，一只手裏拿著長柄勺，另一只手拿著鍋。他無聲地走向她，伸出胳膊摟住她，深深地呼吸了另一口食物的香味。他心滿意足地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

他見過她的哥哥了。他看著她的哥哥毀壞了那個古怪的小盒子，當它打開時，好像附近有一大群攝魂怪。他不知道是否應該告訴她。他還不能。在與伏地魔的談話中，他請求讓他和金妮結婚，而不是將她變成一個食死徒。出奇的是，黑魔王同意了。他要在金妮的十七歲生日和她結婚，一周之內。

當他告訴她這件事，她令人驚訝的接受了。自從那晚他們親吻後，他們就回到了他們自在的關系。他再沒有觸碰過她的嘴唇，但是那從未遠離過他的腦海。他發現自己對於這場婚姻很興奮，他向自己發誓這不會是永恒的事情。他知道當一切結束，如果伏地魔被打敗，她或許會重回她的舊生活。她會和他離婚，嫁給波特，假裝她和他的關系從來都沒有發生。如果他，西弗勒斯能設法在戰爭中活下來，他可能被送進阿茲卡班，在那裏度過短暫的餘生，或者被驅逐出魔法世界。

“我給你拿了些東西。”他在她耳邊輕聲說。她疑問地看著他。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枚戒指。他將它舉到她的面前，看著她震驚地註視著它。它不大，但是也不小。它很簡單。

她觀察著他。她的眼睛探尋著他的，尋找著某些他不知道的東西。她和他一起學習了大腦封閉術，她具有可怕的能力，可以將她的情感對他隱藏起來。或許是因為他對她的感情充滿矛盾，或許是因為她是一個更好的學生。無論怎樣，他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這真漂亮。”她捧住他的臉頰，用拇指溫柔地摩挲著。他狂喜，她喜歡它。他寬慰地松了口氣，將戒指戴上她的手指。沒有遵循傳統，因為他們已經將約會轉變成了婚禮。他們甚至不打算有結婚典禮，但是他認為她值得傳統的程序。有一個儀式主持就可以了，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就可以完成整個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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