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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世子的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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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婆子訓誡完,挺著身板過了門檻,之後帶著一發簪銅鐺的侍女走了進來。

侍女手盆一個四四方方的檀木盒,打開鎖扣,裏面整整齊齊疊羅漢似的有一摞牌子。在徐婆子的示意下,六個女童紛紛拿取了一個。

翻開木牌一看,上面鐫刻著一個朱紅色的字——“陸”。

“到了這兒,你們就不再屬於爹娘,而是屬於玉鐺園,以前的名字就不作數了,分鐺前你們的名字就是手中拿到的數字!”徐婆子幾句話,讓幾個孩子心中戚戚然,連名字也被剝奪,更覺浮萍般無依無靠。

如此妲己就成了玉鐺園的徐六,與一眾女童開始了接受調教的生活。

新進的女童在明鐺園的第一年,重在調理肌膚形貌,需學習的東西不多,日常只需跟隨園裏的女先生識些字罷了,除此,還會有衣物首飾的考教,也不讓她們戴,只是讓她們長長見識,提高眼界,對美有更高的認知與追求,褪去她們因貧窮而生的淺薄。

一般來說這些女娃因為從小做活,身體上或多或少都會留有疤痕,玉鐺園為其調理身子,自然也包含祛疤,畢竟身上留有疤痕,就算將來再美,也是明玉有缺。玉鐺園的祛疤方子雖然不算上等,可瘦馬們年紀小,疤痕也易於除去,所以新來的女童在前幾日就會被檢查身體有無疤痕。

徐婆子在一旁拿著冊子記錄她們身體的缺陷,以便有針對的調理瘦馬,她走到妲己面前,讓她擡起胳膊緩緩轉圈,妲己依言照做,神態帶著與其他人一般無二的羞赧。

怎麽說她現在也是個小女孩,在陌生人面前不著一物袒露身體,若過於落落大方,絲毫不害羞,倒顯得她刻意了。

徐婆子經手調教過的瘦馬少說也有上百個了,對於這些豆芽般扁平的身條還是有些眼力,眼前的這個徐六雖身量未成,但肩若削成,背似蝶翼,骨架纖小,依稀可窺見長成後的窈窕風姿。

她在冊子徐六的後面用鼠豪輕輕勾勒了一個“甲”字,便準備相看下一個,正當她移開腳步,鼻尖卻傳來一陣幽香。

“什麽氣味?”不似香湯的蘭香,卻好聞至極,玉鐺園裏不乏花中珍品,但徐婆子可以肯定,這香味不是其中任何一種,這等集清澈與幽靡與於一體的香味她還是第一次聞見。

循著氣味,她靠近徐六,眼裏驚疑不定。

……

綠意盎然的院子裏,王翠鳳正躺在搖椅上愜意的享受著春光,她悠悠然伸出一只手,邊上的小丫頭立刻垂頭仔細的用布將蔻丹包裹在指甲蓋兒上。

“主子,這裏便是這一批小瘦馬的玉身等級。”徐婆子躬身立在邊上,雙手奉上那記錄著妲己等人身體優劣的冊子。

王翠鳳掀了掀眼皮,用空著的手接過冊子,重新閉上眼睛輕聲道:“慧娘,你是個能幹的,虧有了你,我才能像這般偷得浮生半日閑啊!”

“能為主子做事,是慧娘的福分。”徐婆子斂眉低聲道,嚴肅的神情難得溫柔,她從十二歲就跟著王翠鳳,對她有絕對的忠誠,其他兩個婆子盡心盡力調教瘦馬,是為了賞錢,而她卻是真心實意想助王翠鳳打響玉鐺園的名頭,她知道主子一直為鬥春閣的事郁結於心,便想著做好玉鐺園多少能讓主子開懷一些。

“還有何事?”蔻丹染好之後,王翠鳳發覺徐婆子還在身邊,詫異的問道。

“確實有一事。”徐婆子想著王翠鳳看過冊子後定然會就異香的事問她,便等在邊上,如今主子相問,她自然據實回答:“有一個小瘦馬,隱有異香,奴不敢輕易評判,主子是否要去看看?”

王翠鳳似是沒聽清一般,驚異的看向徐婆子,見狀,徐婆子把剛剛的話重新說了一遍。

如此,王翠鳳肥碩到底身體立時從搖椅上下來,頭上珠翠晃蕩作響,也不顧另一只手的丹蔻好沒好,便跟著徐婆子急匆匆到浴房去。

不明所以的妲己被徐婆子從香湯池裏拎了出來,套了件薄衫就被帶到旁邊的耳房。一進屋,就見見過一面的園主王翠鳳扒著她的領子猛聞。

妲己頗有些無奈,看來是想藏也藏不住了,沒辦法,她怎麽這麽優秀呢?

009:這應該誇本系統吧……

王翠鳳只覺鼻尖溢滿馨香,這氣味特別卻又熟悉,讓她不自覺想起年輕時心系一翩翩公子,於鬥春閣歌樓上貪歡一晌後推窗所見的清晨,欲深情更深。

她像看寶貝一樣看著妲己,玉鐺園玉鐺園,她們多久沒出一個玉鐺了!

“你喚何名?”王翠鳳提著臉,笑問。

“徐六……”

她翻開手中的冊子看了看妲己的玉身等級,臉上更是喜不自禁。盡管這個小瘦馬面貌不如何絕色,但光憑這異香,若是好好教養,她們玉鐺園再出一個玉鐺也未可知。

此時王翠鳳也沒想到,妲己給她的驚喜遠不止如此。

每日蘭湯沐浴其身,香脂凝露搽面,肉糜濃羹吃的精細,不過幾月,新來的幾個小姑娘就如同白面饅頭膨發起來,黑瘦的臉蛋變得白瑩瑩,如觀音座下的童子一般玉雪可愛。

更不必說本來底子就好的妲己,肌膚賽雪超過旁人許多,嫩的輕輕一握就留下淺淺紅痕,光這身皮子就值得評個金鐺。再加上靈魂的洗滌,妲己五官也潛移默化的變換著,剛來時還不怎麽出眾,現在倒是小瘦馬裏的頭一份,原先最被徐婆子看好五官姣美的徐三,也被比了下去。

徐婆子與王翠鳳發現她們竟都走了眼,近日看,這個女孩分明生了雙墨玉好眼,瞳仁晶潤,黑白分明,盈盈一望,直望到人心裏去,這若不是絕色,那整個寧陵莫有人可為絕色了。如此,還未分鐺妲己便隱隱與其他人待遇不同,在其他女孩還在識字的時候,她已經被先生開小竈練起了字體,因為她有個秀才爹,大家也就沒有對她識字表示懷疑。

這樣的她自然引起了女孩們的仇視,不過妲己本就沒想和這群小屁孩交朋友,對於她們稚嫩的伎倆也只是見招拆招,一年過去,她毫無爭議的被評為玉鐺,被賜花名兒“玉卿兒”,自己單獨有了個院子,十分臨近王翠鳳的院落。

玉鐺園的起名也有講究,玉鐺金鐺的姑娘多會在名字後墜一個“兒”字,以求出口綿柔婉轉,而銀鐺名字中多帶花草四時,銅鐺名則沿用之前的數字,類燕六,雪五等名。

有了自己的居所後,便是閉園式訓練,玉鐺與其他所習不同,所以不需要和其他人一樣共用一個夫子,孤零零接受調教的妲己每天的時間都被安排的滿滿的,不過對她來說,這些都是她信手拈來的玩意兒,她學的極快,教她歌舞書畫的先生是又喜又憂,沒多久,幾個單獨教她的先生便向王翠鳳請辭。

已傾囊相授,還留著幹嘛?

如此妲己的閑暇時間便多了起來,她開始嘗試調制各種香脂與花露,以往的世界忙著攻略,難得這次遇見攻略目標之前有長久的時間,不如做些自己喜歡做的事。

王翠鳳見她雖然醉心這些仆匠所做之事,每月的技藝考教中卻總能拔得頭籌,也就不拘著她。

對於搖錢樹,人們總是寬容的。

待妲己來葵水身量拔高,體態愈發婀娜之後,王翠鳳更是親身教導她閨中秘事,玉鐺園本就有教這個的女子,但她們誰也比不上她這個曾經的鬥春閣紅牌懂得多。

妲己聽著她教自己如何取悅男人,面露懵懂好奇,心下卻感覺十分好笑,什麽時候,竟然輪到別人來教她媚道了?

腰肢款擺,眼波流轉,妲己照她的樣子做了幾個表情,竟讓花樓出身見慣了嫵媚風流女子的王翠鳳都看楞了神,只覺情態這東西確實存在天生與後學的差別,一個深入骨髓,想做自然流露,一個流於表面,傾盡全力只得前者三分。

王翠鳳眼珠滴溜溜的轉,六年前她手底下也出過一個玉鐺,姿容比卿兒差些尚且被高官看上,成為了玉鐺園的靠山,也不知幾年後卿兒能攀上何等的高枝,對於妲己是否會砸手上,她絲毫不擔心,銀鐺也許會因談不攏價格砸手上最後只能賣去秦樓楚館,但玉鐺,她只需等著擡價便是了。

又一年寧陵春深,玉鐺園雲蒸霞蔚,蜂戲蝶舞。

妲己在榻上捧著本話本子,饒有趣味的看著,其內寫的是孤女與高門子弟纏綿悱惻的相愛故事,因其和與鎮國公世子沈晏極為相像的男主人公而在市井極受歡迎。

正當妲己看見“孤女撲到在世子懷裏,四目相接”的動人橋段時,門外系於檐梁上的玉鐺被敲響了。

這是叫她們去前廳呢。

不舍的放下手中的書籍,妲己套上榻下的雲絲繡鞋,撿起案桌上的綃白團扇,款步而出。

玉鐺園的規矩,出了屋子穿著必不能隨意,盡管只是在園裏逛一逛,也必得錦衣著身,手搖團扇,以保風姿,因為不知何時就會有貴客臨門,齊頭整臉的也不會墮了玉鐺園的艷名。

從後頭進正堂,幾個的姐妹整齊躲於屏風後,聽著前頭的動靜。

只聽見一女子的嬌弱啼哭聲,妲己聽出這是金鐺明秀兒在低泣。

正不知發生何事時,身邊的姑娘小聲議論起來,也為她解了疑惑。

“明秀姐姐不是被知府公子帶走了嗎?”杏眼桃腮的熙春聽見明秀兒那破碎的哭聲不自覺問出聲。

“噓——”邊上另一個下顎略尖,一臉機靈的姑娘聽見她清脆的疑問聲,食指抵住嘴唇,示意她小聲一點,過了一會兒卻又忍不住回答:“我聽說啊,買走秀兒姐的大官是要把她送人的,可人家沒看上,把她送了回來!”

“明秀姐姐可是我們玉鐺園的頭一份兒,她都沒被看上,那人眼光是多高啊?”熙春捂住嘴,驚詫的喃喃道。

“連知府公子都要巴結的人物,自然眼光高於常人吧……”

聽著她們的言語,妲己眉頭一皺,她原先看任務資料得知府公子為了巴結沈晏,會從明鐺園擇一瘦馬送予他,並被沈晏退回,原以為以她的出眾王翠鳳定然會選她送去,屆時她只需抓住機會別被沈晏退回就可以順勢呆在他身邊,沒想到王翠鳳竟然不聲不響的就選了明秀兒!

【宿主,你可別忘了現在的你還沒有及笄……】009在一旁說著風涼話,卻提醒了妲己。

是了!

妲己思來想去,也就只有這個原因了,一般的商戶人家是不講究侍妾及笄與否,只要看上的女子來過葵水了,抱上床榻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可勳貴世家卻不得不避諱,盡管紈絝如知府公子,也只在及笄的瘦馬裏選人。

幸虧王翠鳳是個見錢眼開的,明秀兒被遣回,她為了不吐出那到手的大筆錢財,便把妲己與一眾金鐺銀鐺都叫了出來,讓知府公子可勁兒的挑選。

原先王翠鳳還在猶疑應不應該把妲己亮出來,可見明秀兒都不可行,便咬咬牙,讓侍女將她也喚出來,若是前頭有被看上的,自然皆大歡喜,若是沒有,再讓卿兒壓軸出來也不遲。

這也是因為知府公子給的銀錢是在豐厚,讓她丟不開手,況且知府乃正四品的官兒,是她見也沒見過的大官,六年前買了玉鐺的人說是大官其實也才正七品,若是今日能因此攀上知府公子,她們玉鐺園也算是水漲船高了,如此想著,王翠鳳便到屏風內喚一眾姑娘出來。

妲己蓮步輕移,想跟著一起出去,卻被王翠鳳擡手揉桑了回去,眼神示意她先別出來。

姑娘們一出去,極有規矩的一排垂頭站好。

身穿湖藍色錦緞直襟長袍,腰間紮條同色金絲流雲紋帶通身富貴風流的知府公子範金廉手中玉骨流金扇一收,一雙三角眼銳利的盯著眼前的十幾個女子,如探照燈似的上下左右掃著,隨後興致缺缺地嘆了聲氣。

“這幾個還不比地上的那個呢!”

跪坐在地嚶嚶而泣的明秀兒哭聲微頓,用希翼的眼神掃了掃坐上的範金廉,做不成那皎如天人的貴公子的侍妾,能跟知府公子也不錯。

這兩天逛了寧陵大大小小養瘦馬的人家,才挑出一個明秀兒送到那人眼前,沒想到那人看了一眼,就將人退了回來,範金廉用扇柄敲了敲腦袋,也是沒脾氣了。他才不信什麽不近女色的傳聞,在他眼裏,哪有男人不愛美人的,不近女色只是沒送到心坎裏罷了。

爹讓他好好招待貴客,他必得挑個合他心意的絕色出來,否則這小事都辦不好,爹的心怕是更偏到二弟身上了。

範金廉如此想著,目露寒色:“你這玉鐺園名頭這麽大,竟沒有一個拿的出手的美人嗎?這明秀兒是金鐺,那你們這兒的玉鐺呢?”

他對玉鐺園的分資排輩之事略有耳聞,卻並不清楚玉鐺的難得,只是聽名頭下意識以為有玉鐺罷了。

可是王翠鳳被他這麽一唬,心下咯噔一聲,以為他從哪裏得到了妲己的風聲,當下哪還敢把寶貝藏著掖著,“這不是好東西要最後出場嗎?若是卿兒還不能讓公子滿意,那老婆子我是毫無辦法了。”

她幹笑著回道,伸長脖子朝後頭喊:“卿兒,還等什麽呢?出來吧!”

聽見這聲,妲己忐忑的心才平靜下來,她理理衣袖,雙手交握著從屏風後走了出去。

她垂著頭,範金廉只看的見她那裊娜的身段,一雙蔥段似的玉手,和領間露出的雪膩肌膚,

光這露出來的零星半點兒就比明秀兒出挑的多。

“卿兒擡起頭讓範公子好好瞧瞧。”王翠鳳見範金廉收起漫不經心敲打手心的扇子,背板挺直看著妲己,心道穩了,卿兒還沒露臉便得了青眼,想來這個買賣是能做成了。只不過她心裏又生起一絲悵然,這鎮園的美人走了,再沒有玉鐺瘦馬,以後她心裏鐵定沒有這兩年過的踏實。

不管她怎麽想,這美人是留不住了。

妲己折下纖腰服了服身才擡起臻首,窺見全貌後,範金廉看直了眼,心道:原來玉鐺園還藏著這般美人!

他走下主位,圍著妲己繞了三圈,青絲,肩背,妖嬈身段,令人陶醉的女兒香!

“好!好!好!”連說了三個好字,範金廉對妲己滿意至極。

“卿兒?好名字!”展開折扇故作風雅搖了搖,範金廉沈吟道:“我醉欲眠卿可去,明朝有意抱琴來。”

原本灑脫真率的詩偏生被他吟出幾分纏綿來。

王翠鳳聞弦音而知雅意,立時諂媚的屏退眾人,著人取了瑤琴來置於黃黎木琴幾之上。

瘦馬見客各展所長,是這個行業的規矩,盡管明眼人都看的出妲己不用表演也會被帶走,卻還是被要求以展技藝,這也是擡價的籌碼。

王翠鳳如意算盤撥的響,自然不可能放過這等機會,想買走自己還想捂幾年的美人,銀錢上不讓她滿意怎麽能行!

素手撥弦,徐徐的雅樂繞著檐口橫梁飄然而出,妲己紅唇微張,清淩淩的小曲和著樂音傳到範金廉耳裏,只覺得比鬥春閣千金一曲的樂娘唱的還動人,軟脆的嗓音,讓他不禁想若是這卿兒吟哦起來,該是哪般的勾人。

心下火熱,他把玩著折扇,十分想把這姑娘接回自己後院好好疼愛,何苦送給那不解風情的京中貴胄。

可是想到二弟的步步緊逼,他身子立刻冷了下來,也就壓下了心頭的渴望。

一曲畢,王翠鳳一張臉笑的如風中的菊花,朝範金廉福了個禮,揚聲道:“範公子,我們這玉鐺的琴藝可讓你滿意?”

範金廉自然笑讚。

“我們卿兒可不止琴藝了得,那舞棋書畫也無一不精,養的堪比小戶千金般精細,我們玉鐺園花了大力氣多少年才培養出這一個兒……”

不耐煩她的絮絮叨叨,這張口閉口的不就是要銀子嘛!揚起手中的折扇止住話頭,他直截了當到:“加多少銀子?”

與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王翠鳳臉上堆滿了笑,伸出三個手指。

範金廉皺了皺眉,三千兩,這老虔婆還真會開口!那明秀兒才不過五百兩銀子,這玉鐺瘦馬竟喊個三千五百兩的天價!

咬咬牙,他沈著臉囑咐身邊的小廝回府取銀票來,此番前來他通身只帶了兩千兩銀票,原以為足夠了,未想比他所料貴了許多。

其實不論什麽地界兒,瘦馬少有超過兩千兩的,王翠鳳敢這麽開口,一是妲己在她眼裏值這個價,二也是她打聽到這知府公子前前後後想看了不下七所瘦馬園子,當是所求緊急且要求極高才會這麽做,奇貨可居,自然便有了膽氣。

三千兩白銀入袋,王翠鳳臉上堆滿了笑,連眼睛縫都險些看不見了,領著妲己回院子收拾東西,行至半路她才突然想起,還未同範公子說卿兒還沒及笄的事呢!她訕訕的斂著神色,思索了良久,還是決定不同他言明了,不過還有半年卿兒就十五了,若是因此做不成這筆買賣,反倒不美。

收拾了胭脂水粉與一些金銀細軟,本想把衣物也都帶走,卻被徐婆子阻止了,入了朱門綺戶,要什麽衣裳沒有,包裹一個一個只會惹人笑話。

徐婆子教養了她這麽久,對她也有些憐愛,如今見她這麽快就被貴人相中了,替她歡喜也替她擔憂,攀上高門的瘦馬,錦衣玉食仆群環繞的有,受盡折磨沒一塊好肉被擡著出來的也有,總之前途未蔔,端看服侍的相公是何等人了。

看出徐婆子眼中的憂色,妲己灑然一笑,輕松到:“管事媽媽別擔心我,我這般品貌,到哪裏會不好?”

被她的厚皮樣逗笑,徐婆子點了點她的額頭,嗔罵道:“就你貧嘴!到了貴人那裏可不能這般沒規矩,知道了嗎?”

點點頭,妲己抿著唇拜別眾人。

出了呆了三年的玉鐺園,門前停著一輛黑楠木馬車,掀開段藍色紗簾,妲己帶著自己的銅鐺侍女一起鉆進了馬車。

馬車行了近一個時辰,到了府邸的側門,妲己扶著侍女的手,娉婷而下,入了知府公子給她準備的小院。

與此同時,同在知府府邸的沈晏突然放下手中的書籍,捂住急跳的胸口,皺眉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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