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受這個世界的禮教約束，妲己不能做很出格的事，可作為相好也得表示關心不是。

所以這一日，妲己準備了幾樣小食，便給林宴之送了過去。

遠處亂峰重疊，煙霞橫生，是新雨洗過的鮮翠景色，有老翁穿著蓑衣走來，手提一把芥菜，根處沾著些許濕泥，似是剛從田裏摘得。

看著這充滿人間煙火氣息的一幕幕，妲己忽然覺得有些真實感，比起呆在青丘，進入009構幻的世界，現在看來是個不錯的選擇。

她撐著油紙傘，挎著藤制食盒，紅繡布鞋踩在泥路上，留下深深淺淺的印記，幾件瓦房漸漸在朦朧細雨中清晰，這還是妲己第一次來到私塾，還未走近，稚嫩的朗朗誦書聲便傳來。

透過窗欞往裏看，十幾個年歲不一的少年在裏頭盤腿而坐，最小的看上去才七八歲，正搖頭晃腦的張合著小嘴。

站在他們前面的林宴之身著灰色袍服，頭上一根竹簪作為固定，面龐清俊，眉眼柔和的正低頭溫聲說些什麽，其後不經意的擡頭，似是看見了窗外的那一抹艷色，楞怔了一會兒。

“你怎麽來了？”林宴之匆匆出來，掩上門，耳尖泛紅，面色不自然的問。

“蓮兒來看夫子。”妲己眼角帶著緋色，明艷的看向他，讓人酥軟的嗓音飄蕩，待看見眼前人羞赧到飄忽不定的眼神後她才擡了擡手裏的食盒，示意道：“私塾的飯菜可沒多少油水，我來給你送些小食。”

林宴之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她手中的食盒，妲己立刻打開蓋子，瞬間香氣飄逸。

看著裏面的糖肉饅頭，銀絲冷陶，林宴之不自覺目露暖色，盡管知曉這些不太可能是她做的，但她能想著他，他已然十分滿足。

他從前時常看見婦人給田間勞作的夫婿送飯菜，並不曾想過，自己有一日也會體會到這些，他捂了捂胸口，隨即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快要溢出的甜蜜之情。

久了之後，村民們也察覺到兩人之間的不尋常，一日妲己照常來私塾，路上卻遇上了一個姑娘，正是對林宴之傾心已久的采仙。

采仙雖然年方二十還未嫁出去，人卻長得不醜，面盤白凈，身段姣好，秀樓村看上她的人也不少，但她自視甚高，看不上這些泥腿子，早早便把目標放在了村上唯一的一個秀才身上，如今見妲己天天來找林宴之，她自然坐不住。

“找我有事嗎？”妲己當作沒看見采仙充滿敵意的眼神，笑盈盈的嬌聲到：“我急著給宴之送飯，有事可否長話短說？”

采仙氣的火冒三丈，面色緊繃尖聲道：“林秀才不是你這種人可以肖想的，宴之也不是你叫的，你別再糾纏他！”

“你可以肖想，我為什麽不可以？”妲己絲毫不惱，仍舊嘴角含笑，似是在真誠的提問。

“你憑什麽跟我比，我和林秀才相識多年，而你不過是一個才來幾個月的……破爛貨!”采仙聲音漸低，她也察覺到自己的話語過於惡毒，可一看妲己那妖妖嬈嬈渾不吝的狐媚樣，她便挺了挺胸膛，覺得自己並沒有說錯。

“就憑……我比你美呀……”妲己眨眨水潤烏黑的大眼，拖著長音理所當然道，接著她突然湊近水仙，用魅惑的聲音嬌笑著說：

“怎麽辦，你的秀才就喜歡我喚他宴之呢，這個我可不能改……”

“閉嘴！”采仙氣的尖叫起來，惡狠狠的樣子像是要活活撕了妲己。

“噓，你這樣宴之更不會喜歡了。”妲己掩了掩耳朵柔聲到，說完自顧自走了。

留給氣紅了眼的采仙一個婀娜曼妙的背影。

春去秋來，林宴之離開秀樓村赴試去了。

不負所望中了舉，成為了秀樓村第一個舉人老爺。

趕在第二年春闈之前，林宴之娶了妲己，他是一刻也等不了了。

這下，之前原本猜測兩人早已暗通款曲的人也不敢說些什麽，見著妲己也是客氣非常，看她的眼神全然羨慕，林宴之中舉，就算來年考不上進士，榮華富貴也少不了，妲己的地位自然水漲船高，也沒有不長眼的會再提她是寡婦的事。

傾心度早在成親之前便已經刷滿了，但妲己並未立即離去，不能厚此薄彼不是，沒道理前幾個世界滾了床單而不和書生滾，總得與他春風一度才算圓滿。

更重要的是她還沒穿過鳳冠霞披呢，再者她也想親眼看看那書生成親的呆樣。

成婚當天，妲己蒙著蓋頭從自家院子出來，轉身便進了隔壁院門。

其實兩家院子的墻早已打通，如此，也只是走個形式，村裏的人都趕來吃席，若非兩家院子相並，怕是坐不下這麽多人，到時席面都要擺到門外去，林宴之覺得有些對不起妲己，倉促之間不能給她一個有排面的婚禮。

妲己卻覺得沒什麽，時間不多，當然得一切從簡。

外頭夜色已濃，天上繁星密布，妲己坐在梳妝鏡前，慢慢捯飭著自己。

林宴之一進門便倚在門柱上站著不動了，呆呆的看著妲己。

跳躍的燭光映照下，紅裙勾金，如霞光般熠熠生輝，眼前人烏發黑眸，美得不可方物。

不僅他在看妲己，妲己聽到動靜後也回頭看向了他，他鬢角微濕，看來是梳洗了才過來，這還是她第一次看他穿紅色，竟比平日所著的青衣更顯俊朗，也許是飲了一些酒的緣故，他面帶酡紅，眼睛卻更加水潤清澈。

“你準備在那站一個晚上嗎？莫非你不知春宵一刻值千金？”妲己嗔了他一眼。

林宴之猛地咳嗽了兩聲，臉似火燒，心頭炙熱，他拔腿便朝妲己走去。

手挽上細腰，輕輕把她抱起置於床上，那一刻他的態度竟讓妲己感覺到有一絲虔誠。

林宴之依照前些天看得艷本行事，褪下妲己的衣物，畫師手法雖然粗劣，卻把姿勢場景描繪的仔細。

雖然畫師所畫人物五官不顯，應是虛構，可就算虛構的他也不想再看，他只想看自己的妻子。那時他便生出了旖旎心思，若得秀蓮同意，自己何不描繪她的嬌態，想必比那畫師出彩的多，日後也可看著書中的她來和她做這事。

若是妲己知道他此時的想法，必定大吃一驚，清風朗月的書生也會有如此火熱大膽的念頭。

褪下衣物後，林宴之便有些躊躇，不知該如何做。

妲己擡起只著抹胸的上身，輕輕靠在他胸前，並將手覆於其上。

林宴之只覺那小手覆在自己的左胸上溫溫滑滑，似一尾小魚在游曳，撩撥的他腿間支起的部位更漲了幾分。

執起他的手放於自己的飽滿高聳的胸脯之上，妲己紅唇微張，眼帶鼓勵。

電光火石的一瞬間，林宴之仿佛開竅了一般，輕輕抓握揉捏，他擡眼便是白嫩柔軟的女體，山巒起伏的豐盈，糯糯搭在胸前的溫熱小手，惹得他一陣喟嘆，似是再怎麽疼愛眼前的女子都覺得不夠。

結合的一刻察覺到那層阻礙，雖然林宴之未經人事，也知那是什麽，突然眼眶濕熱一陣激動，盡管他不介意，可當她完完整整屬於自己，還是讓他覺得此生幸運。

紅燭垂淚，一室春光媚好。

妲己眼角全是被疼愛後的微紅，她有些詫異，沒想到書生雖然看著文弱，精力體魄卻極其不俗。

看了眼身側一臉饜足林宴之，她便讓精神回到了系統空間。

009偏頭細想：怎麽有種宿主是嫖完就走的負心漢的感覺。

而在妲己離開後，本在熟睡的林宴之突然皺起了眉頭，緩緩睜開了眼睛，那眼神卻不再溫柔繾綣，而是帶著極寒的淡漠，他側身看了看身邊的人，眉頭微皺，露出疑惑之色，之後像是想起了什麽。

只看他擡手輕輕一點，這個世界就化為萬千碎片，崩壞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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