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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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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孫興哲和楊戩所言,《神農》天書早已失傳,其中殘存的稼穡、禦獸之道也是零散的一些靈術,而且只有特殊體質和悟性極高的人才可修煉,昔日的“欽園仙子”便是這特殊靈性和體質的人……

他們在聽說我在修煉整部《神農》的時候,很是激動和欣慰。我可以看得出,他們曾經與“欽園仙子”的情誼足以深厚,即使到了數百年後的今日,待我也有一份情意在。當然,他們認定我就是“秦沅、欽園仙子”,只是失憶了罷了,而且是被人施了法才會成為完全沒有了記憶的人。

其實,不論我到底是不是這個世界裏的那個女子,我都感到欣慰。畢竟,在這個陌生而神奇的世界裏,還有人對我如此親善,如此在意。那就是我的幸運了。

所以,我也努力去讓自己適應這樣的角色,讓自己成為這個世界裏的“秦沅”、“欽園仙子”。

今日與楊戩相遇,我心裏也有些小興奮,畢竟他是一個帥哥,而且,他還和我前世裏的前男友長得很像,我清楚地記得,那個研究古生物化石的同僚,也叫做楊劍。不過,他的那個“jian”是刀劍的 “劍”。

楊戩本來就是天庭的人,還是玉帝的親外甥,對天庭自然忠心。聽了孫興哲說的一切,他很是震驚,同時皺起了眉頭。他是萬萬沒有想到,西游本就是個大陰謀,也難怪到今日,西天佛教如日中天,而天庭道教卻是大不如前。

孫興哲,應該說是變成人形的孫悟空,真正的孫悟空,對如來所做的一切,憤恨有加,若不是昔日“欽園仙子”舍命相告,恐怕今日他也早就被陷害了。如今那個冒名頂替的“鬥戰勝佛孫悟空”在仙界趾高氣昂的家夥,卻是背叛了自己的昔日兄弟——“六耳獼猴”。

這是孫悟空難以忍受的,他痛恨欺騙,痛恨背叛。即使他如今變成隱忍且有謀略的孫興哲,他還是難以忘記曾經的痛。花果山的被毀、無數兄弟的慘死,雖是東域天庭所為,但這一切又都是因如來而起,也都是如來的策劃和操縱……

孫興哲望著天空,對於往事的回憶,讓他心中又泛起了仇恨,他的眼,變得通紅。

“我孫興哲,昔日的孫悟空,隱忍了許多年,因為我知道自己沒有能力與天庭抗衡,更沒有能力和西天抗衡,但如今我決定要反擊了。”

“你想幹什麽?”很明顯,一旁的楊戩,聽到孫興哲這樣說,立馬警惕起來,畢竟,他是天庭的二郎神,他有權要保衛天庭。

我看著這兩人,我知道,他們曾經也打鬥過,兩人法力不相上下。但如今,恐怕孫興哲的法力遠在楊戩之上了。那日,我親眼看到孫興哲和赤久兩人合力,施用《古功法》開天辟地,將花果山改造成另一番模樣,如此天賦神功,聽他們說是盤古開天辟地時候所創,又融合女媧補天造人的仙力異術,定然少有人能夠對抗。

所以,孫興哲有了這樣的能力,自然也就多了一份勇氣,無所忌憚了。

見孫興哲只是淡淡地望著天,冷笑。

楊戩生性高傲,自然也看不慣此時囂張高傲的孫興哲。

“哼,就憑你,想與天庭和西天為敵,真是妄想!是在找死!”

孫興哲轉過身,看了楊戩一眼,並不生氣,笑道:“以後你就知道了。”他的眼神充滿了自信,是冷靜的自信。

孫興哲的樣子,顛覆了我對孫悟空的印象,可以說顛覆了我想象中的孫悟空——《西游記》小說中的孫悟空。或許,是他真的成熟了,不再是那個囂張任性、沖動好勝的猴子了。他變得深沈、冷靜,但我總覺得他有些這時候的感覺,給人有些冷酷、心狠手辣的感覺。畢竟,他心裏有著很強的報覆欲/望。

在他看我的時候,眼光柔和了起來。或許,他看到最親的人——“欽園仙子”雖然失憶了,但畢竟依舊還活著,他的仇恨便少了一些。

“楊戩,謝謝你昔日對我師妹的照顧!我也知道你是個正直坦率的人,所以我選擇對你坦誠相告。即使你我日後決戰殺場,希望你也不要太意外。”

孫興哲說的很是坦誠,也很是無情。

“明白!”楊戩回了一句,緊接著說道:“我等著那一天!我會與天庭同在,不會讓你那麽輕易的闖入天庭。”

我看著這兩人,起初的時候也是這般針鋒相對,在剛才與我攀談的時候,兩人似乎有了共同的話題,同樣地關心著我。可觸及到彼此立場的時候,兩人便又彼此視為仇敵了。

場面冰冷下來,孫悟空頭也不回,便說道:“今天就到此為止,二郎神君請便!”

這是逐客令。

楊戩看我一眼,我微笑以示歉意,同時屈身作揖,我想這就是道別的意思吧。其實,我倒是想讓他離開這裏,我總覺得,這個世界並不是很安全,而我情願讓自己一直留在花果山也罷,也不想任何人來此打擾或者打破這裏的平靜。哪怕是楊戩,這個英武的男子、對“我”有所情誼的男子。

“秦沅,我會再來看你的!”楊戩說道,然後又對孫興哲說道:“姓孫的,我不管你是孫悟空還是孫興哲,你要對付西天,我會幫你,但你要對付天庭,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

說完,楊戩便乘著一道金光沖上雲霄。

這個世界的人都是這樣厲害,我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但很快,我就平靜下來,想想自己如今也能飛行了,還有什麽不可能。盡管自己有時候還是有些不可置信,有些不適應,但慢慢的都會接受。

我走到孫興哲身旁,見他的臉色比之前溫和了許多。

他回頭看著我,帶著深邃的微笑。

“楊戩是個不錯的人,正直坦率,對天庭也足夠忠心。”

“那你為什麽還要說要與天庭為敵的話!”

“那是我的真心話,我要報仇!為花果山,為那些曾經死去的兄弟!”

我無言以對,畢竟花果山的荒蕪淒涼,我也是看在眼裏的,雖然如今一片綠野,有了綠色生機,但那些死去的兄弟,再也回不來了。

“但我相信,他是個明白人,他也應該知道,對天庭而言,目前最大的敵人並不是我,而是西天。如今的西天,聲勢遠遠超過了天庭,今天我說了那麽多如來的所作所為,我想他楊戩不笨,知道那些藏在暗處的人,才是最要命的……”

對於孫興哲的說辭,我是不太敢肯定。

“你這麽肯定?說不定楊戩這就回去告訴天庭,說你就是孫悟空,還在花果山,預謀造反,我們花果山還沒有重建起來,恐怕又要生靈塗炭了!”

孫興哲突然看著我,臉上露出有些小激動的神色。

“你還是這樣關心花果山!”

他看著我的眼神,有些讓我難以抵擋。因為眼神中的有些暧昧的東西,對目前的我而言,還是有些難以承受。

“是啊,這裏本來是荒山,變成如今這片田野,我可是有付出勞動的,自然對這地方也有感情了。”

我搪塞而過,我可不想和他有暧昧的感覺。我不清楚,孫悟空以前和他的師妹是怎樣的感情,是親情還是愛情,總之,我可沒有這樣感覺,最起碼現在沒有,或許我會為他們之間的感情感動,我也可以把自己想象成失憶的“欽園仙子”,即便如此,我還是無法配合他。畢竟,我初來乍到,還沒有完全適應和融入這個陌生世界,更不想這麽倉促就進入一份感情。

或許是我想多了,我再次擡頭看孫興哲的時候,他已經背過身,往山頂走去,看著他漫步在田野間的身影,我倒是不自在起來,不知要不要跟上去。

他也沒有回頭,和我一聲道別也沒有說,我心裏不由得生出一絲落寞。尤其是在這個世界裏,除了他,我還有誰可以依賴,心裏突然有些空落落的。人,真的是奇怪。

我趕上前去,喊了一聲:“孫興哲,等等我。”

他停住了,回頭看著我。

“你怎麽不喊我師兄?”

“我喜歡喊你名字。”我說。

“哦?隨便吧。”

兩人相識一笑,一起走向前。在我從前的記憶裏,我和那個世界裏的師兄孫興哲,也有過一段美好的相處,起初,我是常喊他師兄的,對他恭敬有加,因為他是個嚴肅的人。後來相處的時候長了,便感覺到了他的溫柔和幽默,我經常對他也是直呼其名,甚至是命令式的,他也常常順從著我……

這樣的感覺很溫暖,就像回到了從前的世界裏,此刻,我才知道,當失去的時候,才知道有多麽珍貴和懷念。

我真的想回去了,哪怕這個世界多麽神奇,我還是希望回到原來的現實世界中。我看看身旁的這個人,孫悟空或者孫興哲,我想,若是我離開這裏回到了現實世界,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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