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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最後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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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隊又行了半日, 天黑之前,進了一個城鎮。

皇帝下令,在此處休整一晚, 明日繼續趕路。

入夜,月色如水, 沈將離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卻看到窗外的雲以一種詭異的姿勢移動著, 時而散開,時而凝聚。

月光斷斷續續, 沈將離一臉無語,很不想看到那朵雲,就別過頭去。

誰知他別過頭去之後,那雲朵不僅沒有恢覆正常,反而變本加厲, 將自己扭曲成了一朵毛毛蟲, 靠在月亮旁邊, 扭啊扭。

沈將離:“……”

魔君終於妥協, 從床上爬起來:“行行行, 我去我去還不成,別叫了!”

說完, 他越窗而出。

少年矯健的身影在屋頂上飛快掠過, 幾個起躍,便來到了鎮郊。

一棵歪脖古槐樹底下,兩個人一身黑衣, 鬼鬼祟祟地站著,看到他們的瞬間,沈將離露出無奈的表情:“下次來找我的時候, 能不能用點正常的傳訊方式?”

站在樹下等沈將離的正是魔界的兩位長老,左暮和如月。

左暮長老臉色嚴肅,而如月長老……他今天非常妖嬈,穿了一身女裝。

總是被沈將離調侃穿得像裙子的如月長老今天終於得償所願,嬌俏地卷著垂在自己鬢側的頭發,嬌滴滴地對沈將離道:“魔君,你來的好慢哦。”

沈將離被他那一個“哦”字惡心得顫了好幾顫,連忙轉過頭去,問左暮:“夜煞呢?”

左暮道:“他在看門。”

沈將離一挑眉:“找我什麽事?”

左暮道:“明日他們會經過蕭鞍,蕭鞍境外有個山谷,兩頭收攏猶如懸壺,那是我們唯一的機會,過了蕭鞍,他們就會與仙門的人匯合,我們就沒有機會了。“

“我知道我知道。”沈將離頗為不耐地回答著。

見他這幅模樣,左暮又加重口氣:“魔君!”

姜沈謐的失蹤牽動著所有人的心,沈將離明白事情已經漸漸超脫他的掌控,他嘆息一聲:“計劃可以按照你們說的執行,但你們必須向我保證,在沒有足夠的證據之前,不準對皇帝出手。”

“是!”左暮和如月齊齊領命。

沈將離要做的事情很簡單,他要趕在皇帝到達泰山之前,設陣抓住他,如月長老最擅長詭陣之術,惑人心神,讓人口吞真言。

只要皇帝入陣,他們便可查出姜沈謐的下落。

但皇帝身邊戒備森嚴,每過一個門派的地界,門派就會派出門中最頂尖的高手保護他,正如左暮長老所言,路過蕭鞍的時候,是皇帝身邊人手最薄弱的時候,錯過了,機會就沒有了。

沈將離沒有別的選擇。

……

明月如盤,掛在夜空中,清澈的月光中,有人煩惱自己好兄弟的下落,也有人推門從自己的房子中出來,敲響了丞相的門。

“咚咚咚。”

不緩不急的敲門聲,似乎帶著一股淩然的高高在上。

房中的鄒天皓微微一楞,擡起了頭。

是誰?這麽晚了回來找他?

沈兔?

不,不可能,這敲門聲如此不急不緩,絕不可能是那個咋咋呼呼的少年。

鄒天皓起身,走到門口打開了門。

門外的人卻叫他微微一楞。

那人一身白衣,披著一襲月光,淡淡地瞧著他:“丞相大人。”

是國師周餘容。

鄒天皓驚疑不定:“國師,您這是?”

“今夜月光甚好,說不著,來找丞相說說話。”國師大人語氣淡淡,但目光卻很迫人,他一直盯著鄒天皓,淡淡問道:“不請我進去嗎?”

一股淡淡的壓力迎面而來,鄒天皓一楞,隨即敞開了自己的房門:“當然。”

周餘容入得室內,卻聞到滿屋紙墨香,他微微一頓,卻聽鄒天皓的聲音從後面傳來:“讓國師見笑了,我平常沒有什麽愛好,就是喜歡畫個畫,練個字。”

周餘容往那桌上一看,卻見擺在桌上的宣紙上畫得滿滿當當,但內容卻只有一個人,是個黑衣少年,或做於橋邊欄桿,或趴在窗邊向著外面微笑。

有動有靜,有活潑可愛時,亦有凝重沈思時。

最過分的是還有一張少年睡覺的圖,他整個人窩在被子裏,顯得小小的,兩只手抓著被沿,十分惹人憐愛。

看到這幅畫,周餘容差點沒背過氣去。

這滿紙心思,幾乎不加遮掩。

沈將離就是整天跟這樣一個對他有奇怪想法的人待在一起的?!

緊隨其後的鄒天皓發現周餘容在看他的畫,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他趕忙上前將畫卷收起來,一邊收,一邊道歉:“讓國師見笑了。”

國師一點兒都不想笑,甚至還有點生氣。

他眼疾手快,扯住了那副沈將離睡覺的畫的一角,輕聲道:“丞相這麽好的畫技,因何要遮掩呢?”

鄒天皓道:“要遮掩的並非畫技,而是畫中人,這只是我小小的個人喜好,不足為外人道也。”

一句“外人”,將周餘容堵得不輕。

他幾乎就要忘了自己來這裏的目的,與鄒天皓爭執起這幅畫的歸屬來。

好在,他是姬灝,理智還是戰勝了心中那一股莫名的沖動。

周國師放開了那副畫,斂目道:“自陛下出京以來,總覺得四周有人暗中跟隨,丞相大人對此事有什麽看法?”

鄒天皓一楞:“我又不是國師這樣懂得修煉之法的神仙,有沒有人跟蹤,我不知道。”

周餘容擡頭,眼神銳利:“這趟封禪,是丞相提議的嗎?”

“是。”鄒天皓直接承認了。

周餘容淡淡道:“封禪是為了人間魔界開戰而請示天界,鄒丞相可是想借此機會,與天宮連謀,除掉魔界?”

“我本是人間人,為人間謀事,有何不可?”鄒天皓皺眉道:“國師到底想說什麽?”

周餘容:“……”

周餘容想問,他到底知不知道府上的那只傻兔子,是魔界的魔君。

那兔子如此在乎他,極力阻止兩界之戰,但鄒天皓卻是朝中的主戰派——所有一切有關魔界的調動,裏面都有他的影子。

因此,周餘容才懷疑他背著皇帝下手,私自抓捕姜沈謐。

見周餘容沈默不語,鄒天皓問道:“國師大人來這裏,就是為了問我此事?”

周餘容淡淡道:“前段時間魔界魔尊失蹤,我問過陛下,陛下說不知道此事,便想來問問丞相,若這件事情是丞相做的,還希望丞相早點告知,有什麽計劃準備,我也好提前告知天宮,好配合丞相。”

“我確實主張與魔界一戰,這些年魔界越發張狂,若不給他們個教訓,他們必然會無休止的騷擾人間,不過那什麽魔界魔尊失蹤,我卻是不知道的。”鄒天皓淡淡道:“我主張朝中繁瑣政務,仙門的事情,還是國師知道的多一些,要是連國師都不知道,那我就更不知道了。”

他說得坦然,而且,站在鄒天皓的角度,這些話似乎並沒有什麽問題。

周餘容沒再繼續問下去,他垂首同鄒天皓告別,鄒天皓道:“我送送國師吧。”

周餘容沒拒絕。

……

沈將離見過了左暮如月兩位長老,心中盤算著接下來的事情,他回到驛站,正準備回房休息,卻忽然看到住在對面的鄒天皓的房間打開了。

他心中一動,腳步微頓,正想跟鄒天皓打聲招呼。

卻不想,從鄒天皓的屋子裏走出來的,竟然不是鄒天皓,而是……周餘容。

緊接著,鄒天皓跟在周餘容身後出來了。

他們倆一出門就看到了呆呆站在對面的沈將離,三個人都是一楞,一種奇怪的氛圍在三人之間展開。

沈將離表情古怪:“你們……這麽晚了,在一個房間……幹嘛?”

“咳。”周餘容低頭輕咳一聲:“有些事情跟丞相說。”

“?”沈將離擡頭看了一眼頭頂的月亮,真的很晚了,這個點,普通人都睡覺了吧?什麽事情這麽重要,需要這麽晚來見他?

周餘容越是說得含混不清,沈將離就越是想要想歪。

看著沈將離那一臉暧昧不清的懷疑,周餘容藏在袖子底下的手微微握緊——這傻兔子,腦子裏裝得都是什麽?

眼看周餘容就要說不清楚了,鄒天皓及時出聲:“兔兔,你回來了?國師大人白天很忙沒有時間,所以才趕在晚上過來,倒是你,大晚上的去哪兒玩了?”

他與沈將離說話是語氣親昵,還喊他“兔兔”。

周餘容藏在袖子底下的手又捏緊了一份。

果然,鄒天皓一開口,沈將離就老老實實了,他蹦蹦噠來到鄒天皓身邊,笑道:“沒什麽,睡不著,你也知道我精力旺盛,隨便出去走走。”

鄒天皓笑了:“那也不要這麽晚,你一個小孩子,這麽晚了在外面走動,很危險的。”

沈將離撅嘴:“我不小啦。”

都八百歲了。

這兩人聊起天來旁若無人,周餘容頓時覺得自己像是個多餘的。

他強行往前一步,橫插在了兩人中間,然後冷冷看向鄒天皓:“告辭!”

鄒天皓一楞,眼神中有些茫然:“國師……走、走好?”

國師要走便走,至於這麽慎重其事地跟他告別嗎?

作者有話要說:  沈將離:你們兩個這麽晚了還待在一個屋子裏,也不知道是誰綠了誰。

周餘容(咬牙切齒):確實是不知道誰綠了誰。

那啥,關於在作話裏回覆評論這件事情,其實不是抽查(劃重點)作業,因為評論所有的我都會看,只是發文的時候想起誰的評論就回覆誰的,至於我為啥基本不在評論裏回覆……那是因為我發文的網頁版回不了評論,用手機回它又總是讓我算數學題。

別問,問就是不會算數。

今天只有一更啦,別等了也別打我,抱頭逃竄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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