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眨了眨雙眸，“真是如此，你為何不早說？”

又是一陣沈默，他苦笑一聲，“你翻了墻就不見了，我哪裏追的上你？”端起碗道，“來，我餵你。”

白薇定了定神，坐起身來，視線時不時的看向他。

“好難喝……”白薇吐了吐舌頭。

“不許吐。”子夜放下碗，“我去幫你倒杯水。”

“啊，哦……”白薇張著嘴，下一刻卻猶如晴天霹靂般錘入她心。

子夜拿起一旁的拐杖，緩慢的向桌邊走去。倒下一杯茶後，又緩慢的向她走去。

“怎麽了？”子夜苦笑，“這便是我追不上你的原因。”

白薇顫顫的接過杯子，一飲而盡。她定了定神，問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子夜搖頭，“身子一直都不太好，這兩年更是加劇。”他抽了抽嘴角，“某一天醒來，這左腿就已經沒有知覺了。”

雙手一松，茶水灑在了床上，“子夜，手給我。”

未等他回答，白薇一把拉過他的手，搭上了他的脈。表情越來越僵，眉頭緊鎖。

子夜用另外一只手撫平了她的眉頭，“還以為你被我的樣子嚇到了，才會嚇得翻墻而走。”

白薇挑眉，怒氣沖沖的看著他，“原來我在你心裏就是這般？”

“是我唐突了。”子夜輕輕推開她的手，“今日天色已晚，還是明日隨我回府吧。”

白薇咬了咬唇，“我，我還沒消氣呢，除非……”

“除非？”

白薇眼睛咕嚕嚕一轉，“把我地瓜賠我。”

“好。”

見他一本正經的模樣，白薇偷笑著，“你還是和以前一樣。”

子夜摸了摸臉頰，“老了，不像你，還是這般。”

“胡說，不老。”

“好，不老。”

白薇咬著唇，半響後說道，“你不好奇為何我的模樣不曾改變？”

子夜淡然一笑，“我倒是想知道你再次出現是為了什麽。”

白薇張了張嘴，欲言又止。見子夜並沒有放過自己的意思，咬了咬唇，從懷裏拿出醫書，“那個，這本書不錯，拿來給你看看。”

子夜接過，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僅是如此？”

白薇又張了張嘴，腦袋裏一片空白，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子夜笑意更濃，“那，多謝小夜千裏送書。”

“呵呵。”白薇幹笑著，“客氣客氣。”

子夜擡頭望了眼窗外的天色，“今日天色已晚，不知客棧還有沒有空房。”

“不用。”白薇脫口而出，臉頰一紅，“那個，我剛睡醒，還沒睡意。你可願把當年那本《詩經》再次讀一遍給我聽？”

“好。”

白薇往裏面挪了挪，“過來。”

子夜笨拙的坐到了她身旁，感嘆著，“一切恍若隔世，沒想到多年後仍有緣，為你讀書。就像是五年前那般……”

真巧，離上次到凡間又隔了五年，凡人的生命如曇花一現，僅僅數十載。而身旁的男子，卻願意苦守自己十年，這是多大的決心和耐心啊……

她望著他的側臉，這般俊俏的男子，一定有許多姑娘喜歡他。她的笑忽然僵了僵，莫非自己也，動心了？

白薇悄無聲息的靠上他的肩頭，心臟跳的越來越快，仿佛是要從嘴中跳出一般。

她定了定神，生命苦短如何？病痛纏身又如何？不管是上天還是入地，我白薇一定會護你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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