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淡的夜，破曉和月牙正在交替。紫藤花在院中搖曳，正陽宮內一片安靜。

也許自己更喜歡靜，即使是每日天蒙蒙亮就開始忙碌，白薇也未覺不適。

白薇端著藥碗緩緩走進，見他已醒這才開口，“夜桑，今日感覺可好些了？”

夜桑扯出個笑，“好些了。”

那個淺笑讓白薇心中一顫，最近他越來越喜歡笑了，冰塊臉終於有表情了。

夜桑半靠著，柔聲問道，“你在笑什麽？”

“沒，沒。”白薇搖頭，端起藥碗，“喝藥吧。”

眼角瞟到她手臂上的白綾，眼神一暗，“好。”

夜桑接過藥碗，一飲而盡後交還，垂著眸子輕聲說道，“其實你不必如此。”

白薇一楞，放下碗，拉下袖子擋住白綾。

夜桑擡眼看向她，語氣中滿是關切，“疼嗎？”

“不疼。”白薇理了理袖口，眉頭不自覺的蹙起，“我還未想出治愈你的法子，毒性猛烈，唯有用我的血才能暫時護著你。”

白薇低著頭，只覺眉心一暖，他的手輕撫著，眉頭淡去，留下一片紅暈。

白薇擡頭對上他的眸子，在那雙眼中竟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麽溫柔，那麽迷離。

白薇呆了，她不知道自己已經在陷下去了，心突然猛烈的跳了起來，耳邊傳來的心跳聲不知是他的還是自己的。

夜桑笑意更濃，白薇這才回神，猛地轉過身背對著他。

夜桑甚是不解，問道，“怎麽了？”

紅暈已經燒到耳根，白薇扯著袖子，眨巴著眼睛，不答。

夜桑靠近了些，又問道，“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沒，沒有！”白薇眼神漂浮，手中袖子越拽越緊。

夜桑笑了笑，慢悠悠的說道，“那你轉過來。”

白薇咬了咬唇，輕聲說道，“那你不可以和剛才那樣看我。”

夜桑笑的更歡，“好。”

靜了會，白薇心跳稍稍平靜了些，慢慢的回過身。

忽然腰間一緊，落入他的懷抱。

白薇只覺心快跳到嗓子口了，雙手搭在他肩上，腦子“嗡”的一聲，再也無法思考了。

她呆滯的表情讓夜桑笑意更深，蔓上臉頰，攀上眼角。“我知道，你心裏是有我的。”

一個冰冷的吻，落在她唇上。

白薇只覺天旋地轉，心中似有暖流般，還未反應過來，他的唇就離開了。

夜桑一把將她擁入懷中，緩緩吐出兩字，“小九。”

“嘀嗒。”似有滴水聲出現在她腦海，猶如山間清泉，亦如沙壁浪濤。

似是一道雷劈進她腦海，瞬間清醒。白薇猛地掙開他的懷抱，顧不得控制力氣，牽動手腕上的傷口，白綾漸漸染紅。

白薇張著嘴巴欲言又止，“小九”兩字不知多少年沒有聽到過了，全因天地間唯有師父叫自己“小九”。

白薇不知道自己如今是何神情，只是迫切的想知道答案。“你到底是誰？”

夜桑牽起她手，眼中帶著幾分無奈“我……”

白薇猛地收回手，“你到底是誰！”

夜桑垂下頭，不答。

“你到底是誰！”這一聲幾乎是喊出來的，淚水在她眼中打轉。

“小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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