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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番外.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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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過年是真緒最開心的日子,因為一天到晚忙於工作的爸爸終於有時間陪他們啦!

“爸爸!!”真緒跳下阿奈的懷抱,把阿奈無奈的笑拋在腦後,她像一顆小炮彈般沖入渡邊和彥的懷抱。

剛下車還沒關上車門的渡邊和彥沒站穩,被沖擊力再次推上車座。女孩水靈靈的眼睛裏盛滿了祈望,她把臉靠在渡邊和彥胸前聆聽他的心跳。

“爸爸新年快樂!”說完這句以後她就放開了渡邊和彥,對遲了一步的渡邊淳吐了吐舌頭做個調皮的鬼臉。

她拉著渡邊和彥的手仰著臉朝他笑朝:“我一定是第一個祝爸爸新年快樂的人。”

其實事實並不然,渡邊和彥早就忘記了是誰和他道的第一聲祝福,為了保證公司不出現意外,他每年都要在一月一日之前把公司幾類重大事務處理完美。要做到這樣,那麽加班熬夜是不可避免的。

留下來的幾個一塊加班的元老級的下屬在公司與他碰到面時,說聲新年快樂是是基本的禮儀。

可為了女兒的高興,他撒個小小的謊有又何妨?

“當,不過下次不要這樣冒失地沖過來了,真緒要做個小淑女。”

真緒停下連蹦帶跳的步伐,改為一步一個腳印向阿奈走過去:“知道了啦。”

阿奈牽住自己與丈夫的一雙兒女。

渡邊家的大別墅被裝飾的紅紅火火,客廳格式化的沙發、茶幾、綠植也塗上了有新年氣息的裝飾。

渡邊家雖是個大家族,但他們從不會聚在一起過年。家族樹上的樹枝從沒交叉在一起過,唯一的聯系便是寄去一張賀卡以表祝福。

渡邊和彥是獨生子,向上的直系親屬現如今只有一個渡邊修一郎。

真緒對素未謀面的爺爺很感興趣,但她每次纏著爸爸問他的事情,渡邊和彥總是閉口不談,久而久之她也知道爺爺的事在這個家並不被熱談,也就漸漸息了這份心。

爺爺這個詞籠罩上了一層灰色的紗,只有春節時才會被再次掀開,塗抹上新的神秘色彩。

“可以讓我,我來給爺爺寫賀卡嗎?”真緒扒著桌沿探頭探腦。

女兒軟糯的嗓音從渡邊和彥下方傳來。他本就對此事不太熱衷,正要像往年一般寫下些客套的祝福詞就罷了,聽見真緒主動請纓,要落下的手轉而把筆遞給真緒。

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提出請求的真緒也沒想爸爸會答應她,她高興的接過鋼筆,笨拙的在紅色的賀卡上寫起字來。

孩子手腕的力量很小,光是寫一個字就費了她大半功夫。

“祝……”真緒一邊寫一邊吃力的念出聲,一個字拖了好長的尾音。

真緒沒想過放棄這件對她來說,講起來容易做起來無比困難的事。加上等待的人的耐心,她更有一種完成任務的使命感。

第二個字,真緒先畫出“父”字,就在渡邊和彥以為她要寫下“卩”時。真緒接著在“父”下填了“巴”。

寫了“爸”後,真緒才意識到她應該寫的是“父親”。她拿著鋼筆偏頭瞄著渡邊和彥。

好像不能這樣寫,爸爸是大人了,還稱爺爺為“爸爸”他會難為情的吧。

想到對她板起臉來的爸爸對有著一張相同的臉,只不過頭發胡子變白了的“爺爺”嚴肅的叫爸爸。她就一陣雞皮疙瘩。

而且賀卡用書面語“爸爸”也應寫為“父親”。她居然犯了這種低級錯誤,看來是新年到來的歡樂沖昏了她的頭腦。

“那個……”真緒現在是寫也不是不寫也不是。

渡邊和彥這時開口了,他低沈的嗓音和真緒的童音形成明顯的對比。

他說:“沒關系,真緒放手去寫吧。”

本只是渡邊和彥丟下的一件無足輕重的事,交給真緒去辦也沒什麽大不了。現下真緒這樣的舉動反而讓他心底有些異樣。

其實渡邊和彥與渡邊修一郎這對父子幾乎沒有相同點。

父親渡邊面容柔和,性格散漫,在渡邊和彥小時就很不理事。

兒子渡邊和彥長得和母親一模一樣,面部的線條比起父親來說更為硬朗,辦事嚴肅認真,從小就學習處理渡邊公司的各種事務。

現實和真緒所想象的完全相反。

可從有記憶來就沒接觸過渡邊修一郎的真緒哪知道。她聞言欣喜地點點腦袋:“嗯!”落筆繼續寫了下去。

祝 爸 爸 新年 快 樂∧ √∧ !!

精致的賀卡上是歪歪扭扭不成模樣的字體,最後面還跟了個扭曲的笑臉。

真緒放下筆,吹了吹未幹的墨跡,猶豫地望向渡邊和彥。

妻子發覺了丈夫那一瞬間的凝固。阿奈從後面一下把真緒抱起來了,她蹭了蹭孩子軟綿綿的臉笑著誇獎她:“真緒做得很棒哦。”

渡邊淳也踮著腳拉住真緒的小手附和媽媽:“妹妹寫得很好!”

哪怕渡邊淳根本沒看懂真緒的飛起來的字。

只剩下渡邊和彥,阿奈抱住真緒把她的腦袋按在肩上。一家子中的父親終於也勾起一個笑容:“真緒做得不錯。”

他拿起那張賀卡,用看藝術品的眼神仔細端詳。

真緒抿唇笑起來。

はつもうで(初詣)日本人最重要的過年習俗,它的意思是一年裏第一次去神社或者寺院參神求佛,祈福平安。

渡邊一家都穿上了保暖的冬衣。

今年的雪下得很大,放眼望去,這人間只剩一片空白。

真緒戴著厚實的棉柔手套,她抓起一把雪團成團子。

“哥哥!”聽見妹妹叫他,淳下意識轉過頭。

一個冰涼的球體砸在他的圍巾上,雪渣濺到臉上融化成水。

“真緒。”淳也不惱怒,他抹去水漬對遠處還在團雪球的真緒說,“不要調皮了,爸爸看見又要訓了。”

雖然他是這樣在說,但看見真緒因為距離過遠沒聽見又扔過來的雪球,明明可以躲開的他還是笑吟吟的接下來了。

一家子在「手水舍」洗凈手和嘴巴。

神社是有名的大社,每年新年來這邊祭拜的人不全是非富即貴但絕對都是幸運之人。因為神社是按抽取的形式發的票,名額有限重金難求。

不過如果誠心要買,還是可以通過一些特殊渠道的。

拜殿的裝飾古樸但不失格調,掉了漆的柱子在繚繞的飛雪中泰然自若。

真緒還沒有善款箱高,她把在她手中已經握熱了的五円硬幣拋向空中,硬幣閃爍著金屬的冷色,它避開了木條精準的掉入箱內。

硬幣和硬幣撞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因為「ご縁」和「五円」的發音一樣,所以為了「祈求良緣」,很多人會選擇投入五円硬幣。

投完後,真緒抓住面前的粗繩搖了搖。粗麻繩上的風鈴溫柔的順應這微小的搖晃輕微響了幾聲。

就在真緒向拜殿敬完兩次禮拍拍手閉眼許願時,她聽見有人羨慕的說:“真好啊,這麽這麽多的信徒!總有一天我也會……”

她悄咪咪睜開一條縫,那個人蹲在她左邊望著善款箱嘀咕:“信徒……善款。”

“大哥哥。”真緒戳了戳旁邊那團不停叨叨的不明物體。

深藍色發的少年被戳的一抖,他炸毛轉過來。

是個人類幼崽,看上去也沒有陰陽師的血液,唯一的特點就是太小太脆弱了……少年瞇著眼正要靠近仔細觀察被他稱作人類幼崽的小女孩,卻被眼前亮晶晶的硬幣擋了路。

誒?什麽情況?

人類幼崽仰著頭對他說:“大哥哥你是沒有準備硬幣嗎,這個給你!”

隔絕了風與雪,藏在口袋裏的硬幣散發著溫熱。

少年紅著臉跳了起來:“我……我才不是來祈福的!我可也是偉大的神明!”

又要被異樣的眼神看待了吧,少年心想。

卡密薩瑪?女孩在心裏默念。

“那我可以向偉大的神明許願嗎?”女童晃了晃硬幣。

少年猶疑不決,還是接下了那個五円:“當然。”

“那麽……”真緒張開雙臂轉了個圈,“我希望大哥哥整--一年都開開心心!”

女孩毫無陰霾的燦爛笑容很具有感染力,少年微微一怔,隨即抿起幹燥的唇,他擺脫了心底最後那一點躊躇,也露出了真摯的笑容。

“啪!”他打了個響指,仿佛是立下誓言的征兆。

“你的願望,我確實收到了!”少年清潤的尾音稍揚。

稀稀拉拉下著的小雪不知何時停了下來。

“真緒?”阿奈拍了拍已經許願了好一會的女兒。

剛才的大哥哥呢,真緒環顧四周也沒再看見少年。於是她問阿奈:“媽媽,剛才的大哥哥呢?”

而阿奈則是給予了否定的答案了:“沒有看見什麽大哥哥啊。”

被五六歲的真緒叫作大哥哥的人,這附近五米都沒有人符合這個要求。

阿奈只把這當成是小孩子的胡言亂語,她又認真道:“他好像已經走了。”

而真緒只聽見了阿奈的前一句話。

突然就消失了!那個奇怪的大哥哥真的是神明啊!那她今年一定會幸運一整年的!

想到這的真緒捂住嘴嘿嘿的笑了。

神明大人啊,神明大人,希望您能保佑爸爸、媽媽、哥哥和我健康平安,還有……我們一家人一定要永遠永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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