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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秀才遇上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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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夏瀲很給蘇曦面子的咬了一口,道:“他們相處那麽和諧?”

“我瞧著,似乎是歐陽少謹被阿秀夏纏得緊了,故意給她買點心求個清凈的。我不記得他們關系有多好啊,怎麽歐陽少謹居然有心情陪她逛街吃東西?”蘇墨疑惑道。

“沒什麽,阿秀夏看上表哥了,正在想方設法勾引他呢!”夏瀲想起阿秀夏那個模樣就覺得有趣,“其實阿秀夏跟表哥要是真能成,那也不錯,至少阿秀夏性子單純,不會害了表哥。”

“他的事,你倒是上心!”蘇墨對於夏瀲關心別人表示不高興,就算是她表哥,他親弟弟也不行。

夏瀲伸手捏捏蘇墨的臉頰,道:“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我與阿秀夏雖然相識不久,但真心喜歡她這樣單純可愛的小姑娘,我怎麽忍心她以後過得不好,表哥雖然呆了些,確實是個好孩子啊!”

“……”蘇墨對於夏瀲把歐陽少謹稱為好孩子有些接受無能。據說那幾個從小在京城長大的皇子,哪個從小都是乖巧聽話、聰明懂事的,唯獨歐陽少謹,從小就悶著不愛說話,但是悶不吭聲就闖禍,被逮到了也不說辯解的話,叫他親爹都頭疼得無可奈何。

“罷了,你說怎樣都好。”蘇墨搖搖頭,“阿秀夏要嫁,也就是歐陽少奇、少宣、少謹他們三個,南國就這麽一個公主,便是聯姻到了金龍,選誰,她自己還是能做主的。不過,你說了她單純,歐陽少奇又是個慣會哄人的,你確定她不會被歐陽少奇拐了去?”

“歐陽少奇?”夏瀲側頭想了想,“應該不會。阿秀夏聽說是因為整個南國沒人敢娶她,她父兄才會把她綁到金龍來。那個丫頭,最看不慣女子柔柔弱弱弄些琴棋書畫,更看不慣男子風流瀟灑說些詩詞歌賦,歐陽少奇要是把哄其他女孩子的那一套用在阿秀夏身上,我懷疑阿秀夏會直接揍他。”

“會嗎?”蘇墨不大信,他是在金龍國長大的,即便身為暗門之主見識多些,但見到的女子也多半都是溫柔婉轉的,哪怕西山村的潑婦,也不過是哭鬧嚇嚇人罷了,還真沒見過女子動手打男子。

夏瀲笑笑,並不奇怪蘇墨的態度,能動手跟男子打架的女漢子確實不多,不過她恰好認識那麽一個,至於阿秀夏,她倒認為阿秀夏說的並不誇張。蘇曦看夏瀲給蘇墨捏肩,自認為身為男子漢該為母親分憂,伸手要幫忙。夏瀲捏的累了,見蘇曦要幫忙,就把位置讓給蘇曦,自己靠在引枕上休息。

蘇曦練了一段時間的功夫,力氣大有長進,但捏肩對蘇曦來說,確實不夠熟練,蘇墨被蘇曦輕一下重一下的手藝折磨的微微蹙眉,卻聽夏瀲閑閑的道:“夫君啊,小曦難得懂事了,知道照顧爹爹了,你可不能辜負他的好意啊!”

“……”蘇墨看了夏瀲一眼,卻是馬車突然停住,蘇墨眼疾手快的抱住踉蹌倒下的蘇曦,看向額頭在車壁上磕了一下的夏瀲道:“你沒事吧!”見夏瀲搖頭,忍不住皺眉向車夫道:“怎麽回事!”

“回主子,前面有人打架,屬下反應不及時,累主子受驚,還請主子責罰!”車夫趕忙應道。

“打架?”夏瀲揉著額頭,並沒有腫起來,她也並不在意,聽說有人打架,便隨口問道:“什麽人打架?天子腳下怎麽就打起來了?”

“回王妃,是寧王和阿秀夏公主打起來了。”車夫答道。

“……”兩人對視一眼,“莫非,我還有做神棍的潛質?”一說就中,夏瀲忍不住摸著下巴道。原本夏瀲也不是愛管閑事的人,如今有阿秀夏在,倒來了幾分興致,牽起蘇曦,掀了簾子下車,道:“走,我們給你阿秀夏姐姐助威去。”

夏瀲牽著蘇曦下車,蘇墨身為護花使者也只得跟著下車。兩人貌似剛剛開打,正有不少看熱鬧的人圍過來,京城天子腳下,一向禮法甚嚴,雖然從廟堂之高到深宅內院新聞不斷,但敢當街打架的,還確實不多,這難得的一次,自然有不少人圍觀。

夏瀲站在馬車前,看著阿秀夏手裏拿著一根手臂粗的棍子,舞得虎虎生威的,劈頭蓋臉的就往歐陽少奇身上打。歐陽少奇從來是翩翩佳公子的形象,一年四季搖著扇子,一副風流瀟灑的模樣,此時卻絲毫沒有風流瀟灑的樣子,躲阿秀夏手中的棍子躲得十分狼狽。

夏瀲記著阿秀夏是跟歐陽少謹一起走的,現在阿秀夏在這裏跟歐陽少奇打架,卻不見歐陽少謹,夏瀲看向蘇墨,道:“怎麽不見表哥?莫非終於嫌棄阿秀夏丟人,自己走了?”

蘇墨搖搖頭,往不遠處一家名叫李記的烤鴨店看去,果然,歐陽少謹正接過烤鴨往這邊走,便示意夏瀲往那邊看。夏瀲轉頭,見歐陽少謹提著兩個紙包過來,瞧見夏瀲他們,便往這邊走來,將其中一個紙包遞給蘇曦,道:“剛見到你們過來,就多要了一份,這家的烤鴨做得很好。”

蘇曦抱著紙包,笑得露出一顆尖尖的小虎牙,脆生生道:“謝謝表舅!”

“你該叫皇叔才對!”歐陽少謹摸摸蘇曦的頭,不厭其煩的糾正蘇曦的稱呼。

蘇曦眨眨眼,沒什麽誠意的答應道:“好,下次就叫皇叔。”

歐陽少謹也不拆穿他,他教了這麽多次,有事沒事還親自教蘇曦功夫,這小子就是管他叫表舅。雖說叫表舅也沒錯,但皇叔總是更親近一些啊,他到現在就這麽一個侄子,還非得叫他表舅,想想都郁悶得很。

“你不去幫幫她?”蘇墨揶揄地看著歐陽少謹道。“你三皇兄就這麽挖你的墻角,你沒意見?”

歐陽少謹看了打架打得歡快的阿秀夏一眼,道:“誰叫三皇兄平時不好好習武的,今天她還跟我打了一架呢!你看她現在打得正高興,誰沖上去誰就是炮灰!”

“你不是才認識她嗎?怎麽這麽了解她?”夏瀲聞言笑道。

“她又沒什麽心眼,一天足夠了。”歐陽少謹看了阿秀夏一眼,雖說阿秀夏能在他手底下走一圈,對上歐陽少奇應當不會吃虧,但天子腳下,鬧事總是不好的,便向阿秀夏揚了揚手裏的紙包,道:“烤鴨涼了就不好吃了!”

對於一個吃貨來說,什麽美人、珠寶的誘惑,都比不上香噴噴的美食。不得不說,歐陽少謹雖說呆了一些,但頭腦絕對不笨,對阿秀夏的性格拿捏十分到位。阿秀夏一見到歐陽少謹手中的紙包,還有慢慢飄散的香氣,哪裏還記得正在挨打的歐陽少奇,將棍子一扔,就快步向歐陽少謹走來,還一面抱怨道:“你買個烤鴨怎麽要那麽久啊!”

歐陽少謹聳聳肩道:“現烤的,當然要費工夫,你早說要吃,我叫人定下就不用這麽久了。”言下之意就是,你沒說,活該等著。

阿秀夏當然聽不出歐陽少謹的言下之意,一面打開紙包,絲毫不顧形象的扯了個鴨腿吃,一面點頭道:“我知道了,我下次會先跟你說的。”見蘇曦抱了個紙包仰頭看她,將鴨腿咬在嘴裏,撕下另外一個鴨腿,遞給蘇曦,道:“來,先嘗嘗,聞著很香,吃著也很好吃!”

蘇曦手裏抱了一只,吃東西不方便,就順手遞給他爹,接過阿秀夏遞過來的鴨腿,也不管有沒有人看著,啃得甚是歡快。夏瀲沒有阻止,卻瞪了阿秀夏一眼,道:“你自個兒不在意形象,別帶壞了我兒子!”

阿秀夏一面點頭,一面把鴨頭,連著脖子扯下來,遞給歐陽少謹,道:“別光看著,你買來的,你也嘗嘗!”

歐陽少謹在軍營多年,行軍在外什麽好的壞的東西都吃過,不過叫他捧著個鴨頭在大街上啃,他還真做不出來。歐陽少謹比不得歐陽少奇,一向翩翩風度,對女子更是溫柔細致,在他字典裏,就沒有溫柔細致這個詞,不喜歡就不會做,這麽多年來他爹都拿他沒有辦法。

於是阿秀夏遞,歐陽少謹不接,兩相僵持中,剛剛被打的歐陽少奇終於緩過神來了,捂著額上的包,走過來道:“怎麽四皇弟和六皇弟都在?”

蘇墨和歐陽少謹一副才認出歐陽少奇的樣子,歐陽少謹話少,懶得說話的樣子,蘇墨卻似笑非笑道:“正準備回府,路過這裏被攔了下來。早聽說阿秀夏公主武藝高強,還道名不虛傳,沒想到被打的是三皇兄啊!”

“……”歐陽少奇一早就領教過蘇墨的毒舌了,這話說白了就是說他功夫不到家,一個女孩子都打不贏,但這個南國公主跟一般人能比嗎?想到阿秀夏跟歐陽少謹這樣熟稔,歐陽少奇不免有些怒氣,那時他想在夏瀲面前露些臉的時候,歐陽少謹在旁邊看笑話,如今,這不是明晃晃的挖墻腳嗎?忍著怒氣,歐陽少奇黑著臉向歐陽少謹道:“六皇弟幾時跟阿秀夏公主這般熟悉了?”

“你們認識啊!你早說嘛!你是少謹的兄長,那也就是我的兄長了,早說清楚,我怎麽會動手打你?不過,你們金龍國不是最講禮法嗎?非禮勿動你不知道嗎?我一個未出嫁的女子,你靠我那麽近,不是想壞我名聲嗎?要是少謹誤會了怎麽辦?”阿秀夏聽三人說話,大約分析出來三人的關系來,不滿的看向歐陽少奇道。

“……”歐陽少奇被阿秀夏噎住了,憋了半晌,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公主還沒許婚,本王也只是人之常情罷了,公主何必……”

“什麽淑女,什麽君子,別跟本公主拽這些詩詞歌賦,有本事你打贏我啊!”阿秀夏最討厭所謂的詩詞歌賦一類的東西,倒不是她不會,身為公主,即便她父兄疼她,該懂的東西她也懂,只是當年學的時候是被她父親師父逼著學的,即便學會了,卻越發討厭。

歐陽少奇徹底被嗆住了,遠遠地慕容麟黑著臉領著一群人過來,即便都是皇子公主,也沒什麽好臉色,道:“你們閑得很是吧!想比武去校場,在大街上鬧什麽事!”

京城的禁衛一直由慕容家掌管,原本打架鬥毆的小事也不至於把慕容麟叫出來,但這回牽扯到歐陽少奇和別國公主,下邊的人不敢亂來,便把慕容麟請來壓陣了。慕容麟脾氣不好,即便打架的是皇子公主,也不會含糊,尤其他剛剛辦完工準備回家,還被拉到這裏來了,更是心氣不順。

蘇墨見慕容麟來了,抱起蘇曦,道:“我們回家去吧,繞段路也就罷了,看這架勢估計得鬧到皇上那兒去。”

本來跟他們就沒有多大關系,因為阿秀夏在,才多看了兩眼,夏瀲對蘇墨的決定沒有意見,回頭向歐陽少謹道:“記得把阿秀夏送回驛宮去,別叫她受委屈啊!”

果然不出蘇墨所料,這件事最終鬧到宮裏去了,夏瀲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府裏餵魚。蘇曦現在每天功課很多,早上習武,白天跟徐清允讀書,回來了還要跟夏瀲學琴。夏瀲一向喜歡在傍晚練琴,夕陽下、微風拂,實在是很舒服,於是蘇曦學琴的時間,也定在這個時候。

蘇墨穿過掛著迎春花的游廊,在夏瀲身邊坐下,雖說抄起一本書翻看,順便對夏瀲說起白天的事。夏瀲糾正了一下蘇曦的手法,道:“後來怎樣了?皇上怎麽處置的,兩個是他兒子,一個以後可能是他兒媳婦,偏向誰都不太好吧!”原本夏瀲身為蘇墨的妻子,也該叫一聲父皇,但蘇墨雖然沒有反駁歐陽玄的作為,他送過來的東西也都收著,卻自始至終沒有叫那一聲父皇,於是夏瀲這個做妻子的,自然要跟他統一戰線。

“這種事還能怎樣,歐陽少謹買東西去了,頂多就是故意多耽擱了一會兒,皇上這麽多年拿他沒辦法,這麽點小事還能說他什麽。至於另外兩個,雖說是阿秀夏動的手,但人家是友好使者,不過是打了一架,也只能責怪歐陽少奇幾句罷了。倒是把慕容麟氣得夠嗆,本來這段時間事情就多,他們還要沒事找事,當場就發話了,下次再讓他逮到,就跟他好好切磋切磋。”蘇墨慢聲答道。

“也是,那麽多外國人來了,事情肯定多。任是點芝麻綠豆的小事,扯上國家,搞不好就是驚天動地的大事。”夏瀲點頭。

“對了,最近京城不大太平,你明日要出去千萬別讓曉曉離身,我另外調了兩個人跟著你和小曦,凡事照顧好自己。”說起治安,蘇墨突然一臉嚴肅的向夏瀲道。

“不太平?”夏瀲奇怪道,“皇上不是多調了人手維持治安嗎?怎麽還會不太平?”

“也就是這段時間的事,有人莫名其妙的就失蹤了。因為丟的都是丫頭、小廝的人,開始還道是主家不好,奴才受不了逃走了,他們主家也覺得這種事丟人,並沒有上報。前幾天太傅大人家業丟了丫頭,太傅大人自認為對下人寬和仁慈,沒什麽見不得人的,才報了上去,派人一查,才知道已經丟了不少人。”蘇墨解釋道,“皇上覺得事情不簡單,也不叫府尹去查了,直接交給我和慕容麟,雖說目前沒有傷人,但丟了的那些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還是小心為上。”

“我知道了,”夏瀲不大過問這些事,“我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你不必擔心我。”

夏瀲和林蘇晚約好了帶孩子一起看戲,在家吃了午飯就帶了蘇曦出門。蘇墨手中的人暗衛居多,都是暗中跟隨的,明著的也就是曉曉加上兩個服侍的侍女,一個趕車的小廝。這樣的排場,對於夏瀲的身份來說簡單了些,但夏瀲素來不喜歡跟的人太多,人多嘴雜,容易讓她忽略一些危險。

夏瀲帶著蘇曦過來,林蘇晚還沒到,昨天說了今天會來,蘇墨直接讓人留了雅間,夏瀲領著蘇曦進去,裏面已經備上了精致的點心和茶水。驚夢園一向十分會做生意,每天就兩場大戲,但間隙的時候,也有人唱唱曲,免得客人等得無聊,還能賺點打賞。

離開場還有一段時間,已經坐下的客人不多,蘇曦不喜歡聽曲,就纏著夏瀲講故事。夏瀲心疼蘇曦小小年紀就要學許多東西,通常他的要求都不會拒絕,一面給蘇曦講故事,一面剝瓜子打發時間。

臺上唱曲的是個十六七歲的姑娘,長得不算出眾,小家碧玉倒也耐看,抱著琵琶一面彈一面唱,是一首哀婉纏綿的曲子,聽的人幾欲落淚。夏瀲一心幾用,聽著曲子雖不十分喜歡,但看那姑娘年紀不大,音樂上能有這麽高的造詣也有些喜歡,叫人給了些碎銀子打賞。

等那姑娘唱完,離下午大戲的開場時間也不多了,林蘇晚擦著時間過來,一進來就道:“路上遇到了點麻煩,等很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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