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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偷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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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唯斯伸手抱他:“哥哥, 親一下。”

“……”

“我給你親回來。”

“……”

聶雲豈伸手去收拾她,她就趁機攀著他的手,摟上他的脖子。

聶雲豈僵住, 看著眼前距離不到十公分的一張精致臉孔,“唯斯, 下來。”

謝唯斯以前沒感覺他喜歡她的時候, 她基本不去過多打擾他, 影響他的生活,只有上下班的時候撩一撩。

但是自從知道他心動了,她就無所忌憚很多, 因為知道, 他不會覺得被她打擾到, 不會不喜歡。

那,這樣她還怎麽忍得住呢。

“哥哥, 我想親。”她低頭親了下他的眼睛。

聶雲豈:“……”

他石化了……

謝唯斯偷襲完,腦袋也是有點懵的狀態, 隨即馬上要下車溜走。

聶雲豈長臂一撈, 把她按住, 扶著她肩膀瞪了瞪。

謝唯斯慫慫地笑, “哥哥……”

聶雲豈瞪著她, 目光筆直。

但是眼前的人笑臉明媚, 白嫩的臉頰上泛著粉粉的顏色,還有一絲小慌張。

看著看著, 就忍不住心軟下來了,甚至,心裏好像也被親了一口。

他輕咳一下,再次轉開臉, 還把身子也轉過去了,揉揉眉心低下頭,背著她站著。

謝唯斯看到了他轉身時眼角的笑意,被他這個反應惹得啊,恨不得再去偷親一口,他明明很喜歡!

他喜歡她親她的,只是做不到還沒在一起的時候主動來親她,或者明明白白給她親,他是那種全世界最規矩的男人。

他們還沒在一起呢,因為……他眼下還沒有精力做這麽一件,大事。

奶奶身體不好,也不知道嚴重到什麽地步了,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足夠讓他忘記小時候的一些事,讓他覺得,他們可以在一起永遠美好的生活。

謝唯斯回神,招呼他:“哥哥你怎麽還不回身,回來看看我,我快枯了。”

“……”

他轉身回來,“走了,帶你看傷去。”

“不用看,不嚴重,回頭我擦擦藥就好了。”

“你要是會擦藥,不會等到這會兒。”

“……”她心虛地笑。

聶雲豈勸著,“哥哥這也沒藥,找個附近的醫院看看。”

她還要張口,他說:“不去不抱你下來。”

“……”

抱我下來?抱我下來???

這福利。

謝唯斯立馬哼哼一下,很疼的樣子,“那你抱我吧,我疼呢,走上藥去。”

“……”

失算了,她剛剛明明自己爬上車子的。

聶雲豈心裏失笑了下,伸手,把她半抱在臂彎,輕放下。

謝唯斯開心地要去駕駛座,身後男人又撈住她的身子,“去副駕座。”

謝唯斯沒有異議地,笑一笑默默就到了另一邊。

開到小區外,車子在霓虹裏緩慢行駛。放假的路上人挺多的,雖然已經十一點了。

聶雲豈開到市區一家醫院,把車停在樹下停車位上,下來扶謝唯斯。

醫院這個點人還不少,來來往往的。

穿著白大褂的值班醫生在燈下看資料,邊和護士說著話。

見了人,微擡起眼皮,問怎麽了。

聶雲豈:“腿受傷,上藥。”

醫生收起了手上的東西,招呼謝唯斯坐。

看了看她泛紅微腫的膝蓋,中年醫生擰眉:“這撞得不輕啊,骨頭疼嗎?”

“不疼。”謝唯斯一秒道。

聶雲豈緩緩屈膝下來,在她身側看她:“要說實話。”

“……”她一笑,“是實話。”

他溫柔點點頭,又去看醫生的動作。

聽完他們倆的交談,醫生闔下眼按了按謝唯斯的膝蓋,把她按得直抽氣……

她抓住聶雲豈的手掌,差點嗷嗷叫出來。

他馬上哄她:“不疼了,就按按骨頭,馬上不疼了。”邊說著邊拍著她的手,眉頭不知不覺擰了起來。

在一旁做事的護士偏開了頭,吐氣低喃:“好酸,又好甜。”

醫生按完,表示確實是皮膚疼,不像傷到骨頭,“不過,保險起見還是拍個片比較好。”

謝唯斯一本正經:“不,不用。”

聶雲豈悠悠看她:“唯斯。”

謝唯斯:“你看我上次被寇塵撞得走不了路了,才拍出來骨頭有點問題。我這會兒走路完全不影響,完全不疼。你放心我的話就是保險。”

“……”

醫生:“……”

患者沒意願,醫生也不好強迫。

轉頭醫生讓拿了消毒水來擦了擦。

謝唯斯有一絲絲輕微破皮,這一擦,直接整個人埋到聶雲豈懷裏了。

人在外頭,她也沒有直接真的叫出來,但是真的疼得不行。

聶雲豈抱著她撫背,眉頭深斂,“乖,馬上不疼了,唯斯忍忍,馬上就不疼了。”

謝唯斯哼唧著,眼淚在眼眶打轉,這可太疼了。

終於醫生給擦上藥了,冰冰涼涼的消滅了一絲灼熱感,她才呼了口氣,坐直起來。

聶雲豈都還想抱呢,想哄呢,可她在外面正經規矩得很,忍完了就坐好了,雖然眼裏還是可憐樣,飄著碎碎的水光。

擦完藥醫生又給纏了塊紗布,為了避免藥被蹭掉了,不然倒是沒那麽嚴重。

約莫二十分鐘的功夫,前後就搞定了。

聶雲豈扶著人起來,出門。

謝唯斯坐上車後看了看聶雲豈:“哥哥,你困不困啊。”

“不困。”他轉動方向盤倒出車位,劃入街道,“怎麽了?”

“你白天才睡幾個小時呢。”

是幾個小時,但聶雲豈的睡眠時間向來很少,而且,這樣的夜,他知道現在不用睡,睡不著,“怎麽了?要幹什麽嗎?”

謝唯斯猶豫了猶豫,覺得如果就這樣回去的話,他不知道夜裏又在抽煙還是喝酒,所以……“要不,我們去蘭江邊走走好不好?”

“蘭江?”

“嗯嗯。”

聶雲豈看她一下。她挑眉。

男人淡淡點頭,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無聲把車子往蘭江長廊開去。

蘭江橫穿北市市中心,長廊哪裏都能上去,所以很快就到了。

謝唯斯下了車和聶雲豈閑散走著。

初夏夜裏,游輪響著汽笛聲從寬大綿長的江中泛過,水面蕩漾開一大片漣漪。

因為晚了,江邊三三兩兩的情侶走過,其他人不多。

謝唯斯看了兩對,又看看身側慢悠悠走著的聶雲豈,臉色在不甚明媚的夜色裏泛起微紅,微風鍥而不舍拂過肌膚也降不下它的燙。

走著走著,風有些許大了起來,聶雲豈虛攬過謝唯斯,換了個位置。

他走在江邊圍欄的那一面,擋住了吹向她的風。

謝唯斯嘴角揚了揚,睨他一眼。

他剛好也低頭。

兩雙眼睛在漁火中,灼灼對視。

謝唯斯眼中,男人下眼瞼處蓋著一層淺淺的影子,鼻翼處也是一道灰色敷開,把他的五官雕刻得宛若雕塑,沒有一處不讓人心動。

她沒忍住,又心動道:“哥哥,你怎麽那麽好看。”

聶雲豈眼底泛過一道笑意,然後偏頭看向江裏。

謝唯斯:“你看我,我不好看嗎?”

“……”靜了幾許,他回頭。

她笑容燦爛,又往前走了一步,和他拉近了距離。

聶雲豈:“哥哥背你好不好?腿疼不疼?”

“不疼,人情侶都是這麽走的。”

“……”

聶雲豈仰仰頭看星星,再繼續往前。

謝唯斯在後面笑。

笑了會兒,前面的男人回頭,“不是要走?還傻站著。”

她蹦蹦跳跳過來。

聶雲豈看得心跳加速,及時伸手撈住人,“受傷了,還跳。”他轉過身去,彎下背脊,“還是哥哥背你吧。”

那也行吧,她爬上去,摟住男人的脖子。

聶雲豈直起身,背著往前。

寥寥燈火下,風吹得江水聲滾動,很動聽。

謝唯斯渾身在這夏夜裏的風中,暖暖燥熱起來。

上次他背她,她醉得不清醒,都感受不到什麽,這會兒切身體會到人在他背上,那種溫度互相傳遞的感覺……簡直,太舒服了。

謝唯斯真是想每天都這麽來一回啊,不能在這裏,在覽市也行啊,晚上下班後和他逛街游玩,真是太浪漫了吧。

總感覺,這樣的場景多來幾次,她占據他生活多一點,他就很快,會在某個夜晚的街上,一邊往前走,一邊和背上的她說:唯斯,和哥哥在一起好不好。

或者說,唯斯,哥哥喜歡你。

越想越開心,謝唯斯又想到明天就是第三天假期了,最晚後天應該就回去了,她就問背著他的男人:“哥哥,你是後天回去嗎?”

“嗯。”

“那……我們可以一起走嗎?”

他很自然而然地點頭,當然是一起走。

謝唯斯聲音裏含著十足的開心:“那要什麽時候啊?你訂票了跟我說吧。”

“我回頭訂兩張,把航班信息給你。”

“嗯......好。”

完美。

謝唯斯扭頭看著江水裏的漁火,又低頭看看聶雲豈被漁火照耀到的側臉,夜裏的昏黃色真是溫柔到醉人啊,或者說,是照到聶雲豈臉上,才足夠溫柔。

但是,反正這一幕真是足夠長久回味。

那天,風清月明,聶雲豈背著她,在淩晨時分,溫柔地走過北市蘭江很長很長的一段長廊。

……

長廊是真的很長,畢竟是貫穿市中心的。

所以大概十二點多的時候,風越來越冷,聶雲豈就帶著人往回走,回去了。

只是車子開到中間,聶雲豈的手機響起了一個電話。

他在紅燈口停下,看了眼,是聶家老宅的人打來的。

這麽晚了,他目光深深斂了斂,想到今晚奶奶的情況。

接起放到耳邊,裏面那邊的阿姨果然聲音有些著急地跟他說:“雲豈啊,去醫院一趟,奶奶剛剛忽然昏過去,送去醫院了。”

聶雲豈沈沈地掐了電話,啟動車子,“唯斯,哥哥送你回去,你早點休息。”

謝唯斯看著他,目光深切:“是不是,奶奶出什麽事了?”

“嗯。”

謝唯斯心裏一個咯噔,老人家二十多天前才進的醫院,現在又……

她說:“是去醫院了嗎?是我們剛剛去的那個嗎?是的話你開過去,我自己開回去就行了哥哥。”

聶雲豈看她一眼:“不行,你腳疼。”

“我不疼。我今天晚上也是自己開車回家和回小區的,現在又上藥了更不疼了,你直接開到醫院去,不用擔心我的,大晚上路也沒人。”

聶雲豈在猶豫,最後權衡了下,點點頭,把車往剛剛才離開的那個醫院開去。

距離不遠,幾分鐘就到了。

停好車聶雲豈和下車來的人說:“好好開,小心點,到了和哥哥說。”

“嗯。”

聶雲豈最後看她一眼,就轉身大步流星地踏上醫院的臺階,進去到了急救室。

深夜的醫院門口沒什麽人了,裏面卻和外面馬路一樣燈火通明,那急救室的門口,燈火微闌處站著許多的人。

聶家的人在說,大概是這幾天清明,老人家想太多了,人本來就自上次出院後,情況都不好著,昏昏沈沈,加上這兩天的傷神,忽然就沒抗住倒了下去。

一群人看到聶雲豈來了,都看了眼,目光有些憂心。

在說的一些關乎已經離開的人和事,也沒有再提,都安靜了下來。

聶雲豈從頭到尾盯著急救室的燈,一句話也沒有,只有中間手機震了下時,他拿起來看。

謝唯斯說:“哥哥我到了哦。”

他回覆:“好,去睡吧。”

“嗯嗯。”

收起手機,他繼續看著急救室,從燈亮到不知幾時燈滅,終於再次緩緩回神。

人出來轉去了病房,戴著呼吸機,還沒有意識。

聶家的人深夜把病房客廳坐滿了。

病房裏間,聶雲豈坐在床前,手摸著奶奶紮著針的枯瘦手臂,定定看著昏睡的人。

每一次看,她好像都老了不少,無神了不少……好像一眼就是幾年。

這種情況,好像是個人都明白是什麽情況。

聶家的小嬸嬸進來,輕聲說:“雲豈,回去休息吧,今晚暫時沒事了。你早上就說困的,白天有沒有睡覺啊?”

聶雲豈目光微動一下,說:“沒事,我不困。”

“你不能總不睡覺啊,人身體扛不住的,去躺一躺也好。你放心,今晚不會有事的。聽話回去休息了。”

聶雲豈安靜了一會兒,才坐起來,又起身出去了。

淩晨三點的街上萬籟俱寂,偶爾一聲蟲鳴在花圃裏傳來。

聶雲豈毫無睡意,他好像是個不用睡覺的人,盡管白天只睡那幾個鐘,這會兒依然腦中清醒得可怕。

站了須臾,身後大伯父家的堂哥走出來,看他還在,問:“雲豈,你怎麽還在這?”

在路上沒看到他一貫開的車,人問他,“你車呢?”

“沒開。”

“沒開車?那你怎麽來的?”他不解,然後把自己的車鑰匙遞過去,按了下解鎖,路邊的一輛黑色賓利就亮了下燈,“那你開二哥的車回去。”

“不用。”

“不用什麽不用。”

聶雲豈還沒回神,人把鑰匙放他手裏,“快回去吧,小嬸嬸說你白天就困著,你是不是昨天很晚睡。今晚哥在這守著,不要擔心。”

聶雲豈拿著鑰匙,一會兒,邁下臺階。

回到蘭梧洲,開到和謝唯斯那棟樓的分叉口,他緩緩剎停,又轉彎越過小橋開過去。

謝唯斯的樓下四周流水,景致很好,水面蕩漾搖曳著邊上灰色樓體的倒影,襯得天好像不是那麽的黑,好像夜不是那麽靜。

他透過擋風玻璃仰頭看看樓上,一會兒,又看看四周的風景,想起早前她在他樓下心無旁騖等著的模樣,偷親他的模樣。

想著想著,又想起在蘭江邊說的……情侶都是這麽走的。

最後,緩緩回神。

……“對不起唯斯,哥哥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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