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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九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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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長安回到特工總部的時候,周圍的人對她指指點點,可沒關系,她不在乎這些。陳深也來找她,禮貌至極的疏離,才更讓人心痛。

“南田處長,這是您寄養在我那的烏龜,很抱歉,它死了。”陳深將烏龜交給宋長安,宋長安摸了摸它的頭,沒有任何反應。

“是我沒有好好對它。”

第二日,李默群質問蘇三省失蹤多日的姐姐為什麽會出現在刑場,又為什麽會和他起爭執。蘇三省猜測是軍統的人聯合□□想要用自己的姐姐來換李小男,一定也是他們殺害了自己的姐姐。而畢忠良則裝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他正希望蘇三省能和軍統結下仇怨。幾件事情糾纏在一起。

這天陳深去明公館外看望皮皮,皮皮懂事地將李小男生前留在他那裏的一封信交給陳深。信中,小男向陳深坦白,“宰相”是她的親生姐姐,為了革命,她只能命令陳深放棄對“宰相”的營救。在這世界上,小男有兩樣最重要的東西,一是她的信仰,另一個就是陳深。

陳深告訴告訴自己要永遠記得,“宰相”的犧牲、山海的犧牲、小男的犧牲都是為了讓他們走得更光明,他們不是“普通人”,必須經歷苦難,忘記苦難,才能在某一天成為一個普通人,不用再經受分離。在蘇三省咄咄逼人的話語中,畢忠良回想起在抓捕“宰相”、唐山海和李小男的過程中,陳深每一次都有重大的嫌疑,但每一次他都能將自己洗清。

蘇三省所說的,正是畢忠良所擔心的,陳深也許真的就是那個最深處的偽裝者,而自己一直都被陳深所利用。小男的死給朱珠帶來了沈重的打擊,她和扁頭為死去的好友燒紙,潸然淚下。相比之下,扁頭一家雖然清貧,但卻能合家團圓。此時,畢忠良也和太太依偎在一起,這個老謀深算的男人只有在面對老婆時是柔軟的。

兩人說起了李小男,畢太太還是蒙在鼓裏,以為小男只是去了香港。畢太太看到陳深愁眉不展的樣子為兩人惋惜起來,並無意中透露出陳深以前常去看望孤兒院一個叫皮皮的孩子。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畢忠良立刻叫劉二寶去調查了皮皮,雖然皮皮的身世看起來並沒有什麽蹊蹺,但為何陳深和李小男如此親近這個孩子,蘇三省也在暗中調查這個孩子,他真的只是個普通的孤兒嗎?

如果陳深也是□□,也許這個孩子就是揭開真相的入口。蘇三省那邊,剛剛抓獲了一名□□地下黨龐勇,他來到上海是為了執行“回家計劃”,將□□烈士的遺孤帶回到延安。蘇三省料想此事應該與皮皮有關,便立即派人前往宋公館,可他們來晚了一步,宋長安告訴他們如果有能耐就去找明樓要人。

特工總部裏沒有人敢去,即使皮皮真的和□□有關,他們也不能在沒有絲毫證據的情況下,搜查新政府高官的府邸。陳深不知道這與“回家計劃”有沒有關系,但是這次如果不是宋長安,皮皮很有可能就會落入敵手。

蘇三省躺在宋公館的沙發上,眼淚從眼角滑落,他如今像個行屍走肉,每天呼吸的每一口空氣、吞下的每一口食物與他而言都是折磨。宋長安沒有勸他重燃生的希望,因為她理解他,她明白他此時的痛苦,但蘇翠蘭臨終的遺願是要他好好活著,蘇三省不能再違背姐姐的願望自行了斷,他只能這樣痛苦的活著。

因為皮皮,陳深對蘇三省更加痛恨,蘇三省執行任務之時誤傷劉蘭芝,也是徹底的得罪了畢忠良。宋長安知道,陳深與李小男感情深厚,陳深絕對不會放過曾經傷害過並且親□□決了李小男的蘇三省,和親手抓捕李小男,審問李小男的自己。但無論如何,宋長安也還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蘇三省去死。

“蘇三省,陳深、畢忠良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我知道。”

“你會死的!”

“我知道。”蘇三省眼中噙著淚,看向宋長安,他可以解脫了,但宋長安還要繼續被無邊的孤獨折磨。如果不是宋長安一直陪伴,像知音一樣,讓他知道這世上還有另一個人懂得他的無奈、痛苦...

蘇三省雙手捧起宋長安的臉頰,看向她充滿不舍的眼睛,“我不怕死,你知道的,對吧?”

“我知道,我不怕死,只怕我愛的人不知我為何而死。”宋長安握上蘇三省的手,“但我們現在還有選擇不是嗎,只要你離開就可以了。”

“如果真的有選擇,我想死在陽光下,那樣小男就能看見我了,我就能跟她說‘對不起’了。”

“不,你要好好活著,你要替小男完成她沒能完成的,你要完成她的願望,向著光明前行!”

“長安,你別怕!我死後,能把我放在嘉園裏嗎?放在小男旁邊。”

“...好...”

蘇三省帶著對李小男的期盼離開了,他要死在陽光下,那樣下輩子,李小男就能先遇見他了。可是李小男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她從不相信來生。宋長安也沒有告訴他,蘇三省經歷了太多讓人絕望的事,這一次,就讓她替他決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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