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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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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時間裏,“麻雀”已經從特工行動處搜集到了十八份情報,這讓畢忠良大傷腦筋。此時,他已經不再希望在行動處內查出“麻雀”這個內奸,因為他知道,“麻雀”在自己的地盤上潛伏了這麽久,正是自己的失職,即便他抓到了這個“麻雀”,也依然功不抵過。

談話間,陳深順口將蘇翠蘭變賣首飾的事情告訴了畢忠良,畢忠良大為不解。這件事也讓蘇三省對姐姐大發雷霆。原來,蘇翠蘭變賣了首飾就是希望蘇三省能夠帶著錢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她單純地認為,只要蘇三省不再打打殺殺,心軟的李小男就會接收蘇三省。

正說到這裏,小男帶著補品來看望蘇翠蘭,並向蘇翠蘭透露出自己已經有了未婚夫。而蘇翠蘭仍然極力撮合小男和自己的弟弟,蘇三省趁機邀請帶小男去看賽狗,他喜歡的仍然是這種追逐輸贏名利的游戲,而這正是李小男所不願接受的。

蘇三省抓到了□□杜歡樂,對他嚴刑拷打,殘忍至極。早已被畢忠良買通的阿強悄悄打電話給劉二寶,將這個消息透露了出去。畢忠良大喜,卻無意得知了陳深也在收買阿強,畢忠良財大氣粗,要求阿強只許將情報賣給他。

時間飛逝,轉眼李小男和陳深已經相識整整一年,這一晚,李小男精心準備了晚餐,等待著陳深的到來。沒想到卻等到了蘇三省,蘇三省借著酒勁,再一次向李小男表白,依然遭到了拒絕。蘇三省在盛怒之下,與李小男打賭,如果此時她向陳深提出分手,陳深一定不會挽留。

蘇三省不顧李小男的痛哭,繼續向她深情告白,並企圖強吻她,卻被小男一巴掌打醒。小男咬著牙向蘇三省說出了恨他的話,蘇三省則把這一切都轉化為對陳深的怨恨。

而此時的陳深,正在宋公館的院墻外,吹奏口琴,自從宋長安被囚禁,他每晚都會來吹,直到宋長安的房間熄了燈,他才會離開。宋長安也只是知道,每晚都會有人在自己的窗外吹口琴,而自己也睡的格外的好。

直到很晚,陳深才應邀去到了李小男的家中。李小男在愛人的面前,已經將與蘇三省的不愉快拋到了腦後。她向陳深表達了自己的愛意,雖然她清楚地知道陳深的心裏有人。陳深不知道自己的愛有多深,宋長安不知道自己的愛有多深,可李小男全都知道。

這是李小男最後一次向陳深表達自己的心情,她知道自己永遠無法代替宋長安去愛陳深,也知道陳深永遠不會愛上自己。她決定放手,成全她最愛的人。但她依然想知道,自己在陳深的心裏,究竟是什麽人。

陳深認真地回答道,小男在他的心中一直是最親最親的親人。小男聽後,擠出一絲笑容,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李小男知道自己能幫助陳深的地方將會越來越少,為了給給陳深找一個新的幫手,李小男向宋長安說出了自己的身份,她告訴宋長安自己是共/黨,兩天後下午會在六大埭倉庫接頭,她需要宋長安帶人親手抓捕她。

黃浦江邊,雖然已至夏日,但夜晚的風還是冷些,宋長安和李小男趴在橋上的欄桿上。

“你怎麽出來的?”

“我一直就沒有被囚禁。”影佐表面上囚禁了宋長安,其實只是借著這個機會,讓那些有異心的人有行動的機會,才不許宋長安出門。

“你是不是心軟了?”

“現在你有了家人,你們才剛剛相認,你怎麽能再次丟下他們?”沒了家的宋長安非常重視家與家人,她不理解李小男舍棄家人的行為。

“沒有國哪來的家?”李小男沒聽懂宋長安的話,只當她是為了自己才出來的。“長安,我還有我的路要走,我還有我的責任要去擔。”

“這條路不止你個人。”宋長安就是想要李小男改變自己的心意。

“長安,我知道你的孤獨,沒人理解你,可是我懂。”李小男靠在宋長安的肩膀上,“我明白你對生命的尊重,我明白你所做的一切是為了讓他信任你。”

宋長安沈默不語,李小男的話就像是敲在自己心上一樣。

“我已經為你安排好了,一會兒你就走,到延安去,李婆婆、皮皮都會離開的。”

“我不..”

李小男話音未落,一聲悶哼,李小男就被老黑打暈了,宋長安點點頭,老黑就帶著人走了。宋長安看著老黑的背影心裏默念,一切順利。如果不是極斯而非後路那邊出事了,張大力去那看看,今天她也不會讓老黑來。

扁頭再次找到阿強打聽情報,在與畢忠良的重金對比下,扁頭塞給阿強的一包煙並不算什麽,因此,阿強向扁頭撒了謊,稱杜歡樂並沒有被抓到。在蘇三省的威逼利誘下,撐不下去的杜歡樂終於交代了自己□□交通員的身份。

蘇三省一直以為杜歡樂是軍統,對於他真實的身份,蘇三省著實大吃了一驚,於是繼續對他殘忍地拷問。蘇三省從杜歡樂的口中得知,他將在下午與代號“醫生”的□□接頭。

得到消息的蘇三省即刻被打滿了雞血,這意味著他又將立下大功,他叮囑阿強讓所有人待命準備行動,之後便去梅機關找影佐搬救兵。阿強見蘇三省走遠後,立即打電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劉二寶。畢忠良得知消息後,一心要趕在蘇三省之前拿下這條“大魚”,便立即找來陳深,要他帶人抓捕□□。這個消息對於陳深來說,簡直是五雷轟頂。

這個素未謀面的“醫生”竟然以這樣的方式出現,這是陳深始料未及的。他想要營救自己的同志,但他知道心思縝密的畢忠良一定會派人死死地盯著自己,“歸零計劃”還沒有到手,如果以暴露自己的方式去營救“醫生”,那麽“宰相”的死就是一場白白的犧牲了。

想到這裏,陳深心亂如麻。同時,畢忠良再一次啟動了狙擊手“瘸子”,他命令劉二寶將蘇三省的照片交給“瘸子”,要他在暗中埋伏,狙擊蘇三省,就算不能擊斃,也要盡量拖延他的行動。

蘇三省到了影佐那,卻看到了宋長安,為了保證萬無一失,沒有什麽遺漏情報在六大埭,宋長安決定親自帶人去。影佐也樂得給她這個機會,至於蘇三省,他也非常希望宋長安可以在影佐面前露臉,至少能保證她的安全。

一切準備就緒,行動處和宋長安的兩路人馬都出發趕往了杜歡樂交代的接頭地點。按照畢忠良的安排,“瘸子”沒有看到蘇三省,也沒有開槍阻止宋長安。

而宋長安也先行一步趕到了那個舊倉庫,她的腿不行沒辦法沖鋒陷陣,尤其是面對一個空的地方,宋長安派張大力進去,還囑咐他叫他機靈點。陳深匆匆趕到,宋長安對著他得意一笑,眼神示意叫他安心。不知怎的,陳深心中有一個聲音告訴他,相信她,相信她!

不久後,大門打開,眾人皆是屏氣凝神,陳深眼神突然黯淡下去原來,宋長安心中產生了一個可怕的念頭,她僵硬的轉過頭。只見張大力垂著頭,他身邊正是本該已經去往延安的李小男,她的臉上還掛著溫柔的笑。

澀谷恭喜宋長安立了個大功,宋長安走到李小男身邊,牽起她的手往外走,李小男在她的手心裏點著什麽,但她不懂。為了不辜負李小男,宋長安讓陳深來押人。

陳深不敢相信,往日裏粗枝大葉、咋咋呼呼的李小男竟然是一個如此高超的演員,她在紅塵中摸爬滾打正是為了暗中保護自己的周全,她成功地瞞過了所有人,也瞞過了自己。

陳深輕輕為李小男戴上了手銬,將她帶出倉庫,全程沒有說一句話。在走出倉庫的路上,陳深與李小男緊緊地挽著手,他清楚地感受到,李小男用手指敲給了自己一串摩斯電碼,和一個電話號,那正是李小男剛剛咽下去的情報。

回到特工總部,蘇三省難以置信,自己深愛的小男竟然是“醫生”,這樣的結果,也是畢忠良意想不到的,畢忠良看著眼前這個騙過所有人的女人,突然感覺到她跟“宰相”竟是如此相像。

陳深此時陷入了無盡的悲傷之中,無意中聽扁頭說起了自己曾經遺失的公文包,那裏面裝著他準備在成功營救“宰相”之後帶她和皮皮離開的船票,如果沒有李小男為他天衣無縫地隱藏了這個秘密,那麽恐怕陳深在那時候就已經暴露了。

想到這裏陳深充滿了悔恨,為什麽沒有早一點兒決絕地將李小男送出上海。想到這裏,陳深立刻給醫院打電話找到曾經和李小男傳過情報的海燕,要她馬上離開上海,到杭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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