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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鎖文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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鍋了呢。去校長室的路上,宮本清和想。而轟卻琢磨著另一件事,如果真的是相澤老師的女兒的話,這種事肯定要家暴,自己在場看到會不會不太好?相澤消太則在思考,為什麽沒有把宮本清和的個性消除掉,對爆豪勝己都起作用了啊。

三個人各懷心事沈默的向前走。

雄英半日游(下)

“宮本同學,歡迎來到雄英。”

校長室內,穿西裝的白色哺乳動物鼓了幾下掌,示意宮本清和和轟做到自己對面的椅子上。紅茶,她望著桌上茶杯裏的淡褐色液體,皺縮的針狀茶葉在杯底沈澱,不斷有白霧從杯口冒出旋轉著升向天花板,氤氳開一股苦澀的清香。

“清和……你不是去事務所了嗎?”

轟焦凍的表情像剛生吞了一碟芥末。宮本清和沖他抱歉的笑笑,用口型說“等會兒再解釋”,在椅子上坐下來。

“宮本同學很有時間觀念吶,今天準時來報到了。”根津校長說,“變成小孩子也是你的個性吧。我之前還沒見過這樣的個性……能變成幼體又能放電,是雙重個性嗎?”

白色哺乳動物打量著她,似乎在研究一個精密的儀器的內部結構。

就像誤入仙境的愛麗絲看見了正在開茶話會的三月兔,第一次見到動物說話的宮本清和並沒有流露出過多的驚訝,畢竟這個世界的運作模式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理解範圍,已經受了很大刺激的她毅然選擇不去思考諸如那哺乳動物如何進化的問題,所性就和他自然的交談起來。

“啊……可以這麽說吧。”宮本清和含糊的應答,在轟家轟焦凍有給她普及關於個性的知識,雖然對個性的了解不是很深入,但也能應付日常對話,“抱歉,剛剛制造了一些騷亂。”

“客氣話不用多說。來了就好。”根津校長拿出一份紙質文件,“請在這份入學合同上簽字。簽字後就可正式成為雄英的學生。”

宮本清和盯著那份賣身契一樣的文件看了許久,然後轉頭看了看轟焦凍。後者點點頭表示一切正常,她這才提筆在合同上簽字。

“謝謝配合。好了,你們可以走了。”根津校長把文件在一個透明的防水袋裏放好,壓在辦公桌下,一副快走不送的表情,“轟,帶宮本同學去校園裏走走,熟悉一下環境。”

宮本清和雖然詫異但也會察言觀色,於是極力壓抑提出問題的欲望跟著轟走出校長室。

但她從來不是那種會循規蹈矩的人,天生腦袋長反骨的她敏銳的察覺到哪裏不對勁。於是借口去上廁所,離開轟繞路到自行車棚,那裏正上方的樓層就是校長室,長勢旺盛的櫻樹的枝葉擋住了半個窗戶,從宮本清和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見相澤消太的半個身子和根津的一對耳朵。

根津說話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飄出窗外。若是普通人肯定什麽都聽不清,但宮本清和是鬼,鬼的五感比人類要強很多,她聽的一清二楚。

“她已經簽合同了。接下來就交給你們教師了。一定要全力保證她的安全。如果可能的話,盡量把她爭取過來。不要讓她倒向敵聯合那邊。”

“嗯,暫時把她先分到A班。我好管一些。”相澤消太說,“八齊會有沒有可能又研制出什麽新型藥物?她的個性消除不了。”

根津校長沈默了一會兒,宮本清和聽見啜茶水的聲音。

“雙重個性嘛,畢竟特殊一點。總是會和別人有些不一樣。相澤老師,你不用太關註她。那孩子的戒備心很強。好像對誰都信任不起來。”

“她現在是住轟家對吧?按理來說,她應該和轟走的比較近。也許這可以成為爭取她的一個契機。”

“不一定呢。這次來雄英報到,看轟的反應,宮本清和事先都沒有和他商量。這種性格也不知道怎麽養成的……”

哎呀,沒興趣繼續聽下去了。

不過我在這個世界好像很重要呢。宮本清和想。又是八齊會,又是敵聯合,還有雄英,無論是哪一邊似乎都在套她的近乎,好像她是一枚對於全局至關重要的棋子。真有趣啊。被別人這樣重視。

在廁所外等了許久的轟焦凍覺得有些無聊,站在走廊上朝下看去,一眼就看見了站在自行車棚裏的宮本清和,瞬間覺得自己被戲弄了。

這家夥,原來自始至終都在耍我啊。

女生擡頭看著頭頂上方的某個角落,冬日微淡的蒼白色日光落在臉頰,眸中倒映碧空流雲,發絲在耳旁被風輕輕吹起。

有時候真的不知道她的真實想法。在轟的印象裏,宮本清和似乎總停留在一種無意識的神游狀態。

幾只灰色的鳥在枝頭跳躍,地上的樹影隨之顫動。樹上有鳥,圓滾滾的,貯存了一個秋天的脂肪,烤一烤很好吃。

轟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麽了。

“清和,不去走走嗎。”

轟焦凍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後。

“你背我。”發呆被打斷的宮本清和回過神,有些無恥的提出要求。稍微熟悉一點就開始變懶了,轟嘆了口氣,拉開書包拉鏈。

“你開心就好。”

於是宮本清和真的就開心的鉆進了書包裏,幫轟焦凍拉好拉鏈,探出頭向四周張望。

“吶,這裏是貝塔操場,飯堂在教學樓對面……”

轟焦凍一一介紹道,宮本清和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問這問那,連路邊蹭學生吃喝的流浪貓都要去摸一摸,甚至還借轟焦凍的錢親自體驗了一把自動售貨機。

“我要喝那個。”她踮起腳指著自動售貨機最上一層的茉莉花茶。

“那就自己按按鈕啊。”

“我不夠高。”

轟焦凍頗有紳士風度的試圖幫她按按鈕,被後者厲聲喝止。

“我想自己按。”

女孩子的聲音回響在光線昏昧的走廊,一如既往的冷淡,再看表情,沒有半點懇求的神色,不是愛做不做不做拉倒的態度,而是仿佛堅信轟焦凍一定會幫她的十分有把握到近乎自負的自信,因而顯得很從容,那種從容讓轟焦凍產生了她在對自己發號施令的錯覺。

“你到底要幹什麽?你以為我時間很多嗎?”

轟焦凍惱火的俯身,宮本清和擡頭望著他翻了個白眼。

“沒有關系。那不喝了。”

女孩子轉身就走。頭都不回一下。

轟焦凍今天第二次嘆了口氣。自己怎麽就跟她杠上了呢?一番艱難的思想掙紮後,他伸手穿過她的腋下,用標準的抱娃姿勢把宮本清和舉到與自動售貨機最上一層持平的高度。

“這樣可以夠的到了嗎?”

“嗯。”宮本清和按了一下按鍵,機器底部傳來重物落地的沈悶聲響。

轟焦凍把飲料從機器底部掏出來,打開拉環,還用紙巾在瓶口擦了擦然後遞給宮本清和,後者滿足的喝了一大口。

加了糖的茉莉花茶很甜,但作為一只喜歡吃甜食的鬼,宮本清和一點也不覺得膩,她反而不能理解諸如根津校長之類的中年大叔為什麽要喝不加糖的味道像中藥的苦茶,還創造出了一套固定程序,美其名曰“茶道”。人類果然都是奇怪的生物啊。

“轟,想不想聽故事?”

“睡前故事嗎?”

“如果你想的話,聽完可以睡覺。”宮本清和看了一眼墻上的鐘,現在四點都不到,雖然方式有些另類,轟真的聽不出自己是想借此表達謝意嗎?

“哦。”

轟十分冷漠的點點頭。

“這個故事發生在江戶時期,故事主人公是一個女孩子,她出生在一個武士家庭,父親是當地很有名望的武士,也曾入朝輔佐天皇料理政務。”

宮本清和故意頓了頓。轟的註意力顯然已經被吸引過來了,但還是故作輕描淡寫的問:“原來不是西方童話啊……所以然後呢?”

“一天她的父親去上朝,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被殺掉了,因為密謀奪權造反。母親受不了打擊連夜逃回了娘家,當然沒有帶她。戰爭年月,帶小孩子總是會不方便。”

“如果是武士的話,家產應該很殷實吧。靠遺留下來的家產,她就算獨自一人不工作,過一輩子普通人的生活應該沒有問題。”

“家產?”宮本清和搖搖頭,“不,那些家丁們搶走了所有的值錢的東西,一個子兒都不剩。以至於那孩子離開家時連吃飯的錢都沒有。”

“後來她走啊走啊走了很遠,去了很多個城鎮。有人對她拳打腳踢,也有人對她施以溫暖。在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她終於支持不住倒在了街邊汙穢的角落,當時她覺得自己要離開了,但是沒有,她遇見了一個人。”

“那個人救了她嗎?”

“算是吧。那個人給了她第二次生命。為了報恩,她也盡力去幫那個人的忙,但她發現那個人在屠殺人類,並且在不斷壯大像她那樣作為附庸儈子手的隊伍。給了第二次生命,又使其背負了殺戮,如果是你的話,你覺得這算是救助嗎?”

“嗯……”

轟遲疑起來。宮本清和繼續講下去。

“後來,因為不夠強,她被那個人殺掉了。”她笑了笑,“故事結束了。”

“就這麽簡單嗎?”

“很敷衍對吧。”

轟沈默著。放學的鈴聲響徹校園,天臺上小憩的鴿群被鈴聲驚起,呼啦啦的飛向高空。

“吶,說實話,你是不是覺得故事的主人公很蠢?”

“蠢?”轟搖搖頭,“她只是個有些懦弱的傻瓜罷了。明明發現了那個人的本性,卻沒有勇氣站出來脫離他的掌控,直到被當作棄子殺掉。死前她一定還在埋怨自己不夠強大吧。我不認可她的做法,但是我同情她。”

“這樣啊……還真是個可悲的童話不是嗎?我向來不擅長講故事。”

“不,這個故事很好。至少我喜歡。”轟說,安慰似的摸了摸宮本清和的頭頂,“不管結局如何,故事的主人公都是渴望被人溫柔以待的吧。”

赤紅色羽翼的英雄

轟帶著宮本清和去買雄英制服,當宮本清和由幼體變成少女形態,並詢問制服碼數的時候,店主的表情像看見了會講日語的火星人。

“我嚇到你了嗎?”

“……不,沒有。同學你的個性真特殊,我還是第一次見呢。”

宮本清和笑了笑。在這個世界,人們對當校長的哺乳動物習以為常,而能改變自身形態的鬼卻被視作異類。

“他是你哥哥嗎?”結賬的時候店主問,她遲疑了一下點點頭,“兄妹感情真好。”

店主露出羨慕的表情。轟投來疑惑的目光,宮本清和則裝作沒看到,手放在剛剛轟摸過的頭頂,嘴角淺淺上揚。

兄妹其實也很好啊。

回到轟家後安德瓦倒也沒有訓斥宮本清和——當然訓斥也沒有用,入學合同已經簽好了。只是安排事務所的助手帶她和轟去事務所。事務所的助手是個聲音很溫柔的實習女大學生,穿著緊身戰鬥服,向她和轟介紹事務所。

“清和你平常的任務很輕松,記錄一下工作日程就好了。”助手摟著宮本清和的肩膀說,“像這個年齡段的少年主要精力還是要放在學校。實習只是來長長見識。”

宮本清和在事務所內閑逛。

“呼,城市好大啊。”

她推開窗,已有了些入冬寒意的風夾裹海濱特有的淡淡鹹味灌進房間,樓房在鉛灰色的蒼穹下沿遠方群山的邊際鋪展開,事務所所在的樓層高度比一般辦公樓要高,她能一眼望見堆滿集裝箱的碼頭。

“清和以前不住在城市嗎?”

“我以前住的地方頂多算鎮子。”

宮本清和記得那時候淺草的鎮子不是很大,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鎮上也有溫泉和各種各樣的小吃店鋪,夏日祭還有商人在街上賣從外國進貨的首飾。家裏還沒發生變故前,她常拽著表兄妹去街上溜達。那時候淺草不太平,有鬼出沒,那鬼甚至還吃掉了幾個鬼殺隊隊員,為了讓他們早點回家不在街上逛太久,母親常用鬼吃人的故事來嚇唬她和表兄妹。

“那是什麽?”

轟瞇起眼,天幕上出現了一個黑點,並且在不斷變大,正朝事務所的方向直撲過來。宮本清和被刺目的光線晃的看不太清,只是模糊的辨認出那似乎是個人,而且還有翅膀。

“是敵人嗎?是要戰鬥嗎?”

宮本清和正準備劃破皮膚放血的時候,安德瓦的助手趕忙阻止了她。

“不是敵人。清和小姐,那人是老板的一個朋友,也是同行,老板安排你和轟由他□□一段時間。他原本是在九州活動,過來一趟不容易,所以老板的意思是希望你們好好珍惜這個和職業英雄接觸的機會。”

助手說著看了一眼宮本清和。

“嗯,還有,就是那位英雄好像和清和小姐的父親是世交。”

世交是那種類似拜把兄弟的關系嗎……宮本清和想,她雖然穿越到這個世界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對自己同名同姓的宿主還不甚了解。目前她知道的“宮本清和”的身份有很多,比如八岐會兼敵聯合成員,但還沒接觸到和她親人有關的信息,搞不好這家夥還是個孤兒,殺腦無的視頻都放到網上了也沒有親人公開表態。

她忽然對即將到來的英雄有了興趣。

說話的工夫,那人已到了眼前,火紅的羽翼極速的扇動幾下減速以免撞上外墻,一只腳踩在窗框上,將頭探進來。

“怎麽,都不歡迎我嗎?剛剛把窗戶關那麽緊。”

“抱歉,霍克斯先生,老板沒通知我您會從事務所的窗戶進來。”

助手誠惶誠恐的去給霍克斯倒了杯水。後者接過水後道了聲謝,在接待室寬大的沙發上坐下。

“轟,好久不見。”他沖轟一笑,轟顯然不習慣他的出場方式,這才想起來要問好。

“聽說你執照考試沒過?”

“是。”轟臉色一沈。

“沒關系。”霍克斯像熟絡的老朋友一樣使勁拍了拍轟的肩膀,“不用太責怪自己。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霍克斯展顏一笑,表情仿佛融化了午後陽光過於張揚的鋒芒。真是像太陽一樣明朗而耀眼的家夥。宮本清和想。霍克斯突然轉過頭示意她坐到自己身旁的位子上,那對墮天使般巨大的金紅色羽翼占據了沙發的大部分空間,這時收攏起來合在英雄的後背。

“嘛,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才到我肩頭。”霍克斯在空中比劃了一下,“那時候你上五年級。還是個小豆丁。現在長這麽大了。”

“不要叫我小豆丁。”

“小豆丁”的稱呼勾起對某榴蓮頭不愉快的記憶,宮本清和有些不悅。對方輕笑一聲。

“這麽多年了,回答都沒變。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也是這樣說的。不服管教,清和你一直沒變啊。”

對方老奶奶回憶往事的口吻讓宮本清和微微皺眉,說:“我不認識你。”

話一出口她又後悔了,自己的父親明明和對方是世交,自己卻說不認識對方,顯得太自相矛盾。但霍克斯臉上沒有絲毫的慍怒亦或是驚詫,還是那副輕描淡寫的表情。

“忘記了沒關系,可以重新認識的嘛。”

“安德瓦既然把你們托付給我,我就要負起□□你們的責任。我還不清楚你們的水平,尤其是清和,那這樣吧,我們先來場比賽。”

“市中心的那棟鐘樓看見了嗎。”霍克斯走到窗邊,“比賽規則很簡單,誰先到鐘樓誰就勝出。”

高高聳起的鐘樓在一片低矮的民房中顯得鶴立雞群。宮本清和看了看轟,轟站在窗邊,雙色眸有些木然的望著鐘樓,表情依舊如一潭死水不因風起而有漣漪,但右手摩挲著左手腕上控制火焰溫度的白色手環,似乎已有了對策並且十分有把握。

宮本清和餘光瞥見霍克斯裝作不經意的朝窗口挪動。

“現在就開始嗎?”

“對。”

宮本清和剛想關窗,霍克斯就翻出了窗外。飛行真的不算作弊嗎。她看著空中那人的身影逐漸遠去,問助手道:“消防樓梯怎麽走?”

沒有翅膀的宮本清和果然只能做一只腳踏實地的鬼。

想快點結束比賽的話,就進入鬼化狀態好了。

宮本清和沖下消防樓梯跑到街道,她調整了一下呼吸,瞳孔像貓科動物見光一樣收縮為尖而細的針狀,皮膚暴起青筋,指甲變成尖銳的獸爪。雖然不會呼吸術但她也下意識的學著劍士把呼吸頻率加快,好讓肌肉緊張起來。

“……one for all全覆蓋?”

宮本清和周身環繞的電光以及那副蓄勢待發的模樣讓轟聯想到了綠谷。

老天,她到底是什麽怪物。

就算宮本清和使用綠谷的必殺技射門式,他也不覺得驚訝。

“清和你覺得霍克斯怎麽樣?”

轟發動個性,冰淩鋪成的道路在腳下延伸載著他以極快的速度移動,在街道上形成一條蜿蜒的銀白色滑道,寒氣撲面而來,鬼化狀態的宮本清和體能比人類強了許多,但只能勉強能跟上他。

“怎麽樣是指我對他的第一印象嗎。除了翅膀,其他我都不感興趣——我之前沒有見過鳥-人。話說回來,你們A班是不是也有帶翅膀的家夥?那你們豈不是要羨慕死了……”

“羨慕?”轟想了想說,“每個人的個性都有獨特之處,用的好都能變成最強。比如百萬前輩。沒有必要去羨慕別人的個性。”

轟沒有提的是,他剛剛的發問只是旁敲側擊,試探宮本清和對霍克斯的態度。

從法律層面上講,霍克斯才是宮本清和的監護人,但之前因為霍克斯在九州活動才暫時把宮本清和托付給安德瓦照顧,他們相遇時安德瓦叫他把宮本清和帶回家,不僅是為了限制宮本清和與敵聯合的來往,更多的是因為受霍克斯委托。

霍克斯有把宮本清和接回九州照顧的意向。

宮本清和是否願意回九州轟倒不在意,但姐姐不止一次向他提過自己很喜歡宮本清和。很乖巧很幹凈的女孩子。總讓人想去保護。轟的姐姐是這樣評價她的,盡管轟覺得姐姐是母性大發類似收養流浪狗那種心理,但他不可否認的是,宮本清和的到來的確讓家裏氣氛緩和了些。

一向拒絕和安德瓦一起吃飯的哥哥雖不情願但也回家了,姐姐臉上也難得有了笑容。還是有改變的不是嗎?

“清和……”

他正欲開口,宮本清和微微歪頭詢問似的望著他。

“轟你說什麽?”

右臉頰的燙傷猛地刺痛了一下。清和你願意留下來嗎?剩下的字句淹沒在風裏。還是沒能問出口,他搖搖頭說:“沒什麽。”

十字路口的信號燈變為紅色,汽車速度漸漸放緩,與之方向垂直的另一條馬路的車流開始移動,轟將路線轉移到人行道上,安德瓦在他很小的時候就說過,即便是最好的英雄,行動時也不能影響城市秩序,更何況他們現在只是在單純的進行一場以實力摸底為目的的比賽。他不想因此引發交通擁堵或是事故。

宮本清和作為一只剛穿越到現代的鬼,不清楚交通規則的她只是發覺車多了許多,轟的身影一下子淹沒在汽車揚起的塵埃裏,引擎嘶啞的咆哮生生將四周的空氣割裂成碎片刺入耳膜,她像走失了的小犬,茫然的站在原地。

汽車的喇叭聲四起。

她笨拙的躲閃著來往的車輛,但方向感終究太差,竟走到了馬路中央。一輛貨車來不及剎車便直直的沖她撞來,司機徒勞的轉動方向盤試圖控制貨車一面把頭伸出車窗叫她避開。

映入眼簾的只是一雙呆滯的金眸。

“什麽啊……穿了鋼鐵護甲的腦無?”

落湯鬼

轟發動個性,冰墻在短暫的幾秒內在宮本清和面前拔地而起形成一道並不十分堅固的屏障,貨車撞上冰墻後被迫停下,而冰墻由於撞擊碎裂為無數鋒利的碎冰,在灼灼的日光下反射著利刃般的寒光,向宮本清和刺去。

宮本清和在原地沒動,她知道碎冰砸在身上會造成不小的傷害,但她懶得躲閃,反正按鬼的自愈速度傷口很快就能愈合,只是痛那麽十幾分鐘罷了。

而另一邊好不容易松了口氣的轟馬上意識到危險,左手躥起火焰,凝聚成柱狀向碎冰掃去。碎冰在烈焰炙烤下融化為無數晶瑩的水滴,每個水滴都如一面小小的凸面鏡,折射陽光,使水霧中出現了一道彩虹。

好美。

宮本清和望著水霧中的彩虹,嘴角浮起笑意。

“嘩!”

下一秒,如同滾燙的咖喱澆在蓋飯上,水劈頭蓋臉的澆在她身上,宮本清和頓時變成了一只落湯鬼。

“清和,對不起。”轟慌忙跑過來,“沒受傷吧?”

宮本清和搖搖頭。發絲還在滴水。這時幾片紅色羽毛飄來,覆蓋在她濕透的衣服上試圖抵擋些寒意。

霍克斯降落在他們面前。

“宮本清和,不合格。反應太慢,缺乏臨場判斷力,應變能力不足。”

宮本清和慢慢擡起頭。

“哎,我……不合格嗎?”臉上流露出喜色,“那是不是可以離開事務所了呢?”

“你想多了。我的建議是,在事務所打雜的同時先去雄英學習一段時間,你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霍克斯湊到宮本清和耳邊說道:“還有,這種水平在敵聯合可不受歡迎吶。”

宮本清和的表情一僵。

“今天就先到這裏,你們回去休息吧。”

羽毛隨著霍克斯的離開都飄散開來,沒有了羽毛保暖的她忽然覺得很冷。

“我給安德瓦打個電話。”

轟說,掏出手機。用衣袖擦去屏幕上結的一層白霜。

“叫他來接我們嗎?”

“不,交通事故總要處理一下吧。”

轟苦笑了一下。

這時由於沖擊力被撞的面目全非的貨車周圍已經有路人圍過來,有人拎著急救箱,向車內喊話詢問情況,司機大叔神志不清的嘟囔了幾句,被人從砸碎的車窗架了出去。宮本清和看見貨車車頭的鐵皮凹下去一大塊,說不定還有顱內出血,盡管受的傷很重,那家夥也沒哼一聲。

真是一只有氣節的腦無。

欽佩感油然而生。

宮本清和現在非常煩躁。

連父親的世交都挑明身份說自己是敵聯合的人,她懷疑她的家人極有可能都是反派,盤算著哪天去敵聯合認個親。但她一想到那個一邊叫“清和桑”一邊蹦蹦跳跳像忍者神龜的家夥就來氣。

腦殼痛。

回到轟家後,她悶頭便睡。還沒把被窩暖熱轟就強行把她拽起來吃感冒藥。

“還是按時吃藥吧。不然會感冒。”

“你當藥是涼茶嗎,這麽草率就給我吃。”

嘴上這麽說,宮本清和還是聽話的把白色藥片放進嘴裏咽下去一大口水,藥片的苦澀立刻充斥了整個口腔,她微微皺眉。轟把一顆牛奶糖放她的在掌心。

靠,吃了糖更苦了。

口腔裏翻滾甜味和苦澀沖擊著味蕾,宮本清和強忍住沒把糖吐出來。

怎麽吃個藥跟小孩子似的。轟想,看宮本清和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倒也覺得有趣。

“頭發……吹一下。”

宮本清和睡覺前用浴巾草草的把頭發擦了一遍,現在還是濕漉漉的披在肩頭。轟把吹風機遞給她。

“呃……這個要插電才能用。”

他好心提醒道。宮本清和想了想,沒有如轟焦凍預料的那樣去找插座,而是劃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金屬插頭上。

“血鬼術……”

吹風機噴出火舌。

一臉懵逼的宮本清和把吹風機的開關關閉,心有餘悸的搓撚著鬢角一縷燒焦的發絲。好險,差點就被燒禿了。她又按下開關,這次吹風機沒有任何動靜。

“說好的通電就能用呢?”

“可能你的個性產生的電流太大了。”

轟把吹風機的插頭在插座上插好,幫宮本清和吹頭發。宮本清和拿著轟的手機玩,進入新聞網站希望能看見諸如霍克斯慫恿實習生破壞交通秩序的新聞。

吹風機嗚嗚的吹著熱風,發絲紛亂的貼在臉上。宮本清和淺淺的吸了口氣,沒那麽冷了。

“轟,謝謝你。”

“嗯?”轟笑了起來,“清和你說什麽?”

“謝謝。”宮本清和重覆了一遍,像牙牙學語的孩子,故意放慢了每個字的發音。

“不,前一句再說一遍。”

宮本清和楞了一下。

“前一句……我說可能是有點冷。”

“不是那句。“轟,謝謝你”你剛剛是這樣說的……你第一次叫了我的名字。”

轟笑的時候眉眼彎彎,雙色眸中有了光彩。

劃動手機屏幕的手指一停。

“名字對於你來說意味著什麽?”

轟奇怪的看了宮本清和一眼,“只是個稱呼而已,就代表著我這個人啊。”

當然,還有他血管中流淌的血,以及要成為英雄所必須背負並接受的不堪的過去。

“其實你叫轟焦凍或是轟二狗對於我來說都是一樣的。”轟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宮本清和爭辯道:“二狗怎麽了?多樸素的名字。”

行吧,你開心就好。

只是你記住了我的名字,我很開心。

這是不是意味著你開始接受我了呢?

混淆

“今天姐姐不在家。午飯我來掌勺。”

轟焦凍用鍋鏟敲了敲桌子說,身上系著轟冬美平常做飯時系的叮當貓圍裙。

“還是我來吧。”

“不要。”宮本清和和轟焦凍同時打斷了轟夏的話。

“上次你把芥末當成抹茶粉的事我還記得呢。”

“你行你上。”

轟夏氣呼呼的回房間去了。

自從轟冷住院後,一直在事務所脫不開身的安德瓦自然是不會做飯,所以轟家的夥食一直是轟冬美在負責,偶爾她有事不在家,轟和哥哥一般都是吃泡面。

但現在家裏多了宮本清和,姐姐出門前一再叮囑要特殊照顧,還捏了捏宮本清和手感極好的臉蛋,心疼的說瞧這孩子瘦的。

當時轟焦凍就想反駁。

在雄英,他抱宮本清和按自動售貨機的時候就已經體會過了她感人的體重。半個月過去了,她估計也長了不少膘。

其實穿越前宮本清和的身材還算的上苗條。畢竟人是高等智慧生物,不好直接抓來吃,她往往是吃了上頓沒下頓,常年處於六分飽的狀態。既要提防鬼舞遷裁員,還要和鬼殺隊玩捉人游戲,想胖都難。她那時大概處於像禰豆子那樣讓哥哥背在身上還能四處亂跑殺鬼的級別。

但在轟家,毫無生存壓力的她的確是被餵胖了。

姐姐叮囑在前,於是轟焦凍也不好再提吃泡面的事。

做飯簡直是趕豬上架般的艱巨任務。

轟焦凍舉起刀,寒光一閃,沖青菜惡狠狠的砍了下去,菜板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刀痕。

宮本清和笑盈盈的看著轟焦凍在廚房忙活。轟似乎挺擅長做飯,今天午飯真是飽了口福。她的腦海浮現各種美食,唾液腺開始忘我的工作。

“煤氣怎麽開?”

好吧,收回剛剛那句話。

廚房裏忙碌的身影與記憶深處的什麽東西重合。

歐卡桑。

陌生的詞匯從腦海浮現,花費幾秒才解讀出其含義。

不對,自己為什麽看著一個男人想到母親啊?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賢妻良母。

“我開動了。”

宮本清和在餐桌前雙手合十,芝麻飯團外觀看起來相當好,她用筷子夾起一個飯團,放在嘴邊噗噗的吹氣降溫。然後嘗了嘗。

“怎麽樣?”

轟緊張的問。

真的超難吃。

“我……我還是去外面吃吧。”

“餵,好歹尊重一下別人的勞動成果吧。”

“我很尊重。”她爭辯道,試圖逃離客廳,被轟抓住領子像拎雞仔一樣拖回來,飛快的盛了滿滿一勺飯團塞進她嘴裏,她毫無防備,咕咚咽了下去。

眸中泛起水霧,像朦朧的水汽模糊了寒窗外的街景,女孩子眼中突然湧起的淚光讓轟慌了神。

是難吃哭了嗎……

轟放下勺子,自己第一次下廚宣告失敗,或許吃泡面才是明智的選擇,此時受到打擊的轟有些後悔的想。

“轟你怎麽可以這樣……太過分了!”

宮本清和沖出門外。

淚腺分泌出的液體盈滿眼眶,眼瞼酸澀腫脹的感覺十分陌生,她眨了眨眼擠掉阻擋視線的淚水,自己究竟多久沒哭過,以至於喉嚨堵塞感來臨時甚至產生了一絲恐懼。

在鬼舞遷麾下混跡多年,上司莫得感情的行為方式或多或少的影響了她。

按理說受傷時的疼痛會催生淚水,但她有一次被某鬼殺隊隊員削去半個頭,也只是覺得那順著臉頰不斷流淌而下,有刺鼻鐵銹味的番茄醬一樣的紅色液體很好玩。就連在無限城被裁員的時候都沒有哭,她當時最後一個念頭是——老板的擬態美炸了我可以!

淚腺簡直像壞掉的零件一樣對感情的波動毫無響應。

但現在自己感覺到了悲哀嗎?

好像也沒有。

所以自己是在事務所腦子進水了。一定是這樣的。

不過,自己以前似乎很喜歡吃芝麻飯團。

宮本清和變成鬼之後作為人的記憶愈發遙遠而迷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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