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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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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之和背著梁言去了“冬?至”,酒店的工作人員為他們預留了一間豪華大床房,陳之和直接把梁言背到了房間。

進了屋,陳之和幫梁言把外套脫了,她今晚喝了那麽多酒,此時已有些迷迷糊糊,坐在沙發上身體不由自主地就往邊上倒。

“喝點水。”

陳之和倒了杯溫水,梁言正好口渴,接過杯子一口氣就把一杯水灌進了肚子裏,喝了水後她稍微清醒了些,她酒量尚可,雖然今晚喝了好幾瓶酒,但還不至於到爛醉的地步。

梁言輕輕晃了晃腦袋,扯起自己的衣服領口嗅了嗅,嫌棄道:“都是酒味。”

陳之和笑:“去洗個澡睡覺。”

“噢。”梁言起身往浴室走,才邁出幾步她驀地停下腳步,回過頭問,“你和我一起洗嗎?”

陳之和喉頭滑動:“要我幫你?”

“你來嗎?”梁言眨巴眨巴眼睛,問得大膽又暧昧。

陳之和微微挑眉,脫下自己的外套搭在椅背上,一邊松著領帶朝梁言走去。

兩個人擠在一間浴室裏自然不是洗什麽正經澡,梁言赤身裸體地攀在陳之和身上,腦袋正好與他的肩頸齊平,她踮起腳尖勾著陳之和的脖子,和他細細地接吻,爾後又順著他的下頷線吻下去,輕輕嚙咬著他的喉結處。

陳之和耐不住粗喘了一口氣,梁言平時就不忸怩,醉酒後更是極盡撩撥之能事,他饒是再有忍耐性都把持不住。

“以後不許一個人喝這麽多酒。”陳之和咬了下梁言的耳朵,用略含警告意味的語氣低聲道。

他擰開淋浴頭,匆匆把兩人身上的泡沫沖幹凈,攔腰抱起梁言往外走,直接把人置在床上,他低頭在她額角上親了下,正要起身去找東西時梁言纏了上來。

她喝了酒很熱情,勾著人粘著不放,陳之和被她蹭得眼睛發紅,他捏起她的下巴反攻,極具侵略性地碾著她的唇瓣,另一只手還往床頭櫃上摸。

陳之和的手在櫃子上摸了半天都沒摸到想要的東西,他微微起身,眼睛四下搜羅,還是沒看到計生用品。

他眉頭微緊,心裏盤算著明天要找酒店經理好好聊一聊,做酒店的,這麽重要的東西怎麽能沒有呢。

梁言躺在陳之和身下急促地喘著氣,她雙頰飛紅,鼻間都沁出了汗,酒精在她體內起作用了,加上剛才的激吻,她眼神朦朧,意識漂浮,說話做事都是本能催動。

“你……直接進來吧。”她把身體貼上去說。

陳之和眼神微黯,差點受了蠱惑。

即使如此,他理智尚在,梁言現在不是在清醒的狀態下,她的所言所語都不能做平常理解,他不能枉顧這個事實,做出讓她醒來可能會後悔的事。

陳之和咬著牙強忍著沖動,欲望催逼之下他頸邊的青筋凸起,汗水顆顆砸下,折磨得他都想去沖個冷水澡平覆下,偏偏梁言還不停地撩撥他。

“言言,睡吧。”

梁言收緊手臂,固執地說:“不要。”

陳之和感覺自己的忍耐力不停地在經受考驗,他忍了忍,拉開她的手再次起身翻箱倒櫃,最後總算在床頭桌的抽屜裏找到了救命的東西。

他們只做了一次,但持續的時間很久,也很激烈,等一切消歇,兩人皆是汗水涔涔。

陳之和抱著梁言又去沖了個澡,再回到床上時梁言累得都沒力氣,加上喝了酒,這麽折騰一番後她只想睡覺。

陳之和見她這樣也沒了夜談的心思,摟著她輕拍著她的背把人給哄睡了。

梁言很快就睡熟了,陳之和垂眼看著懷中人,目光描摹著她的睡顏,最後落到她微蹙著的眉間,想到她今晚的失常,他也緊了緊眉頭。

這段時間她身上發生了太多的事,他們之間也有些問題需要解決,找個時間他得和她面對面好好地聊一聊。



次日一早陳之和按時按點地醒來,助理小王把航班信息發給了他,早上的飛機,他必須提早趕到機場候機。

他讓酒店的工作人員給他備了一套幹凈的衣服,洗漱完換上正裝後他走到床邊,梁言還在睡著,微張著嘴巴,鼻翼翕合。

“言言。”陳之和低聲喚她。

梁言嘟囔了聲,微睜了下眼睛又閉了起來,看樣子是困得不行:“你要去上班啦。”

“我要出差,一周左右。”陳之和沒強制她起來,他坐在床邊低頭看她。

梁言反應了幾秒才有氣無力地說:“要去這麽久啊。”

“嗯。”陳之和理了理她散亂的鬢發,“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我們談談。”

梁言半晌沒應聲,陳之和以為這麽會兒的功夫她又睡過去了,遂試探地喚了聲:“梁言?”

“唔……”梁言迷迷糊糊的,縮在被窩裏含糊地應道,“好。”

陳之和見她困得緊,也不再吵她,摸了下她的腦袋,起身離開。

酒店的房門“哢噠”一聲關上,陳之和走後,梁言緩緩睜開眼睛,她盯著房門看了好一會兒,表情落寞。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逃避什麽,昨天晚上的事她還記得很清楚,她失態了,是不是借著幾分醉意在做一些清醒時候不敢做的事她心裏很清楚。

昨天離開陳家後,她一個人坐在燒烤店裏想了很多。

陳母對陳之和與尹苒的關系說得不詳盡,她只是簡單地說他們少年時就相識,那時候彼此還不熟悉,只是一個鎮上的同齡人,直到陳之和輟學出國游學,在國外偶然遇上了尹苒,那時候他們才真正在一起。

陳母簡短的交代卻留給了梁言更大的猜想空間。

尹苒和陳之和在一起的那幾年應該很美好,他鄉遇故知,一起游歷各國,歸國後一起奮鬥,陳之和剛創業的那段艱難時期都是她陪在身邊,當他的左膀右臂……梁言想起自己曾經問過陳之和,公司名字“EYE”是什麽意思,他回答說“借你一只眼睛看世界”,多浪漫啊,借你一只眼睛,所以才是單數。

他們曾經共享視野,在同一個高處看一樣的風景。

梁言無法得知他們的故事細節,她的想象或許添油加醋了,但更有可能不過是冰山一角,海面下龐大的故事是她無法觸及的,他們曾經深刻地相愛過。

梁言就這麽幹挺著躺在床上想七想八的,最後實在受不了翻了個身給齊萱打去了電話。

今天周六,齊萱一大早被吵醒,接電話時語氣不善:“我差一點就親到我愛豆了,你最好有要緊的事,不然我滅了你!”

“萱,我有點難過。”

齊萱就被這麽一句話給生生嚇清醒了,認識這麽多年來,她還是頭一回聽梁言說自己難過,她向來不願意向人傳播負能量。

“小言,你怎麽了,出什麽事了?”齊萱著急道,“你在哪兒,我找你去。”



陳之和走之前特地囑咐了酒店經理,要他找個司機把梁言安全地送回去。

梁言從江南回到江北,齊萱比她還早到,梁言大老遠地就看到她在小區外面等著。

齊萱看見梁言從一輛車上下來,立馬迎上去,拉著她上下打量:“你沒事吧?”

梁言搖了下頭,回頭沖司機揮手示意了下,帶著齊萱進了小區。

“你從哪裏回來的?”齊萱問。

“江南。”

“怎麽一大早從那回來啊。”

梁言應道:“我昨晚住在江南。”

“和你家總裁?”

“嗯。”

“他人呢?”

“出差去了。”

齊萱察覺她的情緒不太對勁,小心翼翼地問了句:“你是不是和你老公吵架了?”

梁言默了下才接道:“沒有。”

梁言拉著齊萱進了電梯,刷卡上樓,等到了家她往客廳走,邊走邊脫外套,然後重重地把自己拋進沙發裏埋著。

齊萱被唬住了,忙蹬了鞋追過去問:“你別嚇唬我,到底怎麽了,是不是因為你爸媽要離婚的事?”

梁言埋著的腦袋先是點了下,隨後又搖了搖。

“哎呀急死個人,到底是還是不是啊。”

梁言悶了一會兒,翻了個身,抱著個抱枕坐起來,她把下巴擱在枕上,垂著眼問:“你說……婚姻到底是什麽?”

“嗬,突然哲學?”齊萱在她身邊坐下,“你個已婚的問我這個未婚的這個問題,不合適吧?”

齊萱拿肩膀撞了下她:“你的婚姻出什麽問題了,說說。”

“沒有。”梁言的聲音沒有元氣,“是我出了問題。”

齊萱皺眉:“你怎麽越說我越糊塗呢。”

梁言抿了抿嘴,把陳之和與尹苒的事說了。

齊萱聽完後傻眼了:“你是說……你是說陳之和前女友的爸爸是殺了他爸亡妻的兇手?”

梁言點頭。

“我去,晉江小說呢,邊緣戀歌?”

梁言盤起腿,悶悶地說:“他們本來會結婚的,但是家裏人反對。”

齊萱還在消化梁言剛才說的話,她掏出手機點開:“我來搜搜看這個尹苒到底是個什麽人物。”

“別。”梁言按住她。

齊萱回過頭:“為什麽?”

“太刻意了。”

“這有什麽。”齊萱問,“小言,你就不好奇?”

“我……”梁言面帶猶豫。

齊萱抽出手機:“看看吧,知己知彼。”

她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快速地點著,很快就說道:“有了,尹苒,知名建築設計師……是她嗎?”

“是吧。”

楊敏儀那天說了,尹苒是個有名氣的建築設計師。

梁言沒忍住湊過去看,尹苒的資料上顯示著她拿過許多建築設計獎,上面還提了她比較具有代表性的作品,梁言在設計作品那一欄裏看到了SISYPHOS酒店的名字。

她的眼睛頓時黯淡失神。

資料下面還附有照片,梁言仔細看了幾眼,由衷讚嘆道:“好漂亮。”

“哎呀,我告訴你這種都是照騙啦,P的。”齊萱不屑地說,她退出資料頁面,在網頁上翻了翻,點了下屏幕,“有個她近期的采訪視頻,看看動態的。”

齊萱找的視頻正好是尹苒歸國前做的一次雜志專訪,鏡頭前的她成熟美麗,面對采訪者的提問從容冷靜,回答也落落大方,舉手投足間散發著一種令人著迷的魅力。

她的美渾然天成,透著一股未馴的野性,簡直不可名狀,梁言看著視頻中的女人想,她可能究極一輩子都沒法達到她這種狀態。

陳之和於梁言而言,是當前人生所能看到的最大的麥穗,但他和她不一樣,他見過更大更好的麥穗。

齊萱端詳著梁言的表情,撇了下嘴在心裏罵了自己一句,隨後咳了兩聲開口:“也就那樣,沒什麽好看的。”

她正要關掉視頻,梁言出聲阻止了她:“等一下。”

因為蔣教授是外語老師,在她的嚴厲教導下,梁言的英語還算不錯,起碼能聽懂個□□分。

視頻裏,采訪人提到了私人感情問題,他問尹苒現在有沒有男朋友,她笑著搖了下頭,采訪人又問她有沒有真切地愛過一個人,她坦率地點點頭說“of course”,采訪人循序漸進,問她那個人是個什麽樣的人,尹苒這回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思索片刻後才說“他是港灣”,采訪人笑得一臉意味深長,緊接著問她突然決定回中國是不是因為想重回港灣,尹苒忽然笑得有些神秘,聳了下肩只說了個“maybe”。

“好了好了,不看了,沒意思。”齊萱見梁言的神色越來越黯淡,趕忙把手機關屏往邊上一丟。

梁言抱著抱枕,愈發沈默了。

齊萱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這事她代入想象一下都要郁悶死,更別說她這個局中人了。

“萱,我覺得我變得有點奇怪。”梁言忽然開口,“我以前……對婚姻就沒有抱很高的期待,兩個人在一起能相安無事就已經很好了,其它的東西我都不奢求,我甚至不需要我的另一半有多愛我。”

“可現在……我還挺不開心的,其實再怎麽樣他們都已經分開了,我要是去計較過去的事是不是挺沒道理的。”梁言強笑著說。

齊萱看著她強顏歡笑,心疼極了。

“笨蛋,真心喜歡一個人就是會對他斤斤計較的。”

梁言表情茫然:“是嗎?”

“小言,你太善於自我和解了。”

齊萱嘆口氣接著說:“你對婚姻其實是沒有安全感的,可能是你爸媽讓你有了陰影,所以你很小心地維護著你和陳之和的婚姻,你總是要自己寬容、懂事、不任性,你擔心自己哪一點沒做好就毀了你們的關系。”

“可是小言,和一個人一起生活到老不是結婚的目的呀,你總想著要安全地到達目的地,可是太過小心反而會錯過沿途的風景,那這樣,這段婚姻還有意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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