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心跳都貼的很近，聽聽清清楚楚的。

更不用說眸光裏的眷戀，絲毫都沒隱藏。

然後，沒給顧南城任何反應的機會，慕夏安就已經松開了他：“回去吧。我情願，就這樣，把你記在心裏。”

而後，她一點猶豫都沒有，就這麽關了門，把顧南城推到了門外。

顧南城看著緊閉的套房門，眸光卻越發的沈了起來，但是他沒多停留，立刻拿起手機，回撥了時小念的電話。

已經沒有什麽情況，比他現在和時小念的情況還糟糕了。

結果，這一次無人接聽的是時小念的電話。

顧南城一邊開著車，一邊快速的翻閱著通話記錄，這之前還有時君一的電弧啊，瞬間，顧南城的臉色就微變了起來，腳下的油門踩的飛快，直接朝著瑞金醫院的方向開去。

時君一能在這個時間打電話給自己，只有一個情況，時天恒的病情越發的嚴重了。

……

——

瑞金醫院。

宋宥羲趕到瑞金醫院後，第一時間聯系了自己認識的醫生，先行處理時天恒的情況，一直到淩晨2點，韓祁慎才趕到醫院。

時天恒的情況已經很危及，來來回回的醫生都擰著眉頭，誰都沒開口說一句。

時小念著急的在搶救室的外面，顫抖著，差點有些繃不住自己的情緒。

宋宥羲皺著眉走上前：“不要擔心，時爺爺沒事的。”

“我很怕。很擔心。”時小念抓著宋宥羲，就好似最後一根稻草，“爺爺的情況這大半個月來，很糟糕，醫生隨時說都會走。但是，醫生也說了，能撐過這一次，就會好很多。”

“我知道。”

“但是現在的情況……我真的沒有把握，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情況。”

“韓醫生不是在，別擔心。”宋宥羲抱住了時小念，“別胡思亂想的，嗯？”

“嗯。”

一句話，時小念漸漸的安靜了下來，但是心頭不安的預感卻越來越甚，在自己趕到醫院的時候，時天恒已經在搶救室裏了。

今天早上，時天恒看見自己時候的眼神，就好像是最後一眼。

時小念想到這些，不斷的搖頭，根本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自己在意的人，卻一個個的從自己的身邊離開。

或生或死。

宋宥羲像是感覺的到時小念的想法，很自然的摟住時小念，很輕很輕：“小念，爺爺不會有事的。”

“嗯。”

但是，最終，時小念還是沒能繃的住這樣的情緒，而顧南城也始終沒來醫院。時君一沈默的站在搶救室的門口，看著時小念，欲言又止。

最終，是時小念打破了沈默：“他應該不會來了。”剩下的話，她沒再多說一句。

宋宥羲擰眉，就在他正打算開口說什麽的時候，韓祁慎已經從搶救室走了出來，面色的嚴肅顯而易見。

時小念的心一下子跌倒了谷底：“韓醫生……”

“小念，很抱歉。”韓祁慎冷靜的開口，“時老先生現在的情況暫時穩定，但是不代表接下就一定是平安的，你還是要做好準備。可能下一秒，也可能再一段時間。之前最佳的治療時間錯過了。”

“不……”時小念幾乎是痛哭出聲。

相較於時小念的悲涼，韓祁慎則顯得冷靜的多，再看著宋宥羲和時小念，卻聰明的什麽話也沒開口。

宋宥羲摟著時小念：“你別胡思亂想，時爺爺這麽痛苦，有時候死也是一種解脫。”

時小念知道宋宥羲的意思，但是卻怎麽都沒辦法接受，不斷的搖著頭。

也幾乎就在瞬間，重癥監護室裏，護士驚慌失措的走了出來：“韓醫生，病人不好了。”

韓祁慎的臉色驟變，立刻轉身走了回去，結果，還沒來得及走進去，醫生已經走了出來，面色灰白：“時小念，很抱歉，請節哀。”

一句話，讓時小念的徹底崩潰了。

時君一都不敢相信，推開醫生，直接朝著重癥監護室走去，結果，所有的儀器上，生命指征都已經變為了一條平整的直線。

時天恒再沒了任何的呼吸。

“爸……”時君一走上前，叫著時天恒。

時小念卻膽怯的站在門口，一動不動，韓祁慎薄唇微動，很久才問著：“南城人呢？”

一句話，在場的人都看向了時小念，時小念卻忽然笑了，在笑意中，她卻帶著淚花，很淡很淡的開口：“我和他要離婚了，那他不出現，應該也是理所當然的。”

全場嘩然。

時君一錯愕的看向了時小念，宋宥羲也一臉的震驚，韓祁慎的臉色則顯得尷尬的多，喉結微動，最終一句話沒說出口。

“小念……”

時小念沒理會這些聲音，很安靜的朝著時天恒的方向走去，最終站在了時天恒的面前，手就這麽握住了時天恒的手掌。

很枯瘦，血管已經爆了出來，身上的溫度在漸漸的消失，原本所有罩在臉上的儀器，都已經被拔出。

就這麽短短的一段時間裏，時天恒已經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一層。

“爺爺，我還是讓你失望了。”她很淡的開口，“但是沒什麽，我和小甜心以前不也過的好好的。爺爺，宥羲學長說的沒錯，你這麽痛苦，還不如走了。奶奶在等你，不會再痛苦了。”

所有的聲音都變得機械化，時小念看著時天恒很長的時間，再沒了其他的動作。

很久，她站起身，緩緩地把醫院的白色床單蓋過了時天恒的臉，紅著眼眶，背著所有人，快速的走出了重癥監護。

沒人反應過來。

宋宥羲第一個反應過來，立刻追了出去：“小念，你去哪裏！”

時小念沒理會，腳下的步伐跑的飛快，宋宥羲一路跟了出去，在醫院門口攔住了時小念：“你冷靜點，不管怎麽樣，先冷靜下來。”

“我很冷靜，不會有事的。”時小念說的很直接，“宥羲學長，幫我查這一個月，爺爺在醫院的全部事情，拜托了。”

“好。”宋宥羲想也不想的就答應了，猶豫了片刻，“你和顧南城……”

“我和他要離婚。”時小念說的直接。

宋宥羲微微錯愕了一下：“……”

起碼，在之前看來，顧南城和時小念顯然不是這樣的情況，偏偏才這麽短的時間就出現了這樣的事情？

這前後還沒幾個小時，發生了什麽？

“我要回顧家一趟，有情況的話，隨時告訴我。”時小念的口氣再冷靜不過。

宋宥羲想說什麽，但是最終卻沒說出口，追上時小念的時候，時小念已經快速的上了出租車，從他們的視線中離開。

……

——

淩晨3點30分，顧南城出現在醫院，聽見時天恒離開的消息，再看見韓祁慎的時候，他的表情說不上來的陰沈。

韓祁慎只是很淡的看了眼顧南城，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和小念怎麽回事？為什麽最後是葉栗給我的電話，說時老出事了，他說，小念打了你很久的電話，卻沒人接？”

“沒事。”顧南城的答案卻顯得很平靜。

見顧南城沒多說的意思，韓祁慎也聰明的不再多說，顧南城朝著時君一的方向走去，時君一看著顧南城，最終嘆了口氣。

“爸。”顧南城已經改了稱呼，“小念人呢？”

“跑出去了，宥羲追出去，也不知道現在什麽情況。”時君一搖搖頭，臉色也顯得疲憊不堪，“你和小念，不是好好的嗎？為什麽突然吵起來了。”

顧南城仍然沒解釋，但是陰沈的臉色已經告訴了時君一答案。

最終時君一擺擺手，什麽也沒說。

顧南城和時小念，他什麽都沒過問過，包括最初兩人的關系，兩人在一起，一直到後面發生的種種。

時君一不是不知道，而是選擇了沈默。

在時小念執意要和顧南城在一起的時候，時君一仍然沒說。因為他知道時小念不會聽，他也更清楚，時小念和顧南城在一起，勢必腰身受到傷害。

不管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麽。

顧南城太深沈，時小念根本不是顧南城的對手。每一次時小念都能被顧南城拿捏的很好，游刃有餘。

就算時小念反抗，這樣的反抗也會被撲面而來的柔情拍的一幹二凈。這樣的反抗積累久了，早晚也要出問題。

更不用說……

就在顧南城轉身朝著醫院外追去的時候，時君一忽然叫住了顧南城：“南城，如果小念放棄了，那就放棄吧。不要再逼小念了。”

這句話，說的很隱晦，但是顧南城卻明白了時君一的想法，他很沈的轉過身，一字一句：“爸，我不可能放棄小念。”

“在顧家面前，小念不一定能超越顧家在你心裏的地位，所以，小念不是你的唯一。你的顧忌很多，小念還小，很多時候都在意氣用事，和你在一起，不一定她是幸福的。”

時君一意外的沒放棄，很淡的說著：“南城，你的野心，你的謀略，你的地位，都不允許你隨著小念這樣的縱容。你可以無視很多人，無視很多道德和條例，那是因為，這些都還沒真正的撼動顧家的根本，撼動的時候，那就不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了。”

顧南城看著時君一，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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