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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失去朋友的痛苦滋味我再也不想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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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香蘭,生於壬戌年三月初一未時,回來,衛香蘭,生於壬戌年三月初一未時,回來……”木文斌含淚一遍又一遍呼喊衛香蘭回來。“衛香蘭,生於壬戌三月初一未時,回來,衛香蘭……”

老十、梁千凝兩個人的法力沒能阻止衛香蘭渙散的魂魄,衛香蘭終究還是魂飛魄散了。

魂魄四散。

木文斌一下癱坐在地。

老十安慰,“斌哥,逝者已逝,節哀。”

梁千凝道,“她撐著來找你,想必是有心願未了,求你幫忙。”

“她說、她說,她好後悔……”木文斌悲痛流淚,“她說,求我幫她收屍。”

梁千凝受不了冷,轉頭對北維平道,“去把冷氣關掉。”

“我這就去師父。”北維平跑去後廚找冷氣開關,找到冷氣開關關掉,茶餐廳恢覆了溫暖,走回來見老十、梁千凝、木文斌坐在一桌,走到梁千凝身邊,站在師父身後聽木文斌講訴關於衛香蘭的身世。

“我和香蘭,出生同一個村子,自幼一起長大,可以說得上是青梅竹馬,”木文斌回憶,“香蘭從小就漂亮,唱歌好聽,又喜歡跳舞,香蘭跳舞很有天分,她家裏人想讓她學幼師,可她對我說她想做演員,想拍戲,她家裏人不同意,說她不切實際,不如學幼師,畢了業,可以有份穩定體面的工作,嫁個好人家,為此,她跟她爸爸媽媽大吵了一架,哭著讓我帶她走,帶她離開這個村子,我當時心很亂,認為父母和子女沒有隔夜仇,勸香蘭冷靜,香蘭哭得很可憐,我一時心軟,就帶她連夜私奔輾轉來到九城。”

話到此處抹了把淚,“我和香蘭來到九城沒多久,身上的錢就都花光了,走投無路,流浪街頭,我遇到了一個人,都叫他‘賤哥’,賤哥看我人高馬大收我做小弟,給我和香蘭找地方住,我跟著賤哥做打手收賬,出生入死,為他拼命,他卻趁我不在、趁我不在糟蹋了香蘭……我當時拿起刀一心想砍死那個王八蛋,但香蘭攔住了我,她說,不想看到我為她坐牢……之後我不在做賤哥的小弟,找了一份到劇組打雜的工作,劇組需要群眾演員,有臺詞的角色,我便拉著香蘭找導演求導演給香蘭一個機會。”

“開始的時候處處碰壁,經常挨罵,不過香蘭很努力,演技越來越好,加上人長得漂亮,氣質好,得到導演賞識,一步步當上了女一號,受到觀眾喜愛,被評為‘青春玉女’,成為很多人心目中的女神。”木文斌痛苦,“隨著時代,很多流行不流行了,新人輩出,香蘭所在的經紀公司見香蘭人氣不覆從前,就開始力捧新人,自從香蘭成名,為了不讓不堪的過往毀掉香蘭的前途,我和香蘭自此裝作不認識,只要香蘭過的好,我就很知足,可是在香蘭最低迷的時候,香蘭認識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叫孔家旺,自稱在老氏集團上班,是老氏集團的地產顧問,那個男人很會說話,討女人開心,香蘭很喜歡他,一心一意想到跟他結婚。”

木文斌又恨,“那個男人,教香蘭養小鬼,對香蘭說養小鬼可以轉運,香蘭起初很畏懼這種事,私下找到我,同我談了這件事,我當即反對,雖然我不了解養小鬼到底是什麽,但我知道是很邪門的事,可是最終,香蘭還是沒能抵擋誘惑,聽從男人的話養小鬼,養了小鬼之後,香蘭真的轉了運,接連有導演找她拍戲,《天師人鬼情》那部劇收視率很高,香蘭再次受到歡迎,可最佳受歡迎女主角獎還是頒給了新人,沒有得獎,香蘭的事業又下降,事業失意,那個男人又拋棄了香蘭,香蘭很不開心。”

“渣男年年有,最渣的不過如此。”梁千凝嘆息,“養小鬼同種生基有一個共同性,就是要有足夠的福報償還,如同借高利貸,一個是損害自身借運,一個是損耗血緣至親向天借運,兩種最終結果就如還不起高利貸的人一樣慘。”

高利貸、高利貸、高利貸,一聲聲“高利貸”聽進老十耳裏,老十攥拳皺眉,半手背疤痕的右手緊攥拳頭咬牙兩頰發抖。

梁千凝考慮了一下,對木文斌道,“應該到衛香蘭的住處看一下,她魂飛魄散之前找你求你幫她收屍,想必一定是慘死家中無人知。”

木文斌淚眼含悲點頭。

北維平接句,“我們要不要報警啊?”

梁千凝脫口一句,“當然要。”

北維平打抱不平,“我這就報警讓那個混蛋渣男坐牢!”

梁千凝目光瞥向北維平皺眉,“滿腦袋脂肪,你試試報警說有人教唆他人養小鬼導致他人被小鬼反噬死亡會不會有人信?”

北維平執意,“至少可以判他‘封建迷信侵害他人人身安全健康’,師父你幫人批算八字,算出兩個人八字天克地沖陰差陽錯坐命,那個女孩子想不開穿紅衣服要跳樓,後來被十哥、文哥救下來,師父你被定了‘封建迷信罪’關進拘留所五天,那個人渣害死人命,一定能定他的罪判刑。”

“好啊,揭你師父的傷疤,”梁千凝起身一把揪住北維平的耳朵,使勁兒一擰,“師父進過拘留所你很光彩嗎?”

“哎呀疼疼……”北維平喊疼,“師父我知道錯了,不該提。”

梁千凝松開北維平的耳朵,北維平揉著耳朵不敢多嘴,梁千凝嘆一口氣,“鬼神之說一向被世人誤解,也不怪世人誤解,招搖撞騙坑人的神棍太多了,現下報警,只能證明孔家旺和衛香蘭有男女關系,導致衛香蘭養小鬼被小鬼反噬而死這個事實很難成為罪名把孔家旺送進監獄,也沒有證據證明就是孔家旺教唆衛香蘭養小鬼,所以,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讓衛香蘭入土為安。”

接提醒木文斌,“如果真的是孔家旺教唆衛香蘭養小鬼,那麽、重傷衛香蘭鬼魂的也一定是他,如果一切都是他做的,他一定也是個道術高手,他是道術高手,道術可以救人,亦能害人,就看怎麽運用,你貿然找他討公道很容易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一聽不能去討公道木文斌憤恨不已。

北維平不由佩服梁千凝,“師父你真是慧眼識人,一眼就看出那個孔家旺滿臉邪氣,那個孔家旺果真不是個好人。”

“慧眼識人?未必!”梁千凝不忘挖苦,“我若是慧眼識人,怎麽會挑你這麽蠢,滿腦袋脂肪的人做徒弟?”

北維平提醒,“師父,斌哥、傷心呢!”

梁千凝顧及有人悲傷沒有再說下去,轉移話題,“那個孔家旺同丁婉成為朋友,想必圖謀不軌,回去要叮囑丁婉不要再同孔家旺來往。”目光轉向坐著發呆發楞的老十道,“最適合去勸說丁婉的非老大師莫屬,這個時候,只有老大師你的話丁婉能聽進去,我和維平去勸,丁婉一定會說我和維平想多了。”

北維平認同,“事實師父你提醒丁婉,丁婉確實這麽說的,還是十哥去說丁婉可能會聽得進去。”

一師一徒都這麽認為。

老十心裏說不出的難受,一師一徒的話也沒有心情聽,起身轉身逃離一般走出茶餐廳。站在街邊路燈下,半手背疤痕的右手又發抖,眉頭越皺越緊紅了眼眶。不想淚流出來,咬牙攥緊拳頭,咽回眼中的淚,吸了下鼻子,含了一口心酸。

梁千凝追出來走到老十身後,“哎,讓你勸丁婉,又不是讓你獻身,不至於、”

梁千凝話沒說話,老十一個轉身緊緊抱住梁千凝。

“大庭廣眾,光天化日、”

“現在是晚上,沒有化日。”

“沒有化日,有月亮,”梁千凝掙紮,“月亮之下,占我便宜……”

老十語氣懇求,“讓我抱一會兒好不好?就一會兒……”

梁千凝心裏一軟,掙紮的手忽然沒了力氣,任由老十抱著站在街邊。

抱的越緊,老十心裏越痛苦,痛苦之中,又欣慰,抱了半天,聲音發抖,由衷一句,“我一直覺得老天對我很不公,後來我才知道,老天一向、都是公平的,老天給了我一個好大的補償,足以撫平一切的補償。”

“顛三倒四的說什麽呀?我鼻涕都淌出來了!”梁千凝緊吸鼻子仰頭,“快拿紙巾給我,鼻涕要流到嘴裏了!”

老十慌忙松開抱著梁千凝的手,摸身上的口袋,摸找出半包紙巾,遞給梁千凝,梁千凝拿過半包紙巾,一張接一張擦鼻涕,邊擦鼻涕,邊抱怨,“真倒黴,幫人招魂受涼,買杯熱飲又挨凍,大街上又被你莫名其妙的抱住……”

梁千凝絮絮叨叨抱怨著倒黴,老十心中的痛苦消散。

擦幹凈鼻涕,見老十心情好轉,梁千凝又提一句,“找個合適的時間,勸勸丁婉,不然、丁婉可能會成為第二個‘衛香蘭’,我不想再看到身邊的朋友有事,失去朋友的痛苦滋味我不想再感受。”

話說到此處。

悲從心來。

淚水盈眶。

老十看到梁千凝眼中盈眶的淚水心疼,“好,我答應你,找個合適的時間,我會勸勸丁婉,提醒她遠離孔家旺。”

如此,

梁千凝才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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