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汪家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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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接話。
四周靜悄悄的，連屋裏焦躁的腳步聲都清晰可聞。
宋雨是個好相與的人，但前提是別人給她面子。
若然不給？另當別說。
“汪家大婦毒害貴妾及庶子，這事情要傳出去……”宋雨說到這裏，擡眸凝著管事的婆子，清凜的眸光如刃。
管事的是張嬤嬤，她微微一顫，仔細打量宋雨後，又望向程苗秀。她母親是汪其成小姑姑，汪家老太太則是她外婆，這六個婆子卻是汪家太安人身邊的人，也就是程苗秀外太婆。
程苗秀和這外太婆的關系，不鹹不淡，和外婆的關系因為其母的原因極其惡劣，之所以在汪家能自由出入，完全是因為得外公疼愛的原因。
可是她外公如今在京城訪親。
在四品誥命的心腹前，程苗秀也不能耍橫，只好恫嚇道：“這事可大可小，要是有個萬一的話，只怕你擔待不起。”
張嬤嬤是跟著汪太安人歷過風雨的人，雖然深居簡出，但對於胡氏今日的行徑也有耳聞，權衡之下只好引宋雨往春暉閣去。
宋雨走得很慢，折騰這麽久她有些乏。
胡氏手底下的人窺見宋雨去見太安人，連忙告知胡氏，請她定奪。胡氏一聽，才下心頭的怒火再次燃燒，“這哪裏來的瘟神，就要和我作對，一個劉茜算什麽玩意，我要她死還能活不成？汪其成若不是有我娘家撐腰，外頭的生意能紅紅火火嗎？這一大家子錦衣玉食，不都是我的功勞！”
下人恭維道：“太太莫急，誰不知道太太為了汪家嘔心瀝血，大爺只是一時被迷昏了頭腦。”
汪家子嗣十分單薄，第二到第七房姨娘要麽沒有生產，要麽胎死腹中，要麽孩子夭折。
大家都怕胡氏，手段太陰毒。
胡氏心情稍好，“你們說，怎麽收拾這個不長眼的宋雨，竟然敢跟我較量。”
她身邊的人都不怕宋雨，隱隱約約感覺到的那陣威壓早就消散，然而夜叉般兇惡的許騰卻深深地震懾她們。
好一會兒才有人提議：“太太，小婢聽說這個人其實就是個外室，若沒了孩子，哼哼，她就跟阿貓阿狗一樣的。”
“到時就任太太魚肉了。”
“太太，她是自己一個人進來的，就跟著張嬤嬤進的春暉園。”
胡氏聽得身心舒暢，眸中閃著毒辣的光芒，“張嬤嬤小兒子的命脈捏在我手裏，你派個人去辦這事，辦成了重重有賞。”
她對自己的管事饒嬤嬤說。
饒嬤嬤連忙親自去了，就怕慢了一步宋雨進入春暈園不好下手。
張嬤嬤遠遠望向饒嬤嬤從假山那頭走來，就知道事情不好，吩咐一個小婢陪著宋雨，自己上前交涉。
張嬤嬤沒好氣地問：“你來做甚？”
饒嬤嬤討好地說：“張嬤嬤，好姐姐，你知道太太那人，不到黃河心不死啊。如今這牛鬼蛇神都敢上門欺負人了，太太不收拾收拾這些人，以後咱們汪家還有面子？”
張嬤嬤惱道：“得了，太太的事，動不動扯汪家做甚？”
饒嬤嬤吃了一驚，此話信息量有點大啊，胡氏是汪家大婦，一舉一動不都關系著汪家聲譽嗎？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汪太安人才不讓劉茜離開汪宅出去養身子，怕今日發生的事外傳，影響了汪家清譽。
“張嬤嬤，太安人那邊是不是……”她也不敢胡亂揣測。
“事情都淪落到此等田地了，程娘子也是一清二楚，待老爺回來誰能落得好處？”張嬤嬤只恨胡氏辦事不動腦子，連累了大家也沒個安寧。
饒嬤嬤深知汪老爺寵愛程苗秀這個外孫女，沒由來的寵，恐怕日後還要鬧得雞飛狗跳，但她們做下人的，只能順著主子的意思辦事啊。
“太太吩咐我……”她探了宋雨一眼，大家之間不過相隔數丈。
張嬤嬤推了饒嬤嬤一把，“一個不長腦子，就個個不長腦子，我呸！”
啐了一口，直接就撇下饒嬤嬤快步走向宋雨，也是怨她與程苗秀多管閑事，“你說你們插手汪家內宅的事做什麽？劉茜嫁前進來之前，難道就不知道是個火坑？沒點能耐就想興風作浪，程娘子也是不動腦子。”
宋雨很愕然，有身份的人身邊的下人態度都這樣烈嗎？“如果明知自己的親人遭難卻袖手旁觀，不為人也。”
張嬤嬤怔住，已經很久沒有因為別人一句話而被觸動了。
本來就有個胡氏不賢淑，又來個程苗秀整天攪亂汪家這湖水，可是胡氏生了兩個兒子繼承香火啊，程苗秀弄個妾進來又能如何？
這些後輩真是越來越混帳，弄得老人家晚年不得安生。
恨吶。
“你們都有無數理由，可都想著自己，誰曾考慮別人。”
“若不曾考慮別人，程娘子大可撒手不管。”聽了這席話，宋雨已經不想與她多費唇舌，也怕有人要加害自己，右手的銀針一刻未曾放松。
饒嬤嬤眼看春暉園要到了，自己的任務沒法完成，回去肯定給胡氏打罵，只好快步徑直走到宋雨跟前，急道：“喛，宋姑娘來了，我家太太想請姑娘借一步說話。”
宋雨一眼便看出她眼底顯而易見地驚慌，不緊不慢地反問：“說什麽？”
饒嬤嬤腦筋飛轉，“說一說姑娘的薏仁水，我家太太想置辦一批貨，自己用也好，贈送給親朋戚友也好。”
宋雨往右邊挪，站到張嬤嬤向側比較安全的位置後才說：“且容我見過老太安人再談。”她還是保持了良好的禮貌。
饒嬤嬤故作驚訝地問：“咦，我家太安人為何要見宋娘子？”邊說邊那找機會越過張嬤嬤拖人。
她一動，宋雨一挪，兩個之間始終隔著一個張嬤嬤。
很快，饒嬤嬤就得冷汗直冒。
“敘話罷了。”宋雨本來想直接說，可又想拿話牽制饒嬤嬤，否則一不小心給推倒的話，小魔王很可能會沒了。
還有幾步就到春暉園，進了院就代表過了一個難關。
饒嬤嬤想了又想，老安人和她有什麽好聚的，此前根本不認識吧，擺明是要靠自己主子的狀，不能讓她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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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靜悄悄的，連屋裏焦躁的腳步聲都清晰可聞。
宋雨是個好相與的人，但前提是別人給她面子。
若然不給？另當別說。
“汪家大婦毒害貴妾及庶子，這事情要傳出去……”宋雨說到這裏，擡眸凝著管事的婆子，清凜的眸光如刃。
管事的是張嬤嬤，她微微一顫，仔細打量宋雨後，又望向程苗秀。她母親是汪其成小姑姑，汪家老太太則是她外婆，這六個婆子卻是汪家太安人身邊的人，也就是程苗秀外太婆。
程苗秀和這外太婆的關系，不鹹不淡，和外婆的關系因為其母的原因極其惡劣，之所以在汪家能自由出入，完全是因為得外公疼愛的原因。
可是她外公如今在京城訪親。
在四品誥命的心腹前，程苗秀也不能耍橫，只好恫嚇道：“這事可大可小，要是有個萬一的話，只怕你擔待不起。”
張嬤嬤是跟著汪太安人歷過風雨的人，雖然深居簡出，但對於胡氏今日的行徑也有耳聞，權衡之下只好引宋雨往春暉閣去。
宋雨走得很慢，折騰這麽久她有些乏。
胡氏手底下的人窺見宋雨去見太安人，連忙告知胡氏，請她定奪。胡氏一聽，才下心頭的怒火再次燃燒，“這哪裏來的瘟神，就要和我作對，一個劉茜算什麽玩意，我要她死還能活不成？汪其成若不是有我娘家撐腰，外頭的生意能紅紅火火嗎？這一大家子錦衣玉食，不都是我的功勞！”
下人恭維道：“太太莫急，誰不知道太太為了汪家嘔心瀝血，大爺只是一時被迷昏了頭腦。”
汪家子嗣十分單薄，第二到第七房姨娘要麽沒有生產，要麽胎死腹中，要麽孩子夭折。
大家都怕胡氏，手段太陰毒。
胡氏心情稍好，“你們說，怎麽收拾這個不長眼的宋雨，竟然敢跟我較量。”
她身邊的人都不怕宋雨，隱隱約約感覺到的那陣威壓早就消散，然而夜叉般兇惡的許騰卻深深地震懾她們。
好一會兒才有人提議：“太太，小婢聽說這個人其實就是個外室，若沒了孩子，哼哼，她就跟阿貓阿狗一樣的。”
“到時就任太太魚肉了。”
“太太，她是自己一個人進來的，就跟著張嬤嬤進的春暉園。”
胡氏聽得身心舒暢，眸中閃著毒辣的光芒，“張嬤嬤小兒子的命脈捏在我手裏，你派個人去辦這事，辦成了重重有賞。”
她對自己的管事饒嬤嬤說。
饒嬤嬤連忙親自去了，就怕慢了一步宋雨進入春暈園不好下手。
張嬤嬤遠遠望向饒嬤嬤從假山那頭走來，就知道事情不好，吩咐一個小婢陪著宋雨，自己上前交涉。
張嬤嬤沒好氣地問：“你來做甚？”
饒嬤嬤討好地說：“張嬤嬤，好姐姐，你知道太太那人，不到黃河心不死啊。如今這牛鬼蛇神都敢上門欺負人了，太太不收拾收拾這些人，以後咱們汪家還有面子？”
張嬤嬤惱道：“得了，太太的事，動不動扯汪家做甚？”
饒嬤嬤吃了一驚，此話信息量有點大啊，胡氏是汪家大婦，一舉一動不都關系著汪家聲譽嗎？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汪太安人才不讓劉茜離開汪宅出去養身子，怕今日發生的事外傳，影響了汪家清譽。
“張嬤嬤，太安人那邊是不是……”她也不敢胡亂揣測。
“事情都淪落到此等田地了，程娘子也是一清二楚，待老爺回來誰能落得好處？”張嬤嬤只恨胡氏辦事不動腦子，連累了大家也沒個安寧。
饒嬤嬤深知汪老爺寵愛程苗秀這個外孫女，沒由來的寵，恐怕日後還要鬧得雞飛狗跳，但她們做下人的，只能順著主子的意思辦事啊。
“太太吩咐我……”她探了宋雨一眼，大家之間不過相隔數丈。
張嬤嬤推了饒嬤嬤一把，“一個不長腦子，就個個不長腦子，我呸！”
啐了一口，直接就撇下饒嬤嬤快步走向宋雨，也是怨她與程苗秀多管閑事，“你說你們插手汪家內宅的事做什麽？劉茜嫁前進來之前，難道就不知道是個火坑？沒點能耐就想興風作浪，程娘子也是不動腦子。”
宋雨很愕然，有身份的人身邊的下人態度都這樣烈嗎？“如果明知自己的親人遭難卻袖手旁觀，不為人也。”
張嬤嬤怔住，已經很久沒有因為別人一句話而被觸動了。
本來就有個胡氏不賢淑，又來個程苗秀整天攪亂汪家這湖水，可是胡氏生了兩個兒子繼承香火啊，程苗秀弄個妾進來又能如何？
這些後輩真是越來越混帳，弄得老人家晚年不得安生。
恨吶。
“你們都有無數理由，可都想著自己，誰曾考慮別人。”
“若不曾考慮別人，程娘子大可撒手不管。”聽了這席話，宋雨已經不想與她多費唇舌，也怕有人要加害自己，右手的銀針一刻未曾放松。
饒嬤嬤眼看春暉園要到了，自己的任務沒法完成，回去肯定給胡氏打罵，只好快步徑直走到宋雨跟前，急道：“喛，宋姑娘來了，我家太太想請姑娘借一步說話。”
宋雨一眼便看出她眼底顯而易見地驚慌，不緊不慢地反問：“說什麽？”
饒嬤嬤腦筋飛轉，“說一說姑娘的薏仁水，我家太太想置辦一批貨，自己用也好，贈送給親朋戚友也好。”
宋雨往右邊挪，站到張嬤嬤向側比較安全的位置後才說：“且容我見過老太安人再談。”她還是保持了良好的禮貌。
饒嬤嬤故作驚訝地問：“咦，我家太安人為何要見宋娘子？”邊說邊那找機會越過張嬤嬤拖人。
她一動，宋雨一挪，兩個之間始終隔著一個張嬤嬤。
很快，饒嬤嬤就得冷汗直冒。
“敘話罷了。”宋雨本來想直接說，可又想拿話牽制饒嬤嬤，否則一不小心給推倒的話，小魔王很可能會沒了。
還有幾步就到春暉園，進了院就代表過了一個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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