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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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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有人敲響了我的房門。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打開房門一看,眼前是兩個英俊的男人。

毋庸置疑,他們是夏尼家的兩位先生,年紀較大的那位是菲利普?夏尼伯爵。他身形挺拔,頭戴一頂高禮帽,這是優雅紳士凸顯自己地位與品位的標配。伯爵的前額微微突出,看上去彬彬有禮的樣子,然而眼神中卻透露出些許傲慢與冷酷。

另一個年輕的男人並未戴帽子,但舉手投足間全是貴氣,眼睛湛藍湛藍,一頭金色短發熠熠生輝。真的像梅格所說的那樣,猶如希臘的太陽神阿波羅幻化而成。

我驚得瞌睡蟲全跑光了,連忙低頭對他倆行了個屈膝禮:“夏尼伯爵,夏尼子爵,請問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拉奧爾本來笑瞇瞇的,在聽到我對他的稱呼時,笑容僵了一下,他皺眉:“小洛蒂,前天你還管我叫‘拉奧爾’的。”

菲利普伯爵聞言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輕笑出聲:“好了,你們慢慢聊,我也該去看看薩爾麗了。”(傳言伯爵是芭蕾舞女演員薩爾麗的幕後情人。)說完,他轉身走了,嘴裏得意地說著:“好小子,不愧是夏尼家的後代。”

我尷尬得要命,咬了咬下唇就對拉奧爾胡亂地解釋了一通。用的理由是:‘拉奧爾’是小時候的稱呼,現在他的身份地位已經大不一樣了,不能亂稱呼之類的。看他的表情還是不太滿意,我冷汗都快滴下來了,真是個難伺候的主啊。

拉奧爾用他的藍色眼睛一邊打量著我,一邊聽我東拉西扯。在看見我左手手臂上的淤青時,眼裏流露出一絲心疼。

他抓住我的左手臂,急忙問:“你的那個音樂天使,是不是那個把你抓走的歌劇院幽靈?他有沒有傷害你?克裏斯汀,我向你發誓,如果這傷是那個混蛋弄的,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我仿佛觸電一樣彈開,拉奧爾也放開了我。昨天發生的事仍然歷歷在目。說到底還是我自己不好,沒事腦袋一熱、揭埃裏克面具幹嘛……這下可好,被他狠狠推倒在地也就算了,還在克裏斯汀光潔的肌膚上弄出了那麽大一塊青青紫紫的印記。

即使對拉奧爾,我依然不能據實相告。

“夏尼子爵,這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傷的,和他沒關系。他只是把我帶去了他的家,然後唱他自己創作的歌給我聽……”

話音未落,拉奧爾就生氣地打斷了我:“音樂天使?他利用了你對音樂天使的幻想來欺騙你!克裏斯汀,你知道他暗地裏做了什麽好事嗎?他想讓我再也不能見到你!幹擾新歌劇的彩排、霸占五號包廂、甚至威脅經理們若不按照他說的去做,就會發生很可怕的事!”

我剛想反駁他埃裏克不是他所說的那樣,突然聽到這句話,頓時心裏一驚,出了一身冷汗。按照原先劇情的發展,埃裏克會在新歌劇《啞仆》首次上演的時候,殘忍地把機械師布凱吊死在劇院所有在場的人們眼前!而殺人的原因,正是由於經理們沒有聽命於他的安排。他們非但沒有替換掉卡洛塔,還租出了埃裏克專用的五號包廂!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慘劇發生,更不能讓埃裏克為了我而殺人!

當務之急是盡快阻止五號包廂被租,而能讓利益熏心的經理們不去打五號包廂主意的人只有一個——巴黎歌劇院的新讚助人夏尼子爵,也就是我面前的拉奧爾。

“夏尼子爵……”

“叫我拉奧爾,小洛蒂。”

“拉奧爾……父親死後,吉裏夫人好心收養了我,讓我在這兒學習芭蕾。每天晚上只剩一個人的時候,我都很害怕。音樂天使就在那個時候出現了,他總是陪在我身邊守護我、引導我,唱歌哄我入睡。他不是個壞人……可他做事有點偏激,如果惹惱了他,不知會發生些什麽!”我不知道該怎麽去解釋才能讓拉奧爾明白,開始語無倫次:“反正,拜托你別把五號包廂租借給任何人!”

拉奧爾濃眉緊鎖:“我們不能聽他的,天知道他會不會得寸進尺,提出更過分的要求!”

“求求你,拉奧爾……”我急得快哭出來了,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這招居然管用了。他心一軟,吻了一下我的額頭,把我抱住:“從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為你跳下河撿紅色圍巾。你明知道,現在的我也無法拒絕你。小洛蒂,為了你我什麽都願意去做,但要我答應幽靈的無理要求實在是……好吧,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我感激地對他微笑,心裏歡呼雀躍。埃裏克的兩個要求已經達成了一個,另一個要求是替換伯爵夫人的選角。這個難度可就有點大了。

劇院經理們認定我和讚助人拉奧爾有著不正當的關系,他們對卡洛塔好言相勸,答應她出演女主角——伯爵夫人的角色,而由我出演整場歌劇中唯一一個沒有任何臺詞的啞仆。用暴風雨前的寧靜來形容《啞仆》首演前的日子真是再適合不過。

巴黎歌劇院裏的人們都像往常那樣,一副無憂無慮的樣子。

什麽都不知道真好……我在心中暗暗想著。

吃著和往日一樣精致的法式大餐,此時卻味如嚼蠟。

在拉奧爾的要求下,沒人去打五號包廂的主意。布凱仍然時不時假扮幽靈嚇唬年輕的伴舞們,這個白癡一點都沒有處於危險之中的自覺,難怪埃裏克會選擇他作為殺雞儆猴的倒黴蛋。

為了不讓他的愚蠢把他害死,我找了吉裏夫人。請求她在歌劇開始後多留意一下機械師,告訴她,歌劇院幽靈很有可能會對布凱下手。吉裏夫人以為埃裏克已經對我暗示過什麽,她雖然不明就裏,卻還是答應了。

繼以一曲詠嘆調成功打響名氣後,克裏斯汀名正言順成為了巴黎歌劇院的新臺柱、歌劇紅伶卡洛塔的替補。因此,即使在新劇中沒有一句臺詞,我卻仍要熟記女主角伯爵夫人的每句唱詞。

彩排當日,此前從未唱過歌劇的我,一下子要在當時歐洲最大的舞臺上獻唱,這讓我很是緊張。卡洛塔搖著道具之一的折扇,看到我戰戰兢兢的樣子更得意了,仰起脖子來好像在試著用鼻孔來看我。

虧得這次是靈魂穿越。除了靈魂還是季瓔珞以外,我現在所擁有的其餘一切全屬於克裏斯汀本尊,當然包括她的好嗓子。

顫顫巍巍地開口後,我驚訝於自己的唱功一點都不亞於專業水平。音域寬廣,發聲合理,不愧是埃裏克一手教導出的徒弟,一串串旋律全部信手拈來。克裏斯汀小小的身軀裏蘊藏著巨大的爆發力。未來的新星,年輕的新一代歌劇紅伶。眾人屏氣凝神,全都陶醉在夜鶯般婉轉美妙的歌聲裏。

一曲唱罷,我施施然彎了個腰,贏得滿堂喝彩,掌聲與叫好聲不絕於耳。卡洛塔恨得牙癢癢。當天的彩排結束後,我們面對面走過。她故意用肥碩的身軀用力撞我了一下,恨恨地丟下一句“小癩□□”。她的老搭檔、體型與她不相上下的皮安吉跟在後面,聽到這句話毫不掩飾地哈哈大笑。

我心不在焉,壓根沒註意他們說了什麽,滿腦子都是埃裏克。

除了剛穿越過來時的第一次見面,我就再也沒見過他,眼看著過幾天就要上臺演出,他一點都不擔心我會唱砸了嗎?連周末晚上的聲樂課他也不來教我了嗎?還是他發現了什麽蹊蹺,覺得我的魅力遠不如從前的克裏斯汀,所以沒了興致?

白天的巴黎,馬車絡繹不絕,人潮熙熙攘攘。夜晚,繁華都市的喧囂才漸漸褪去,我有些疲憊了,輕輕推開房門,抱著毯子坐在床上。這地方和我原來的那個世界,隔著一百多年的距離。

皎潔的月光斜斜照射在窗上,映照得窗臺邊的水晶瓶瓶身晶瑩透亮。而水晶瓶裏無刺的玫瑰卻在不久前枯萎,花瓣都懨懨地耷拉下來,邊緣變得焦黃。負責打掃劇院房間的女傭連著詢問了我好幾天,我都對她說不要丟掉。時間久了,她看我的眼神中居然帶了點同情。天知道她是不是錯把我當成癡男怨女了。

想見的人見不到,不想見的每天都在眼前出現。拉奧爾的追求攻勢日益猛烈,巨大的花束與昂貴的珠寶源源不絕送上,夾在裏面的小紙條上總寫著沒有一句重覆的甜言蜜語。

我暗暗盤算著,該怎麽做才能在讓他繼續做個心甘情願的護花使者,而又能在不傷害他感情的前提下拒絕他呢?

離首演的日期越近,我的心情就越矛盾。一方面,不知該用怎樣的態度對待拉奧爾,現在只能若即若離靜觀事態發展;另一方面,我很想再次見到埃裏克,卻又怕他的再次出現會將歌劇院舞臺變成可怖的殺人現場。

然而,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發生著。很快就到了《啞仆》首演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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