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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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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漓滿腹心事的走回府,一進屋門知月就大大咧咧地撞上來,把衛漓振得踉蹌著後退了好幾步。

待衛漓站定身子後,才看清知月灰頭土臉,狼狽慌張的樣子,“知月,你這是怎麽回事?”

知月咽了咽口水,訥訥道:“公子,不好了,二小姐又和姑爺鬧起來了。”

“鬧什麽?”

“不知道。我看形勢不對就趕緊逃了。”

難怪一副慌慌張張的神色。衛漓無奈地搖著頭就往衛馨的住處走。

剛近到衛馨屋門前便就聽見衛馨潑野的聲音:“我要休了你,你說什麽都沒有用,不用解釋了。”

孟白歌的聲音很溫和謙雅,卻帶著幾分無可奈何:“說了那麽久,你渴了麽?坐下來喝杯熱茶吧。”

可能是衛馨把孟白歌遞過去的茶水甩開了,衛漓聽到杯子摔碎的聲響:“別以為這次我會那麽簡單原諒你!”

“小馨……你任性夠了的話就好好休息一下。“孟白歌似是嘆息般開口。

衛漓微一楞神才擡腳進門:“二姐,姐夫,你們在吵什麽?“

見衛漓回來,衛馨剜了孟白歌一眼便上前拉過衛漓的手往外走:“你回來的正好,給我寫一封休書,我要休了他!“

自古哪有女子休夫這一說法?衛漓為難得望向孟白歌。孟白歌卻只是苦笑著回望她一眼,就隨她們去了。

走廊外細雪如雨,陣陣寒風直接吹得人心肝發顫。院落景致都漸漸失了顏色,天地整合成一片混沌,失去了界線。院子變得冷清,歸於寧寂。

衛漓跟著衛馨走。走至曲廊拐角,衛馨方才停下。漂亮的臉上尤盛著些許餘怒未消。

衛漓既好笑又好奇:“二姐你怎麽又跟姐夫吵起來?敢情又在為生孩子的事鬧了不成?”

衛馨朝她嘖了一聲:“你這不走心的,現在是看二姐笑話,卻不知二姐在為你打抱不平。”

“為我打抱不平?”衛漓疑惑不解。

“當然是為了你。想你死後那麽久,他身為你的姐夫卻連為你上一柱香的時間都沒有,我自然很生氣。你說不是為了你是為了誰?”

衛漓斟酌著出聲:“可我還沒死得成……唉,你確實是應該生氣,姐夫他真是太不應該了。二姐,我覺得有些話不得不對你說。”

“什麽話?”衛馨稍微平靜好心緒,斜睨著衛漓問。

“二姐,既然你這麽討厭姐夫,確實應該休了他。可無論哪一個國家朝代都沒有女子休夫的先例,所以只好委屈你一下,讓姐夫來寫這封休書可好?”

衛馨看衛漓的眼色忽然變得莫名:“以前我和他吵得再厲害都不曾聽你這麽說過你今日這番話是假還是真?”

北堂慕淵懷疑孟白歌就是那個戴木槿花紋人臉面具的人,而她也害怕他是,自然就不想讓什麽都不知道的衛馨和他在一起受牽連。這些話換作以前可能是假,但此時卻是真的:“嗯,我說真的。如果你同意了,我這就去請姐夫下筆。”

衛馨悶著聲音道:“哼,他肯定會很快就答應你的。”

“如若真是這樣,豈不是更好?”衛漓瞧著衛馨像是同意了,便要掉回頭去找孟白歌。

衛馨急忙攔住衛漓:“不必了,我自己去跟他說。”

衛漓看得出衛馨還在猶豫不決,於是試探道:“二姐,你其實是不是不想?”

衛馨松開她,凝眸深思:“不是不想,而是……”

“而是什麽?”

衛馨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得不語。

衛漓懂得她沈默的意思了:“好了,我逗你玩兒呢。俗語曰寧教人斥兒,匆教人休妻,這種損陰德的事情我才不會做。”

衛馨張張嘴想反駁,卻被衛漓打斷:“不過我確是有事找姐夫,你要我代你向他賠禮道歉也不是不可以。”

“你呀……”衛馨彈了一下衛漓的腦袋:“竟然連二姐也敢耍弄,真是膽兒肥。”

“假若這不是二姐的軟肋,我又怎麽能耍弄得到?這天是越來越冷了,趕明兒讓知月添個獸爐到房中去,你就只需好好想想生娃……”

“你有事就快走,又在嘴碎什麽。我看度沐他那都是跟你學的。”

衛漓淡笑著一連道了幾聲好便回頭去找孟白歌。

孟白歌這裏已經遣人收拾屋子,自己則坐在一旁的案臺上一手持手爐,一手翻閱擺在案上的書卷。

收拾幹凈屋子走出門的家丁剛好碰見衛漓往這邊來,遂向她行了禮。正要說話衛漓卻揮手示意他不必開口,直接退下就可。家丁得命當然是麻溜地離去。

聽到有人走進屋子的腳步聲,孟白歌以為是衛馨,非常溫柔地問道:“你不生氣了?”

衛漓幹笑著咳了兩聲道:“姐夫,二姐她應該還在氣頭上。”

孟白歌擡頭見是衛漓,苦笑道:“唉,也對。她要是真的生氣了,一時半會沒那麽快消氣。”

衛漓走到案臺旁的椅子坐下,目光巡過孟白歌攤開在案臺上的書卷:“姐夫,說句實話,我有時不得不佩服你,竟能如此容忍我二姐那脾氣。”

“是麽?我倒覺得她這樣很好。她又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習慣了就沒什麽。對了,你又轉回來,莫非找我有事?”

“嗯 。姐夫,你對齊國是什麽看法?”

“齊國?齊國國力強盛,人才倍出,是個不可輕易得罪的強大之國。”雖不知衛漓此問有什麽深意,但他還是實話實說。

“你的意思是說,對付齊國,只能走近交遠攻的策略?”

孟白歌頷首道:“不知你問這些準備做什麽?難道是王爺又作了什麽決定,要與齊國為敵?”

“齊國這麽多難民在瑞國,想必齊王不會傻到要派兵入境攻打瑞國,落人詬病。而瑞國也非愚昧,妄想以卵擊石,對付齊國。我只是在想,齊國的難民怎麽會想要在瑞國安家落戶?按理說他們不都應該非常盼望能回自己的故鄉麽?莫非齊國難民來此其實是有別的原因?比如齊王暴/政,苛捐雜稅……”

孟白歌的臉色似乎在一瞬間僵了一下,隨即溫和笑道:“我倒沒聽說齊王有什麽不好的傳言。或許是瑞國民風自由,他們喜歡上了此地也不一定。況且三王爺也認為他們在此長留未嘗不可。”

衛漓斂了眼簾,默默站起身,準備起步走的時候,才繼續剛才的話題:“但願事實真如姐夫你所說。”頓了頓,衛漓又道:“……姐夫,我也有一言相贈。”

孟白歌頓住翻書的動作,輕聲問道:“什麽?”

“及時收手,回頭是岸。”丟下這句話衛漓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對北堂慕淵說試探,其實不用試探,衛漓也懷疑孟白歌是那人。她一直在自欺欺人罷了。

孟白歌手上的書頁被他不經意的一扯,裂開了。他目送著衛漓離去的背影,白皙斯文的臉上兩道濃眉緊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夜半,雪停。

衛漓正睡得迷迷糊糊,度沐突然慌慌張張撞進門來,焦急地叫嚷道:“公子不好了!”

衛漓被度沐吵醒,有些不悅地坐起身問:“半夜三更你鬧什麽?”整天就曉得不好來不好去的,他就不能換個新鮮點的詞兒。

度沐哭喪著臉,言之鑿鑿道:“失火啦,公子!”

衛漓的瞌睡蟲頓時煙消雲散,她瞪眼:“你說什麽?”

度沐又大聲的重覆了一句:“失火啦公子,快走!”他家公子怎麽在關鍵時刻就愛裝耳背呢?度沐心有無奈,此時卻不是說其它閑話的時候。

衛漓還沒動靜,度沐就幾步上前去扯過屏風的衣物,到臥塌旁拉他:“公子你還楞著做什麽?快走啊,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衛漓被度沐扯著一邊穿衣一邊往外走,一出屋門,大片耀目的火光亮花了衛漓的眼。

火焰燃燒木材紙糊的味道撲鼻而來,明明是冬天,衛漓卻覺得眼前熱得過分。滾滾硝煙和著飛起的團團火星升上陰沈的半空,映亮一方天際,實在蔚為壯觀。

木柱倒塌的聲音,眾人慌亂呼叫潑水的聲音在衛漓的耳邊此起彼伏。整座宅子在巨大的火勢當中一點一點被吞沒,人影在火光之中若隱若現,亂成一團。這火燒得很快,很旺,像是要把一切都燃盡般讓人束手無策。

衛漓怔楞在原地,久久移不動腳步。

她無法相信眼前所見是真實,或許只是一場不好的夢境。

度沐側頭瞧見向這邊燒過來的火勢,在她旁邊焦急地催促道:“火要燒過來了,公子,快走呀!”

“……度沐,這是怎麽回事?為何會失火?”衛漓好半天才曉得要問度沐。

度沐沒辦法,只好硬拉著衛漓往朱漆大門外跑:“公子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這火救不了了,我們趕快走。”

度沐硬拉著衛漓逃出已經燒成火海的衛府,那裏已經站了好多人。見到度沐帶著衛漓出來,知月跑上前問:“二小姐呢,二小姐沒過去公子你那裏嗎?”

衛漓聞言,急切捉住知月,著急地問她:“二姐她還在裏面嗎?你怎麽不帶她一起出來?”

知月楞了楞,雖覺得委屈,臉上卻一副呆訥的樣子:“二小姐一直和姑爺在一起。”

這時又有人陸續從衛府裏面逃出來。衛漓這邊還在問話,那邊就有人喊了出聲:“我知道,姑爺他把二小姐帶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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