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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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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沐喃了幾遍三皇子,有些不解地問衛漓:“公子,原來北堂皇族還有這號人物呀?”

知月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外面還圍了好多人,看起來很受歡迎的樣子。”

那不叫歡迎,只因為三皇子在瑞國是個珍稀人物而已:“他人在哪裏?”

“我讓他在前院等了。”說來她還挺不爽的。剛剛奉衛馨的命出去買胭脂,結果才走出門就被那個人攔下了。要是買不到胭脂,還不知道衛馨會怎麽收拾她。

衛漓心下嘆氣。知月也真是的,人家可是堂堂三皇子,讓人家在前院等自己多悖禮?再說即使是普通的客人也不應該把別人晾在前院裏不管了。

衛漓罵不得知月,只好心急火燎跑去前院迎人。再說也搞不清楚這個從未見過面的三皇子來找她到底有何事,她心裏異常覆雜又十分在意。

步出廳門,衛漓就見院門口兩旁站了兩排人,不多,共六個。虎背熊腰,腰間佩著大刀,穿著皆是齊國的風格。

而在前院的枇杷樹下,一個身穿蒼紫色織錦緞夾袍,腰系深紫色虎紋玉帶的男人挺身傲立,頗有幾分清新俊逸之風。

那人背對著她,衛漓略微猶豫才移步上前:“請問……”

聽到聲音,那人轉過身來。一張與北堂伯茗三分相似的臉,卻多了七分的成熟穩重。貴氣逼人,不言而華。

他負手打量了衛漓一番,搖搖頭又點點頭,帶著幾分疑惑地問她:“衛相不在家嗎?”

聲音也很穩重,透著幾分輕快明朗。

衛漓才拱手行禮:“鄙人正是衛漓。三皇子大駕光臨,衛漓不勝惶恐。”

他一臉“你就是衛相?”的懷疑眼神,又端詳了半會兒她才道:“你與我聽聞的不一樣。”

衛漓十分謙遜:“不知道三皇子聽聞中的衛漓如何?”

“倜儻英氣,孔武有力,威風凜凜。今日一見反差不是一般的大。”

“讓三皇子見笑了。不過衛漓不曾知道自己這麽有名氣。三皇子請移步堂裏聊吧。”衛漓覺得在前院說話於情於禮都不好,便邀他進屋。

他一邊邁步一邊道:“衛相名氣自然大,在齊國也有不少人認識。可惜今日我才剛回來,就聽說衛相被罷官了。”

引入正堂就座後,衛漓遣度沐上茶。見他一臉可惜的神色,反倒不在意:“草民早有辭官之意,現在也只是順勢而為。”

他一臉疑惑,卻善解人意地沒有再追問下去。度沐熱情地端著茶水進來奉上,很有眼色地站到衛漓身後,偷偷觀察打量他。

他無意識地轉動著右手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沈默了良久才又道:“以衛相的才識太可惜了。”

“才識不過是眾人相傳罷了,草民只是一介普通人。”揣摩了半天,試探了半天,衛漓心裏有了眉目。這人怕是來拉攏她的。

“如若沒有才識,七皇弟和十二皇弟又怎麽會如此賞識你?衛相不要過謙了。換作我,定不會讓你罷官。這真是損失了一個良才呀。”

“三皇子,草民已經不是丞相了,再這樣稱呼草民,實在讓草民折壽。”

“稱我三皇子也太見外了,叫我延琤就好。”北堂延琤爽朗道。言語間似乎已經和衛漓相識已久般。

衛漓皺眉。她好像還跟他不熟:“這怎麽可以?您是……”

北堂延琤打斷她的話,一臉“你我誰跟誰”的樣子:“既然我有心要交你這個朋友,怎麽稱呼都一樣。你是丞相也好,平民也好,不必在意尊卑問題。”

衛漓有一瞬間呆楞地張大了嘴巴。她什麽時候答應交他這個“朋友”了?!

“不,草民想說的是,不知道您過來找我,是有何事?”初見他時還覺得他很穩重大氣,怎麽相處片刻就感覺與最初印象有差別?

他恍然道:“也沒什麽,就是想見見衛相。那麽見我也見過了,我也是時候回宮了。”說完他端起茶,往杯裏吹吹氣就飲下一口。

衛漓如釋重負般暗自松口氣,起身相送:“這怎麽好意思?您特意來一趟,要不就留下用膳?”她話是這麽說,可送北堂延琤出門的腳步不知道有多快,拉都拉不住。

北堂延琤似乎也是個沒眼色的家夥:“衛相熱情相邀,那便這樣吧。”

衛漓苦著臉道:“應當,應當。”應當個娘親呀,他都不懂她是在說客套話嗎?

隨後北堂延琤才像想起什麽似的為難道:“我記起來了,雖衛相盛情想約,但我回宮尚有事,不便叨擾。”

那真是太好了:“下次下次。”

“那就留待下次,相信日後多的是機會。”他自信地笑道,然後在衛漓的熱情相送下回宮了。

目送著那遠去的馬車,衛漓頗為苦惱地搖著頭。此人城府似乎極深,可能是個不好對付的角色。

度沐見狀,問:“公子,我看這個三皇子比那個攝政王要好很多。您說他回來了,攝政王是不是就要讓位?”

“你家公子都被罷官了,攝政王由誰來當有什麽所謂?你去幫我找二姐過來,我在書房等她。”

度沐覆又想起自家公子被罷官了。嗚嗚,那個瘋子王爺憑什麽讓他家公子罷官?度沐一邊為衛漓打抱不平,一邊哼哼嘰嘰地跑去找衛馨。

這下好了,那個三皇子回來,相信很快就輪到瘋子王爺下臺。這叫做自作孽不可活。誰讓他對付他家公子的?連天都看不過去呢。

衛漓心事重重地往書房走,不小心撞到一根廊柱上。她搓著被撞疼的腦袋繼續想繼續走。進了書房後,又重重地長嘆一聲。

不知道北堂延琤回來後,朝廷又是個什麽走向。如果他跟之前的事情有關系,只怕會對北堂慕淵不利。

此念一出,衛漓整個人都被自己驚呆了!

她為什麽那麽關心北堂慕淵?反正和她無關了,對他有利或不利又與她何幹?就算有關系,她為什麽要替他擔心?

冷靜冷靜。她擔心是的攝政王,是朝廷,是這個已經穩定的盛世。而他是身在其中的一人,關心他也屬正常。

這麽想想,又合情合理了呢。

沒錯,她擔心的是盛世中的這個根基而已,不是北堂慕淵,不是!衛漓安慰自己寬下心就坐到書案旁。

書案上還有些未處理完的文書,雜亂的堆在一起。衛漓隨手拿過一卷翻了翻,覆又放下來。看來這些文書要交還給上頭才行了,不在其位,不司其職。

度沐很快就把衛馨找過來了。度沐怕衛馨會忽然生氣禍及池魚,把她帶進書房後不等衛漓吩咐就一溜小跑的逃掉了。

這家夥,跑得倒挺快。

衛馨今日一身水色撒花洋曳地長裙,發髻的碧玉珠花步搖與翠玉小珠的耳墜相輝映,讓她越發美艷動人。

她見衛漓滿臉愁容,直接坐到軟塌上,望著衛漓問:“怎麽,現在才發現舍不得那個官職?”

“自然不是,我尋你來當然有事要問你。”

衛馨就像是衛漓肚子裏的蛔蟲,非常明白她的需要:“是那個三皇子的事情?”

“二姐,你已經知道他來府裏找我了吧?”衛漓反問。

衛馨點頭道:“度沐剛剛告訴我了。他倒是有意思,一個沒有任何官職的人,見了有什麽用?不跟你費話了。我打聽到,齊國國君是主動放他回來,至於個人原因只有齊國國君和他知道了。況且你可能想不到,在齊國他非常受愛戴。”

“身為質子卻受人愛戴麽?”確實很可疑。

“唉,我說,你都不當官了,就把胡子摘掉恢覆女兒身。二姐替你找個好人家,保管你以後衣食無憂。”

“二姐,你還是要個孩子吧。衛家世代為官,如今毀在我的手上,我實在是對不住爹娘。再說這個家總要有個繼承人,不要斷送了百年來的基業。”衛馨最近似乎特別熱衷讓她嫁人的事,弄得她很是煩惱。

擔心北堂慕淵的問題都擔心不來,她哪有時間談情說愛。

“你也不想想你幾歲了,再過個一兩年熬成殘花老姑娘,誰還要你?”每次當她提這個事情衛漓就轉移話題。她又不是吃素的,哪那麽好打發?

“好了,二姐,這事急不得。你要是能和姐夫生幾個娃兒我再考慮。”

好呀,居然還敢拿這事反駁她了。衛馨頓時氣結,跳起身就要拉住衛漓教育教育。度沐傻頭傻腦的恰時奔進門稟告衛漓:“公子,鐘太傅他們來了。”

衛漓早料到鐘耿會來,但沒料到他會帶著一大幫官員過來。知道的會說官場原來也有這種發人深醒,令人感動的深厚友誼,大家都集體來勸說衛相回去任職;不知道的還以為百官聯合起來要造反了呢。

其實衛漓也沒有完全料到。鐘耿來找她,不僅僅是為了勸她回去,還因為北堂延琤回來了,現在皇宮的局勢很是嚴峻。

要有什麽萬一,又弄一出王位爭奪戰,北堂王朝就完蛋了,瑞國也會跟著完蛋!

瑞國從開國至今,都是北堂皇族一脈相接,如若絕種了,瑞國肯定會成為各國的籠中兔,盤中肉。

使不得,萬萬使不得!!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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