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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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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跌聲響很大,衛漓忽然長長地舒了口氣。

她繞過兩座假山,還未走近到蘭花叢,就聽到一把尖細委屈的聲音在自言自語:“唉呀,疼死了。這什麽墻嘛,那麽難爬。真是討厭死了,也不知道衛漓他怎麽……”

聲音很熟悉。衛漓走近一看,那名白衣女子背著一個包袱仍舊坐在蘭花叢中,嘴裏念念叨叨地說著什麽。

她突然出聲喊人:“……魏小姐?”

魏如香聽到有人聲,也被嚇到了。噌噌的往後退了兩下,一臉驚恐地瞪向說話的人。

衛漓一身長衫翩然立在她的面前。身軀遮了後頭的月光,一雙眼睛卻是皎月當空,清澈如水,亮若星河。絡腮胡子映照月影,更顯英俊倜儻。

魏如香有那麽幾瞬看呆了。只聞衛漓又柔聲喊她:“魏小姐,你無事吧?”聲音雖不低沈沙啞,卻也清爽。如同夏時午後的風,怡人耳目。

她揉揉自己的手臂和小腳,委屈地望著衛漓,帶有幾分哭腔道:“我的腳好像扭到了。”

衛漓無奈。屈身彎下腰,對魏如香道了聲失禮便摸上她的腳。魏如香見衛漓彎身查看,就著身勢打量衛漓發端頭頂以及後背。

衛漓的後背沒有一般男人的寬廣,明顯還有些嬌柔。但挺得很直,雙肩線條就像刀削過的利落幹脆,很有安全感的樣子。這種反差真是……好可愛。

摸了半天,衛漓也不知道魏如香扭到哪裏了,便道:“衛某眼拙看不出扭到哪裏,不如衛某去請大夫過來看看?”

魏如香一聽請大夫連忙道:“不必了,好像不大嚴重,衛相大人且扶我一把。”

衛漓這回很是利落地扶她到院子旁的一個小涼亭裏坐下,又問:“不知道魏小姐……為何要翻墻而進?”

魏小姐滿臉愁容,揪著自己的衣角為難了片刻,不答反問道:“衛相大人可知如香已被選入宮的事情?”

魏如香半夜三更翻墻來衛府原來是為這事。莫非她是來向自己求助的?衛漓掂量了幾種可能性才坦然點頭道:“知道。”

魏如香一聽就抽泣起來,讓衛漓一時之間慌了神:“魏……魏……魏小姐,你怎麽哭了?”

“你敢說你不知道我送你隨身之物的意思?難道就因為被選為妃子你才不接受那簪子麽?可是你後來明明接受了,那不就表示你也對我……我一直等你來找我,你為何不來?”魏如香一邊哭一邊責問。那陣勢,就像話本裏那些痛斥情郎如何如何對待自己,讓自己虐心又虐身的女主公一樣。

衛漓被一通莫名責難,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得。況且,她什麽時候接受了那只簪子,明明是乳娘硬塞給她的!

“呃……那個魏小姐,我……”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就算你之前身體未好,可現在你身體明明好了,為何還不來找我?你難道真希望我嫁給那個攝政王嗎?”魏如香越發哭得厲害,衛漓實在不知如何勸導。

以她這麽多年看話本的經驗,女人一旦變成這個樣子,說什麽都是沒有用的。因為她會用她豐富的臆想力打敗你。

話雖這麽說,可當真有個女人在自己面前哭啼,正常人都會想安慰或是說點什麽吧:“自是不想。”這可是大實話。她與魏如香算不上朋友,但魏如香也算是個好姑娘,別讓北堂慕淵糟蹋了去。

魏如香一聽,瞬間不哭鬧了,擡起哭得有些紅腫的眼睛,毫無底氣地問:“真的?”

這個時候要說是假的一定會出大事!衛漓鄭重而有力地答道:“真的。”

魏如香頓時換上一張喜上眉梢的臉,拉過衛漓的手,道:“那我們私奔吧!”

衛漓忽覺喉頭一甜,有股微腥將要噴薄而出。她非常用力地把那熱流生生咽回去,清清嗓子正經地為難道:“這不太好吧?”

“有什麽不太好?你喜歡我,我喜歡你不就行了?再說,那攝政王可是個斷袖啊,都城的男人都慶幸他是斷袖。只要被他看上就有可能謀個一官半職,待遇好的話還能成為可以陪在他身邊呼來喚去的主人家。可我是個姑娘,難道要我嫁過去跟別的男人搶夫君不成?”

魏如香分析得頭頭是道,衛漓在一旁聽著連連點頭,表示十分讚同。

瞧著衛漓點頭了,魏如香拉她起身道:“那你還想什麽,回房收拾好跟我一起走。”

“可我是一朝之相……”這樣走掉會不會太不負責任了?

“朝廷少個你又不會少塊肉。”

這麽說似乎有點道理。衛漓楞楞的由魏如香帶著走。穿過小院時,她眼角餘光又瞥見某處墻頭上偷偷摸摸爬著一個人,頓時清醒了:“等等!”

魏如香停下腳步,回頭:“怎麽了?”

“魏小姐,衛某想了想,這麽做還是大有不妥。其實若魏小姐不介意的話,衛某可在攝政王面前說上一說,到時候不選你便是。”

別人不知道,魏如香難道會不知道嗎?在魏言真那裏耳濡目染,衛漓和北堂慕淵的關系怎麽樣,魏如香心知肚明。讓衛漓去說,很有可能是反效果。

“你就那麽不願意和我一起走?”魏如香又是一臉委屈,眼角還染了濕意。

“我只是擔心魏小姐這一走倒是走得自在輕松。不知有無想過你走了之後,魏府上下該怎麽辦?即使不提這個,以衛某對王爺的了解,原來他可能看不上你,經你這麽一鬧,對你產生興趣,把你捉回來關宮裏供他消遣又當如何?”

“衛相大人還真了解攝政王。”魏如香咬牙狠狠吐出一句話來。 ‘了解’二字尤為響亮,語氣既恨又惱,還帶點酸……酸?

“只是相處久了而已。”

魏如香又啜泣道:“我懂了,原來如此。衛相大人喜歡的是攝政王,是我唐突了。可是……我也不會放棄的,等大人嘗過女人的味道就會知曉還是女人最好。”把話一口氣說完,魏如香也不管自己是偷潛進衛府,光明正大的從後門跑走了。

衛漓楞在那裏,品味著魏如香的那番話——好,好個娘親!誰喜歡那個神經病了?從大家閨秀口中說出這種話來不會有傷風化嗎?

衛漓內心天人交戰,風中淩亂,剛才爬墻偷窺的人被她一眼撞破,三兩下就輕易從墻頭一躍而下,很快便近到她的眼前。

那人身形高大健碩,劍眉星目,瞳亮如星。聲音也極其硬朗有力:“殊年……”

衛漓緩了會神才道,“逸仙,你扒我家墻上做什麽?”難道也像魏如香那般,知道北堂慕淵對他有意思,所以來找她一起私奔?

秦許然萬分尷尬地站在衛漓面前,身後一片夜色漫延,竟襯得他有了幾分溫軟柔情。

“我……就看看你。”

衛漓疑惑:“看我幹什麽要扒墻看?”難道她家在她不知情的時候築建了什麽銅墻鐵壁,外人不得正常進入?還是說,她得了什麽不能讓人靠近的怪病?

明朗月色下,衛漓竟看到秦許然臉上少見地泛起兩朵淡淡紅暈:“你之前不見我,我以為你在生氣,所以這些日子都是偷偷扒在上面看的。”

的個親奶奶咧!敢情他都扒在她家墻頭有一陣子了?那她還有什麽隱私可言?真慶幸她在家也小心翼翼不讓人看出自己的女兒身,否則她得虧大發了!

“……逸仙,你用不著天天看我吧?”衛漓捏捍眉心,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

許多事情沒有解決就已經擾得她睡不好,他們一個兩個還趕著來給她添堵,是不是想讓她連飯都吃不好呢?

“我就想知道你何時消氣。”

衛漓輕嘆出聲:“我沒有生氣,那日實在是病得嚴重才不能見客。”

秦許然聽衛漓這麽一說,神色突然就明快清朗起來:“那現今好些了嗎?”

“已然無礙。對了,既然你在此,我問問你,那幾位突厥使者現今如何?”兩人邊走邊聊竟沒有發覺已經走至另一方小院。

“他們已經和我派去了人離開瑞國。如果順利的話,再過兩天應該就能回到突厥。”衛漓在空曠小院中尋了處僻靜之地,以天為頂,以地為席,招呼秦許然坐了下來。

此時夜露不多,也並未覺得涼。仰頭便能看到那一輪半月皎潔明亮,星點圍繞,睛空萬裏。

“是否一路順利?”

“昨日還有信兒,應該順利。”秦許然和衛漓靠得很近,近到幾乎一側臉就能鼻對鼻,嘴貼嘴。

他們一同仰望夜空彼此都不再說話。

衛漓其實已然陷入自己的沈思中。那些藩子幾次行刺北堂慕淵未果就要離開了嗎?會不會又在暗中布置什麽陷阱?幾日來她想了許多可能,卻仍是想不出那幾件事有什麽關聯。

或許……她還差一個契機才能知曉。

就在二人沈默著欣賞夜色時有個家丁尿急起來上茅廁,回來時一不小心就撞見了衛漓和秦許然靠在一起……誒誒誒???

次日,外面就有傳言,衛相與秦將軍半夜在自家花園私會,其間摟摟抱抱,卿卿我我,好不親熱。

許多人立即哭成一片,大嚷著把那個正常的衛相還給他們啊,他們還想把自己女兒嫁給他呢!!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衛相大人的心情:什麽都別說了,讓本相去死一死。

PASS:北堂慕淵:說好的讓本王出場呢?

衛漓:人不是被你砍了嗎?

北堂慕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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