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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心好夥伴柘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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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清江院便見著白墜等在門口前後張望一副做了壞事怕被發現生怕別人發現不了的表情,我道:“你在這兒做什麽?”

白墜對著我笑了笑,一如往常溫婉可愛的笑容卻讓我覺得有些陰冷,我揉了揉額角:“白墜我去睡會,晚飯不用叫我。”白墜低聲答了聲是,在我身後吱呀一聲關上了門。

似乎是做了夢,頭像是被人劈開了一般,四周極目盡是黑暗籠罩無一絲光芒,深潭一般要將我吸進去,我皺了皺眉卻擡不起手,嗓子也發不出聲音,風曲的焦急的聲音忽遠忽近的叫著我,夾雜著柘因和師父有一句沒一句的聲音,我慢慢睜開眼睛:“師父~”聲音沙啞的難以辨識,師父對著長澤打了個手勢,長澤點點頭退出去過會便端了碗藥回來,伸手遞到我面前:“喝藥。”

我看了看藥碗又轉頭對著柘因看了看,柘因道:“沈淵,你徒弟是為了你受傷,你理應餵人家喝藥才是。”說完輕咳了咳轉過頭去,狠狠瞪了我一眼。

師父接過藥碗,:“風曲,把師妹扶起來。”

伸手握著藥匙舀了滿滿一勺遞到我嘴邊:“張嘴”

我深吸一口氣張開嘴含住藥匙,師父順著擡手將藥汁都灌進我嘴裏,都說良藥苦口,這個藥著實太良了些,苦的我忍了三回才將藥咽下去,一擡頭師父又舀了一勺在我面前,碗裏還有大半碗,我頓時覺得眼前黑了一黑。

我伸手拿過碗一仰頭,長苦不如短苦,師父遞過來一顆蜜餞塞到我嘴裏,蜜餞在嘴裏化開,鮮潤的清甜微微帶著些花葉的味道,我道:“師父你早說有這個我就不那麽快喝完了。”

師父道:“你好生休息著,受了傷就安穩些別亂跑。”說完便走出門順帶帶走了長澤風曲,柘因看著我欲言又止,許久搖了搖頭跟著出了門。

案頭的燭火啪的炸了一聲,我瞇起眼看著白墜,白墜支吾著眼神四下瞟就是沒有與我眼神交接,分明就是躲著我,我將嘴裏的果核吐出來對白墜勾了勾指頭:“白墜過來。”

白墜退了幾步將我床幔迅速的拆了一半下來:“你好生休息我去洗紗幔。”

話音才落人便已到了門口順勢用腳勾上了門,動作可謂行雲流水絲毫不拖沓,拆床幔的手也十分熟練,我默默為白墜鼓了鼓掌,或昀若是見著她這麽靈活的動作定也會誇上一句。

我緩緩躺下將被角拉到下巴處蓋著,細細想著事情絕不是如師父說我是經脈走岔才至受傷,若是這樣,不光旁人柘因一定會將那一口白牙齊齊露給我看,就連白墜都閉口不言,可我是如何受傷這個事情卻沒有半點印象,最後的記憶是在千碧的婚宴回來便再沒有了。

我如今對千碧沒有任何威脅,她還要靠著我來救她的孩子,大概不會來加害我,千方百計想讓我死的就只剩那個潛進來被我聽過一回墻角的蘿芙月。猛然記起來回來那日見著白墜有些不大對的模樣,估摸是她不會錯。

從前那個消失的大師姐是如何消失的我不知道,想來也是使了什麽見不得光的手段,不然以師父的手段定不會如今又一次在榣山上害到我,正想著芫畫從門外左右看了看閃身進來,似乎是要避著人,我躺在床上看著她快來至床前閉上眼睛,芫畫拉下另一半床幔擋住身體,伸手探了探我鼻息,而後輕嘆了口氣道:“九黎,我知道對不住你,可我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若是不這麽對你,她便要殺了我弟弟,我死不足惜可弟弟還那麽小。”

我道:“你弟弟的命就比我的要寶貝這許多嗎?”

芫畫驚叫出聲一手不可置信的捂住嘴另一只手伸出一指指著我:“你,你不是。”

我冷笑道:“死了麽,就像從前一樣?”

芫畫猛地站起身:“你知道了?”

我看著芫畫一副嬌弱的纖細身子,可是心卻冷硬的石頭一般,即使是有苦衷去害別人的性命也不能作為苦衷原諒,我不能說她可以為了我眼看著自己弟弟死有多麽偉大,也不能說為了弟弟害死我是多麽可怕,無論在什麽樣的情況下害死別人的性命都是罪過,我也不是什麽太大度的人,這個事情即使找不到芫畫的頭上也必須得問出主使,我伸手拍了拍床鋪:“請坐。”

芫畫後退了幾步坐到床尾,我笑了笑:“怕什麽,把你殺我時候的膽量拿出來。”

芫畫緊張的看向門口,雙手不安的繳在一起,指節處隱隱泛著白,我道:“那個妖族的長公主,你倒是聽她的話。”

芫畫猛地擡頭,眼眶血紅:“我是長公主的貼身侍女,從七萬多年前便是跟著她的,因為長得貌美,喜歡她的人能從山下排到宮門口,自然心氣高傲不將他們看在眼裏,她有一回見著了君上便念念不忘,一直喜歡君上,只是君上卻未曾將她看在眼裏,每逢君上要去的宴會或者講道長公主都極費心思的打扮,但君上從未註意過,時間久了長公主心裏便有些怨恨,只是也未有什麽過分的表現,直到有一天君上帶著那個女徒去講道,被大公主撞著了,長公主心裏的恨意便由君上轉到了那個女徒的身上,其實你也不用覺得恨她,她也是個可憐人,也快死了。”

芫畫頓了頓看了看我又道:“當年她以命魂為噬詛咒九黎於君上情求不得,但這是妖族禁咒使用者很有可能會形神俱滅,在受術者轉世之後若再憶起前生或者愛上同一個人之後那麽此咒便會再次生根,同時也相當於施咒者又施了一次咒,所以她也活不了多久,但因受術者若是受傷之時經受此咒便會神形俱滅,即使僥幸能入輪回井轉生,會再次相遇的機率也少之又少,所以公主並未放在心上,後來的事情你也知曉,九黎我知道對不住你,你想殺我還是如何我沒有怨言,請你不要遷怒於我弟弟。”

說著雙膝一軟紮實的跪地對著我磕了一個實實在在的頭,許久才道:“我來向你坦白便沒想著君上可以饒過我,我只是這些年一直覺得對不住你,你要殺我還是如何,我不會有任何怨言。”

我接過話道:“那我這回的傷也是你?”

芫畫楞了楞:“不是,我偷偷來檢查過你的傷,是中了另一種毒,你這幾日可與什麽人親密接觸過?”我細細想了想除了白墜便是千碧一家子,我心裏咯噔一聲手有些暗暗發抖,千碧求我救救她的孩子,卻並不說要我如何救,若是真是她,當真讓人失望之極。

我道:“你走吧,從今往後我不想看見你。”我閉了閉眼,芫畫怎麽說也是個可憐人,我對她委實也下不了手。

芫畫看了看我,低聲道了句:“對不起。”腳步極輕身影卻尤其沈重,在門口遇上哈著手進來的白墜,白墜劈頭便問了句:“你什麽時候進來的?”芫畫擡頭看了看天沒有接話便匆匆走了。

剛來榣山時我時常想,我是不是暗地裏做過什麽對不住千碧的事自己卻沒有發現,導致了她對我懷恨在心,想了許多年終未果,因她算是對不住我,我也生氣幾百年未去海子裏去看她一眼,想來日子也好得很,偶爾二師兄去海子裏頭串門的時候總也能給我帶些千碧的消息回來,我很安心。

但如今若真是千碧害我,這是否都得歸結於命,我方才故意說我是九黎的轉世,芫畫並未反駁,可見我八成便是那個倒黴的大師姐無誤,如果芫畫知道那麽師父也一定知道,師父知道柘因也不會蒙在鼓裏,柘因走的時候欲言又止怕是為的就是這事,我尋思這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必須很嚴肅的問問師父或者柘因。

受了一回傷連續著躺了七日,七日裏師父每日來給我彈琴養傷安寢,我抱著被子側身看著師父彈琴時的模樣,低著頭漆墨一般的長發順著脖子散了一束在胸前潔白的衣袍上,我喜歡這樣的時候旁人定也喜歡,蘿芙月的喜歡以害人為代價著實有些難以接受,師父的臉一直有些陰沈,我嚴肅的開口問道:“師父,我聽說我是你從前收的那個女徒弟,只是被人害死了,是嗎?”

琴弦猛地發出一陣顫音,聲音尖銳的我有些不安,琴弦逐漸安靜,一時間屋子裏安靜的可怕,我咽咽口水試圖舒緩一下話題的嚴肅程度卻不知如何轉,只僵著身子緊了緊胸前的被子,許久才聽師父道了句:“不是。”

便見他起身喚了白墜進來,對著白墜吩咐道:“看好她,不許她下床。”

我道:“白墜你先出去。”

白墜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師父,他點了點頭,白墜依言出去甚是貼心的關上了門,連續躺了幾日也逐漸能下得了床,走到師父面前嚴肅道:“若我不是她,你為何救我,還願意帶我來榣山,你若是這麽隨意便將人帶回來,那個蘿芙月還會三番幾次不惜犧牲性命也要害我?”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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