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終於可以擺脫牧開和蘇水韻，不用再和他們虛與委蛇，未曾想牧開竟然能混進送親隊伍中。

“牧開那個賤、人不是被禁足了嗎？為何還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我面前晃悠！真是惡心死了！”蘇雲染咬牙切齒，胸口劇烈的起伏，雙頰暈紅，更添幾分動人。

“牧開？”夜慕天移開眼睛，小心的咽了口津液，她今日一直跟在蘇雲染身邊，沒有精力關註其他人，也就沒有看到牧開。

說著，她便要掀開簾子看看。

“別看了。”蘇雲染臭著臉，握住夜慕天的手。

“要不奴婢給您打探一下？”夜慕天看著她，小心翼翼的問道。

“算了，無非就是牧老國公或者蘇水韻動得手腳。牧開可是國公府唯一的嫡子，牧老國公怎麽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廢了；況且蘇水韻在牧開身上花了那麽多心思，怎麽會讓他這麽輕易一蹶不振？”蘇雲染冷哼一聲，倒也是猜的八、九不離十。

“殿下，如今您已經出嫁，何必花心思在這種人身上呢？”夜慕天垂眸，淡淡的道，她討厭蘇雲染關註牧開，不管是愛還是恨。

“這倒也是，他們算哪根蔥！”蘇雲染笑了笑，有一下沒一下的捏著夜慕天的手指，“本公主臨走前的設計足夠他們享受了。”呵呵，就算不死也要扒層皮下來，嘖嘖，就像蘇水韻的腿一樣。她絕對相信，哪怕太醫可以治好她的腿，最後也只會是瘸得！

蘇訾瑜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想到蘇水韻和牧開會有的下場，蘇雲染愉悅的笑了起來。

視線落在交疊的手指間，夜慕天倒是有些奇怪牧開和蘇水韻究竟做了什麽，讓蘇雲染如此激烈的想要報覆他們。

她知道蘇雲染不是冷血的人，哪怕蘇水韻當真是存了利用她的心思，她知道後也只會疏離無視，當還了這麽多年的養育恩情，而不是一步步的計劃著，讓蘇水韻和牧開死無葬身之地。

——就像蘇雲樓，明明沒有太多感情，蘇雲染卻依舊願意維護她。

——蘇雲染一直都是善良的。

所以，她知道其中必有隱情。可惜，她安插在蘇國皇宮的探子身份並不高，怎麽也打探不到其中的緣由，只能想著有機會探探蘇雲染的口風。

“殿下，是否還要用些點心？”夜慕天很自然的抽出手指，打開角落裏的食盒，裏面零零碎碎的還有近十碟的點心。

蘇雲染搖了搖頭，懶洋洋的打了哈欠，馬車搖搖晃晃的，困意不斷湧來。

“采薇，陪我睡一會兒。”蘇雲染道。

“奴婢守著您。”夜慕天將小桌搬到最遠的角落，整理了身下的軟被，“用膳時奴婢會通知您的。”

蘇雲染瞅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麽，躺下了。

時間宛如凝固一般。

夜慕天靜靜的註視著蘇雲染的睡顏，眼神繾綣，很快卻又露出幾分痛苦。

若是能在這一秒死去，對她而言也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吧！

指尖虛虛的描摹著，夜慕天勾起唇角，露出一個小小的，溫柔的笑容。

她起身推開馬車裏間的門，坐在外間的四個侍女循著聲看了過去。

正是蘇水韻送給蘇雲染的四個侍女，被隨便取名為千雪，千星，千葉，千雨。

離夜慕天最近的千雪甜甜的笑了起來，“采薇姐姐，可是七公主有什麽吩咐？”千雪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而夜慕天今年二十有三，又是蘇雲染身邊的紅人，稱之為姐姐並不為過。

“七公主歇息了，切莫驚擾。”夜慕天關上門，和四個侍女坐在一起。

——蘇雲染的馬車很大，共有內外兩層。內間自然是給蘇雲染休息用膳，外間則是給侍女的。

“采薇姐姐，你說怎麽才能討七公主的歡心呢？”千雪性格活潑，靠著夜慕天的胳膊，小小聲的道。

“好好伺候七公主，七公主會看在眼裏，也就討到殿下的歡心了。”夜慕天垂著眼睛，想著能不能套些話出來。

若不是蘇雲染說出來，夜慕天也想不到蘇水韻竟有如此野心，想要成為女帝，想要吞並夜國。

老謀深算都不足以形容蘇水韻。

而蘇水韻的計劃裏，這幾個侍女就是一步很重要的棋。

別看侍女身居後宮，似乎沒有什麽作用，可利用得當，其力量不下於前堂。

誰讓前堂後宮，總是息息相關的呢？

至此，夜慕天已經不打算讓這幾個侍女活著到達夜國。

不，可以。這四個侍女暫時還不能死。還有用。

“可七公主都不讓奴婢們近身。”千雪扁起嘴，“我的好采薇姐姐，你和我們說說唄！”

夜慕天看了她一眼，“我不過在七公主身邊十數天，怎麽會知道？”

“聽說七公主十分喜歡采薇姐姐的手藝，所以特意去迎賓殿要了你，不知道采薇姐姐能不能教我們一手？”千雪眨著眼睛，閃閃發光。

夜慕天可有可無的點點頭，口中隨意道，“看你們不過十五六歲便要陪著殿下遠嫁，甚至再也回不去了，你們就不想家嗎？不想念親人嗎？”

“我們都是孤兒，無牽無掛。”千雪不在意的道，“采薇姐姐，你什麽時候教我們？”如果連蘇雲染的身都靠不近，他們還能做什麽？

孤兒？很有可能是特別訓練過的！夜慕天心裏猜測，口中道，“至少要到夜國才行。”

“哦！”千雪垂頭喪氣，顯得很失望。

夜慕天掃了另外三個侍女一眼，發現她們的表情雖沒有千雪那麽明顯，但也能看得出來的。

心念急轉，夜慕天又試探了幾句，又怕引起四人警覺不敢深入，也就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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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夜國山高水長，路途遙遠。故而，徐林卿和蘇國負責護送的大臣衛正信一起制作了趕路的章程，規定每天必須行進到哪裏休息，補給，因此，哪怕隊伍到達驛站時天還沒有黑，也都沒有再走了。

驛站住不下近兩千人。

衛正信安排了侍衛輪流巡邏，其他人便在不遠處的空地上安營紮寨。

蘇雲染被恭恭敬敬的請進驛站，得到了最好的一間房。

蘇雲染伸了個懶腰，只道自己全身又酸又疼，讓夜慕天好好給她捏捏。

夜慕天打來熱死給她擦了擦臉，不輕不重的捏著她的肩膀。

“對，就這樣，用力點，啊，好舒服，再用力，嗯，輕點……”

蘇雲染閉著眼睛趴在床上，舒服的不得了。

夜慕天滿臉通紅，聽著蘇雲染的低吟總是忍不住想到其他地方，難免心猿意馬，浮想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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