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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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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還未等徐醫生開始求證,周一的上班時間又到了。

朝手術臺前一站就是七八個小時不止,連魏楊發過來的他已經落地的消息都還沒來得及回覆。

手術室門口燈光熄滅,摘下口罩,徐嘉憶走了出來,有些困倦地嘆了口氣。

一旁先出來的同事,傅志醫生就站在外頭,路過時順手把一杯水遞給他:“辛苦了,同事。”

接過水杯,徐嘉憶好笑,在對方伸出來的杯子碰了一下:“多謝,同事。”

兩位醫生一起朝外走去:“忙到現在,你晚飯也還沒吃吧?”

喝了一口熱水,感覺緊繃的神經都舒展開了,徐嘉憶應道:“哪裏來得及呢,身為苦難同胞,一起去吃個飯?”

“不了。”傅志笑的一臉奸詐與自豪:“對不起啊徐醫生,我老婆給我送飯過來了,就在辦公室裏等我,我先過去了,你自己一個人加油。”

“沒法加油。”徐嘉憶一臉生無可戀看著他:“你說完這句話開始我已經開始漏油了。”

傅醫生哈哈大笑,招著手離開了。

站在原地目送著對方離開,徐嘉憶兀自笑了幾秒,這才走向了自己辦公室方向,拿出口袋裏已經關機的手機開始重啟——平日裏他上手術臺之前都會把手機關機,這樣姜妍有時候打過來是關機狀態,就知道他在忙了。

當然他,關機之前也和魏楊說過這件事。

重啟手機,還沒在手裏捂熱乎了,幾條信息跳了出來,有朋友發來的,也有魏楊發來的。

吃晚飯了嗎?

大概是猜出他還在手術室忙著,隔了大約一小時又發了一條:我讓韓倩把晚飯送到你辦公室去了。

韓倩是魏楊的助理,有時候會是她會開車過來給魏楊送文件,自己也見過她幾次。

楞了一下,徐嘉憶朝辦公室方向看了一眼,那裏大門緊閉,韓倩向來是個安靜貼心的助理,送完東西就會默不作聲地離開,搞得他都有點不可思議——魏楊之前這麽愛貧嘴的人,居然找了一個這麽嘴嚴的助理。

此時恰好是午飯時間,對方應該也沒有在吃飯時間工作的習慣。想了想,徐嘉憶直接把電話撥了過去。

大約響了幾下,電話就被接通了。

魏楊應該是還跟工作夥伴們在一起,還沒出聲先傳來幾句模模糊糊的話語。

“餵,你好,買房地產嗎?”語氣裏帶著一點疲憊,但也算帶著笑意。

徐嘉憶失笑:“不買,請問你做手術嗎?”

“是徐醫生主刀嗎?”魏楊故作正經,狀似好奇問道:“會很痛嗎?”

“是。”徐嘉憶在醫院二樓的露天處坐下了,繼續道:“至於你,我覺得應該是痛並快樂著的。”

魏楊笑得不行:“那就不了,就不能只快樂嗎?”

兩人笑了一會,倏然魏楊那邊傳來一個女聲:“楊哥,他們吵著要去開一瓶香檳呢,你跟著一起去喝杯葡萄酒嗎?”

“不了,你們先去,我這邊接個電話。”魏楊拿開手機,回頭應道。

正想調侃對方一句,徐嘉憶接著聽到那邊有個男人笑了一聲:“剛剛還跟他們起哄要開XO,現在居然這麽靜了,跟誰打電話呢?”

隨即傳來大家的笑聲陣陣,魏楊笑罵:“一個個到了正經事嚴肅正經得跟什麽似的,一到有八卦就趕著趟往上聞。”

“是女朋友嗎?”有個女聲好奇問道。

“萬一是男朋友呢?”魏楊半真半假回答道。

“哇哦——”有個男人吹了一聲口哨:“刺激了,哎你們這些女同志趕緊跟我們一起走了,給人家留點位置,估計跟什麽男朋友談情說愛呢,我們別這邊站著被餵一嘴精品狗糧了。”

對面一陣稀稀拉拉的腳步聲離開之後,恢覆了安靜。

沒想到,魏楊身邊的人對於自己的團隊領導人性取向居然也沒有一點意外。甚至接受的倒是挺快速而且坦然的,徐嘉憶忍不住笑了笑。

魏楊重新拿回電話,嘆了一口氣:“剛剛他們瞎起哄呢,別理這群除了工作就沒什麽消遣的人。”

哦喲,還說人家,徐嘉憶笑道:“那你除了工作還有什麽消遣?”

“你啊。”魏楊估計是累了,聲音有些低沈地回了一句。

“我?”徐嘉憶楞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意思,好笑道:“消遣我時候得意不?”

望著遠處慢慢暗下去的夜空,徐嘉憶依舊在露天臺上休息。彼此這種信口胡掐的感覺,九年了居然一點也沒消退,此刻自己都有些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了。

“那可不,得意都要上天了。”魏楊笑道:“不過我哪敢消遣你,你勾勾手指就行了,我這個人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

徐嘉憶隨口接道:“那不如跟我姓。”

“好啊。”魏楊飛快說道:“那你在你戶口本上給我留個位置。”

這人已經開始不擇手段,選擇倒貼了嗎?徐嘉憶噎了一下:“行吧,你贏了。”

“我贏了有什麽獎勵嗎?”魏楊感覺這一天工作的疲憊,在這些細碎無聊的對話之中都被消磨掉了不少,心裏滿滿的都是愜意的感覺。

“有……吧?”徐嘉憶遲疑道,瞇著眼睛看著天邊有一片深紫色的天空,好看的不行。

“有什麽獎勵?”魏楊挑眉,問道。

想了一會,徐嘉憶緩緩說道:“不如懲罰我,一天給你打一個電話?”

霎時沒有人說話了,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在交纏,但是這種安靜不是以往那種讓人覺得難受的沈默,反而像是一種互相凝視的溫柔。

半響,魏楊低沈地笑了一下。

笑意這種東西確實是會傳染的,徐嘉憶也笑了一下:“不喜歡嗎,我換一個。”

“別換。”魏楊笑了起來,等那陣高興勁過了才點評道:“下次方雨漫還跟我說徐嘉憶這個人不會撩妹,我第一個反駁她。”

“確實是不會啊。”徐嘉憶聞著夜風清新的味道,靠在墻壁上,笑道:“不然怎麽這麽多年都沒有……妹。”說到最後,他感覺自己有點說不下去了。

一說起這個問題,好像有一個金發妹子在眼前閃過,那個身材火爆、學歷驚人的,魏楊的未婚妻。一時間徐嘉憶也說不清是什麽感覺,先前他一直不願意聽魏楊說為什麽要和他的前未婚妻解除婚約。

她漂亮,看起來又聰慧又明亮,有什麽不好呢?

“你不是我的第二選擇。”好像看透了徐嘉憶在想什麽,魏楊笑著答道:“你一直都是我的唯一選擇。”

哦?這人竟然還搞深情告白。

徐嘉憶笑了一下,決定攤開了直接問道:“那你為什麽要和她解除婚約呢?”

頓了一下,魏楊有些故作驚訝:“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打算問這個問題呢。”

“不如這樣。”徐嘉憶認真道:“我先把這問題留著,下輩子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再問問你?”

魏楊又靜了一下:“到底誰跟我說徐嘉憶這些年單身的,我已經不太信了。”

“怎麽不是真的。”徐嘉憶語氣很是平穩:“方雨漫不是都跟你抖落完了嗎,她這個人雖然心狠手辣,喜歡散播八卦,但是關於我的消息還是挺保真的。”

想起方雨漫那副恨不得把所有八卦一股腦說出來的樣子,魏楊靠著椅背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徐嘉憶就這麽噙著笑聽著,感覺這種時光真的是許久未曾擁有了。

好一會魏楊才清了清嗓子,說道:“我未婚……我前未婚妻,哎你笑什麽笑徐嘉憶,能不能有點危機感了?”

等對方不笑了,魏楊才繼續說道:“她當時和她男朋友鬧分手呢,找我訂婚,這樣說好像信息量很大的樣子?哎我說反了,我沒有和她在一起過,我們只是好朋友關系……”

“如果你們要是會在一起,哪裏輪得上我?”徐嘉憶特別壞心眼地幫他補充了一下。

魏楊笑道:“我要是說是,你怕不是電話都掛了八百回了。”

“那倒是不會。”徐嘉憶還是那副語氣淡淡的樣子,勾了勾身上的白大褂,看見自己口袋裏有一根圓珠筆,忍不住拿在手裏一下一下按著,垂了眼眸說道:“還不大舍得掛,而且我早就想過了,你回來故意騙我覆合都行,反正怎麽樣都行……不過。”

笑了一下,徐嘉憶點評道:“依照我對你的了解,你應該沒那麽無聊。”

那邊傳來一點椅子挪動的聲音,聽起來像是魏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輕聲道:“你這麽了解我,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徐嘉憶,我有沒有跟你說過,這個九年……我還挺想你的……”

“嗯。”對方應道。

“但是我不太敢想你,太想你時候我很容易把手裏的事情搞砸,有時候要集中註意力做事情時候,我就先把你放在旁邊,完成了之後再繼續想你。”

“嗯……”

“……還能見到你,確實是很好的一件事。”

“嗯。”

彼此寂靜了一會,魏楊輕嘆道:“雖然不好意思拆穿你,但是你別哭鼻子了,這樣我隔了這麽遠,都沒人給個肩膀給你靠,要不要你先把水憋眼睛裏回去,等我回家了你再靠一會?”

直接被這幾句話給逗笑了,徐嘉憶眨了眨濕潤的眼眶,這麽一悲一喜的差點把他給搞的人格分裂了,沙啞聲音道:“你不去吃晚飯嗎?”

“你不也沒吃嗎,剛剛韓倩給我發信息了,說飯菜都冷了也沒看見你回來吃。”魏楊厚著臉皮繼續道:“需不需要點個陪吃啊,說不定還能陪聊呢。”

“陪,睡呢?”

魏楊一本正經道:“我們都是正經人,能不能不要這麽直接,這是違法的你懂嗎徐醫生?”

徐醫生被逗得眼淚都不知道哪裏去了。

“不過不給錢的陪,睡應該不違法吧?”魏楊俏皮地補充道。

“我們能否消停一些?”徐嘉憶有些真心實意地問道。

“能。”魏楊答應了,餘光瞥了一眼腕表:“七點了,我先去忙了,記得吃飯男朋友。”

男朋友,這種稱呼聽起來很有高中生之間的感覺,先前也沒體驗太久當魏學神男朋友的感覺,時間隔了這麽久,聽著也不錯。

徐嘉憶點點頭:“行,男朋友。”

大約是被這三個字給高興到了,掛電話時候魏楊的笑聲還在。

氣溫慢慢降了下來,外面確實是有點冷了,徐嘉憶感覺自己眼眶應該沒那麽發紅了,收起手機往回走。

辦公室桌上的飯菜已經冷透了,還沒等他想好要怎麽處理這一盒精致可口的東西,門口的小護士已經好奇地探進頭來了,眼睛閃閃發光:“徐醫生,剛剛進你辦公室給你送飯的小姐姐是你女朋友嗎,挺好看的啊!”

韓倩也就第一次來醫院送飯,這些女生的八卦傳的也太快了吧?徐嘉憶雙手插兜站在原地,楞了一下,他都能猜想到他要是回答了是,下次韓倩來都能直接被圍觀著問七問八。

畢竟心外科的徐醫生已經單身到讓人忍不住懷疑他的功能是不是不太行,或者是根本就是性冷淡的嚴重程度了,來了個韓倩就能把他們給好奇激動成這樣。

擡手把盒子提了起來,準備直接帶回去熱一熱再吃,徐嘉憶拿下掛在衣櫃的大衣穿上。

門口的一雙雙大眼睛還散發著熾熱的光芒,大有對方不回答就不輕易走人的意思,那小護士又補充了一句:“那小姐姐說話也輕輕柔柔的,徐醫生有了這麽好的女朋友也沒跟我們說一聲。”

正好往門外走去,徐嘉憶從她們中間的縫隙穿過去,好笑道:“那不是我女朋友,她……只是一個工作助理,幫忙送個飯而已。”

“哇?”那小護士瞪圓了眼睛:“那她老板是誰……是什麽厲害的女企業家嗎?”

“可能吧。”徐嘉憶一邊朝外走去,一邊頭也不回地答道:“她老板是我愛人。”

原地站著幾個人石化了,等徐醫生身影慢慢離去了,人都完全看不見了,這幾個小護士還跟守衛似的杵在門口悄然無聲。

好一會,其中一個小護士才跟尾巴著火似的蹦了一下:“是我聽錯了嗎,徐醫生剛剛是不是說了愛人兩個字!”

還沒等她說完,另一個小護士慘叫道:“哎怎麽又一個優質男醫生有了主啊,都不給我們這些人一點做夢的機會嗎?”

“哎,散了散了。”最靠前的那個小護士招了招手,嘆息道:“又少了一個可以惦記的男青年了,女企業家……哎,有錢真令人羨慕。”

所有人登時作鳥獸散去,徐醫生辦公室門口再次恢覆安靜,並且持續了好長一段冷落時間,都不見以往女性同胞搶著往裏送文件的盛況。

先前姜妍打過電話過來,要自己周末有空回家吃個飯。

周五一下了班,徐嘉憶就開著車往自家小區去了,一到了樓下就看見姜妍正在給軟糖買排骨吃,正要按電梯上樓呢,一回頭就看見一個帥哥站在旁邊,接過了她懷裏的軟糖。

工作了一天,抱起軟糖時候徐嘉憶差點手一抖把軟糖丟地上去了,驚訝道:“軟糖到底又胖了幾斤,我差點……”抱不動了。

看見姜妍手裏那滿滿當當的排骨,他一下子住了口。

軟糖好似聽懂了他的話,朝著徐嘉憶大聲汪了一下。

“哎喲,胖了還不許人家說了。”徐嘉憶擡手摸了一把軟糖的胖臉。

“那可不。”姜妍走進電梯裏,按完樓層還忍不住逗了一下軟糖,笑道:“咱這可是豐滿美。”

雖然徐嘉憶也不懂一只公狗哪來的豐滿美,但他還是忍不住說道:“姜美女,你也別整天餵它這麽多排骨了,哪天肥的都沒女朋友要上哪哭去?”

“這有什麽。”姜妍一臉無所謂道:“反正你這麽些年也沒女朋友要,有個魏楊要你就不……錯……”

氣氛有點凝固,這對母子站在門口面面相覷,兩個人對視良久都沒說話。

“我……”還沒等徐嘉憶說完。

姜妍馬上接道:“我好像忘記拿鑰匙了,但我記得你爸爸在家……”

話音一落,面前的門忽然打開了,徐業霖一臉震驚地站在門口:“我剛剛看見你沒帶鑰匙了,特意在門口等著,你剛剛說啥來著……為什麽魏楊要嘉憶?”

徐家三口,包括一只肥美柴犬全部站在門口,站成了一副藝術品畫像。有鄰居剛從電梯裏走了出來,迎面就看見這麽一大家子,嚇了一跳:“哎喲……姜妍啊,你們家門口開家庭會議呢?”

“是啊。”姜妍艱難回答道:“屋裏不方便說這事,要外面說才行。”

鄰居楞了半響,鑰匙都差點戳到旁邊的墻上去,實在想不通有什麽事情需要在外面說的,一臉驚疑地看著他們。

“走,進去說。”姜妍一臉糾結,把這對全身上下寫著“心情覆雜”的爺倆給拉了進去。

大門一關上,就是自家事情,自家內部解決了。

徐嘉憶抱著軟糖,感覺自己的腦子已經快轉不動了,實在沒想到居然是在這種情況之下被徐業霖知道這件事,一時不知道要先做什麽。

而徐業霖已經被姜妍拉著坐在了沙發上,他看著一臉嚴肅的姜妍,忍不住又問了一遍:“你剛剛說魏楊……”

“沒有。”姜妍飛快解釋道:“你聽錯了,我和嘉憶剛剛只是閑聊而已。”

“哦……”徐業霖摸了摸胸口,嘆道:“那就好,嚇死我了,昨天我們還和老蔡他們說魏楊呢,這小子不知道怎麽回事,回國之後又跟家裏鬧了一頓。”

嗯?說起魏楊?慢慢走向沙發坐下的徐嘉憶擡起頭了,他一邊摸著暖呼呼的軟糖一邊擡頭看著徐業霖。

他本來想問他們再說魏楊什麽的,倒是姜妍已經忍不住了。

她驚訝問道:“啊?魏楊怎麽和家裏鬧了一頓?”

“也不清楚。”徐業霖微微蹙眉:“聽老蔡他們說是魏楊二十九歲了還一直不肯結婚,還和月梅他們夫妻倆說……咳咳。”清了清嗓子,這位徐家老大壓低聲音說道:“說是要跟一個男人在一起呢,把家裏鬧的一頓雞飛狗跳的。”

摸著軟糖的手猛地一抖,徐嘉憶楞楞看著自己的親爹,根本不知道今天到底還有幾個轉折等著他。

魏楊跟家裏攤牌了?

他不怕又傷了蔣阿姨的心嗎?

怎麽這人天天瞞著他幹一些大事情。

前幾天怎麽還能在電話裏這麽談笑風生的?

思緒宛若彈幕一樣在腦子裏反覆沖刷,徐嘉憶甚至感覺到了一點不知道怎麽做的慌張,魏楊這個人怎麽也開始不給自己留後路了?還有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動與辛酸,緩緩從心底升騰起來。

聽完這話,姜妍第一反應看向了徐嘉憶,果然看見他眼神亂了一下,大概是母子連心吧,登時自己心裏也好像被一只手揪了一下,同時她也是驚訝於魏楊這突然的舉動。

等了好半天,抽著煙的徐業霖根本等不到這兩位的驚呼,抽了一口手裏的煙,試探著問道:“你們……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母子同時看向他,眼神出奇一致,心裏只寫滿了一句話:可能比你想象的還要早不少呢。

怕是談越多,越是露出馬腳,姜妍站了起來:“哎,午飯時間了,動起來動起來,該洗菜就洗菜,該炒菜就炒菜,走走走。”不由分說就把徐業霖抓走了:“來來來,這位老帥哥,進來廚房打個下手幫個忙。”

徐業霖自己也一向粗枝大葉得很,絲毫沒有察覺到姜妍的轉移話題,看見了徐嘉憶臉上那覆雜的表情也沒來得及想太多,簡直是神經線粗到能與電線桿媲美,也難怪遺傳自親爸的徐嘉憶在暗戀這方面一竅不通了。

今天早上他們才剛剛發了兩條消息,魏楊也根本沒說過這件事。

摩挲著手機屏幕,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已經點到了兩個人的對話框。

最新的兩條是在早上七點多時候發的,那時魏楊剛剛熬完一個通宵,努力著和工作夥伴一起拿下這個項目,後天他們還要再去投標一次,和徐嘉憶說了兩句話就去補覺了。

完全沒有說自己要和家裏攤牌的事情,要不是徐業霖和魏楊他叔叔那些宛若毛線纏死一般的親戚朋友網絡關系,要不是這件事已經傳開了,他也算是被瞞得滴水不漏了。

那種沈甸甸的心情再次萌發出來,壓得徐嘉憶有些喘不過氣來,睜眼了好久,眼眶又酸澀了起來,他閉上眼睛休息了一會眼睛。

他不願意說,是為什麽呢?

作為另一個當事人,他應該怎麽做呢?

九年前,他選擇了分開,九年後呢?

等睜開眼時,徐嘉憶眼神已經平靜了許多,廚房裏傳來姜妍指揮徐業霖打蛋的聲音,這對歡樂夫妻活在永遠的簡單快樂之中,他們的希翼是那麽簡單,只要家人彼此健康平安即可。

想了想,徐嘉憶重新啟動屏幕,在對話框裏輕輕打上一句話:累的話註意休息,別熬得太過了。

如果他自己主動往那片荊棘,那片荒蕪之地走去,那我就成為你的戰友,你背後的倚靠。

縱然滿身傷痛也不開口,他有什麽資格阻止他呢?

“當我跨過沈淪的一切

向著永恒開戰的時候

你是我的軍旗”

消息顯示已發送,徐嘉憶低頭笑了笑,心中一片沈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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