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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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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瑛婆多年生活習慣,早在六點時就起來了,細心地把新的牙刷放在一樓的桌上,徐嘉憶拿了其中一個就去院子裏刷牙洗漱了。

這裏也沒分什麽洗手池的習慣,端著杯子,徐嘉憶直接挽起褲腳就蹲在臺階上開始就擠牙膏了。

等他刷牙刷到一半時候,突然身後響起一陣動物的腳步聲。

聞聲,徐嘉憶下意識轉過頭來——看見了一只胖乎乎的大圓臉上面盯著一對圓溜溜的眼睛,鼻尖在他腿邊嗅了好幾下,又繞著他走了半圈。

正是一只短腿小柴犬,短短的耳朵立起,形態可掬。

身上幹幹凈凈的,顯然是個家養柴犬,圓臉上那瞇著眼睛的呆的表情一下子就把徐嘉憶逗笑了,差點連牙齒都刷不下去了。

一聲清脆口哨聲響起,那柴犬馬上直起身子來,警覺地看向口哨聲傳來方向。

魏楊正從二樓走下來,柴犬一看見他,四個小短腿給上了發條似的就朝他撲過去,嘴巴裏發出一陣叫聲,親昵地窩在魏楊手臂裏。

抱著柴犬往院子走了出來,像是看出徐嘉憶的疑惑,魏楊捏住柴犬兩張前爪讓它直立對方面前,一邊比劃著一邊主動解釋道:“你好這位帥哥,我是魏楊大帥比名義上的青梅竹馬,雖然我矮肥圓且呆萌,但是平時屋子裏的老鼠都是我負責的,哦忘記說了,我叫喜糖。”

這什麽名字?

沖完嘴巴裏殘留的牙膏沫,徐嘉憶哭笑不得:“不會是我認為的那個結婚用的喜糖吧?”

“對啊。”不再折磨自己的柴犬了,魏楊把喜糖放在地上,理直氣壯地邀功:“這名字我取得,是不是很清新脫俗又有味道,低調奢華有內涵?”

很熟練地忽略過對方的自吹自擂,徐嘉憶一邊收起牙刷牙膏一邊問道:“那昨天怎麽沒看見它?”

輪到魏楊開始刷牙了,從他在院子臺階上蹲下那一刻起,喜糖就在他旁邊蹲成一模一樣的姿勢,這一人一狗散漫不羈的樣子實在是和諧得不行,也不知道誰更像誰一些,果然是如出一轍的風格。

含著一嘴巴泡沫也不影響魏楊發揮自己的能力,他含糊道:“上個月它就有些生病了,整天病怏怏的,外婆身體不適合長途跋涉沒辦法帶它去看病,隔壁的三姨媽趁著要去城裏看女兒,就托了人帶它去寵物醫院裏看了看。醫生說了,它就是年紀大了,沒多大事,昨天晚上送回來的時候你已經睡著了。”

難怪自己沒看見它,徐嘉憶點點頭,又看著旁邊蹲著的魏楊和喜糖,這詭異的搭配感實在讓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兀自刷著牙的魏楊擡頭看了他一眼,實在不明白這個人的笑點到底是怎麽回事,喜糖也跟著做了一樣的動作,徐嘉憶笑得簡直前仰後合。

魏楊轉過來,不敢置信地問喜糖:“你說他是不是睡傻了?”

“汪汪!”喜糖大叫了兩聲,也不知道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清理完嘴巴裏最後一口泡沫,喜糖跟著站起來的魏楊往裏走去,他繼續解釋道:“喜糖從一出生就在外婆家裏了,但是它現在慢慢地年紀也大了,差不多有八九歲的歲數了,也有一些七七八八的毛病了,本來是想抱回家裏養著的,但是我們家的人一個比一個忙,完全沒有空照顧它。”

一面說著,魏楊一面從架子上拿出一點狗糧倒在碗裏,親自端到喜糖面前給它吃,結果喜糖的大臉埋進碗裏,一半的狗糧全被這只歡樂狗給鏟了出來,灑了一地。

魏楊咋舌:“你這,村裏的狗都沒幾個你過得這麽精致的,還進口狗糧……哎,全被你抖出來了我的大哥——”

奈何這位大哥本來就聽不懂另一位大哥的人話,擡起頭來邀功似的叫了兩聲,繼續把剩下的狗糧一邊吃著一邊給抖了出來。喜糖吃東西的樣子倒是很乖,徐嘉憶順手擼了兩把狗毛,過了一把手癮。

望著一地狼藉,魏楊無奈嘆氣。

望著一旁絕望的魏楊,徐嘉憶好笑道:“我去幫你把掃把拿過來掃掃?”

“行吧——”魏楊把無奈的頭擡了起來:“掃把就放在院子裏,我去拿塊布過來擦一擦它這爪子,不知道去那塊田地裏滾了三圈,這地板全被它蹭臟了。”

等兩人各自拿回工具回來的時候,碗裏的狗糧已經幾乎沒剩下了,地上依舊一片狼藉,喜糖這位老大哥已經吃完了飯,開始在院子裏敞開肚皮曬太陽了。

望著那自由的肥胖小身影,魏楊無奈聳肩道:“你看這就是養一位小祖宗的在家裏的後果……”

小祖宗?

剛剛掃完一地狗糧的徐嘉憶聞聲擡頭,正好看到魏楊臉上那一閃而過的“我好像又提起了什麽不得了的名詞”,然後努力想裝作什麽也不沒說的樣子,正直地回看對方的眼神。

靠在一邊的墻上,徐嘉憶實在感覺有點好笑,又有種忍不住想調侃魏楊的沖動,並且他付諸實踐了:“你昨天不是還說我是你的小祖宗嗎,朋友你帥氣人生裏,小祖宗數量真的是不少。”

一臉如此平淡地問出這麽不平淡的問題,這個徐嘉憶好像轉了性格似的,魏楊一時有些驚訝。

不過論起說騷話,他也根本沒怕過的,也學著對方的腔調調侃道:“沒有,你才是那個真正的小祖宗,我只是給喜糖端個碗,你這位小祖宗,我都恨不得寫完作業第一時間給你抄,還要親自擦幹你的眼淚,脫了衣服陪你睡覺……”

越說越離譜了啊。

徐嘉憶麻木地看著他,淡淡提醒道:“做夢差不多就可以了,你知道你這樣子很容易被打的嗎?”

“當然知道啊。”擦完了地上那些亂七八糟的痕跡,魏楊在池子裏洗著手,笑道:“你不過來一起洗個手嗎?”

“不了。”把垃圾倒掉了,順便把掃把放回原位,徐嘉憶轉身就走:“我怕我在你面前站太久,你容易想太多。”

背後的傳來魏楊的笑聲。

走了一半,徐嘉憶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腳步一轉走了回去,用手肘戳了戳魏楊,指了指自己身上皺巴巴的校服:“你有另外的衣服借我.........”

還沒等他說完,魏楊迅速擦幹手上的水珠:“你想要什麽款式的?”

朋友,你是導購員嗎?

徐嘉憶不客氣道:“要最帥的款式。”

“那肯定沒有。”魏楊朝樓梯那邊走去,笑道:“只有我以前的衣服放在這裏,都放在二樓了,走,我帶你去。”

徐嘉憶看了他一眼,顯然是有些不相信這位朋友的話的,但是仍然跟著他上了二樓。

二樓房間裏,木質的衣櫃占地面積還不小。

打開櫃門,魏楊開始半蹲著找衣服,徐嘉憶在這個沒見過的房間裏轉來轉去。

墻上掛著很多照片,有魏楊小時候的照片,也有丁曉蕊的,剛抽條的小少年膝蓋上抱著小小的妹妹笑著面對鏡頭,一臉春光燦爛。

最狠的還是掛在右邊一張,一群臉上塗的花紅柳綠的小朋友中間,勉強認得出站在第一排的小男生是魏楊。

畫著當年幼兒園最流行的演出妝容,臉白的像從面粉缸裏剛剛爬出來,額頭中間一定要用艷俗的大紅色號的口號點一個不規則的圓點,身上還穿著不太合身的小西裝——小別致長得真東西。

徐嘉憶很不給面子地笑出聲。

“哎,別看了。”魏楊朝著徐嘉憶招手,示意他看旁邊的椅子:“這是我當初初中時候最流行的款式,你想要哪一件?”

椅子上搭著一大堆衣服,款式簡直讓人花了眼,徐嘉憶在裏頭翻了翻,隨手抽了一件白色T恤和牛仔褲:“這個就行了。”

魏楊站起來,拿過衣服在他身上比劃了一下:“好像可以,你試試能不能穿上?”

“好。”徐嘉憶接過衣服放在一邊,手摸到衣服下擺往上掀起。

剛掀到一半,他停下動作,對著面前的魏楊說道:“麻煩轉個頭?”

“為什麽,你早上還說你又不是個女生,不怕被占便宜。”魏楊理直氣壯地說道。

大家身上的部件不都一樣嗎,難道誰還會比誰多個什麽東西嗎?

徐嘉憶想了想說道:“你給我轉過去,我怕等一下你看見我的尺寸會嚇死。”

魏楊楞住了:“你贏了。”說著乖乖轉了過去。

徐嘉憶看見人轉過去了,想了想,也背對魏楊開始脫了上衣。

房間裏只餘下衣物摩擦的聲響,魏楊隨手關上衣櫃門,沒想到的是,衣櫃門關上就是一面鏡子對著自己。

居然還有這種bug?

看著鏡子映照出徐嘉憶的後背魏楊自己都震驚了一下。

隨即就是一陣心猿意馬,白皙流暢的腰線,背部中間脊椎微微凹陷出一道陰影溝壑,流連而上的目光,還未完全張開的肩胛骨突出,好像一對隱藏在骨肉下的翅膀,馬上就能長出潔白的羽翅。

隨即,一件衣服擋住視線,也覆蓋了所有骨肉。

穿完上衣,徐嘉憶剛轉頭要去拿褲子,馬上聽到“碰——”一聲響,魏楊猛地打開了衣櫃門。

太過用力了,巨大的慣性把櫃門都拍在旁邊的架子上了,整個人背後寫著可疑的心虛。

“怎麽了嗎?”徐嘉憶疑惑問他。

“沒有,櫃門有點壞了,我試試還能不能壞,咳不是,還能不能用。”魏楊搖了搖櫃門,眼神飄忽:“好像還能用,質量挺好的。”

是幸好質量好,要不然這麽用力一拍早就壞了。

徐嘉憶不知道這人又咋了,索性不理他,把換下來的校服放在一邊,開始彎腰換褲子。

面對衣櫃裏堆積著無數的衣服,有自己的也有丁曉蕊以前的裙子,全都混雜在一起,這裏好像也有一件印著圖案的白T恤……白T恤……

魏楊深吸兩口氣想把腦子冷靜下來,可惜剛剛那些畫面好像洪水一樣在他腦海裏翻來覆去地滾動,還自己人工智能一般采取放大鏡模式開始一點點放大——等一下,魏楊略崩潰地揉了揉臉,楞是沒敢把櫃門關上再看看接下來的場面。

“行了。”徐嘉憶拉了一下褲子,有些短但幸好他夠瘦,可以當作九分褲穿,白色上衣的衣擺還落在外面。

魏楊轉過身來,打量了幾下對方,穿著一板一眼的白上衣牛仔褲,徐嘉憶身上居然也有一種內斂的出彩感。

詭異的心情消散了不少,他走上前幫對方理了理衣領,往下看到有些過長的衣擺的時候,忍不住伸手幫他紮進褲腰帶裏。

手掌直接貼上腰側,徐嘉憶下意識要後退,卻被對方拉住了褲腰帶。

得寸進尺一般,魏楊反而朝前又走了一步,手掌穿過腰側幫他把背後的衣擺也理好了。

從背後看仿佛一個擁抱的姿勢:“等一下,我們去摘梨子唄,還是你想要去釣魚?”說著居然還開始撒嬌:“我好久沒去釣過魚了。”

“你不吃早飯了嗎?”徐嘉憶看著近在咫尺的對方的肩頭說道。

彼此身上都縈繞著牙膏的清新薄荷味,好似那陽光下的青澀氣息。

一手扶著腰一手理著衣擺,魏楊的角度可以看見對方那雙好看的眼睛,只是眼神被長長的睫毛掩蓋住了,有些可惜。

整理好了,魏楊退後一步看了看,寬大的白色T恤順著腰線紮在褲帶裏,整個人陡然就整潔利落了不少,又是那個讓萬千少女心動的徐嘉憶。

他順著對方的問題回答道:“當然是吃完再去啊,都弄好了,你自己看看?”

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說著側身關上衣櫃門,把鏡子露給對方看。

鏡子清晰得很,哐當一聲,瞬間就照出了徐嘉憶震驚的表情。

魏楊一楞。

徐嘉憶錯愕地轉頭看魏楊:“你.........”

你在搞什麽騷操作?

自己剛剛就是在這個鏡子面前換的衣服,不是說不定,是剛剛換衣服的過程一定全都被看完了,還轉什麽頭?

徐嘉憶眼神危險看著他。

完了,得意忘形了,暴露了。

魏楊下意識轉頭摸了摸鼻子,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解釋,大概是想起什麽畫面,臉頰突然紅了起來:“咳,我不是故意看見的.........”

徐嘉憶:“.........”算了,完全不想知道他此刻腦子裏裝著什麽呢。

不知道為什麽自己也開始有些尷尬,徐嘉憶盡量假裝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轉身要出房門:“我先下去吃早飯。”

“行。”魏楊快把眼前那三分地盯出一個洞來了,掩飾道:“我等會就下去吃飯。”

“好。”徐嘉憶點頭,擡步下了樓梯。

一樓的廚房和客廳沒有具體的分界線。

鍋爐上的稀飯還在咕嚕咕嚕冒著泡,正坐在門口不著昨天那套被單,但是老人家眼睛有些不好,穿了好幾次針孔都沒穿進去,她也不急,慢慢試著。

突然一只手伸了出來:“外婆我幫您穿吧。”徐嘉憶半蹲在老人家面前,把掌心攤開了在婉瑛婆手邊,擡頭認真看著這位長輩。

婉瑛婆沒有逞強,把針線輕輕放在徐嘉憶手心裏,笑著看他一下子就把線對準針孔穿了過去。

徐嘉憶還仔細詢問了一下線的長度,拿剪刀把剩下的部分剪掉了,才把處理好的針線抵給她。

“外婆老了,看不到針孔了,還是你們小孩子眼睛管用。”婉瑛婆對著亮光下撕了一道一口子的被單熟練地穿針引線,帶著一種寧靜的姿態:“以前楊楊和曉蕊在的時候還會幫我穿一穿線,現在他們都去上學了,只能我慢慢打理這些東西了,楊楊他們都長大了,也不能一直呆在老人家身邊了。”

聞言,徐嘉憶楞了,類似的話他奶奶也曾經講過,年輕人平時總是忙碌,老人家不在自己身邊,總有照顧不到的地方。

但他們所求大多也就是一些陪伴而已,哪怕是自己幫忙穿上一個小小的針線孔,她也會因為被關心而開心。

徐嘉憶笑了笑,看見婉瑛婆想對一下角落,又伸手幫她拉直了被單。

“趕緊去吃飯吧,外婆早就吃完了。”婉瑛婆拍拍他的手:“菜就在桌上,等一下冷了才吃對肚子不好。”

眼見老人家已經手腳麻利地幹完活,拿起針線盒子準備去收了,徐嘉憶跟著站了起來,點點頭朝餐桌邊走去了。

從擺放碗筷的櫥櫃拿出兩幅碗筷,魏楊不知道還在二樓磨蹭什麽,徐嘉憶幹脆幫他也盛了一碗飯,正在端上桌時候看見人反而是從後院走了過來。

把一個紙箱往旁邊一放,魏楊接過徐嘉憶遞給他的碗就坐在了桌邊。

眼見飯桌邊只有兩個人了,魏楊湊過去神秘兮兮地問道:“嘉憶,你真的不想吃梨子嗎,我三姨家的梨子樹就在山上,結了好多的大梨子還沒去摘........”

徐嘉憶夾了一塊肉塞進他嘴巴裏:“你是想要在左邊腰上摔個對稱的傷疤嗎?”

魏楊端著碗笑得不行。

“不去摘梨子,就去釣魚唄。”魏楊嚼著嘴裏的東西含糊道:“我等會就去買新的鉤子。”

“等會就去?”徐嘉憶夾菜的筷子頓了一下。

“是啊。”好像看出對方在想什麽,魏楊補充道:“我們去潭邊釣,那裏有一塊石頭擋著太陽,很涼快的,去嘛嘉憶,去吧去吧。”

一副小女生撒嬌神情,完全沒有剛才幹了好事的心虛感覺,居然還能若無其事一般,使勁往徐嘉憶身邊靠。

咋還開始喘上了?

徐嘉憶鎮定地往旁邊挪了一下,勸他:“冷靜,等會就去。”

話音一落,魏楊馬上幫他夾菜:“快,快點吃,等會你就耍賴不去了。”

徐嘉憶看著他:“……”

這位大哥如此狗皮膏藥,怎麽可能有反悔的機會,婉瑛婆提著菜籃子悠悠地去菜地摘菜了。

魏楊飛快地扒完飯就出門去買魚鉤和準備各種東西,好像晚一秒徐嘉憶就會跑路一樣。

一邊洗碗,徐嘉憶一邊思考自己真的有反悔過什麽嗎,明明沒有啊,那這人怎麽這麽篤定自己會這麽有個性啊,徐嘉憶哭笑不得。

水龍頭流出清澈水流,眼前一花,徐嘉憶感覺自己耳朵一癢,擡頭一看果然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回來的魏楊,就站在他面前,伸出手指兩下一勾,一個白色口罩掛在徐嘉憶臉上。

臉上只露出那雙好看的眼睛,只不過額發比過年時候長了不少,半遮半掩著眉目,突顯了琉璃一般的眸子。

震驚了,大夏天還戴口罩。

徐嘉憶疑惑問道:“太陽有這麽大嗎,還是那裏有毒氣啊?”

其實只是魏學神看見自己房間抽屜裏有個沒拆封過的口罩,想起某些事情,忍不住拿來試了一下——果然還是很讓人心動。

“咳咳,沒有,不是這個。”魏楊猶豫了一下,幫他把口罩拿了下來,把當初從箱子裏翻出的那個草帽擦了擦,重新戴在對方頭上,手指在他下巴地方系著帽繩。

“這個帽子給你,我去找我外婆的帽子來戴。”魏楊眼睛看著手上的動作說道。

因為姿勢原因,徐嘉憶微微擡起下巴,等了一會還沒弄好,池子的水還在放著:“好了嗎,水還沒關。”

魏楊正好系完帽繩,伸手關了水龍頭,把人拉了出來:“我來洗,你去準備一下,我都準備好了。”

還你洗,我都差不多洗完了,徐嘉憶看了一眼池子裏就差過一遍熱水的碗,選擇了略過此話題:“行,你洗,那我去換鞋子了。”

“去唄。”魏楊拿起擦碗布,又擠了一堆洗潔精開始洗碗,完全沒意識到這個碗早就已經洗完了,強行給人家又洗了一遍,還振振有詞地說道:“我洗完我們就出發。”

真的沒救了,趁著還沒出門,徐嘉憶摘下帽子,笑著問他:“兄弟,你腦子還好使不?”

心裏不知道又在想什麽東西,魏楊美滋滋回答道:“咋就不好使了?”

真以為別人是根木頭墩子,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嗎?徐嘉憶好笑地看著他,抽出他口袋裏的口罩,幫他掛上了。

“你幹啥?”魏楊驚訝看著他,聲音悶悶地傳出來。

回應他的是對方捏住他的下巴,那雙令人沈迷的眼睛在眼前逐漸接近,如此真實地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隔著一層薄薄的口罩無法感受到更多,可彼此的距離近的可以感覺到徐嘉憶睫毛扇起的風,快速刮進他的心底。

“你找口罩來,不就是想的這個事情嗎?”徐嘉憶松開他,淡淡地說道。

魏楊瞳孔放大,手裏的碗哐當一聲摔進洗碗池裏。

徐嘉憶餘光裏瞥了了一眼,沒壞,幸好碗和櫃門都夠結實,他拍拍已經原地變成一根棒槌的人:“好好洗,我去換鞋子。”

說完就朝外面走去了。

等人走了好一段了,後面才傳來魏楊的聲音:“徐嘉憶,今天第二次了,事完全可以過三!”

過個球球,徐嘉憶不想理他,背對人擺擺手示意他年輕人不要滿腦子騷想法,側身通過拐角進了院子,去找他擺在臺階上的鞋子。

潔白的鞋子嶄新得很,徐嘉憶彎著腰,半蹲下去系鞋帶。

警戒線,或者是伊甸園的禁果嘛,都無所謂,與其猶豫著要不要跨線,讓其擾亂自己的態度想法。

為什麽不能把線就這麽不屑地踩在腳下,不去受它支配呢?

徐嘉憶低頭笑了笑,手指用力,拉緊了白鞋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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