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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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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喚攜鋤至,安排築圃忙。

兒童眠落葉,鳥雀噪斜陽。

煙火村聲遠,林菁野氣香。

樂哉今歲事,天末稻雲黃。

炊煙裊裊,棟棟低矮房屋被綠水青山圍繞,藍天白雲之下融化成無邊屬於自然的爛漫。

兩個少年沿著鄉村石板路向青瓦白墻裏而去。

道路兩邊,一扇扇木板門虛掩著,路過時能聽見裏面傳來的方言細語,還有坐在門口玩耍的小孩子看見魏楊跑過去大聲朝他打招呼:“楊楊哥哥!”

“哎!佑佑?”魏楊應了一聲,路過名叫佑佑的小孩子的時候飛快地捏了捏他軟軟的臉頰,彎腰問他:“楊楊哥晚些再來看你,婉瑛婆在不在家裏啊?”

佑佑本來在吃東西,魏楊順手幫他擦了擦嘴邊的粉末,馬上挺起胸膛奶聲奶氣地說道:“婉瑛婆早上去種過菜回來了,現在在家裏呢。”

“好嘞,真乖。”魏楊笑著,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顆糖給他,拉了拉旁邊四處打量的徐嘉憶:“走了。”

不知道在多少條小路拐了十幾個彎,一棟屋檐上雕刻著神獸的房子下。

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婦人正坐在門口,就著夕陽餘輝整理膝蓋上的被單,那花被單是老舊的款式,上頭還有牡丹花團團盛開的俗氣圖案,卻被洗的發白。

魏楊看見那老人馬上掩不住的開心,大步跑了過去,用方言喊道:“外婆!”

老人家年紀大了,耳朵不是很好使了,等魏楊跑到她面前了才恍然大悟地擡起頭來。

不說那個嘴巴和下巴,神態已經和魏楊像足了個十成十。

以前徐嘉憶還會疑惑一下蔣阿姨那種雷厲風行的性格怎麽沒遺傳給魏楊,現在才明白這人到底遺傳了誰了,這種隔代遺傳還真的是有點強的。

婉瑛婆忍不住“哎喲”了一聲,把針線旁邊一放還沒站起來,魏楊已經蹲下來仰頭看著她了。

老人家笑容就沒停過,摸了摸魏楊的下巴:“楊楊怎麽瘦了這麽多,是不是書讀得太累了,我早就跟你媽媽說了,不要整天讓孩子累著,她就是不聽。”

也是十足的沒有原則了,魏楊說的果然不是假的,徐嘉憶遠遠站著不好意思打擾他們,反倒是魏楊探身把他拉了過來:“外婆,你看,我還帶了同學回來。”

婉瑛婆雖然耳朵不好,眼神還是有及格線了,笑著打量了幾下徐嘉憶,徐嘉憶馬上打算規規矩矩地彎腰問好,卻一時不知道要怎麽喊人家比較好,魏楊馬上幫他補充:“你也喊外婆就行了。”

什麽有的沒的親戚關系?

徐嘉憶差點想敲開魏楊的腦殼,看一看裏面又感染到什麽新型病毒了,可老人家還看著呢,徐嘉憶只能硬著頭皮喊道:“咳咳,外婆好...........”

魏楊樂不可支地看著徐嘉憶,婉瑛婆也笑著拍了拍他,眼睛裏都是慈愛:“好,都是我的乖孫孫,哎這長得還挺俏的,叫什麽名字啊?”

“外婆,他叫徐嘉憶。”魏楊馬上開始搶話,徐嘉憶伸手在底下又擰了他一把。

結果這次好似完全沒有效果一樣,眼睜睜看著對方把話說完了:“是我特別特別喜歡的人,我特意把他帶回來給您看看。”

徐嘉憶已經麻木了,半蹲在旁邊面無表情看著他,仗著老人家耳背,小聲給他下戰書:“等一下你就會挨打。”

魏楊聽完笑得更開心了,怕不是受虐狂,徐嘉憶登時哭笑不得。

婉瑛婆聽完也沒什麽神態變化,還是樂呵呵的模樣:“那行啊,這麽遠過來都餓了吧,嘉憶第一次來這裏,楊楊帶人家去玩一玩,外婆去給你們做好吃的。”

說著就站了起來,手腳還算靈活地準備去燒菜了。

害怕老人家這麽大年紀做菜不方便,徐嘉憶下意識跟上想打個下手,卻反被魏楊拉住了。

他朝徐嘉憶搖了搖頭,低聲道:“你別小瞧外婆了,她手腳好得很呢,而且不喜歡人家在她幹活的時候打擾她..........哎你這白鞋子都臟了,走走走我帶你去洗一洗。”

說完就不由分說地把人拉向後院去了,徐嘉憶滿臉問號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子,剛剛路上走了這麽遠,確實是沾上了不少泥土,一頭霧水地跟著對方走了。

這房子看起來雖然只有兩層,空間卻大的很,入門就是擺著木桌木椅的大客廳,再穿過一扇木門和一條走廊才能到達後院。

院子裏種著不少水果,青翠的葡萄藤爬滿了架子把半個院子的天空都遮住了,也遮住了那烈日,藤上碩果累累地結著不少半青半紫的葡萄,隨風飄來一陣甜膩的葡萄香氣。

院子另一半放著不少農具,還有一口看起來就很深的井。

魏楊熟練地用繩子打了一桶水上來,桶裏清澈的水質映照著天空特別美。

那邊徐嘉憶正坐在臺階上脫下自己的帆布鞋,鄉村裏的溫度略低了一些,山風拂過腳面的時候有種涼爽的感覺。

到了這裏完全不需要擔心熱的問題,簡直是個世外桃源。

為了防止自己的鞋子也濕透了,魏楊放下桶也跑回屋子換了拖鞋,手裏還幫徐嘉憶拿了一雙。

等他到達井口邊的時候,徐嘉憶已經半傾著塑料桶沖自己的腳了,冰冷的井水簡直帶來刺激的冰爽感,徐嘉憶感覺自己天靈蓋都被打通了,忍不住“嘶——”了一聲。

魏楊卻在臺階上頓住了,院子裏鋪的是灰色的水泥地,被水打濕的時候就會變成深灰色,澄澈的水流裏是一直都知道很白的腳,膚色與灰色互相映襯下特別明顯。

很美,也有種很特殊的感覺驟然從脖子後面升騰了起來,魏楊感覺自己整個後腦勺都有點發麻了。

院子裏的地板幹凈得很,也不怕有什麽刺,徐嘉憶看見魏楊楞楞地站在臺階上,手裏提著他想要的拖鞋,幹脆赤著腳走了過去,腳踝上還沾著不少水珠。

來人推了推魏楊:“歪?發啥呆呢?”

魏楊從腦裏的高速列車裏被拉了下來,看了一眼對方:“啊?”

“啊什麽啊?”徐嘉憶哭笑不得,這人已經變成一個腦子生銹的貨了,自己從他手裏拿過拖鞋放在地上。

剛要踩進去的時候魏楊終於從太空之外回來了,伸手攔住他:“等一下,你先別穿。”

說著魏楊小跑回了屋子裏,徐嘉憶滿腦門問號站在原地,不一會對方就回來了,手裏還拿著一條幹凈的毛巾,走到徐嘉憶面前忽然就半蹲了下來把毛巾搭在他腳上。

“等、等等,等一下。”徐嘉憶感覺自己舌頭都有點打結了,腦子裏更是轉不動了,把腳往後一收:“朋友你幹什麽?”

“擦幹凈啊。”魏楊理直氣壯地回答他:“不擦幹穿鞋子,你不覺得難受嗎?”

覺得,但為什麽是你幫我擦?

徐嘉憶以為自己今天已經被嚇得夠足了,沒想到還有這種神奇劇情等著他,無語道:“那你把毛巾給我,我自己擦。”

剛要彎腰搶過毛巾,魏楊已經拉住他的腳踝往自己面前一拉,徐嘉憶整個人重心不穩,單手撐在他肩膀上,目瞪口呆看著他。

就這麽一會時間,魏楊已經宛如給丁曉蕊擦頭發一般飛快結束了戰鬥。

徐嘉憶無奈,手指捏了捏他肩膀:“魏學神,你伺候女朋友嗎,這麽盡心盡力?”

說完他自己都楞了一下,完全不相信自己剛才說了什麽玩意,簡直想把那闖禍的舌頭嚼碎了吞下去。

魏楊也聽見了,手裏動作一頓,驚訝地擡頭看著徐嘉憶。

兩人面面相覷,徐嘉憶剛想轉移話題,假裝自己沒說過這種話。

沒想到魏楊更厲害,他說:“哪有這麽伺候女朋友的,你簡直是我祖宗了已經。”

小祖宗,聽起來好像有點特殊含義。

院子裏安靜得只要鳥叫聲和蟬鳴,幾只麻雀在頭頂輕盈飛過。

這種話叫人怎麽接,徐嘉憶幹咳一聲,松開扶著魏楊肩膀的手,僵硬地轉身去找鞋子穿。

魏楊估計也意識到這句話並不是解圍,完全是添柴加火的程度了,也有些不自在地站了起來,側對著他說道:“我.........我先進去找一下外婆,天要黑了,外面會很冷,記得早點進來。”

總感覺耳朵溫度有點不對,徐嘉憶忍住自己想摸耳朵的手,看著天邊的夕陽正經道:“好,我馬上就進去。”

身後腳步聲進了屋裏,身影消失在拐角處。

徐嘉憶這才長籲一口氣,有些心虛地環繞了一下這個半封閉的院子。

走到臺階上提起自己的白鞋子看了看,鞋面還算幹凈,主要是鞋底沾了泥土,用水流沖一沖就好了。

洗完鞋子後,徐嘉憶又蹲在井口邊就著剩下的水把手洗了個幹凈,可惜已經沒有另外的毛巾給他擦手了。

他站起來走進了屋子裏,卻沒想到遠遠看見魏楊正靠在墻上不知道幹什麽。

徐嘉憶走過去,不客氣地用手上的水甩了甩他,魏楊躲閃了兩下,實在受不了這人了,轉過頭來把他往自己這邊一拉:“噓,別說話。”

這人又在做什麽?徐嘉憶費解地看著他,卻也沒說話,也支著耳朵偷聽了起來。

客廳裏,婉瑛婆正坐在藤椅上打電話。

用的是簡單便利的老人機,為了照顧老人的聽力,通話開的都是最大音量模式,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了出來:

“........媽你就不能整天慣著他,越大越不懂事,還知道要離家出走了,您趕緊勸他回來,這個面試日期一過人家學校就不要他魏楊了,到時候他哭都沒地方去哭。”

也不知道這手機的擴音效果多麽強,兩個人的聲音在客廳裏回蕩著,兩個少年感覺頭頂的房梁都震動了兩下。

婉瑛婆還是一副安樂模樣,笑呵呵地說道:“你啊,就是天天只會叫楊楊讀書讀書的,人家不願意去就算了,楊楊開心就........”

蔣月梅不愧是在學校裏人見人怕的專業老師,直接打斷了婉瑛婆:“您就是整天慣著魏楊他才整天這麽無法無天的,什麽開不開心的,這麽好的學校都特意給他發通知了,筆試也過了,去面個試再考慮去不去讀也沒差,他年紀還小不懂得未來要怎麽樣,您怎麽也跟著鬧呢?”

習慣了女兒的直來直往,婉瑛婆也沒往心裏去,可惜也是有了頗豐的戰鬥經驗:

“哎我老人家哪裏懂你們這些什麽大學,什麽面試筆試的啊,就知道在這裏種種菜做做飯自己過得好,不讓你們擔心就好了,楊楊都好久沒回來了,讓他跟著我住兩天吧,你也別太著急了。”

一番話成功把蔣月梅的球給塞了回去,畢竟對面是自己的至親,蔣月梅也不好再發火,只能囁喏道:“那他也不該把人家同學一起拉走,我今天去學校的時候還遇見人家媽媽了,多不好意思啊.........”

躲在一邊的徐嘉憶看了一眼魏楊的下顎線,眼神裏寫著:你看看你這個人?

魏楊餘光瞥了他一眼:你能拿我怎麽樣,怎麽樣?

真的不要臉,徐嘉憶用膝蓋踢了他一下,魏楊拍了拍他示意別鬧,想了想又拉住他的手把人拉走了:“走,剩下沒啥好聽的,我帶你去看看我以前住的房間。”

背後婉瑛婆還在和女兒打太極:“嘉憶是嗎,哎人家小孩子多可愛多有禮貌啊,長得還挺俊的,改天找個時間給人家媽媽道歉道歉就好了,就說婆婆這邊把他照顧得很好,楊楊也不敢欺負他.........”

天可憐見的,還欺負他,怕是嫌自己活的不夠長,魏楊忍不住笑了出來,拉著人上了二樓。

這裏的家具大多都是木材質的,連床都是很古舊的三面封閉雕花床,雖然底部是架著木板的,但是婉瑛婆已經細心地鋪上了一層柔軟的被子。

墻上木窗推開外面是連綿成一片的青山,還有一只停在窗臺的鳥雀不怕人一般,蹦蹦跳跳地看著站在窗前的兩個少年。

“我很小的時候就和外婆一起住了,一歲到四歲的時候一直住在這個房間裏。”魏楊半蹲在一個木箱前一邊解釋著。

箱子上面用油紙蓋了一層來防塵,但掀開那一瞬間還是有些塵土飛了出來,可以瞧見裏面確實放著不少東西。

“哇哦。”魏楊笑著,把一根長長的魚竿拿了出來:“居然還沒被丟掉,就是鉤子有點生銹了,晚點再去買些新的魚鉤換上。”

又從裏面拿了一個草帽扣在徐嘉憶腦袋上:“釣魚的時候太陽大就得戴這種帽子,比什麽我媽買的遮陽帽都好使。”

徐嘉憶哭笑不得地把粗糙的編織草帽拿了下來:“你小時候還會釣魚,那你會不會去爬山摘梨子啊?”

本來徐嘉憶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魏楊忽然坐在幹凈的地上,嫌棄衣服一副耍流氓的樣子,突然掀起自己的衣服,把裸露的腰露出來側給徐嘉憶看:“你看,七歲的時候爬樹從上面摔下來,腰側被刮了一道口子。”

陳年的疤痕橫亙在腰側,這麽多年了還是那麽顯眼,足夠能想象出當年的慘烈。

徐嘉憶看著都有些後怕,無語地點評道:“幸好你沒把腦袋摔出問題來。”

這麽高的智商和神奇的情商,要是真的摔壞了還真是個大損失。

“誰說的。”魏楊放下衣服又在箱子裏搗鼓起來:“自從那次摔了以後我做數學題做的賊快,好像突然就通靈了一樣神奇呢。”

鬼才會信他的話,不過要是韓振他們聽了,可能會真的去找個懸崖開始成神之旅,徐嘉憶看著他無語道:“你是真的皮癢。”

魏楊回他:“我是真的皮,但是不癢。”

還沒等魏楊再翻出什麽東西來,樓下的婉瑛婆已經開始喊人吃飯了。

魏楊應了一聲,關上箱子就和徐嘉憶一起下樓去了。

婉瑛婆雖然年紀大了,可是手藝經過多年鍛煉簡直是爐火純青一般。

一桌子菜要顏色有顏色,要香氣能溢滿整個飯桌,加上清新山泉甘甜味道的加持,徐嘉憶終於明白為什麽那些叔叔輩的都流行特意開車去吃農家樂了。

一頓飯三個人吃得都開心,婉瑛婆一人給盛了一碗湯,給兩人的塞得滿滿的食道給通了通。

吃完飯兩個人自覺地跑去打掃,魏楊把餐廳細細擦了一遍,徐嘉憶把碗給一個個洗幹凈了,婉瑛婆不會用洗碗機和消毒機,自然就沒裝,徐嘉憶用熱水把碗筷都燙一遍,晾在架子上。

不知道什麽時候幹完活的魏楊跑了出去,沒一會就扛著一個西瓜回來了,婉瑛婆在門口乘涼,看見他手裏汗津津的西瓜忍不住笑道:“壞心眼的,你又去二叔家的井裏拿西瓜。”

“沒有。”魏楊眉眼彎彎地把西瓜給婉瑛婆看:

“是我剛剛去二叔家裏坐了一下,二叔聽說我又考了第一名,跑去把泡在井裏的西瓜挑了一個給我,外婆你看這個聲響,肯定甜的不行。”

說著在西瓜上敲了一下,聽著這聲音果然是汁水十足的西瓜。

明明就是早就預料到人家家裏泡著西瓜,腆著臉跑去跟人家聊天,就是為了拿個西瓜回來,自己的外孫還不知道是什麽德性,婉瑛婆拿蒲扇笑著拍了拍他:“就你會吃,西瓜刀在櫥櫃裏。”

“好嘞,您這裏等著,小的馬上去切。”魏楊演技浮誇地把西瓜扛起來,到裏間的櫥櫃裏去找西瓜刀了。

看著魏楊忙碌的身影,徐嘉憶手裏動作不停,手在熱水裏泡著惹得他脖子上又都是汗了,剛要擡手擦一下,身後忽然吹來一陣平緩的涼風,不知道什麽時候溜達到徐嘉憶身後的婉瑛婆搖著蒲扇笑道:“辛苦了,外婆給你扇扇風。”

哪裏好意思,徐嘉憶笑道:“沒關系,您坐著就好,我這邊很快就好了。”

婉瑛婆笑了笑並不說話,老人家矮了徐嘉憶一截站在他旁邊,依舊笑瞇瞇地看著他幹活,好一會才開口道:“楊楊在學校裏有沒有不討人家喜歡啊?”

那可不是,別說其他人了,最近可不咋招徐嘉憶喜歡,但他還是笑道:“沒吧,魏楊在學校裏挺好的,同學們都挺喜歡他的。”

徐嘉憶說的時候還是蠻真誠的,按照李欣的說法魏楊以前大概真的是個臭石頭脾氣。

不過就徐嘉憶親眼看見的日子裏來,他不管是跟十二班同學還是跟二十五班的都相處得很好,唯一的沖突還是因為初中時候和秦逸的一系列誤會。

有時候也不難想到,魏楊長期和外婆生活在一起,養成了自由自在的性格,到了那種全然陌生的學習環境裏面對那麽多陌生的人。

加上當時蔣阿姨強硬的性格和丁曉蕊的病一直是壓在家裏的一根重擔,才會變成那種軟硬不吃的臭脾氣,某些程度上來說也是他自己想要豎起的一層保護膜。

婉瑛婆欣慰笑著:“那就好,其實楊楊很久沒有和外婆說過他在學校裏的事情了,以前剛上初一的時候還會打電話回來,哭著鼻子說要回來,後面慢慢地也就不打了,他今天還會帶朋友回來,外婆也很高興的,總怕他和同學之間鬧矛盾。”

這話怎麽和李欣說的那麽像,徐嘉憶有些哭笑不得,好像自己真的就是魏楊一個重大轉折點似的。

他認真和婉瑛婆說道:“不是的,外婆,魏楊他其實一直都是個很好的人,只是大家偶爾會看不到而已。”

一個人怎麽可能一下子轉變那麽多,一定是他的本性一時間被藏住了而已,魏楊那個時候的石頭脾氣下藏的,肯定是一種很無措的心情。

只是缺少一個看清自己的機會罷了,他那麽優秀又具有自己的想法,別人能影響他多少呢?

婉瑛婆點點頭不說話,徐嘉憶還是接著擺弄架子上的碗筷,兩個人站在一處為同一個人形成一種無需演說的心靈默契,或者說,這就是牽系的力量吧。

很快魏楊就切完了西瓜,整齊擺在盤子裏,把盤子端給婉瑛婆:“外婆,你們在說什麽悄悄話呢?”

“都說是悄悄話了,怎麽可以大聲說出來。”婉瑛婆也很調皮,看見徐嘉憶洗完碗筷了,也收了蒲扇走在藤椅上又坐了下去。

魏楊非要把西瓜給她,她只能接過來:“外婆吃兩個就好了,這東西太冷了,老人家牙齒不行了。”

“行。”魏楊答應著,把盤子放在旁邊:“您想吃幾個就吃幾個,以後外婆咬不動了我就幫您弄碎了再餵給您。”

哎喲這彩虹屁,婉瑛婆哭笑不得地摸摸他的臉:“嘴巴裏不知道藏了多少糖,也不怕偷糖的老鼠鉆進嘴裏。”

魏楊半蹲在藤椅前哈哈大笑。

作者有話要說:

“呼喚攜鋤至,安排築圃忙。”出自範成大的《田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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