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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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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

陪著提著一袋子飲料的徐嘉憶一起走向籃球場的方雨漫嘆了口氣,她仰起頭來,有些惆悵地看著天空:“哎,我還是聯系不上秦逸.......”

徐嘉憶擦著剛剛打球時候運動出的汗水,完全不想理她,這人已經走火入魔了,況且聯系不上就聯系不上,要是聯系得上才是真的出事了。

“其實。”方雨漫嘆了一口氣,頗有些喃喃自語的意思:“當初他問我,我們倆在一起的時候你真的開心嗎?我後來仔細想想了,兩個人在一起,怎麽可能每一刻都是開心的,肯定還是有很多麻煩事會互相吵架的,這些我都能去忍受........”卻忍受不了看不見你的時候。

說的人沈浸自我世界,聽的人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徐嘉憶把一大袋飲料放在籃球場邊緣,籃球架子下面坐著一堆渾身臭汗的男生們等著被投餵。

他環視了一圈卻找不到魏楊的身影,大家都在就他不在,也不知道溜去哪裏了。

徐嘉憶走了過去,戳了戳倒在地上變成一攤肉的唐銳凱,提醒道:“你們的飲料..........你魏學神呢,怎麽不見人?”

聽到飲料兩個字,唐銳凱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接過袋子趕緊分發起來:“哇,嘉憶你真是人間的天使,哦你說魏楊啊?他好像去那邊撿籃球去了,不知道是不是撿到漂亮女孩子了,一直不回來。”

徐嘉憶順著他指著的方向望了過去,只能看到籃球場邊緣有三個人站在一起說話,卻看不清是誰。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突然有一只手抓上了他的衣袖,方雨漫顫抖的聲音傳來:“嘉憶,那個是不是秦逸啊?”

秦逸?徐嘉憶心理一驚,瞇著眼睛細看,沒想到還沒等他看清楚,方雨漫這個女俠已經拔腿朝那邊跑去了。

這個秦逸怎麽陰魂不散的?

徐嘉憶感覺氣都短了,最近的方雨漫自從被甩了以後漸漸消停了許多,以前還會動不動念叨自己和秦逸的故事,現在大多時間都是看著窗外發呆,時而迎風落淚,也算是個失魂落魄的失戀女子了,但幸虧的是她學習方面也慢慢步上了正軌。

一切都挺好的,就是現在不太好!徐嘉憶也邁開步伐跟了上去。

魏學神欽點的跑得快不是假的,他沒幾步就跟上了方雨漫擋在她面前,滿腦門官司:“方雨漫,你知不知道你是被甩的那個?”

“不行,我得問問他。”方雨漫眼眶發紅,好像得了失心瘋一樣推開他:“我得知道他為什麽不喜歡我,是不是故意躲著我,我是不是真的那麽討厭。”

其實這些問題知道了答案又有什麽用呢,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世間的感情哪裏有什麽因由對錯,也根本找不到一個正確的答案。

可惜方雨漫已經是處於一根筋通到底的狀態了,趁徐嘉憶踉蹌幾步的時候又拔腿沖了上去。

心裏想著念著的人就在眼前,方雨漫心中又是歡喜又是酸澀。

可就在臨門一步的瞬間,細碎了話語傳了過來,原本不顧一切的方雨漫猛地頓住了腳步。

人生有很多巧合,應該說是,有很多意外與巧合。

還能在學校裏遇見秦逸是方雨漫一個驚喜的巧合,而在這種被欣喜充滿了胸膛的情況下聽到對方的答案又是另一個讓人碎心的意外。

秦逸充滿不耐煩對魏楊說道:“這種粘人又事情多的女生根本玩不起感情,一開始大家就是來找開心的,也不知道怎麽就她這麽較真,我真是怕了她了,方雨漫就不能識趣一點嗎..........”

我只要一個讓自己,讓彼此輕松快樂的劇本,但是方雨漫這個人怎麽那麽癡心妄想,想要和我談真感情?難道她年紀也不算小了,卻還是跟個小孩子一般,連小小的愛情都玩不起嗎,是不是太天真了一些?

同樣聽到這些話語的徐嘉憶看了一眼方雨漫,只感覺本來搖搖欲墜的她,已經迅速枯萎下去了,渾身顫抖地看著秦逸,好像電影鏡頭被放慢一眼,她慢慢轉頭——看見了喬馨。

猜測坐實,事實就在眼前。

喬馨驚慌地看著跟著過來的徐嘉憶,她也記得這個話劇表演上一語驚人的東北小矮人,那雙幹凈的眼睛十分討人喜歡,一度也是九中少女心中的夢想,她內心轟然崩塌,默默絞住了手指。

背對著徐嘉憶的秦逸並不知道有兩位重要人物已經在他身後了,魏楊卻看見了。

甚至看見了方雨漫那洪水決堤一般的眼神,他難得當著徐嘉憶呵斥別人:“秦逸,你別說了!”

“為什麽不能說,這不是事實嗎?”秦逸以為魏楊終於被自己的行為惡心到了,很是暢快地補充道:“那種女生我躲都來不及,難道你.........”

“你別躲了。”方雨漫哽咽的聲音傳來。

秦逸猛地一僵,回頭看見唇色蒼白的方雨漫,她好像在夜風裏快被吹倒的花朵,奇異的有種枯萎頹廢的美感。

“你別躲我了。”方雨漫強忍住淚水,她本就是個很驕傲的人,現場又有她的情敵喬馨,又有她的男神魏楊。

可惜這種當著面被打臉的感覺太痛了,眼淚還是止不住地開始往下掉,她深吸一口氣,說道:“我以後不喜歡你了,你也.......不用躲我了。”

寒風呼呼地掛著,春天的夜晚沒有想象的那麽溫柔。

秦逸瞇著眼,看不出他究竟有沒有被方雨漫的話所觸動到:“那倒也省了我的力氣,方雨漫,你也不用這樣天真地感動自己,我本來就不打算和你玩真的..........”

手指蜷縮了一下,深深吞回一口怒氣,徐嘉憶打斷他,眼神冷厲:“她本來就不求你和她玩真的,但是你也不該把她的真感情當作什麽笑話一樣。”

又是一個只會為方雨漫這種天真女生辯護的優秀學生,所以他才越來越討厭當初那個滿腦子不切實際想法的自己。

秦逸冷笑一聲,剛要嘲笑一番對方,卻不想魏楊的手直接扣住他的肩頭,眼神裏充滿危險的信號:

“你要說什麽話,記得過一過腦子,腦子長出來不是用來擺設的。”

氣氛裏的緊張瞬間拉到滿值,秦逸原本就痞氣的眉目間突然充滿陰狠,從以前開始他就非常討厭魏楊這種理所當然的驕傲態度。

但是還有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狠角色徐嘉憶開口了。

“是你吧,讓喬馨的處境變成這個樣子的人是你吧?”徐嘉憶眼神變得很冷,他看著秦逸:“你想要追喬馨,她又很不喜歡跟你這種問題學生來往,好幾次都表現出對你的嫌惡。所以你故意讓那些女生討厭她,孤立她——我最近已經聽了太多關於她的壞話了。”

而每次聽到的時候都讓人心情不是很好,他騙了方雨漫,自己確實聽到了很多人在喬馨背後編排她,甚至也不避諱徐嘉憶在場。可他有自己的眼睛,也有自己的判斷,明明他眼裏的喬馨根本不是這些人嘴裏所厭惡那種樣子,至少喬馨不算真正的表裏不一的惡毒之人。

樹下的喬馨猛然一抖,不敢置信地擡頭看著徐嘉憶,絞緊的手指猛地松開了。

魏楊也是驚訝地看了徐嘉憶一眼。

秦逸一頓,壞笑道:“是啊,那又怎麽樣。”指著喬馨:“長得漂亮學習好又怎麽樣,還不是心裏都是對我們這些問題學生的高高在上嗎,她不是最討厭和我們這些問題學生來往嗎,那我就偏不想讓她如意。”

飽受同學排擠而整日惶惶不安的喬馨終於忍不住了,她一向是大家眼裏的白雪公主,卻偏偏是秦逸非要在她身邊打轉,讓同學們都誤會她是和秦逸一個圈子的問題學生,讓她飽受詬病。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看我這麽被欺負,被排擠的樣子你就那麽開心嗎秦逸?”喬馨終於說話了,她渾身發抖,不知道是怒氣還是害怕:“你看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感覺特別好笑,看方雨漫被你甩的樣子是不是也是特別好笑?”

好笑?這句話好似哪裏聽說過。

魏楊,你看我拼命想和你做朋友的樣子是不是就覺得我很好笑!

那個一臉幼稚怒氣的少年浮現在眼前。

不知道是不是被喬馨瞬間被戳中痛處的秦逸登時變了臉色,怒不可遏:“你和方雨漫算哪根蔥,方雨漫有什麽資格跟我談真感情,你又憑什麽嫌棄我秦逸?”

徐嘉憶聽了只想冷笑,他向前一步站到秦逸面前,眼神比對方還鋒利:“但凡你把自己當回事一點,順便,只要你腦子多長一點不要來招惹方雨漫,不要鬧到我徐嘉憶面前,你秦逸要去殺人放火都不關我的事,懂嗎?”

繼續看著對方的眼睛,徐嘉憶冷冷補充道:“沒有誰在看輕你,只有你看輕你自己。”

冷厲一刀將所有表面剖開,露出最血淋淋的真相。

什麽叫自己看輕自己,呵,自己就是瘋了才會和這群人在這裏講道理,在混混的世界裏只有拳頭才是真理。

秦逸伸手推了徐嘉憶一把:“你又是誰,配和我在這裏講道理?”

魏楊眼神一冷。

倒退一步,徐嘉憶頓住了,感覺心裏有種特別的平靜和惡心,原來滿腔怒火燃燒到盡頭是這種感覺。

即使是披著母愛的外衣,當初蔣阿姨確實不該以那樣一種方式為魏楊爭取到這種榮譽,這兩個天才少年之間需要的是那種互為朋友,互為對手的真正感情,是年少還相信友情的秦逸包容著常常口是心非的少年魏楊。

喬馨本就無辜,她只是一個有些小小虛榮心的女生,仗著自己長得漂亮又會讀書可能會有一些不該有的公主傲氣,其他的女孩子們或許會偷偷討厭她的傲氣,卻不會說她內裏是個充滿惡毒的壞學生。

方雨漫本來那樣一個直來直往的女生,為了一個秦逸把自己搞的這樣狼狽不堪,在方叔叔和徐嘉憶這裏倍受珍惜的女孩子,奉送上自己的真心實意,在其他人眼裏卻是一個□□裸的笑話。

清晨的操場下,半夢半醒的自己和魏楊坐在長椅上,說起以前的事情魏楊一向笑瞇瞇的眉眼,也會流露出一些茫然和後悔,而另一個當事人也並不給他悔恨的機會,直接將他劃到自己的對立面。

站在陽臺的徐嘉憶笑著地對電話另一頭的方雨漫說道:“但是,以我家的雙開門冰箱的名義,方雨漫,你要是被欺負了,記得來找我幫你報仇。”

徐嘉憶的眼神越變越詭異,裏頭有滔天的怒火,舌頭緩緩將發癢的上牙根舔了一邊也消除不了分毫。

正當他是個軟綿綿的軟柿子了嗎?徐嘉憶冷笑一聲。

魏楊一直盯著氣息詭異的徐嘉憶,他這眼神格外不像平時的他。

他是不是要……心裏大驚,魏楊一瞬間意會了他的意思,向前一步想要攔住對方。

可惜,太晚了。

徐嘉憶向前一步,五指彎曲成拳,對著秦逸那張已經完全扭曲的面孔揮去。

人的骨頭和骨頭之間撞擊的聲音沈悶,卻聽著讓人心驚。

“嘉憶——”魏楊吶喊,他伸手,只來得及勾住對方的衣袖。

世間命運無常。

範鎮曾對蕭子良言:“人生猶如這樹枝上的花,同在一枝一蒂上生長,疾風吹來,隨風飄轉,有的穿過簾子帷幕落到玉床坐席上,有的掠過籬笆矮墻掉進糞坑裏面。落在玉床坐席上的就是殿下您,掉進糞坑裏的就是下官我。富貴貧賤雖然如此懸殊,可是因果報應究竟在哪裏呢?”

因果循環,報應輪回有跡可循。

人的一生境地無常,惡劣的環境裏並非只能荒蕪,亦能長出雜草。

有人教會你去恨,自然也會有人教會你去愛。

學校辦公室外內。

兩個家庭齊聚一堂,好不熱鬧,孫老師和校長坐在茶幾另一頭,很是頭疼。

能不頭疼嗎,三個人直接在學校裏的籃球場動手了,其中一個是早就退學的秦逸,另一個是他們的優秀學生,還有一個徐嘉憶平時看起來還挺安靜懂事的,沒想到也是個大人物.

這些學生真是太強了,孫老師身為教導主任艱難地揉了揉額角。

坐在最旁邊的姜妍一面聽著蔣老師和校長交談,一面戳了戳自己的丈夫,小聲道:“你掐我一下,他們說嘉憶居然會幫雨漫去打架了,我感覺我在做夢。”

端正坐著的徐業霖看了她一眼:“........”

“這是什麽?”姜妍接著自言自語:“遲來的青春期嗎,為了一個女孩子和別的男生打架,還帶上年段的優等生,剛剛校長說那個成績很好男生叫什麽來著?”

“叫魏楊。”徐業霖有些生無可戀地提醒她。

“哦?”姜妍思索了一下,笑瞇瞇說道:“嘉憶的同桌不就是他嗎,還能一起打架,看起來感情不錯呀。”

徐業霖已經習慣了自己愛人這麽多年跳脫的思路,維持了表面的鎮定聽著孫老師說話。

在學校裏呆了這麽多年了,蔣老師也不是省油的燈,馬上犀利地問學校一個已經退學的學生為什麽還能自由出入學校。

孫老師一時無語凝噎,校長只好以身作則出來給家長們一個交代:“讓已經不屬於七中的人隨意出入學校確實是我們的過失,而且魏楊作為我們學校的優秀學生,孫老師作為他的化學老師,也是很相信他的品格的........”

嘆了一口氣,校長轉折道:“但是,他們也是動手的,在學校裏無視紀律,還是得要接受檢討懲罰的。”

總結一下就是,學校有過錯,但是魏楊和徐嘉憶的打架處分就不記上了,拉出去寫寫檢討就算過了。

三個家長點點頭,都表示很滿意,都是在社會上呆了這麽多年的成年人了,這個時候就應該表達一下自己孩子性子沖動不懂事,紛紛開始了另一套其樂融融的客套話。

而辦公室外的三個人的氣氛就沒有這麽好了。

喬馨作為最無辜的那個,早早就被徐嘉憶三個人趕了回去上課。

徐嘉憶和魏楊正在辦公室外面光榮罰站,身上還大大小小掛了彩,旁邊的方雨漫正在翻找醫藥箱裏的東西給兩個人處理傷口。

“哎,徐嘉憶。”魏楊戳了戳這位突然暴脾氣的同桌,笑道:“你也太強了吧,我都沒想到你居然會真的動手。”

說起這個,徐嘉憶也是失笑,假裝惡狠狠道:“是不是嚇死你了?”

魏楊很配合,假裝害怕地點頭:“嚇死我了!”

“嚇死你了你還敢幫我。”徐嘉憶好笑,也用手肘戳了戳他,故意嫌棄道:“你居然不拉架,還敢參與進來,你看現在只能陪我罰站了吧?”

“那有什麽?”魏楊無所謂地回覆他:“人生不來個罰站和被請家長的經歷,都是不完整的人生,不完整的高中生活,而且........”說著他伸出手指點了一下徐嘉憶下顎上的淤青,半真半假笑道:“等一下我同桌被他打壞了咋辦,打人不打臉是打架基本準則。”

徐嘉憶哭笑不得看著他:“都打架了,誰還跟你遵守規則啊?”

一旁的方雨漫終於翻出了酒精和棉簽,站在徐嘉憶面前示意他把手伸出來,魏楊作為小助手賊給力,直接幫她把徐嘉憶的右手拉出來,手背朝上。

當時實在是被怒火沖昏頭腦了,那一拳徐嘉憶對秦逸狠,對自己也是狠得不行,指節上一片紅腫加淤青,本來皮膚就白,顯得傷口特別的可怕。

方雨漫無奈地嘆了口氣,棉簽直接沾了沾酒精就要幫他消毒。

徐嘉憶伸手擋出方雨漫:“等一下,能不能不.........”

“當然要,你怎麽到現在還這麽怕酒精消毒啊?”方雨漫哭笑不得看著他:“打的時候怎麽就沒想到今天啊徐嘉憶,而且不用酒精你要用什麽消毒,用愛嗎?”

“對啊。”魏楊在旁邊死豬不怕開水燙地附和方雨漫:“難道你要用你同桌的帥氣嗎,什麽酒精,魏楊的帥氣就是世界上最讓人沈醉的酒精。”

方雨漫,徐嘉憶轉頭看他:“........”別騷了,學神。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徐嘉憶選擇放棄了。

他把擋住的手放開了:“算了,你塗吧。”說著看了一眼旁邊看熱鬧的魏楊:“你別湊熱鬧,你的手腕也受傷了吧,躲什麽躲,我又不是沒有眼睛。”

本來也要拉下衣袖把手腕的傷口擋住的魏楊幹脆放棄了,故意嫌棄道:“那不是因為要給你撐場面,打架時候沒有人幫忙多吃虧……再說這不是傷口,這是男生的勳章你知不知道。”

“哦。”徐嘉憶點頭,認真看著他道:“那謝謝你了。”

道謝來的太突然了,魏楊站在原地楞住了,低著頭處理傷口的方雨漫默默憋笑。

看見魏楊楞住了,徐嘉憶挑眉,玩味看著他。

“哎,不對啊。”方雨漫擡頭,打破了兩人之間的眼神對視,笑道:“最該道謝的不是我嗎,學校裏的帥哥之二都為了我去打架,可能還要被受處分,這可是韓劇女主的最高級待遇啊,短短幾個小時,我已經迅速升級為全學校女生的公敵了呢。”

徐嘉憶失笑:“還是別謝了,昨天我也是有些沒過腦子了,我不應該當著你的面打他的,讓你當時就很難堪,不過,咳咳,我確實是看不下去他這樣欺負你了。”小聲嘀咕道:“我應該找個沒人的地方的.........”

沒人的地方方面暗地解決他嗎?

魏楊和方雨漫同時震驚地看了他一眼:“.......”這個人怎麽殘酷想法這麽多的?

“我好了,該你了。”被酒精刺激得有些酸爽的徐嘉憶把受傷的手放了下來,拿了一根棉簽對魏楊笑得春風和煦。

感覺背後有點發涼,魏楊壯志斷腕一般,把手腕伸出來給他,開始忍不住打感情牌:“........看在同夥的份上,能對自己人溫暖一些嗎?畢竟也是一起流血流汗的交情了。”

求生欲果然很強呢,徐嘉憶一時間啞然失笑。

等三個人處理完傷口,又一起靠在聊了好久的天,辦公室裏的會議也都還沒開完。

倒是姜妍借著其他緣由出來了,一走出門就看見三個縮在墻角畏懼地看著她的鴕鳥們,明明心裏已經笑得前仰後合了,可她還是抱著胸,保持著高深莫測的表情看著他們。

方雨漫覺得自己身為萬惡之源,很是誠懇地喊了一句:“姜阿姨好.......”

從小到大就沒請過家長,上高中第一次被傳召家長還是因為打架的徐嘉憶也很是心虛:“媽........”

而向來智商高的氣人,此時卻不知道把神經性接到哪條電話線的魏楊跟在徐嘉憶後面開口:“媽........咳咳,我是說,阿姨好。”

方雨漫和徐嘉憶轉頭震驚地瞪著他,魏楊有些尷尬地把頭撇開了,望著外頭的大樹假裝自己沒說過話。

身為欽點徐家童養媳的我都沒叫過媽!方雨漫感覺嘆為觀止。

沒想到姜妍更是個人才,有些驚慌地捂著嘴:“不行啊小帥哥,你要是變成我兒子,我在家裏顏值最高的地位就不保了。”

方雨漫和徐嘉憶習以為常地看著姜妍。

魏楊則十分震驚:“........??”

這位姜妍女士根本就正經不過三秒。

徐嘉憶惆悵地望著天空,聽著方雨漫和姜妍解釋整件事的前後始末。

整件事並不覆雜,方雨漫老老實實地說完了,最後有些小心翼翼地看著姜妍,這位阿姨也是看著她長大的,現在她卻盡給徐嘉憶找麻煩來,心裏也是很愧疚的。

姜妍聽完,她和徐嘉憶一樣,想事情的時候喜歡用手指點點下巴,喊道:“嘉憶。”

被點名的徐嘉憶馬上擡頭,認真地看著這位女士,表示洗耳恭聽。

姜妍對他說道:“保護雨漫可以,下次不要再用這種方式了。”看了看兩人身上的傷口,補充道:“會有很多女士替你們擔心的。”

這些女士不僅包括辦公室裏坐著的蔣阿姨,甚至很可能包括一旁的方雨漫。

況且這確實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自己當時也是為了發小沖昏了頭腦,冷靜下來更是有些後悔。

不過再給自己一次機會,他應該也是忍不住的吧?

徐嘉憶啞然失笑,不過他沒有把這些想法說出來,只是愧疚地摸了摸鼻子,看著姜妍的眼睛認真答應道:“好。”

學生時代漫長,總會遇見很多人。

有人收獲珍貴的友情,有人會經歷一段美好的初戀,也會擁有很多現在十分親密,未來卻可能不再見面的人,也有許多難以忘懷的體驗。

這些經歷或甜,或苦,或辣。

卻都是人生,都是組成自己的一部分。

明明手上還受著傷,學校還懲罰了兩個人一人各寫三千字的檢討。

規矩是人定的,實行也得靠人,雖然手受傷了,可是這兩位畢竟還是有後援,有後勤部的,不至於淪落到帶病工作的地步。

這兩篇檢討最後是方雨漫和韓振出馬幫兩位大哥抄完的,自此起,這件事也就翻過篇章了。

隨著天氣的溫度逐漸升高,方雨漫的生活真正恢覆到正軌之上,秦逸這個名字好像就在她的生活裏完全消失了一樣,她不提起,也不會有人再在她面前提起。

然而此時流的淚水就是以前腦子進的水,以前欠的債還得現在來還,落下的學業她只能天天在繁重的課程裏再擠出時間來補。

作為隔壁班,方雨漫借著發小的便利,天天溜到徐嘉憶的座位旁找他補習上學期的課程,不僅非要插在這對同桌中間,還要當著另一位為她打過架的魏姓帥哥的面問他的同桌:

“嘉憶,我問你,我、韓振和魏楊要是同時落進水裏,你先救誰?”

徐嘉憶解題的手頓了一下,指了指魏楊,笑道:“我記得他會游泳。”

一邊的魏楊哈哈大笑。

方雨漫無語:“那我換個問題,我和韓振要是同時落進水裏,你先救誰?”

“這樣啊?”徐嘉憶忍俊不禁:“我去找魏楊來救你們兩。”

這什麽答案,大家就不能編出一個讓自己開心的謊話嗎?太真實了。

“哦。”方雨漫生無可戀地翻開練習冊:“算了,我不想問這種問題自取其辱了,我們開始講題目吧。”

徐嘉憶轉過身子,伸手拍了一下笑的趴在桌上只露出兩只彎彎眼睛的魏楊,示意他收斂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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