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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媽媽(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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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了要離開這裏後,羅可便開始了準備。

她不知道她們要走多長時間才能走出山林,為了兩個孩子,羅可特別做了一個木頭箱子,裏面裝得滿滿的,除了一床被子外,剩下的便是各種肉幹。

盛滿了東西的箱子很重,好在羅可現在力大無窮,扛起來也不大費勁兒,只是樣子卻有難免難看了些。

將兩個孩子之前的衣服改了一下,勉強能穿出去,好在現在已經是春末了,即使褲子和袖子短了半截,也不至於感到寒冷。

兩個孩子也知道羅可將帶她們離開這裏,每天乖巧地跟著羅可身後忙碌著。

將一切都準備好之後,羅可將兩個孩子叫到了跟前。

經過這兩年的相處,她們之間已經極為熟悉,羅可只是做幾個簡單的動作,她們便能明白她的意思。

她的這個樣子是不便於暴露於人前的,羅可未雨綢繆,事先再三交代兩個孩子不許透露她的存在,莉莉一副懵懂的樣子,看著媽媽那張難得嚴肅的臉,乖巧地點點頭。

維多利亞一如既往的扯沈默,只是眼眸裏卻有覆雜的情緒一閃而過。

這個小木屋有著她們最美好的回憶,她在這裏遇到著兩個孩子,這裏的一切都是她親手所布置,現在要離開這個地方,羅可覺得十分舍不得。

她本想毀去這個地方,後來轉念一想,她這樣子終究不能和兩個孩子長久的生活下去,到時候將她們安置好之後,她還是要回來這裏。

想到此,羅可便斷了毀去這裏的念頭,將收拾好的大木箱用頭發緊緊裹在背上,拉著兩個一步一回頭的孩子離開了這個地方。

此時的羅可卻不知道,她這次離開後,直到這裏的東西都變得腐朽不堪,她再也沒有回來過。

維多利亞回頭看著那個離她們越來越遠的小木屋,這個畫面恍然間與記憶中的某個場景重合,讓她分不清楚,這一切到底是夢還是現實。

**********

羅可原以為她們至少要走個三五天才能離開這裏,哪裏想到天剛剛擦黑,她們已經從森林裏走了出來。

只見一條寬闊的柏油馬路橫在她們面前,蜿蜒著通向遠方。

羅可站在泊油路上,嘴角不自覺地抽了抽,這樣看來她們的小木屋不是她以為的處在深山老林,原來她們離外面這麽近,這點的距離,她到底是因為什麽找了足足五年時間才找到了出來的路?

莉莉有記憶開始從來沒有離開過森林,此時站在著陌生的地方,她覺得害怕極了,不由自主地緊緊地抓住了羅可的手。

羅可蹲下身子,將驚恐的小蘿莉抱在懷裏,輕輕地安撫著她,視線不經意落在自己枯瘦的手指時,羅可抱著莉莉的手微微一頓,很快便又恢覆了正常。

在小木屋的時候,只有她們三個人在一起,羅可常常忽略了自己鬼魂的身份,可是現在她們已經離開了那裏,來到了人類世界,她現在這樣子,已經不可能和她們繼續待在一起了。

******

天色已經很暗了,維塔斯一家開著車緩慢地行駛在盤山公路上,他們今天在艾麗莎家逗留的時間太長了,等到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很暗了。

維塔斯拒絕了艾麗莎父母的挽留,他們明天還要上班,今天必須要趕回去。

兩個孩子已經在後座睡著了,維塔斯從後視鏡看到兩個孩子的睡顏,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溫柔的笑容。

前面有一個十分大的彎道,維塔斯將車速放到了最慢,慢慢地拐了過去,車燈照亮了前方的道路,維塔斯看見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在道路旁慢慢地向前行走著。

維塔斯心中一動,這麽晚了,怎麽會有兩個孩子獨自在這荒郊野外行走?車子慢慢停了下來,維塔斯按響了喇叭。

兩個孩子轉過了身,看著停在身邊的車子,漂亮的小臉上露出驚恐的神情,年紀小一點的那個孩子下意識地便往旁邊靠了靠,小手好像抓住了空氣中的什麽東西,臉上的驚恐之色慢慢地褪去。

維塔斯打開車門,快步走到兩個孩子面前,蹲下/身子輕聲問道:“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視線不著痕跡地在她們身上掃過,兩個孩子大的不過七八歲,小的也只有四五歲,她們身上的衣服明顯不合身,也很陳舊,看起來不像是富裕人家的孩子,她們身上很幹凈,也沒有被虐待的痕跡,這樣兩個孩子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維多利亞飛快地往旁邊看了一眼,然後說道:“叔叔,你能將我們送到警察局去麽?”

說完,便緊緊地抓著莉莉的手,再也不肯出聲了。

維塔斯再怎麽詢問也問不出什麽來了,只能將兩個孩子帶到了車上。

左右不過是兩個孩子,也鬧不出什麽事兒來,他若沒看見也就罷了,既然看到了,怎麽也不會把她們繼續扔在這裏。

莉莉原本掙紮著不願上車,也不知道維多利亞在她耳邊說了什麽,莉莉便乖乖地上了車。

坐在後座上,莉莉好奇地東看看西瞧瞧,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東西,這個像小房子一樣的東西就是媽媽曾經告訴她的汽車麽?

莉莉扭過頭,看著車窗外漆黑的夜空,咧開嘴角,甜甜地笑了。

車廂裏的燈光很暗,維多利亞的大半張臉都隱藏在黑暗之中,只能看見她緊抿著的嘴唇,她就好像一尊雕像一般,沈默地坐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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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剛剛養這兩個孩子的時候,羅可早已經做好了送她們離開的準備。

她不會講話,便讓維多利亞教莉莉,孩子還這麽小,她不能讓她們遺忘語言。

維多利亞記得自己爸爸媽媽的名字,記得自己家庭住址,羅可便讓她寫了下來,一遍一遍地記住,雖然她們的父親已經不在了,可是她們有親人,等到回歸的時候,有了這些名字地址,找尋她們的親人便會容易許多。

果然不出羅可所料,在維塔斯將她們帶到警局以後,維多利亞報出了自己父母的名字,以及自己家的地址。

警察的速度很快,不過兩個小時以後,一個穿著米色風衣的男人像風一般地從警察局外跑了進來。

在看到兩個孩子的時候,男人眼睛不由得濕潤,猛撲了過來,將兩個孩子緊緊地抱在了懷裏。

“謝天謝地,你們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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