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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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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到諸位文臣的癡迷和癲狂,景元帝讓人把禦書房旁邊的小房間收拾了一下,把龍袍、冕冠和玉璽都放在小房間裏,等這幫子文臣欣賞過之後,再好生收藏起來,留待他日博物館建成,放在博物館裏展覽。

次日,朝廷文臣武將聞訊而來,禦書房旁邊的房間比較小,容納不下那麽多人,於是大家輪流進去觀賞,龍袍和冕冠的吸引力果然不如那方玉璽,任何人看到它,都恍若看見朦朧的遠處,一位美人在對他溫柔的微笑一般。

“聽說這玉璽還會發光,莫非它已經成精了麽?”一位穿著三品官服的中年男人捋著胡須癡迷的望著它。

有人立即就附和:“說不定呢,連傳說中的龍都有了,成精又算得了什麽?”

雖說想見識一下玉璽發光,但諸位官員還是忍住了,沒提這個要求,否則熄了燈,光線灰暗之下,玉璽被偷了,算誰的?

隨著諸位官員離開皇宮,有關於夏朝皇帝伏深的龍袍、冕冠及玉璽的消息很快就傳遍整個京城。

風雪太大,天氣嚴寒,這樣貓冬的日子實在乏善可陳,稍微有點有趣的消息足夠人們議論許久了。有關夏朝皇帝的龍袍、冕冠、玉璽三件套足夠人們討論三個月了。

東宮,正熱鬧著呢。

原本大家都躲在屋子裏過冬,也就一早一晚出來給父母請安,或者心血來潮時,在院子裏堆個雪人。

當然對於姬楊而言,是明令禁止的,他也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但他可以穿得厚厚的,手上抱著手爐,站在背風處看弟弟妹妹們打雪仗、堆雪人。

今天院子裏就格外熱鬧,雪團它們在雪地裏翻來滾去,引得姬柔姬朵她們跟著追。

最關鍵的是還有挑家精蠢鳥小翠,它仗著可以飛,大肆嘲笑諸人,引得所有人都想把它抓下來做成烤鳥。

“蠢鳥,有本事給小爺下來,我要把你燒烤了。”姬壯壯氣得不得了,沖著樹枝上的小翠大喊大叫。

“把它毛扒光,把它變成禿鳥。”姬柔、姬朵她們也怒目的望著蠢鳥,這蠢鳥竟然說她們醜,她們可是公認的小美女,長大之後就是大美人,竟然被一只鳥給鄙視了,忍無可忍,要吃烤鸚鵡肉。

然後大家都跑去抓鳥了,小翠是可以飛,也可以站在樹枝上,更可以站在房梁上,但被它氣狠了的姬壯壯姐弟就找來很長的竹竿,它飛到哪兒就用竹竿打它,讓它疲於奔命。

本來就在下雪,天氣還這麽冷,飛翔是要耗費體力的,而且雪花還落在它翅膀上,沒有及時清理,整個翅膀就壓了一層雪花,於是小翠力竭從半空啪嘰一下落下來,姬壯壯立即跑上去,雙手死死的抓著它。

“救命啊,救命啊!”小翠聲嘶力竭的嘶吼起來了,姬壯壯哼道:“死鳥,我今天就把你變成死鳥。”

小翠趕緊服軟:“別呀,我的肉幹巴巴的,不好吃……”

幾個孩子陰測測的對著小翠笑,笑得別提多開心了。

其他哥哥、姐姐躲在瑯琊軒中捂嘴笑個不停,這蠢鳥見風使舵的本事還挺厲害的嘛。

孩子們鬧得太厲害了,夾雜著風雪,正院這裏都能聽到。

姬七紫今天是打定主意陪娘一天的,而臨近年關,紀氏非常忙碌,不只是宮務,還有她的產業這些都需要她做主,於是她便陪著紀氏看賬本,爭取早點把賬本處理完。

聽到小翠的叫聲,紀氏還蠻擔心道:“小七,小翠沒事吧?”

“沒事,娘不用管,蠢鳥總是看不清處境,讓它嘚瑟,合該受教訓。”姬七紫一邊翻著賬冊,一邊回答。

紀氏心中想著,小翠是女兒的寵物,不管是壯壯還是姬柔姬朵她們當不會真的把小翠烤了。

過了一會,小翠耷拉著頭飛了進來,它很沮喪,縮在一旁,看起來可憐極了。

而外面,雪團它們卻像是祖宗一樣,被姬柔她們溫柔以待,跟剪它羽毛時的兇殘樣子,簡直是兩副模樣。

小翠很不平,它用生命逗大家開心,為什麽要區別待遇?

姬七紫嗤之一笑:“活該,以為你可以飛,就可以無敵?傻鳥,太天真了。”

紀氏看著小翠那淒慘的樣子,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小翠身上的毛被東一塊西一塊剪掉,很漂亮的翅膀和尾羽被糟蹋得毫無美感。

不過還好那幫孩子沒有剪得太過分,不然小翠之後都沒法出門了,因為羽毛太少,不能禦寒。

……

老老實實在東宮呆了幾日,這日,姬七紫終於出宮放風了。

當然少不了跟班姬壯壯,反正姐姐去哪兒,他去哪兒。

街上行人不多,但再怎麽樣,兩邊的商鋪還都是開著的,當然門是虛掩著的,只是在門口掛了一個紅燈籠,表示商鋪在做生意,有買東西的人只管推門而入便是了。

“姐姐,我們去哪兒?”姬壯壯掀開窗簾一角,看著外面陌生的街道,他完全沒有來過,自然不認識。

姬七紫笑吟吟道:“你猜?”

姬壯壯嘟嘴:“你是不是要去找那個燕景辰?”他眼珠子咕嚕咕嚕轉得飛快,他心中想著,待會若是見到那個跟他搶姐姐的人,他應該怎樣給他點顏色看看呢?

姬壯壯帶著羊毛帽子,整個腦袋圓滾滾的,而且帽子還垂吊著兩個毛茸茸的圓球,看起來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姬壯壯,你都沒有見過景辰哥哥,怎麽對他有那麽大的意見?”姬七紫無語的拍了拍弟弟的小腦袋。

姬壯壯傲嬌的擡了擡下巴,靠門口的海樂山、丁玉山及百合、牡丹揣著手,抿著唇一臉笑盈盈。

牡丹是新提拔的宮女,年紀十五歲,比百合她們年紀小一些,但她長了一張艷麗的臉孔,即便現在還有些青澀,但可以想象,等到成熟之後,該是何等的絕色了。

說實話這樣的美人原本進了宮就憑著美麗的容顏,就可以在後宮占一席之地,如果還有頭腦,未嘗不能成為後宮最後的勝利者。

可惜了,牡丹不逢時啊,遇上現在的皇宮,景元帝現在一心修仙,後宮的嬪妃已經多年未增加了,就連每個月召幸宮妃的次數都漸漸變少了。

而太子姬淮,他現在沒那個色心了。一是,他現在的精力都在朝廷政事上面,因為景元帝把越來越多的事情交給他了,朝廷官員心中都越來越肯定,只怕皇帝要不了多久就會禪位了。

二是,他對現在的生活很滿足,有賢妻,還有嫡子、嫡女,庶子庶女們也都漸漸長大,兄弟姐妹關系和睦,只要他這個當父親的繼續這樣保持,未來絕不會出現兄弟鬩墻這樣的事情。

揉了揉弟弟的胖臉,姬七紫也學著他冷哼一聲,但說話間馬車已經來到一座大宅子前了。

宅子裏,下人們做完自己的活,都躲在屋子裏取暖。

而太上老君他們三人在園子裏賞雪,其實下人們覺得這三位先生真是高人,每天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園子裏煮茶下棋,不管天氣是炎熱,還是寒冷。

“只怕真是世外高人。”久而久之,下人們便給三位先生安上了世外高人的名頭,如玄真道長、明光大師那般的高人。

姬七紫一出現在大宅外面,太上老君、楊戩和文昌星君就發現了,而原本躺在雪地裏像一條死蛇的黑龍瞬間直立起來,一雙小角散發著黑亮的光芒,龍目殺氣騰騰的看向大門的方向。

如以前那般進了宅子之後,百合他們就與下人們去屋子裏取暖,姬七紫抱著弟弟到後院找楊戩三人。

後院,黑龍已經完全炸毛了,他要找伏深那個王八犢子算賬,於是它積蓄起自己好不容易修回來的一點修為,騰空而起,但下一刻,它一頭栽下去了。

它朝不遠處的太上老君咆哮:“你個死老頭,快放開我,我仇人來了,我要去報仇。”

太上老君依舊一副笑瞇瞇的樣子,他輕輕一招手,黑龍憑空而起,而後落在了他面前的石桌上面。

知道有小孩子來,他又一揮手,布置了一層薄薄的結界,把寒冷阻擋在結界之外,但沒有阻止雪花的飄落,只是結界裏溫度高,雪花落地而化。

最後,太上老君封了黑龍的嘴,不讓它出口,免得發生事端。

姬壯壯正繃緊臉皮,他待會一定要端起他小太子的威嚴,他要把那個燕景辰的氣焰死死的壓下去。

“咦,還有一個白胡子老頭?”轉過一道院墻過來,就看到前面的雪地裏赫然有三個人,入他眼的赫然是一個白胡子老頭,然後他才看到另外兩個年輕的男子,他從父母那裏聽過對燕景辰的介紹,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個一身書卷氣的年輕男子身上。

但姬壯壯心中還是納悶,這個人雖然長得也很不錯,但沒有爹娘形容的那般絕世美男的姿容啊,難道他出去一趟就長殘了麽?

姬七紫看到太上老君三人,眼睛一亮,然後抱著弟弟跑了過去,在唯一的空位下落座。

姬壯壯當然還是在姐姐懷裏,他扒著石桌,眼珠子轉來轉去,目光就在太上老君三人身上。

恰好,太上老君三人也都看著他呢。

姬七紫拱手一禮,笑吟吟道:“老君,星君,真君,好久不見!”

“郡主,別來無恙。”太上老君三人收回目光,三人臉上都帶著一分笑意。

桌子上扮著死蛇的黑龍整個蛇生都不好了,老君、星君、真君?這是什麽稱呼?還是這個凡間女子對三個惡魔的尊稱?

或者本就是這三個惡魔的稱謂?那他們到底是什麽人?它一直盯著仇人的目光都變成木呆呆的了。

姬七紫拍了拍弟弟的小腦袋,依舊一臉笑道:“這是我弟弟姬杭森,小名壯壯。”

她的面部表情很豐富,挑了挑眉,不只是眉毛會動,就連其它部位也會跟著動,整個表情就很好懂。

“我爹沒帶壯壯來過吧?”

楊戩收回目光,咳嗽一聲,說:“沒有。”

文昌星君朝姬壯壯微微一笑,說:“小太子為何這般看著文某?”

姬壯壯眨眼,又眨眼,奶聲奶氣道:“你不是那個燕景辰?”

撲哧——楊戩和文昌星君都沒有忍住臉上的笑意,姬七紫心中無言以對,再敲了弟弟的小腦袋瓜子一下。

姬壯壯雙眼迷惑,不過是一句簡單的問話,為什麽他們都笑了呢?有什麽好笑的?

文昌星君正色道:“在下文星,乃是小太子父親的幕僚。”

姬壯壯松了好大一口氣的樣子,他笑嘻嘻道:“文先生。”小孩子的聲音嘛,聽起來就格外的好聽,且眼睛一眨一眨的樣子,別提多可愛了。

楊戩和文昌星君心中感慨,好久沒有看到杭森這麽可愛的樣子了,他本身長了一張娃娃臉,很討人喜愛的長相,但自從第一次下凡回來,整個人就變成冷冰冰的了。

當初他下凡歸來,勉強度過當時的瓶頸,修為雖然過了那道坎,但心魔已經住進了心裏,也就導致後面修煉起來比其他仙神慢多了,也比其他仙神更快的遇到瓶頸,於是不得已只好再下凡歷劫。

第二次下凡的事情不說,就說第一次下凡的事情,之前在天庭時,楊戩他們已經了解過杭森的經歷,但不如這次地宮出現之後,整個京城都掀起了一股歷史熱,把夏朝皇帝伏深的經歷翻來覆去研究了個透徹,而他們才知道這家夥到底在人間遇上了什麽樣的奇葩父母,難怪心魔那麽重。

姬七紫覺得楊戩他們看弟弟的眼神很古怪,仿佛很新奇的樣子。

“真君,為何這麽看著我弟弟?”

楊戩立即正色,漫不經心道:“壯…壯很可愛。”

文昌星君眼裏帶笑,說:“對對對,壯壯很可愛。”

太上老君笑瞇瞇道:“壯壯很可愛。”

黑龍爬動了一下,他先不研究三個惡魔的身份,他直接一口咬上了姬壯壯胖乎乎的小手。

這時,姬七紫和姬壯壯才發現黑龍,原本以為是什麽裝飾物。

姬壯壯直接把黑龍拔了下來,黑龍的牙齒還沒有咬下去呢。

“死蛇,你敢咬我?”姬壯壯那個氣啊,竟然有蛇才欺負他,他要帶兵把它的蛇窩都給鏟了。

姬七紫用兩根手指頭捏起黑龍的尾巴,它很小,不比筷子長,不比筷子胖,不仔細看,真會以為是一條小黑蛇。

“嘿嘿,老君、真君、星君,果然在你們這裏呢。”

姬壯壯藝高膽大,直接一手捏上去,捏住了黑龍的七寸,然後瘋狂舞動,隨後往天空一扔,黑龍在半空畫了一條完美的拋物線,然後啪嘰一下落在了一丈之外,整個龍目冒著金星,好似死了一般。

姬七紫心中暗道,作為一條龍,應該不會被她弟摔一下就摔死了,如果能摔死,何必兩千多年前費心設置陣法鎮壓它呢?

姬壯壯得意道:“小樣,看你還敢咬我不?凍死你!”

太上老君、文昌星君、楊戩就這麽看著姬壯壯,心中暗道,等回歸天庭之後,不知道這小子會不會羞赧?

姬七紫心中嘀嘀咕咕,這三人望著弟弟的眼神十分古怪,好似看什麽稀奇一般,難道弟弟的身份有什麽特殊來頭嗎?

但沒發現弟弟是穿越或者重生的呀?他就是一個比普通孩子聰明的孩子。不過就算她懷疑,她也不能問出口,以後總會知道的。

“姐姐,我要喝水。”姬壯壯回頭朝姐姐撒嬌,鎮醒了陷入沈思的姬七紫。

姬七紫擡起眼眸,看著桌子上的茶壺,問道:“這水我弟能喝麽?”

楊戩說道:“可以。”反正靈茶、靈水在他們姐弟倆來之前,已經收起來了。

於是姬七紫倒了兩杯水,姬壯壯端起杯子咕嚕咕嚕喝了個底朝天,而姬七紫抿了一口就知道為什麽弟弟能喝了,這根本就不是楊戩他們平時自己用的靈茶靈水來著。

被摔暈的黑龍緩過氣來了,心中恨得牙癢癢的,伏深那個混蛋就算變成小孩了,還是這麽可惡。

他從雪中爬起來,雪白的地上沾上了一點墨黑,好像一張白紙滴上了一滴墨,一眼望去,非常顯眼。

姬壯壯頓時大驚:“啊,姐姐,那條黑蛇沒死啊。”

竟然沒有被凍死,姬壯壯太好奇了,因為姐姐和父親這三個幕僚竟說些他聽不懂的話,姬壯壯坐不住了,直接跳下姐姐的膝蓋,像個小球一樣在雪地上滾跑著,他跑過去,又把黑龍到處摔打。

姬七紫張了張嘴,問道:“真不會被摔死麽?”

楊戩嗤之一笑:“若是就這般摔死了,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文昌星君笑吟吟道:“確實,那就真給龍族丟臉。”

太上老君也並無多大的反應,盡管黑龍是被他收下來的,他理應庇護,反而笑道:“無事,這條黑龍野性不改,合該多吃點苦頭。”

再一次暈頭轉向的黑龍深陷雪地裏,它心中的龍吟已經咆哮仿若入雲霄,它心中悲憤不已,好不容易脫險,卻又要受伏深這個家夥的羞辱,真是氣煞它也!但它現在實力低微,又落在三個惡魔手上,談何報仇?

不過人間不是有句話叫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麽?且等著,這個仇,這份羞辱,他總會還給伏深的。

一個時辰之後,姬七紫帶著弟弟離開,姬壯壯都想把凍不死的黑龍帶回皇宮,現在可是冬天,蛇早就冬眠了,這條黑蛇居然沒有冬眠,它也沒有被凍死,他覺得帶回去,他可以玩三個月呢。

黑龍:你是魔鬼麽?

他抖動著細長的小身子表示他劇烈的反對,老君考慮到它的情況沒答應,雖然一般情況下摔打是摔不死,但萬一懵懂的姬壯壯拿刀把它切成塊,那它還能不死麽?死得不能再死了。

看著姐弟倆離開的背影,攤到在石桌上的黑龍徹底松了口氣,整個龍身都不想再動一下了。

楊戩撥動了它一下,說道:“知道他是誰麽?當朝太子的嫡子。”

黑龍的禁令被解除,聽到這話,龍目呆呆的,但語氣悲憤道:“為什麽他命那麽好?”

它咆哮一聲:“老天爺不公平!”

太上老君捋了捋胡須,神色有幾分悲天憫人,他說道:“緣何不公平?若是不公,你還能活著?”

文昌星君嘆道:“老天爺是公平的,你耿耿於懷自己的遭遇,難道還沒有反省麽?”

黑龍怒氣沖沖道:“你們到底是誰?抓我想幹什麽?我告訴你們,我不會做任何人的坐騎,沒有誰有資格當黑龍大人的主子。”

太上老君、楊戩、文昌星君:……

心累,不想和這傻龍說話了,不然讓它自生自滅吧!

………………

………………

冬去春來,疏忽一年光景過去,已是景元二十九年。

護城河兩岸的柳條好似被春風剪成了一條又一條綠色的絲絳,千千萬萬條絲絳迎風擺動。

樹下,生長著不同顏色的花朵,它們在清風中搖曳,花香順著風傳播十裏,不少人在河岸邊散步、賞景。

一隊車隊從遠處駛來,河岸邊欣賞風景的行人們紛紛好奇的望著,足足有十幾輛載重的馬車從他們眼前駛過。

“這是誰啊?”百姓們不禁好奇,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討論著。

有人仿若自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無從不知的高深莫測樣子,神秘道:“還能是誰?”

“老魚頭,又賣關子,愛說不說,我問其他人去了。”偏偏有人不買賬。

這人不禁有幾分訕然,說道:“那是無雙郡主派人送東西回京的車隊。”

人們恍然大悟,但事實上車隊不只是物品,這回車隊頭一輛車裏的坐著的就是無雙郡主。

去年被弟弟拖著不準走,姬七紫是在弟弟生日過後才在一天天不亮就溜走了,據說姬壯壯哭天嚎地嚎哭了好半天,才被哄好的。

一年過去,姬七紫在海上混得如魚得水,先是在西海、南海霸淩那眾多小國之後,便跑到東海上去,與扶桑國在海上頻繁交戰。

她想往扶桑海那一邊去探險,但要過扶桑海,必然要遇上扶桑國的海軍,那麽必然會產生摩擦,她原本沒想著滅扶桑,畢竟不能把前世時空發生的事情代入到今生這個完全陌生的時空,且還是完全沒有發生的事情。

但現在她在考慮了,因為不想自己往返時被扶桑國偷襲,那麽就要把這塊島嶼變成大周的。

這回她在離著京城近的東海邊上的申城,想著姬壯壯生日,且又是一年過去,就正好回京探望皇爺爺和父母。

此時是午後,陽光明媚之際。

但恰不巧,紀氏帶著兒子在宮外參加一個宴會,姬七紫回到東宮之後,並沒有見到他們。

且兄長和姐姐、妹妹們全都不在,姐姐們也在宮外,而妹妹們正在宮學上課呢。

西院還是老樣子,薔薇和錢同和都不在,就連百合和莫有錢也不在,他們都在宮外,只有牡丹和茉莉等人。

主子回來了,她們自然是歡欣鼓舞,小翠和雪團五寵就被茉莉接手過去為它們梳洗,把渾身的塵埃洗掉。

其實在申城,雪團它們經常都滾得一身泥,姬七紫也沒那個工夫為它們洗澡,都是寧欣、葉芳帶著它們在河裏、海裏洗洗就算了,當然沒有茉莉她們這樣抹上香胰子洗上一遍又一遍,伺候得這麽舒服了。

姬七紫換下她那一身黑色勁裝,簡單洗了個澡,換上繁瑣的紫色長裙,她瞬間就變成了仙女。

只見鏡中的少女,個子已經很高了,足足比旁邊的牡丹等宮女高出一個頭,臉頰還有少許多餘的肉,讓這張小巧的臉孔看起來就不那麽弱質芊芊。

姬七紫很滿意的看著自己一天天長得更美,她是美人,景辰哥哥也是美人,正好他們兩人相配。

“郡主,你又長高了。”牡丹眼含憂郁,幾個小宮女覺得郡主本身就已經很高了,再長高豈不是比男子都高?

女孩子個子太高,並不受歡迎呢。

姬七紫笑道:“沒關系,我現在身高也就六尺,還比不得人家七尺、八尺男兒呢。”

宮女們沒忍住笑出了聲,她現在身高也就一米六八左右,還不到七尺呢。

裝束好之後,反正爹娘和兄長、姐妹都不在,姬七紫便去禦書房給皇爺爺請安。

禦書房裏,景元帝和姬淮已經知道她回來了,看到她自然是沒用驚,但肯定有喜色。

“皇爺爺,你居然又在看道經?”姬七紫那個郁悶啊,她爹在奮力處理奏折,皇爺爺就在一旁悠閑的翻閱著他的道經。

他眉頭輕蹙,因為道經裏的內容總是過一段時間就與他所理解的又不一樣,到底哪種是對的,哪種是錯的呢?他不知自己該如何取舍。

景元帝神色淡淡道:“你爹能處理,為何還要朕也跟著煩心?”

姬淮停下手中的毛筆,聽到父皇這話,什麽也不敢說,盡管他很樂意為父皇分憂解勞。

一日沒有坐上那把龍椅,就一日不能松懈。

“朕預備明年禪位了。”景元帝已經琢磨很久了,兒子已經能嫻熟的處理朝政之事了,他是該退位讓賢,然後好去追尋修仙大道。

姬七紫下巴都要掉了,而姬淮一句話還沒有和女兒說上,就被父皇這話嚇得撲通一下跪在了地方。

嘴巴張了張,姬七紫深呼吸一口氣,說道:“皇爺爺,你不會是想早點去修仙吧?”

景元帝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但很快就被他收斂了,他漫不經心道:“朝政之事實在繁瑣,耽誤朕修仙。”

姬七紫:“……”

要不要阻止呢?姬七紫皺著小臉苦惱的想著,修仙是想修就修的麽?

景元帝瞥了一眼地上的兒子,擺擺手道:“行了,朕又沒有說什麽,起來吧。”

姬淮緩緩起身,整個表情還是訕訕然,總覺得被父皇嫌棄了,他也沒做什麽呀?

交談了一會,都是談的姬七紫這一年在海上的動作,對於扶桑國上國書譴責她之事,景元帝輕描淡寫的提了一下。

姬七紫冷哼一聲,說道:“我已經準備把扶桑整個島嶼變成我大周的了,譴責我又如何?”

景元帝、姬淮看向她,目光難掩驚訝,雖說大周海軍在海上橫行霸道的搶了一些無主的島嶼,但還真沒有想著把有主的島嶼變為大周的領土呢。

姬七紫嘿嘿一笑:“扶桑不是有一座巨大的銀礦嗎?皇爺爺、爹,你們就不心動麽?”

扶桑雖然面積小,礦產資源不多,但就像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它的資源也是齊備的,只是不那麽多而已。

且,現在不是後世,大部分礦產都還未開發出來,所以扶桑還很富饒哦。

景元帝神色很淡道:“那你可要好生謀劃,侵占了扶桑之後,島上那些人如何安置?分毫不動,只是換一個統治者?還是其他打算?你總不能心血來潮,後續的麻煩就不管了麽?”

侵占別國容易,但管理可不容易,很容易被反噬。

姬七紫皺皺眉,沈吟片刻後,重重的點頭:“我會好生考慮的。”

轉過這個話題,祖孫三人聊起其他的事情,還沒有聊多久,姬壯壯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

春天了,脫下了那身累贅的棉襖,穿上兩層薄薄的春衫,姬壯壯就像猴子一樣,變得非常靈活。

剛聽到他的聲音,不過片刻時間,他已經跑了進來!

看到姐姐,姬壯壯眼睛一亮,直接遠遠撲了上去。

姬七紫彎腰把他抱了起來,還掂了掂,笑呵呵道:“姬壯壯,重了哦。”

摸了摸弟弟肉呼呼的胳膊,姬七紫心中美滋滋,弟弟真的胖乎乎的,卻不損他的矯健靈活。

“咯咯,姐姐,我馬上過生了,你是回來給我過生的麽?”姬壯壯也不甘示弱,在姐姐的手臂上摸來摸去。

聞言,景元帝和姬淮一下子嫉妒了,姬壯壯都三歲了,這三年時間,他們的生辰,除了壽禮,她就沒有回來過。

姬七紫連連點頭:“對呀,回來給壯壯過三歲生日呀。”

既然弟弟回來了,姬七紫琢磨著娘也肯定回來了,於是她就抱著弟弟告別皇爺爺和父親,再回東宮。

禦書房裏剎那安靜下來,姬淮看了一眼桌案的奏折,還有這麽多,考慮了一下,還是繼續處理奏折,待酉時左右再回宮。

景元帝疲乏了,便放下書籍,去禦花園散散心。

回京一趟,姬七紫便要拜訪許多長輩,各王府和公主府是必去的,還有外家及一些表姨家、表舅家等等。

這麽劃拉下來,便是三天過去。

姬壯壯跟著姐姐寸步不離,不像冬天需要抱著,現在是春天,他蹦蹦跳跳在前面走著別提多歡樂了。

“咦,阿黎!”看到小夥伴,姬壯壯那是邁著小短腿就往前面猛跑。

姬七紫眼睛一亮,難得碰見賈敏帶著兒子出來逛街,春日這樣的午後,在街上隨便走走,確實是非常難得的消遣。

姬壯壯見林黎的機會不多,除了鐵網山下共患難之外,就是宮宴時在宮裏看到的,但他記得他呀,沒有忘記哦。

賈敏牽著兒子回頭一看,頓時都笑了,再看到姬七紫,賈敏臉上更是帶著幾分溫和的笑意。

姬壯壯和林黎手牽著手,兩個小家夥說著悄悄話,然後林黎才揚著小腦袋看向姬七紫,有幾分羞澀道:“無雙姐姐。”

姬七紫撫了撫他的小腦袋,笑道:“阿黎也長高了噢。”

兩個小家夥扒著橋墩看著河裏的魚一驚一乍嘰嘰喳喳說個沒完沒了,姬七紫朝賈敏一笑。

“敏姑姑,真巧呀。”

“之前聽說郡主回京了,卻不想這麽巧就遇上郡主了。”賈敏語氣很輕快道。

姬七紫仔細觀察她的神情,看不到一絲一毫貴婦的閨怨,看來她的婚姻生活過得很美滿。

這樣挺好,林妹妹就不會成為孤女,寄人籬下了。

不過想起林妹妹,她就不免想起另一個女主薛寶釵來,等回去之後,問一問薔薇她們可知道薛家的情況。

半個時辰後,姬七紫與賈敏告別,看著天色不早了,便領著姬壯壯回宮了。

姬壯壯今天很興奮,這是他第一次出宮逛街時,遇上認識的小夥伴哦,想想就覺得好開心。

“小翠,今天小爺我見到阿黎了。”姬壯壯朝蠢鳥炫耀他有朋友。

小翠一雙豆大的綠眼咕嚕咕嚕,半天憋了一句話:“我有小黃。”

姬壯壯得意地叉著小腰,說道:“小黃是姐姐的,不是你的朋友。也是,你這麽討人厭,哪有朋友?”

小翠頓時被戳到心窩子了,它決定再出去時,一定要為自己找一個同伴,到時候吵架也有人幫忙。

姬七紫撲哧一樂,轉頭和薔薇他們說話去,隨後從薔薇這裏知道薛王氏前年夏天已經生了一女,現在又懷上了。

也就是這個新出爐的寶姐姐比林黎小一歲半左右,而薛王氏腹中現在這一胎,怎麽看怎麽像薛蟠。

當然這與姬七紫無關,她就想知道紅樓原著當中兩位女主角的家庭變成什麽樣子了。

賈家和史家、王家在京城,她回來這幾天已經了解清楚了基本情況。

撇開史家和王家,作為紅樓中劇情發生地的賈家,已經完全變樣了。

賈家現在是榮陽侯府,而賈赦的繼妻不是小門小戶出來的女子,而是宗室女玄雅郡主。

玄雅郡主是賈家的當家主母,她和前夫有一子一女,再加上繼子賈璉,及二房賈珠、賈元春兩個孩子,榮陽侯府一共五個孩子,作為繼承人的賈璉是五個孩子當中身份最高的。

而玄雅郡主的親生子也繼承不了賈家,所以她也不會苛責賈璉,相反還非常看重賈璉的教導,生怕他被養歪了,以後榮陽侯府敗在他的手上。

……

在京城呆了二十天,給弟弟過了生,姬七紫就準備收拾行李再次出發了。

但在她出發前一日,西海沿子那邊將軍一封奏折上達天聽,頓時引起了整個朝堂乃至於大周百姓的轟動。

——三年前環游世界考察其他國家的大周官員在大西洋被摩洛哥劫持,特意派使者送來國書,讓大周拿兩千萬兩白銀去贖人。

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風水輪流轉得這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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