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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賠償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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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的端午節,發生了刺殺皇帝的事情,今年的端午節就很平穩的度過了,午陽樓外的京河裏,賽龍舟比賽進行得熱火非常,倒是把這兩天京城關於找回哀敬太子血脈的八卦消息壓下去了。

事實上,自從聖旨冊封了哀敬太子遺孤為睿親王的消息傳出來,整個京城都嘩然了。

不管是大臣,還是平頭百姓,他們若是在聽到皇帝幽禁了哀敬太子遺孤或者殺了哀敬太子遺孤,他們都不會驚訝,偏偏是皇帝赦免了哀敬太子遺孤,還冊封了他為親王,作為哀敬太子的傳承人,這簡直是不可思議啊!

世人最初只是偷偷摸摸議論著,但發現朝廷並未限制,便膽子大起來了,酒樓、茶館、茶肆、酒肆的江湖豪客、商人保鏢紛紛覺得匪夷所思,紛紛感慨:“聖上仁慈!”

端午節過後,就是五月九日肅王的生辰,傍晚時分,宮學下學之後,姬七紫直接跟著大堂兄、二堂兄還有大堂姐一起回肅王府了。

肅王二十九歲,按說進三十歲的生辰應該大辦,不過肅王府並沒有大辦的準備,依舊如去年那般,兄弟姐妹一起吃頓酒席就成了。

當然景元帝在每個兒女生辰之日都給了賞賜,姬七紫這點還是不會計較,反正她時時去皇爺爺身邊嘮叨一下,潛移默化之下,皇爺爺就會覺得心裏愧疚,然後再多給傻爹一點賠償…然後就都是她的啦!

趁著親爹和叔叔、姑姑們都還沒有到,姬七紫在肅王府滿府轉悠,自然溜進了譚側妃的院子。

譚側妃很美,且是一種憂郁和天真混合在一起的美,可見肅王把她保護得很好,她看到姬七紫,倒是沒有驚訝,很溫柔的和她說話。

姬七紫一邊欣賞美人,一邊心中感慨,難怪大伯母心氣不順,就變得越來越端莊規矩了。

“我的身體不好,也不知何時就會撒手歸西,無雙郡主,償若可以,妾能否求你一件事情?”

姬七紫眨眨眼,有點懵,譚側妃這是何意?她這是交代遺言麽?

譚側妃卻自顧自地地說道:“我這一生,少小父母離世,寄人籬下,但其實伯父伯母也沒有虧待我,只是我的命運不由自主,我無怨無恨,就是有遺憾。遺憾,哎,此生我也就這樣了,不說也罷。若是可以,他日請郡主多多照顧一下姬樓,因為我,他心思敏感,我不希望因為我,而讓他心生怨懟,我希望他能健康快樂的生活下去,以後娶了妻子,好好對待妻子,對待自己的孩子,待娶了妻,生了孩子,到我墓前告訴一聲,我也就很高興了。”

姬七紫怕怕道:“那個,側妃娘娘,我覺得二堂兄肯定希望你親眼看到他長大成人,結婚生子,你要是不在了,他該多傷心?”

譚側妃微微一笑,望著院子外面的天空,火燒雲燃遍了整個天際,她眼神迷蒙道:“我也想陪他長大,但我的身子太差,陪不了他多久了。”

姬七紫皺著小臉,頓時整個人懊惱得不行,她不知道該怎麽勸慰她?她覺得譚側妃身體不好是事實,但更多的是長期郁結於心,怎麽會好?

院子外面,姬林已經不耐煩的喊道:“無雙,快點出來,還要待多久?”

姬七紫立即快走幾步,然後回頭看了一眼譚側妃,夕陽下,她坐在花樹下,一襲淡紫色長裙,微微擡著頭,眼神迷蒙的望著天空,整個就是一幅優美的畫卷。

她嘴唇動了動,終究沒說什麽,這才跑出這方院子,她心情受到了影響。

姬林白了她一眼,說道:“有什麽好聊的?”

姬七紫眨眨眼:“沒有聊什麽呀,就是側妃娘娘長得很美,和萬姑姑一樣美美噠。”

姬林鼻孔朝天:“美又不能當飯吃,有什麽用?”

姬林牽著堂妹往前院走去,如非必要,他才不想涉足譚側妃的院子呢。

兩人到前院時,諸位叔叔和姑姑都到了,不過有點新奇的是,三叔、四叔和五叔都帶了妻子和兒女來了。

姬七紫跑到五嬸面前,小堂弟三個月了,因為二三月份是多事之秋,為防出事,燕王府不管是做什麽,都沒有大辦,也就導致燕王府的喜事在京城特別的不起眼。

半刻鐘後,姬淮和紀氏聯袂而來,姬七紫覺得納悶了,怎麽今天大豬蹄子的男人們都把自己的嫡妻和嫡子女帶上了呢?

宴席還未擺上,姬七紫跟著大堂兄一起獻賀禮,她真的就讓姬林給她畫了一幅畫,畫中人只有她和姬林兩個人。

姬林看著畫作,眼中難掩驚訝之色,這幾天堂妹壓著他給她畫了好幾張畫像,他以為是她自己珍藏,卻不想拿來當生辰賀禮了啊?

他的目光一下子看向父王,但片刻後眼神的希冀之光熄滅了。

肅王看了一眼畫作,打趣道:“無雙,今年你夠省了啊,就一幅畫打發了大伯?”

姬淮、晉王、楚王、燕王、懷王紛紛嘆了口氣,但也不想在這樣的日子挑破那些糟心的事情,紛紛都把想說的話咽回去了。

姬七紫眼角餘光看到大堂兄的表情,心中為大堂兄不平,但這是他們父子之間的事情,外人好像插不上手,說不定還會越幫越忙。

“我馬上要開啟一番大事業,錢要省著點花,何況這幅畫可是我千辛萬苦請人畫的,大伯,禮輕情意重呢!”

肅王暢快笑道:“是是是,禮輕情意重,大伯這就收起來,珍藏起來。”

姬淮目光一直都在肅王身上沒有移開,他不相信老大對自己的兒子的事情一無所知,即便姬林有所隱藏,當父親的必然也都知道,所以他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如果是知道,卻裝著不知道,任由父子關系越走越遠,他日父子之情疏遠,他定然會後悔的。

宴席擺上了,因為都是自家人,肅王和姬淮他們男子兄弟和兩個駙馬一桌,太子妃紀氏、肅王妃、晉王妃和三位公主一桌,然後一大群孩子一桌,也不講究八個人,還是十個人,反正圓桌嘛,孩子又小,擠擠就坐下了。

李靜妍喜歡和小表妹坐在一起,所以就坐在姬七紫的右手邊,姬七紫左手邊是姬林,看著自己碗裏冒成尖尖的食物,姬七紫趕緊把碗遮住,雙眼明亮的看向大堂兄,說道:“大哥,你自己吃,別給我夾,我自己來。”

她心中腹誹不已,大堂兄不會是個受虐狂吧?當初她那麽欺負他,到底他們是怎樣關系變好的呢?

她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怎麽就慢慢沒有了隔閡,變成好朋友了。

吃到一半,發現本來很活躍的李靜妍情緒很低落,姬七紫好奇問道:“二表姐,你怎麽了?”

“沒事。”李靜妍搖頭,但她臉上簡直是大寫的‘我有事’,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滿桌的兄弟姐妹都望著她還有李靜涵,李靜涵在兄弟姐妹的目光之下,低頭嘟囔道:“祖母給爹爹納了一個貴妾。”

滿桌鴉雀無聲,姬七紫嚼著雞腿,眼珠子轉來轉去,嘴裏的食物吞咽下去之後,才說道:“你爹沒有拒絕麽?”

她是知道李文昊這一年來天天到福清公主刷存在感,她打賭,他這樣持續下去,說不定過幾年,他們夫妻就和好了,偏偏李文昊有一個喜歡搞事的母親,而他又不見得能完全拒絕他母親,所以李文昊和福清姑姑徹底沒緣了。

李靜涵沮喪道:“爹爹最初是不知道,府裏辦喜事時,他還以為是為大伯辦的納妾喜宴,結果他被灌醉之後,送入了新房,這個貴妾就名副其實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進了新房,在新房睡了一夜就名副其實了,但大家都這麽說,那肯定沒錯了。

姬七紫撇嘴道:“你們祖母腦殼有病,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不就是見你爹沒有兒子,非得生一個兒子繼承家業麽?”

她往李靜妍耳邊低低道:“你別在妄想著你爹爹和娘親和好了,不然就是害了你娘,我知道外面會有流言蜚語,說你們姐妹怎麽怎麽樣,但被人說兩句,你怕什麽?別人不敢到你面前來說,敢在你面前胡說八道,直接一鞭子抽回去,看他還敢不敢多嘴多舌。”

姬七紫抓著小表姐的手放在她的胸口上,說道:“你要鍛煉出一顆無敵金剛的心臟,任憑世人說什麽,都不動搖你的信念。”

給兩個表姐灌輸了一通心靈雞湯,宴席的氣氛又和緩了。

快到尾聲時,管家急匆匆跑進來,肅王喝得臉紅耳赤的,掃視了一眼管家,擺手道:“直接說。”

管家躬身,立即說道:“回稟王爺,半個時辰前,廣州八百裏加急的奏折傳到禦前,說廣州海岸來了十艘大船,朝廣州水軍都督遞了國書,說是西洋國家的使者,為被虜獲的三十二個洋人俘虜而來。”

肅王瞬間酒醒,醉蒙蒙的皇子們和兩個駙馬都清醒了過來,姬七紫高聲道:“我的一百五十萬兩白銀來啦!”

姬淮#紀氏:……

懷王拍腿大笑:“不,不,不只是一百五十萬兩,是至少三百萬兩啊!”

就在他們討論洋人使者時,西海沿子又一封八百裏加急的奏折傳到皇帝禦前,茜香國、馬來邦國、占巴塞王國、文蘇萊祿四國扛不住大周將士的血拼,終於遞了求和書,只是求和書中哭窮,說自己國家土地少,又很窮困,拿不出那麽多賠償金,求宗主國寬待……

京城徹底熱鬧起來了,姬七紫琢磨著,那幾個西洋國家比她想象的重視那三十二個洋人,這麽快就來贖人來了。

戶部何尚書本來最近情緒不是很高,因為戶部沒有進賬,但陡然一聽洋人使者來了,還有茜香國四國求和,他頓時就跟打了雞血一樣興奮了。

鴻臚寺的諸位大臣坐了幾個月的冷板凳,知道洋人使者和茜香國四國使者即將到京,鴻臚寺卿為首的官員們紛紛松了口氣,他們一定要好好表現,管它清高還是清貴,他們要幫戶部尚書要一大筆賠償金,這樣鴻臚寺就不會徹底變成冷衙門了吧?

傍晚時分,衙門放衙之後,鴻臚寺卿上門拜訪何尚書,親自表明了立場,他們一定會據理力爭,為朝廷為大周百姓謀到更多的利益。

何尚書捋著胡須,含笑道:“好說好說,本官就希望朝廷多幾個像章大人這樣為國為民的官員。”

姬七紫密切關註著朝廷的動向,反正戶部和鴻臚寺全面備戰,就等洋人使者來了,從他們身上刮下一層油水來。

不過讓姬七紫有些莫名其妙的是,老親王安親王這個曾曾叔祖竟然一改過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習慣,親自跑到皇爺爺面前推薦堂叔姬瀟到鴻臚寺任職。

景元帝詫異道:“叔祖,姬瀟做什麽,宗人府可以安排。”

老親王擺擺手:“宗人府沒有合適的職位哦,除非宗令之位,陛下啊,你相信叔祖的眼光,那小子嘴皮子利索,又不迂腐、古板,在鴻臚寺可以發揮其長才。”

景元帝思索了一下,說道:“但就算他進了鴻臚寺,那也只能從最小的官吏做起,可不能空降下去,雖然鴻臚寺有些閑散,但也不是他壓得住的。”

老親王眨眨眼,手舞足蹈道:“當然,他還年輕,需要多多鍛煉。”

再讓姬瀟去翰林院當編修等不合適,從來還沒有皇家人能在翰林院當官的,宗室子弟的出路和世人不一樣。

景元帝深切懷疑叔祖對姬瀟這麽關系的目的?難不成過去什麽時候,他那好大哥讓叔祖欠了人情麽?所以叔祖才對姬瀟這麽關愛有加麽?

姬七紫知道這事之後,姬瀟已經在鴻臚寺走馬上任了。

鴻臚寺上下官員對這個突然降臨的皇親國戚都不知道該怎麽對待,但姬瀟這人親和力很高,進了鴻臚寺之後,不消幾日就打消了鴻臚寺上下官員的芥蒂,大家和睦相處得很好,他還給鴻臚寺卿等人出謀劃策,本來鴻臚寺卿等人為了前途而放棄過去多年讀書人的清貴,心頭就有些不堅定,但被姬瀟忽悠了幾天之後,鴻臚寺上下官員堅定了他們要從洋人使者和茜香國四國使者身上刮一層皮下來的決心。

“霧草,堂叔厲害了啊,他怎麽把鴻臚寺卿那樣的迂腐之人給說動了呢?”姬七紫覺得堂叔一改過去的郁氣之後,變得神采飛揚了,而忽悠人的功力更深了,簡直就是傳銷頭頭首腦人物啊!

下午下學,姬七紫正在做功課,蠢六叔突然一屁股坐在了她的面前,趴在桌子上兩眼呆滯。

“無雙啊,你招親衛的告示貼出去了。”景元帝說到做到,餘孽事件過去之後,終於想起答應了孫女要為其招親衛的事情,於是便讓孫大同安排在京城幾個人流多的街道貼了告示。

姬七紫眼睛一亮:“真的?那真是太好了!”

興奮過後,姬七紫才發現六叔的情緒有些不對,她納悶道:“六叔,你怎麽了?”

懷王撇嘴道:“無雙,我剛才親眼見到姬瀟忽悠鴻臚寺那一幫子大臣的場面,真的是慘不忍睹,明明都是庸俗吝嗇之舉,偏偏從他嘴裏說出來就特別高尚,鴻臚寺那些官員竟然還連連附和。”

他雙眼木然,沮喪道:“最關鍵的是,我竟然覺得他說得特別有道理。”

姬七紫沒忍住咯咯笑出聲,拍著六叔的手,嘆道:“我等智商不如堂叔,六叔你也別沮喪,勇敢的承認我們的不足吧。”

……

半月後,一艘海船在天津靠岸,隨後乘運船走運河到京城碼頭,一群與漢人五官長相,乃至於頭發顏色完全不一樣的洋人登岸,鴻臚寺卿親自領著下屬把這群洋人領導鴻臚寺轄下的招待院招待。

起初這些洋人態度還挺傲慢的,畢竟大周官員對他們禮遇有加,他們還以為大周是多年前的大周呢。

但一天後,洋人使者們全都萎靡了,因為他們提出要見他們的王子等人,於是鴻臚寺卿和一眾下屬領著他們去了采石場。

然後,親眼見到他們的王子、貴族公子竟然在采石頭的,個個穿著漢人的粗布麻衣,如果不是頭發的顏色和五官,他們和周圍那些采石賺家用的村裏壯漢沒什麽兩樣。

“嗷,我親愛的王子殿下,您怎可幹這樣的粗活?”

……

洋人使者的氣焰一下子就被現實折掉了,雙方上談判桌談判時,據理力爭,雖然互不相讓,但氣勢已經落了下乘。

來來回回扯皮多少回,洋人使者也在京城賄賂官員求情,但沒有人敢接賄賂,更氣憤的是,有人接了卻不幫忙,轉手就把所收的賄賂財物送到了戶部,戶部尚書笑得合不攏嘴。

當然在這期間,茜香國四國使者也到來了,大周要和這兩方使者談判,人們從最開始的熱情,到一個月不見結果出來,兩個月不見結果出來,頓時都消了這份熱情。

因為四國使者和洋人使者的問題,今年皇帝沒有出京避暑,滿朝文武都在觀望著戶部、鴻臚寺和這兩方使者談判的事情到底何時出個結果。

九九重陽節之前,茜香國四國撐不住了,最後四國憋屈的賠償一百萬白銀,雙方算是和解了。

這讓洋人使者看到希望,他們不想賠償幾百萬兩啊,如果是一百萬兩白銀,他們可以承受,一千萬多兩,想想都覺得不可能。

因為西洋國家離著大周太遠,而賠償金的問題,使者必須要通知各國皇帝或者公爵等人,反正誰家的孩子誰出錢,不可能公爵的孩子,皇帝出錢,於是等到洋人裝載著黃金、白銀的大船來到大周時,已經是冬天了。

終於在冬天第一場雪下來時,歷經半年之久的談判落下帷幕,西洋五國賠償大周四百二十萬兩白銀,三十二個洋人悉數贖回。

這些洋人是一天都不想多呆,在廣州那邊,軍隊接受了四百二十萬兩白銀(一半是用黃金折算的),洋人使者帶著三十二個洋人不顧天寒地凍,不顧靠近內陸海水封禁的危險,執意回程。

四百二十萬兩白銀,送入京城是二百七十萬兩,那一百五十萬兩就被送到了西海沿子的軍隊當中,作為將士陣亡的撫恤金、無親無故的家屬安置費,餘下的就作為軍費等等。

姬七紫從宮外回來,她去檢視她的小親衛們,幾個月過去,她的小親衛已經招收到一百多人了。

但她剛踏進東宮,就聽到美娘在和春香她們商議,肅王府譚側妃去世之事,東宮要送多少奠儀?

“娘,譚側妃,她沒了?”姬七紫有些茫然,她那麽美,才不過二十多歲,就這麽死了麽?

姬樓怎麽辦?雖然大伯對姬樓很好,但大伯這人明顯是愛屋及烏,如果她不在了,姬樓不見得能得到大伯的在乎。

紀氏嘆道:“從中秋過後,她就一直臥病在床,太醫說了,她本身五臟六腑衰弱得很快,一場風寒就足以要了她的命。”

姬七紫扁扁嘴,眼眶紅紅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譚側妃喪禮辦得很濃重,所有見過肅王的人都被嚇了一跳,這樣的寒冬臘月,他一副形銷骨立的樣子讓人覺得很可怕,好似不過幾天時間,就變成了骷髏架子。

姬七紫抽了不上學的那一天跑去肅王府祭拜譚側妃,然後在跪在靈堂前的姬樓面前,絮絮叨叨說了一大通話。

“二堂兄,大伯生日那一天,側妃娘娘和我說了一些話,雖然有些傷感,但我還是想轉給你。”

姬樓緩緩轉頭看向堂妹,姬七紫低聲道:“側妃娘娘說她身子不好,知道自己不能長久的陪伴你長大成人,但她還是希望你在沒有她的日子裏,能健康平安長大,等到長大成人,娶了妻子之後,告訴她一聲,有了孩子之後告訴她一聲,這樣她在地府也就會很安心了,她會一直保佑你。”

姬樓低頭,半晌呢喃道:“多謝無雙妹妹,我知道的,我會謹記母妃遺言。”

從靈堂出來,姬七紫被大堂兄拽走了。

姬林這幾天心中藏著一團火,但這團火沒法發洩,他知道人死為大,他不該那麽計較,但他就是忍不住。

“誒,大堂兄,你繃著臉幹什麽?”就因為照顧大堂兄的情緒,所以姬七紫平時沒和二堂兄走得近。

姬林一屁股坐在臺階上,也不管臺階上還有一層薄薄的雪,坐下去瞬間感覺從屁股竄起一股涼氣,直達心底、腦門,瞬間冷靜下來了。

“不高興!”他父王如喪考妣的樣子深深刺激了他。

姬七紫無話可說,拍了拍大堂兄的肩膀,說道:“你不高興什麽?大伯母才有發言權。”

姬林瞬間心頭的火焰煙消雲散,整個人變得有幾分頹喪,他猛烈的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低低的咒罵了一聲。

然後他茫然道:“我娘她好像更不高興了,側妃去世的第二天,父王和娘大吵一架,然後娘的臉就變得更沒有表情了。”

姬七紫聳聳肩,探手道:“大人的感情世界,大堂兄啊,太覆雜了,就別為難我們這小腦袋了吧?”

活人永遠競爭不過死人,肅王妃被肅王這幅樣子刺激之後只怕變得更端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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