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賢良淑德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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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蔣老師幾乎成了主角，蘇楚印象最深的那一幕估計就是程衍給她拍的囧照了，她一定不能放過他，還有馬薇薇那個賤人。
“好了同學們，成績將會在明天徹底發布，老師呢，我現在祝同學都考到一個好的成績，回去放松一下啊！”
“老師到時候還回學校嗎？” 底下又有人問道。
蔣老師凝重的看了一眼：“你說呢，當然了，不會了，還回學校幹什麽！”
這時候所有人走上前，都圍繞住了蔣老師，眼睛裏不知道是什麽打濕了淚水。
蔣老師看到這場景可受不了，轉過身背對著她們：“你們這是幹什麽別這樣。”
所有人將蔣老師圍成一團，大家都哽咽著說道：“老師舍不得你！”
蔣老師拍了拍他們的肩膀說：“下回但願還回有機會的，大家先回去吧。”
周玉梅也被這場景感動到了，上前也跟著安慰：“蔣老師多呆一會吧，學生挺舍不得你的。”
蘇楚知道在怎麽舍不得，都要離開的，人群陸陸續續的離開場地，直到最後就剩下三三兩兩留下來打掃的。
蘇楚也在一旁跟著幫忙，她不停的註意蔣老師的方向，他身邊的老伴好像困了，一直都保持著睡覺的形態，又睡著了嗎？
這時候周玉梅走了過去，跟著寒暄了兩句，蔣老師更像是神色慌張的樣子，沖沖忙忙的拉著老伴倆人就走了。
蘇楚感覺事情不對！
☆、第 60 章
蔣老師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懷裏的老伴哆哆嗦嗦的，是又生病感冒了嗎？
蔣老師發現情況不太對，急忙抱著她往醫院跑去，剛巧不巧，天空中下了雨，雨水澆透了他，這雨太冷蔣老師又緊了緊胳膊。
口裏不停的喃喃道：“老伴啊，你別睡啊，堅持堅持一下。”
懷裏的那人用僅有的力氣，點了點頭，突然不動了。
蔣老師不由得又加快了步伐，等到醫院的時候，醫生一個個匯集了起來，蔣老師一個人孤獨的坐在走廊外，心裏有一種莫名其妙發空的感覺。
手術門外亮起了紅燈，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過才又過一個多小時，但是他好像等了一輩子那麽長。
這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蔣老師被這手機鈴聲一來，突然緩過神來。
他手機劃開，來電顯示一看是女兒，他激動了一下，接起手機，放佛有千言萬語的話要對女兒說。
蔣老師用幾乎顫抖的語氣接了過去：“餵彤彤啊？”
蔣愛彤說：“餵爸，是我，你有錢嗎？現在我想要錢。”
“我……沒錢啊，彤彤……”這時蔣老師擡起來頭，手術室的紅燈滅了，應該是做完了。
門口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了出來，對面的那個人帶著口罩，蔣老師認出來了他，就是上一次還是他給老伴做的手術的那個醫生。
“沒錢？爸我想要錢啊。”
蔣老師不知該如何回答，沈默了一會：“沒事你的爸爸盡量吧。”
蔣愛彤又說：“爸我聽說你把工作給辭掉了，你辭掉幹什麽，老師的這個工作多好啊。”
蔣老師說：“照顧你媽，你媽生病了。”
那邊蔣愛彤瞬間氣憤：“那我錢怎麽辦？爸我和你說啊，你把那個老太太隨便扔到敬老院就行，她那病不行的，保險買完，到時候一死掉，咱們就有的是錢了，到時候吃香的喝辣的。”
蔣老師聽見女兒這麽說，眼前就是老伴孤獨的病房，突然感覺心裏好涼，好冷。
餵“？爸你怎麽不說話？不說話我掛掉了………嘟嘟嘟……
蔣老師雙腿這回徹底站不住，一下子癱軟在地上，神情略微有些恍惚。
對面那個醫生趕忙扶住了蔣老師，說：“哎，您怎麽了，沒事吧？！
蔣老師恢覆過來看著那個醫生，淡淡說道：“沒事，我沒事，我老伴怎麽樣了？”
那個醫生摘下口罩嘆了一口氣：“你帶她回家吧，也許……”
外面的雨一直下個不停，蔣老師背著身上的老伴無力的前行著。
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半夜的12點多了，老伴就是在那裏哆哆嗦嗦的抽搐著，嘴裏還喃喃的說：冷冷冷。”
蔣老師趕忙拿下一床被子，一層一層的蓋在她的身上，可是盡管如此卻還是不管用。
老伴停止了抽搐，蔣老師摸了摸她的額頭……
按照醫生的意思，這樣連醫院都救不了，突然他心裏有陣陣發空的感覺。
老伴此時沈睡了過去，蔣老師走到門外想要打水，望著外面的月亮平靜了下來，心裏面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就在這是屋子裏的那個人又開始大聲咳嗽起來，蔣老師進屋一看，滿床的糞便，臭烘烘的味道有一種令人想吐的感覺。
情況不妙，蔣老師只能身心力伐的一盆一盆水打了過去，一會為她捂住額頭的溫度，一會為她整理好被子，可是這樣子還是無濟於事。
蔣老師忙活了能有大半夜，此時看著外面天，微微有些亮了起來，他身體快要熬不住了，可是老伴還是不停的抽搐著。
慢慢的他的心已經絕望了，看不到盡頭，看不到明天的光明。
這時候他站起身往醫院的方向趕去。
他記得醫院旁邊有一家藥店，藥店賣著各種各樣的藥，出來的時候外面人不多，前面有迷迷蒙蒙的霧，早上還未散去。
蔣老師來到藥店的時候，直接走了進去，迎面站在櫃臺門口的是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醫生。
他來到一摞要藥旁，從最低層，看到好多藥，也不要知道哪一種，總之一樣來一瓶，挑好藥，他把那些放到了櫃臺上，準備結賬。
這時間那個女醫生拿起一瓶藥問道：“您拿的這瓶藥是您吃嗎？”
蔣老師無力的點頭：“是的…”
“可是吃多了會死人的……這麽大歲數別……”
“哦，不是我給別人買的，我糊塗了，不好意思。”說完蔣老師把錢遞給了那個女醫生，沖沖忙忙的拿起藥就走了。
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全亮了，走到屋子內，還是滿屋子令人發嘔的惡臭席卷而來。
不過好在現在老伴好像已經沈睡了過去。
蔣老師拿水把屋子裏裏外外都清理的一遍，現在算是變幹凈了不少。屋子裏很冷，他又升起了爐火，那爐火生的通紅通紅的，又在爐子上放了一個水壺，燒水。
蔣老師坐了下來，看著老伴，拿起了一個桂圓，遞到了老伴的嘴裏。
這桂圓是老伴最愛吃的，今天剛好，回來買藥的途中正好看見了，就直接買了下來，價格也不貴，往常老伴就喜歡桂圓，要是看到了一定拉扯著他，像小孩子一樣不停的要。
這時候老伴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她此時面容蒼白，完全沒有一個正常人的神態。
蔣老師看著老伴嘴裏好像喃喃的不停的在說著什麽，他趕忙把耳朵附了過去。
“疼，很疼，很疼！”
這時候老伴扭動著身體，一陣惡臭又來襲了，蔣老師看不得老伴那麽痛苦的模樣，他現在只想了結，痛苦的了結。
拿起剛買的藥，抱著老伴一口桂圓一口藥餵著，在餵藥之前，他特意在要外面包了一層又一層的糯米紙，因為藥一定是苦的，這樣包裹之後就不會感受到痛苦了。
蔣老師手幾乎顫抖著，好像不聽使喚一樣，一勺一勺的餵著，不過好在老伴今天還很聽話。
整整一瓶安眠藥，足足可以令人昏死過去。蔣老師目光炯炯的看著她，拿出事先早就已經準備好的玫瑰花，放在她耳邊輕輕的呢喃道：“老伴，喜歡嗎？我送你的。”
老伴似乎不懂得蔣老師的含義，只是雙手顫顫巍巍的接了過去，乖乖點頭，嘴裏面口語不清的說“喜……，歡，老，頭，買的喜歡。”
漸漸的蔣老師看老伴沈睡了下去，他替老伴掖好了角，一會要是她冷就該不好了，杯中還有一大半瓶藥，他順勢一飲而盡。
很快很快吧，藥效應該沒有那麽痛苦，他躺在老伴的側臥，胳膊緊緊摟住她，手裏還拿著那朵快要枯萎的玫瑰花，漸漸的閉上了眼睛。
夜是那樣的安靜，他們終於可以，永遠永遠在一起了……
大榜成績發了下來，蘇楚考上了，這個可讓老媽陳美紅高興不像樣，原來她是覺得蘇楚的腦袋笨，現在可不這麽認為了。
她事先把這件事告訴了程衍，還有馬薇薇她們。
馬薇薇感到很困惑，發信息的時候還問，自己不學習那麽笨的腦袋是怎麽考上的。
蘇楚一聽果不其然，倆人又拌起了嘴。
馬薇薇的成績並沒有發下來，有的先發下來了，高考也在陸陸續續的的進行著錄取著，為了試探究竟馬薇薇特意和程衍還有蘇楚去學校一趟，為的就是高考成績的事情。
最主要還有蔣老師……
蘇楚來到學校的時候，學校還沒有放假，還有學生，走到校門口，她們就被保安給認出來了。
那個保安迎上前去熱情的招呼道：“哎！這位同學你們班考試成績不錯啊，還認識我嗎？我看見你們大榜了。”
蘇楚看著一旁的大榜，今年考上的人數是去年的二倍，自然是好的。
對著保安又問：“那個叔叔，我們今天是來看蔣老師的，他在嗎？”
那個保安神情突然嚴肅了起來，低頭沈思了一會：“蔣老師？他……已經辭職了？”
什麽？幾人幾乎同時大驚：“什麽時候？我們怎麽不知道。
那個保安明顯有事的模樣，“昨天的事，聽說他老伴生病嚴重了，得回家照顧，這老太太都十幾年了，蔣老師不容易，不容易啊。”
蘇楚一聽明白過來，蔣老師前幾天好像表面上很開心其實心裏實在有事，她還懷疑有啥事呢，沒想到真的出事了。
“蘇楚，蘇楚。”聽見聲音蘇楚幾人轉過頭去，原來是陳曉玲。
“呀，你們怎麽來學校了，是想老師來看我的嗎？”
馬薇薇問：“老師，蔣老師的事情是真的嗎？他辭職了？”
陳曉玲一聽點頭：“是，前幾天我還問他怎麽了，可是他就是不說，直接把東西收拾完人就沒影了……”
這時陳曉玲又說：“微微你們的成績要還要過幾天下來呢，現在好像看不了，不過不用急，蘇楚程衍你們有什麽打算啊？”
蘇楚為蔣老師的事游神了好久，才怔了過來想起正事：“那老師，我們先走了，既然這樣過幾天再來。”
“等等蘇楚。”陳曉玲叫道。
“我想去蔣老師家去看看他，一起去吧！”
蘇楚點頭應答著。此時她感覺蔣老師好像已經出了什麽事情……
☆、第 61 章
蘇楚和陳曉玲他們來到蔣老師家門口的時候果不其然，門前停了好多警車。
程衍爸爸也在那裏，蘇楚心裏此時一個感覺，蔣老師出事了！
只見一群警察擡著一個擔架，上面蒙著白布，好像兩具身體。
蘇楚看著這場景心已經，放佛大腦已經遲鈍，空氣中你瞞著一股特殊的氣味，而陳曉玲僵在原地，錚錚的看著前面。
程衍拉著蘇楚說：“楚楚別，別去！”
蘇楚聲音幾乎顫抖：“程衍，你說屋子裏面到底怎麽了，怎麽那麽多警察啊，是不是蔣……”
其實她幾乎不用猜就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蘇楚還是不相信。“去問問你爸爸。”
而陳曉玲已經受不了現在她眼前所見的一幕，癱軟在了地上。
程衍的爸爸顯然註意到了程衍和蘇楚他們，摘下冒著迎著走了過來，對著程衍小聲怒道：“小兔崽子你們來幹什麽？還把蘇楚帶來了快回去，這裏呆不得。”
蘇楚指著前面：“叔叔，我們來找蔣老師的，前面那個是不是………？”說著她指了指擔架。
程遠華沈默了一會，重重點頭“是！”
這下陳曉玲徹底受不了了，開始哽咽起來，“為什麽，為什麽，前兩天蔣老師我看他神情有問題，我看他神情有問題，沒想到卻會這樣，為什麽啊。”
程衍盡量緩解眼裏的淚水又問：“爸，怎麽蔣老師會這樣的。”
程遠華說：“你蔣老師我們來的時候，屋子裏好大一股氣味，一聞估計是煤氣中毒。”
旁邊的徐小胖也受不了了，只感覺，什麽好像擊打著他的心，昨天還在的，今天為什麽不見了。
“好了，你們先退回去，一會我們要清理清理場地。”
旁邊圍繞了一大堆人，在一旁指指點點的說道：“哎，死的這家人聽說是個老師，這些估計是他的學生吧，連學生都會來，結果他那女兒都沒來，真是沒良心沒良心呦！”
一人大驚道：“什麽？這老頭有女兒？”
“那可不，不過不經常回來，這回連人死了估計都不知道呢，我聽說都是死了好幾天才被人發現的呦。說是煤氣中毒，呵其實我看呀……”
“別說了，別說了，都退後，我們需要清理場地。”旁邊的程遠華喊到。
這些蘇楚耳朵聽的清清楚楚。
另一個警察有對子程遠華說：“老大有沒有聯系到這個老頭的女兒。”
程遠華搖頭：“總之能找到家屬最好，咱們任務完成可以回去了。”
說完程遠華瞅著程衍說：“臭小子，別再這裏呆太長時間，早點回家。”
蘇楚推開房門的時候，就看見媽媽在燈光下靜靜地摘著菜，她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間感覺到渾身無力，哪裏來的窒息的感覺，聽到程衍告訴他蔣老師走的時候她是不相信的，聽到同學們哭的時候她也是不相信的，當她看到那一具冰冷的屍體被擡出來的時候，她實在無法控制住。
不知道為什麽心裏面發空，昨天突然一個好好的人，第二天他不見了，找也找不到的時候，那是一種什麽感覺呢？
蘇楚沒有經歷過，她也害怕經歷。
就像是程衍所說的一個人大概，照顧另外一個人久了就會形成一種拖累吧！想解脫都解脫不了，只能壓抑著.。
她看著昏暗的燈光，拖著步伐來到陳美紅的旁邊無力的坐下。手落在媽媽的肩膀上，不知道想說什麽但是她也不能說什麽，想找一個人好好的聊一會，哪怕僅僅只是聊一會。
陳美紅註意到了蘇楚她轉回身看著，靜靜地說道：楚楚怎麽了？
蘇楚無奈搖拉搖頭淡淡的說道：媽！蔣老師走了，他走了，被擡走了，今天就在剛剛………”
陳美紅沒有一絲驚訝，這讓蘇楚感到很是詫異，她皺著眉頭問道：“媽！你說為什麽我心裏面突然發空呢？為什麽呀！”
陳美紅勉強的笑著說道：“因為你要長大了，經歷的事情要多了，所以才會有這種感覺。”
蘇楚也說不上來哪裏莫名的壓抑，只是想喘口氣，但是這麽些天經歷的事情，過於重大她不能堅持住，她也承受不了。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徐小胖說爸爸媽媽離婚的時候那麽的無助，她重小到大都沒有什麽可以過不去的，但是今天心裏面徹底空落落的。
陳美紅看著蘇楚沈重的表情臉上似乎充滿了悲傷，她一只手拍了拍蘇楚問道：“楚楚，怎麽了？”
蘇楚看著媽媽一下子鉆到了懷裏，終於放聲大哭起來：“媽，難受，真難受，長大真的好難受啊。”
陳美紅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沒啥的，有些時候人嘛挺挺就會過去的。”
蘇楚心裏面緩和了一會兒，她想起程衍說的話，蔣老師自殺的，不是煤氣罐中毒意外死亡的嗎？
這讓她心裏面有太多解不開的疑問，但是程衍卻又說：不要讓別人知道這件事情，蔣老師自殺的事情，就當做是意外死亡…
可是她想知道，為什麽，為什麽蔣老師會想不開呢為什麽心裏面有太多的疑問？
陳美紅見蘇楚臉色異樣，又繼續問道：楚楚，怎麽了有啥事心裏悶著和媽媽說一說，媽媽永遠會站在你這一邊，說著溫柔的撫摸著蘇楚的肩膀。
蘇楚捏著手裏的衣服，皺著眉頭小聲說：“媽其實蔣老師…”
她剛想開口但是一想到程衍說的，就趕忙閉了口。
“其實你們蔣老師是自殺的對不對，不是意外死亡的對不多，而且程衍還讓你保守秘密，不讓你和別人說，是這樣嗎？”陳美紅搶先說道。
蘇楚感到詫異：“媽，你咋知道我想說啥？”
陳美紅低頭繼續摘著菜：“媽，什麽不知道，其實媽什麽都知道，你想說的，做的媽還不了解你嗎。”
蘇楚沈默了一會也許吧………
楚楚別的事情不要太多擔心了，其實啊……想到這裏陳美紅沈默了一會，當時你爸生病的時候，也是這樣，我還以為要挺不住了，這個家要完了，可是現在呢？
“好好的呢！所以楚楚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你蔣老師可能是不想成為女兒的負擔吧！”
蘇楚紅著眼：“是嗎…”
又過了好多天，蘇楚又和陳曉玲商量商量，收拾一下蔣老師留下了的遺物。
看著眼前熟悉的放心，蘇楚開始流起淚來。
☆、番外篇 蔣老師的日記
蔣老師的日記
陳曉玲有蔣老師家的鑰匙，她們商量，決定去屋子裏面看一看有沒有可以收下的東西，到時候可以交給她的女兒。
這鑰匙還是蔣老師生前交給陳曉玲的。
推開屋子，屋子裏好像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桌子上掛起了一層又一層的蜘蛛網。
“這麽長時間了，蔣老師的女兒都沒有回來嗎？”蘇楚問。
陳曉玲長嘆了一口氣：“一直沒有，不過不久以前我聯系到她了，她當時只是沈默了一會，以至於後來，並沒有什麽。”
蘇楚不知為什麽，突然間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湧上心頭。
“這是什麽？”一旁的徐小胖突然問道。
那是一個抽屜，上面鎖了一個鎖頭。陳曉玲拿著手裏的那串鑰匙，試著把鎖頭打開，沒想到就這麽一試，就這麽輕而易舉的打開了。
拉開抽屜，裏面有很多照片，上面都是蔣老師的女兒蔣愛彤的身影，蘇楚看了一張又一張，說：“原來，蔣老師的女兒長這樣啊，上回還只見過她的結婚證呢。”
“用不用把這些照片寄個蔣老師的女兒啊？蘇楚對著陳曉玲問道。
陳曉玲淡淡搖頭：“不用。”
照片都是蔣愛彤從小到大的照片，一歲到現在，翻到最下面一層的時候，蘇楚看到了一本日記，她有點驚訝指了指：“看！”
陳曉玲拿起那個本子，撲了撲上面的灰塵，看著那個本子說：“看來蔣老師很喜歡記日記啊。”
“翻開看看吧，看看裏面寫了什麽。”徐小胖提議道。
陳曉玲她們拿著本子，找到了一個可以坐的地方坐了下來，她翻開，口裏念叨著日記的內容。
時間：2月11日，晴。
今天很累，想睡覺，可是………老伴，好難受啊！”
2月13日，晴。
老伴的病情又惡化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好。
2月15日晴，女兒送來了茶，心裏面真高興，這代表是不是她要回來了。
2月16日，今天開工資，開心，錢夠了，可以給老伴買吃的了。
蘇楚翻了翻日記前幾頁的內容，都是關於蔣老師老伴的，又看了一眼上面的時間，蘇楚猜測，蔣老師那個時候，估計他就已經不對勁了。
“老師，你繼續，繼續往下翻啊，看看下面寫了寫什麽。”蘇楚繼續說。
陳曉玲往後翻了去，直接翻到了，最後一頁。
突然一張照片不慎從本子掉落在了地上，那是一張結婚證。是蔣老師和她老伴的結婚照，照片上的蔣老師笑容燦爛，她老伴依偎在他的懷裏，手裏還拿著一直紅色的玫瑰花。
蘇楚看了一眼照片背後的時間，是前幾天，原來前幾天的時候，蔣老師，心裏就想……
想到這裏，蘇楚的心突然像被什麽重擊了一下，她趕忙讓陳曉玲拿起日記，直接翻了翻最後幾篇，寫的是什麽。
7月18日，晴。
今天學校斷電，黑壓壓的，聽說是大面積斷電，也不知道老伴一個人在家如何，外面還那麽冷……
讀到這裏蘇楚一下子回憶到，那天猜的沒錯，就是警察來學校找蔣老師的那天吧。
怪不得……
7月20日，晴。
學生們快考試了，突然很舍不得她們，想象著人都會有別離，就像外面的飄雪一樣，遇到地上就融化了，大概人生也便如此吧。
7月22日晴。
今天正好給學生們考試，可是突然有人告訴我老伴生病了，回到家我一看她原來真的生病了。
7月25日晴。
今天我要買很多很多的玫瑰，看我們那裏有一個很年輕的老師她也買了一大堆玫瑰，說是情人節，送給她的，我看她笑的開心，也不知道送老伴她心裏會不會很開心呢？
7月26日晴
今天女兒給我打電話了，說是她要錢，可是我沒有錢啊，怎麽辦……只好把剛剛的工資發給她了，可是老伴的病……
7月29日晴。
我看見了我們一起工作的年輕老師，她長得真想我們家彤彤啊，記得她是新來的，那時候有些靦腆，現在顯然能管理好學生了，是進步了吧，可是越看越覺得她像我的女兒。
陳曉玲讀到這裏，終於知道了平時為什麽蔣老師看他，有一些和別人不同的感覺。
7月30日，陰。
學生要高考了，突然間有一種很舍不得的感覺，這兩天忙著考試，老伴的病情也越來越惡化了，醫生說還要更多更多的錢，為了錢我只能不停的兩頭跑。
7月31日，晴。
又是一天，班裏有一個學生已經好幾天沒來上學了，今天他來了，他對我說不會像念了，還要自殺，可是………我得好好勸勸他，現在的學生啊，想法太極端。
突然陳曉玲停了下來，蘇楚她們聽的正糾結著，一看這樣又說：“老師，怎麽不念啊，繼續……
陳曉玲說：“沒有了。
沒有？蘇楚拿著那個日記本翻了又翻，不可能的，怎麽會沒有呢。”
“不對蔣老師一定留下了別的什麽，我們轉圈找找。”
蘇楚懷疑，蔣老師會不會留下了別的什麽東西。
大家開始巡視著屋子裏的每一件屋品，找了很多，酒神沒有看到，他們氣餒下來。
徐小胖無力的坐在凳子上，只出神說：“蔣老師前兩天明明還在安慰我，今天沒想到就變成了這樣。”
說著徐小胖哽咽了起來，蘇楚也哭紅了眼眶。這時候墻上掛著的婚紗照，吸引住了她的註意，她把婚紗照搬了下來，果不其然後面有一張紙，蘇楚趕忙把紙抻開。
那是一張保險單子，陳曉玲是熟悉的。
“怎麽老師你見過？”蘇楚問
陳曉玲點頭，“嗯，見過，估計這是他留給女兒的吧。”
那張紙的後面，蘇楚還註意到，寫了好長好長的話。
蘇楚看見那紙有被撕下來的痕跡，她拿起日記本對照了一下，果然是蔣老師日記裏面最後幾頁的殘留。
8月2日，晴。
今天學生們高考完了，真替他們高興。他們說要跳舞，年輕人啊，好羨慕。
我也預備給老伴一個驚喜，今天特別準備了好多玫瑰，她應該會喜歡吧。
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老伴突然發燒起來，燒的臉滾燙滾燙的。我緊挨著她的臉，給她安慰，她今天真好看，穿著婚紗，就好像是以前一樣對我笑。
可是現在醫生告訴我老伴的病已經無力回天了。
蘇楚讀到這裏心裏面徹底空了，她原來那天確實蔣老師有些不對勁但是也說不上來。
“繼續蘇楚.”旁邊的陳曉玲紅著眼眶說 。
8月3日晴
我和學校請辭了老師的職位，我必須得回家照顧老伴，天氣好冷啊，路過一家藥店我買了很多很多藥，還有桂圓。
回到家老伴還在痛苦的咳嗽著，那種感覺真是生不如死，我記得她最愛吃桂圓。
我只能哄她把藥喝了下去，我在想我是瘋了嗎，要下藥……也許我是再也堅持不下去了吧。
蘇楚此時讀到蔣老師日記這句話的時候，心裏能感覺到他的絕望。
我也喝下了藥，現在我們可以永遠，永遠………
記錄到這裏，餘下的話日記上並沒有過對的說明。
“蔣老師，蔣老師怎麽會自殺呢一旁的徐小胖終於忍不住開始哭起來。
一旁的程衍嘆了一口氣，估計是因為這個吧！
他用手，指了指保險單子。上面所附屬的是她女兒的名字，一個人或許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才會這麽作罷。
可以肯定的是蔣老師是喝藥自殺的，而煤氣中毒，只是一個幌子而已，而真正的是為了不想成為女兒的負擔，還有不想讓別因為此事讓別人說女兒不孝，也就只能偽裝成煤氣中毒了。
陳曉玲收起所有蔣老師保留下來的遺物看了一眼周圍的場景，大家走了出去鎖上了門，或許這邊可以永遠，永遠都不會再有人打擾了吧。
後來蘇楚和陳曉玲他們一起把蔣老師和他的老伴安葬在了一起，在這之前，她們特地買了一束玫瑰花，放在了墓前。
玫瑰迎風而動，在墓前嬌艷欲滴。
一年之後當蘇楚在聽媽媽周圍人議論蔣老師的時間，已經成了她青春時候的回憶，她曾經聽說過，蔣老師的女兒蔣愛彤回來過，回來之後就再也不見了人影。
房子的主人早就已經換了人，以前的東西早就已經物去人空。
之後的之後蘇楚再也沒有聽到關於蔣老師的任何事。
或許就像自己的媽媽陳美紅說的一樣“人呢，生老病死都無法控制的。但是，或許對於有些人來說，這種事情都需要用時間來磨平，就好像是你長大了，漸漸的身邊的人老了，你在懂事一點，或許他們都不見了，你在長大，別人會老。”
☆、大結局
程衍的高考成績已經發了下來，蘇楚靜靜地看著前面的這所學校似乎已經包含了她太多的記憶。
“想好了嗎程衍？”蘇楚靜靜地望著遠方眺望。
程衍說：“早就想好了。”
蘇楚轉身對他微微一笑，靜靜的依偎在她的懷裏說：“好好走自己的路，不要為了我考慮別的。”
這一次高考，程衍自然而然的考上了與蘇楚同一所大學，但是蘇楚知道程衍心裏的想法是顧慮到自己，無論如何人要從心出發。
最終程衍選著的是令一所學校，他以後的願望是警察，蘇楚覺得他不應該受到自己的禁錮。
“徐小胖也和你一起嗎？”蘇楚問。
程衍點頭：“自從他爸媽離婚之後他就長大了不少，說一起和我去別的學校，以後也要當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養活她的媽媽，我看他最近突然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你說楚楚為什麽會這樣？”
蘇楚惆悵了一下說：“經歷的多了自然而然就長大了唄，這還用為什麽？
程衍微微一笑：“我們可千萬不要變，我還等著你嫁給我當媳婦呢。”
蘇楚打了他一下說：“不要說這種話，雖然以後我們倆都不在一個學校了，見不到面，但是感情是不會變的。”
“說起來啊……”說著蘇楚的頭緊緊的靠在了程衍的懷裏，靜靜的說道：“我最羨慕蔣老師的老伴了，你說她多幸福啊。
提到這裏蘇楚一頓，又說：“雖然結局不好，但是令人羨慕的是蔣老師和她的感情，人牽著手，死的時候一起死，就這麽一輩子，還有什麽要求呢，老了，老了或許就是這個樣子。”
程衍輕輕攬過蘇楚，望著對面遠處的天空說：“一輩子，咱們倆一輩子都這樣。”
算了算日子差不多還有幾天蘇楚就要去新的大學報到了。
報到的前幾天陳美紅不停的念叨著，楚楚怎樣，怎樣，要多回家看看，多打打電話。
蘇楚發現老媽比以前溫柔多了，做好吃的，玩手機，房間裏面亂碼七糟的，這些要是在以前陳美紅早就和她嘮叨了，蘇楚呆的也清閑。
又過了大概一個多星期，程衍和徐小胖也踏上行程去了新的學校，蘇楚和他們臨時告了別。
那天很冷，蘇楚穿著一個紅色短外套，手不停的哆哆嗦嗦的站在火車站上等著程衍。
那天她記得，陽光折射在程衍的背影的身上一直不曾離去………
一年後，蘇楚再次踏上回家的路程，從新的城市回家，望著火車外面的風景真是美不勝收。她算了算大概可能有一年都沒有回來過了，也不知道別人會怎樣呢？
回到家的時候，爸爸早早的站在門口等著她，蘇楚很是意外，她向蘇立軍招了招手，火車外面很多人。
“爸，我在這裏。”蘇楚喊到。
蘇立軍聽到了蘇楚的聲音回過頭，急忙跑到蘇楚身邊拿起她的行李，嘴裏面嘟嘟囔囔的說道：“你呀，回來怎麽穿的那麽少？”
說著蘇立軍趕忙蹲下，把自己的圍脖拿下來，緊緊的系在了蘇楚的身上 ，嘴裏面不停的嘮叨著：“你呀，你呀這個套上，別凍著。”
蘇楚覺得老爸似乎已經老了，頭上多了好幾根白頭發，她就這麽靜靜地望著眼前的蘇立軍。
“怎麽了閨女？蘇李軍擡頭：“想我了，走爸帶你回家吃飯。”
“哦。”蘇楚緊緊的拽住了爸爸的手。
回到家裏周圍的一切都沒有什麽變化，這一次是放暑假，她原本想著去看看陳曉玲，不料聽說人已經搬走了，馬薇薇和李群離家離的太遠，所以就沒有回來。
蘇楚站在陽臺的頂端，這裏是她從小到大的秘密基地，她通常一個人孤獨的時候，就會來到這裏通順通順心情。
這兩年漸漸的習慣了在家的生活，偶爾去另外一個城市讀書她有點不習慣。
她和程衍一直都有聯系，不過是用千紙鶴聯系，蘇楚覺得程衍最大的變化就是，他比以前更肉麻了！
他幾乎從來不在手機上發消息，或者網上說話，只是一封封字條寫，然後疊成千紙鶴的模樣，給蘇楚郵寄過來。
蘇楚為了珍藏程衍這些肉麻的話，特意找了一個鐵盒子把它們封鎖了起來，留作紀念。
就這樣郵寄了好多年，蘇楚常常會問程衍你在那邊如何如何，關於問的方式和他一樣也用千紙鶴。而程衍呢，好像每一次很開心，但是心裏又很悵然的模樣，回答四個字：普普通通。
普普通通，蘇楚絞盡腦汁想了又想，一個人普普通通其實一挺好，她又回了一句：“關鍵你長得並不普普通通吧。
蘇楚必須得承認一點，她確實從小到大被程衍為色所迷，要不然以他平時粘著自己的德行，要不是因為他長得好看，她早就會對程衍爆粗了。
蘇楚又問程衍什麽時候回來呢？
他答：最近比較忙，所以回不來，我們需要訓練，關鍵很累吧，累歸累，人嘛，選擇了還是這樣。
“那你以後想幹嘛？”蘇楚又問。
程衍答：“娶你然後平平淡淡的了過這輩子那就行了，我本來是一個平常到不得了的人，只想過平平淡淡的人生而已。
蘇楚反覆讀程衍的這一句話，她的內心也感到了迷茫，人長大了究竟要幹什麽呢？小的時候她總以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可是越長大之後越發現自己泯然眾人矣。
她又收到了程衍寄來的照片，照片上，程衍穿著一身制服，但是也依然掩蓋不了他帥氣的臉龐，蘇楚想了想，即使這樣的人想要平平淡淡的過完這輩子，但是他這張臉恐怕也不允許吧。
程衍旁邊站著的的一個人吸引了她的註意，仔細一瞧她才明白過來，這不是徐小胖嗎，照片上的他整整瘦了一大截，長得也變的黑黑的就像那煤炭一樣，個子站在程衍的身邊一樣高。
果然人瘦了，變的也好看了。
蘇楚拿起畢業照，和上面的人比對了一下，曾經熟悉的臉龐都變了。
曉玲老師走了，蘇楚聽說她去別的地方教書了，好像是大學，最近倆人也有聯系，陳曉玲送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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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同學們，成績將會在明天徹底發布，老師呢，我現在祝同學都考到一個好的成績，回去放松一下啊！”
“老師到時候還回學校嗎？” 底下又有人問道。
蔣老師凝重的看了一眼：“你說呢，當然了，不會了，還回學校幹什麽！”
這時候所有人走上前，都圍繞住了蔣老師，眼睛裏不知道是什麽打濕了淚水。
蔣老師看到這場景可受不了，轉過身背對著她們：“你們這是幹什麽別這樣。”
所有人將蔣老師圍成一團，大家都哽咽著說道：“老師舍不得你！”
蔣老師拍了拍他們的肩膀說：“下回但願還回有機會的，大家先回去吧。”
周玉梅也被這場景感動到了，上前也跟著安慰：“蔣老師多呆一會吧，學生挺舍不得你的。”
蘇楚知道在怎麽舍不得，都要離開的，人群陸陸續續的離開場地，直到最後就剩下三三兩兩留下來打掃的。
蘇楚也在一旁跟著幫忙，她不停的註意蔣老師的方向，他身邊的老伴好像困了，一直都保持著睡覺的形態，又睡著了嗎？
這時候周玉梅走了過去，跟著寒暄了兩句，蔣老師更像是神色慌張的樣子，沖沖忙忙的拉著老伴倆人就走了。
蘇楚感覺事情不對！
☆、第 60 章
蔣老師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懷裏的老伴哆哆嗦嗦的，是又生病感冒了嗎？
蔣老師發現情況不太對，急忙抱著她往醫院跑去，剛巧不巧，天空中下了雨，雨水澆透了他，這雨太冷蔣老師又緊了緊胳膊。
口裏不停的喃喃道：“老伴啊，你別睡啊，堅持堅持一下。”
懷裏的那人用僅有的力氣，點了點頭，突然不動了。
蔣老師不由得又加快了步伐，等到醫院的時候，醫生一個個匯集了起來，蔣老師一個人孤獨的坐在走廊外，心裏有一種莫名其妙發空的感覺。
手術門外亮起了紅燈，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過才又過一個多小時，但是他好像等了一輩子那麽長。
這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蔣老師被這手機鈴聲一來，突然緩過神來。
他手機劃開，來電顯示一看是女兒，他激動了一下，接起手機，放佛有千言萬語的話要對女兒說。
蔣老師用幾乎顫抖的語氣接了過去：“餵彤彤啊？”
蔣愛彤說：“餵爸，是我，你有錢嗎？現在我想要錢。”
“我……沒錢啊，彤彤……”這時蔣老師擡起來頭，手術室的紅燈滅了，應該是做完了。
門口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了出來，對面的那個人帶著口罩，蔣老師認出來了他，就是上一次還是他給老伴做的手術的那個醫生。
“沒錢？爸我想要錢啊。”
蔣老師不知該如何回答，沈默了一會：“沒事你的爸爸盡量吧。”
蔣愛彤又說：“爸我聽說你把工作給辭掉了，你辭掉幹什麽，老師的這個工作多好啊。”
蔣老師說：“照顧你媽，你媽生病了。”
那邊蔣愛彤瞬間氣憤：“那我錢怎麽辦？爸我和你說啊，你把那個老太太隨便扔到敬老院就行，她那病不行的，保險買完，到時候一死掉，咱們就有的是錢了，到時候吃香的喝辣的。”
蔣老師聽見女兒這麽說，眼前就是老伴孤獨的病房，突然感覺心裏好涼，好冷。
餵“？爸你怎麽不說話？不說話我掛掉了………嘟嘟嘟……
蔣老師雙腿這回徹底站不住，一下子癱軟在地上，神情略微有些恍惚。
對面那個醫生趕忙扶住了蔣老師，說：“哎，您怎麽了，沒事吧？！
蔣老師恢覆過來看著那個醫生，淡淡說道：“沒事，我沒事，我老伴怎麽樣了？”
那個醫生摘下口罩嘆了一口氣：“你帶她回家吧，也許……”
外面的雨一直下個不停，蔣老師背著身上的老伴無力的前行著。
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半夜的12點多了，老伴就是在那裏哆哆嗦嗦的抽搐著，嘴裏還喃喃的說：冷冷冷。”
蔣老師趕忙拿下一床被子，一層一層的蓋在她的身上，可是盡管如此卻還是不管用。
老伴停止了抽搐，蔣老師摸了摸她的額頭……
按照醫生的意思，這樣連醫院都救不了，突然他心裏有陣陣發空的感覺。
老伴此時沈睡了過去，蔣老師走到門外想要打水，望著外面的月亮平靜了下來，心裏面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就在這是屋子裏的那個人又開始大聲咳嗽起來，蔣老師進屋一看，滿床的糞便，臭烘烘的味道有一種令人想吐的感覺。
情況不妙，蔣老師只能身心力伐的一盆一盆水打了過去，一會為她捂住額頭的溫度，一會為她整理好被子，可是這樣子還是無濟於事。
蔣老師忙活了能有大半夜，此時看著外面天，微微有些亮了起來，他身體快要熬不住了，可是老伴還是不停的抽搐著。
慢慢的他的心已經絕望了，看不到盡頭，看不到明天的光明。
這時候他站起身往醫院的方向趕去。
他記得醫院旁邊有一家藥店，藥店賣著各種各樣的藥，出來的時候外面人不多，前面有迷迷蒙蒙的霧，早上還未散去。
蔣老師來到藥店的時候，直接走了進去，迎面站在櫃臺門口的是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醫生。
他來到一摞要藥旁，從最低層，看到好多藥，也不要知道哪一種，總之一樣來一瓶，挑好藥，他把那些放到了櫃臺上，準備結賬。
這時間那個女醫生拿起一瓶藥問道：“您拿的這瓶藥是您吃嗎？”
蔣老師無力的點頭：“是的…”
“可是吃多了會死人的……這麽大歲數別……”
“哦，不是我給別人買的，我糊塗了，不好意思。”說完蔣老師把錢遞給了那個女醫生，沖沖忙忙的拿起藥就走了。
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全亮了，走到屋子內，還是滿屋子令人發嘔的惡臭席卷而來。
不過好在現在老伴好像已經沈睡了過去。
蔣老師拿水把屋子裏裏外外都清理的一遍，現在算是變幹凈了不少。屋子裏很冷，他又升起了爐火，那爐火生的通紅通紅的，又在爐子上放了一個水壺，燒水。
蔣老師坐了下來，看著老伴，拿起了一個桂圓，遞到了老伴的嘴裏。
這桂圓是老伴最愛吃的，今天剛好，回來買藥的途中正好看見了，就直接買了下來，價格也不貴，往常老伴就喜歡桂圓，要是看到了一定拉扯著他，像小孩子一樣不停的要。
這時候老伴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她此時面容蒼白，完全沒有一個正常人的神態。
蔣老師看著老伴嘴裏好像喃喃的不停的在說著什麽，他趕忙把耳朵附了過去。
“疼，很疼，很疼！”
這時候老伴扭動著身體，一陣惡臭又來襲了，蔣老師看不得老伴那麽痛苦的模樣，他現在只想了結，痛苦的了結。
拿起剛買的藥，抱著老伴一口桂圓一口藥餵著，在餵藥之前，他特意在要外面包了一層又一層的糯米紙，因為藥一定是苦的，這樣包裹之後就不會感受到痛苦了。
蔣老師手幾乎顫抖著，好像不聽使喚一樣，一勺一勺的餵著，不過好在老伴今天還很聽話。
整整一瓶安眠藥，足足可以令人昏死過去。蔣老師目光炯炯的看著她，拿出事先早就已經準備好的玫瑰花，放在她耳邊輕輕的呢喃道：“老伴，喜歡嗎？我送你的。”
老伴似乎不懂得蔣老師的含義，只是雙手顫顫巍巍的接了過去，乖乖點頭，嘴裏面口語不清的說“喜……，歡，老，頭，買的喜歡。”
漸漸的蔣老師看老伴沈睡了下去，他替老伴掖好了角，一會要是她冷就該不好了，杯中還有一大半瓶藥，他順勢一飲而盡。
很快很快吧，藥效應該沒有那麽痛苦，他躺在老伴的側臥，胳膊緊緊摟住她，手裏還拿著那朵快要枯萎的玫瑰花，漸漸的閉上了眼睛。
夜是那樣的安靜，他們終於可以，永遠永遠在一起了……
大榜成績發了下來，蘇楚考上了，這個可讓老媽陳美紅高興不像樣，原來她是覺得蘇楚的腦袋笨，現在可不這麽認為了。
她事先把這件事告訴了程衍，還有馬薇薇她們。
馬薇薇感到很困惑，發信息的時候還問，自己不學習那麽笨的腦袋是怎麽考上的。
蘇楚一聽果不其然，倆人又拌起了嘴。
馬薇薇的成績並沒有發下來，有的先發下來了，高考也在陸陸續續的的進行著錄取著，為了試探究竟馬薇薇特意和程衍還有蘇楚去學校一趟，為的就是高考成績的事情。
最主要還有蔣老師……
蘇楚來到學校的時候，學校還沒有放假，還有學生，走到校門口，她們就被保安給認出來了。
那個保安迎上前去熱情的招呼道：“哎！這位同學你們班考試成績不錯啊，還認識我嗎？我看見你們大榜了。”
蘇楚看著一旁的大榜，今年考上的人數是去年的二倍，自然是好的。
對著保安又問：“那個叔叔，我們今天是來看蔣老師的，他在嗎？”
那個保安神情突然嚴肅了起來，低頭沈思了一會：“蔣老師？他……已經辭職了？”
什麽？幾人幾乎同時大驚：“什麽時候？我們怎麽不知道。
那個保安明顯有事的模樣，“昨天的事，聽說他老伴生病嚴重了，得回家照顧，這老太太都十幾年了，蔣老師不容易，不容易啊。”
蘇楚一聽明白過來，蔣老師前幾天好像表面上很開心其實心裏實在有事，她還懷疑有啥事呢，沒想到真的出事了。
“蘇楚，蘇楚。”聽見聲音蘇楚幾人轉過頭去，原來是陳曉玲。
“呀，你們怎麽來學校了，是想老師來看我的嗎？”
馬薇薇問：“老師，蔣老師的事情是真的嗎？他辭職了？”
陳曉玲一聽點頭：“是，前幾天我還問他怎麽了，可是他就是不說，直接把東西收拾完人就沒影了……”
這時陳曉玲又說：“微微你們的成績要還要過幾天下來呢，現在好像看不了，不過不用急，蘇楚程衍你們有什麽打算啊？”
蘇楚為蔣老師的事游神了好久，才怔了過來想起正事：“那老師，我們先走了，既然這樣過幾天再來。”
“等等蘇楚。”陳曉玲叫道。
“我想去蔣老師家去看看他，一起去吧！”
蘇楚點頭應答著。此時她感覺蔣老師好像已經出了什麽事情……
☆、第 61 章
蘇楚和陳曉玲他們來到蔣老師家門口的時候果不其然，門前停了好多警車。
程衍爸爸也在那裏，蘇楚心裏此時一個感覺，蔣老師出事了！
只見一群警察擡著一個擔架，上面蒙著白布，好像兩具身體。
蘇楚看著這場景心已經，放佛大腦已經遲鈍，空氣中你瞞著一股特殊的氣味，而陳曉玲僵在原地，錚錚的看著前面。
程衍拉著蘇楚說：“楚楚別，別去！”
蘇楚聲音幾乎顫抖：“程衍，你說屋子裏面到底怎麽了，怎麽那麽多警察啊，是不是蔣……”
其實她幾乎不用猜就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蘇楚還是不相信。“去問問你爸爸。”
而陳曉玲已經受不了現在她眼前所見的一幕，癱軟在了地上。
程衍的爸爸顯然註意到了程衍和蘇楚他們，摘下冒著迎著走了過來，對著程衍小聲怒道：“小兔崽子你們來幹什麽？還把蘇楚帶來了快回去，這裏呆不得。”
蘇楚指著前面：“叔叔，我們來找蔣老師的，前面那個是不是………？”說著她指了指擔架。
程遠華沈默了一會，重重點頭“是！”
這下陳曉玲徹底受不了了，開始哽咽起來，“為什麽，為什麽，前兩天蔣老師我看他神情有問題，我看他神情有問題，沒想到卻會這樣，為什麽啊。”
程衍盡量緩解眼裏的淚水又問：“爸，怎麽蔣老師會這樣的。”
程遠華說：“你蔣老師我們來的時候，屋子裏好大一股氣味，一聞估計是煤氣中毒。”
旁邊的徐小胖也受不了了，只感覺，什麽好像擊打著他的心，昨天還在的，今天為什麽不見了。
“好了，你們先退回去，一會我們要清理清理場地。”
旁邊圍繞了一大堆人，在一旁指指點點的說道：“哎，死的這家人聽說是個老師，這些估計是他的學生吧，連學生都會來，結果他那女兒都沒來，真是沒良心沒良心呦！”
一人大驚道：“什麽？這老頭有女兒？”
“那可不，不過不經常回來，這回連人死了估計都不知道呢，我聽說都是死了好幾天才被人發現的呦。說是煤氣中毒，呵其實我看呀……”
“別說了，別說了，都退後，我們需要清理場地。”旁邊的程遠華喊到。
這些蘇楚耳朵聽的清清楚楚。
另一個警察有對子程遠華說：“老大有沒有聯系到這個老頭的女兒。”
程遠華搖頭：“總之能找到家屬最好，咱們任務完成可以回去了。”
說完程遠華瞅著程衍說：“臭小子，別再這裏呆太長時間，早點回家。”
蘇楚推開房門的時候，就看見媽媽在燈光下靜靜地摘著菜，她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間感覺到渾身無力，哪裏來的窒息的感覺，聽到程衍告訴他蔣老師走的時候她是不相信的，聽到同學們哭的時候她也是不相信的，當她看到那一具冰冷的屍體被擡出來的時候，她實在無法控制住。
不知道為什麽心裏面發空，昨天突然一個好好的人，第二天他不見了，找也找不到的時候，那是一種什麽感覺呢？
蘇楚沒有經歷過，她也害怕經歷。
就像是程衍所說的一個人大概，照顧另外一個人久了就會形成一種拖累吧！想解脫都解脫不了，只能壓抑著.。
她看著昏暗的燈光，拖著步伐來到陳美紅的旁邊無力的坐下。手落在媽媽的肩膀上，不知道想說什麽但是她也不能說什麽，想找一個人好好的聊一會，哪怕僅僅只是聊一會。
陳美紅註意到了蘇楚她轉回身看著，靜靜地說道：楚楚怎麽了？
蘇楚無奈搖拉搖頭淡淡的說道：媽！蔣老師走了，他走了，被擡走了，今天就在剛剛………”
陳美紅沒有一絲驚訝，這讓蘇楚感到很是詫異，她皺著眉頭問道：“媽！你說為什麽我心裏面突然發空呢？為什麽呀！”
陳美紅勉強的笑著說道：“因為你要長大了，經歷的事情要多了，所以才會有這種感覺。”
蘇楚也說不上來哪裏莫名的壓抑，只是想喘口氣，但是這麽些天經歷的事情，過於重大她不能堅持住，她也承受不了。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徐小胖說爸爸媽媽離婚的時候那麽的無助，她重小到大都沒有什麽可以過不去的，但是今天心裏面徹底空落落的。
陳美紅看著蘇楚沈重的表情臉上似乎充滿了悲傷，她一只手拍了拍蘇楚問道：“楚楚，怎麽了？”
蘇楚看著媽媽一下子鉆到了懷裏，終於放聲大哭起來：“媽，難受，真難受，長大真的好難受啊。”
陳美紅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沒啥的，有些時候人嘛挺挺就會過去的。”
蘇楚心裏面緩和了一會兒，她想起程衍說的話，蔣老師自殺的，不是煤氣罐中毒意外死亡的嗎？
這讓她心裏面有太多解不開的疑問，但是程衍卻又說：不要讓別人知道這件事情，蔣老師自殺的事情，就當做是意外死亡…
可是她想知道，為什麽，為什麽蔣老師會想不開呢為什麽心裏面有太多的疑問？
陳美紅見蘇楚臉色異樣，又繼續問道：楚楚，怎麽了有啥事心裏悶著和媽媽說一說，媽媽永遠會站在你這一邊，說著溫柔的撫摸著蘇楚的肩膀。
蘇楚捏著手裏的衣服，皺著眉頭小聲說：“媽其實蔣老師…”
她剛想開口但是一想到程衍說的，就趕忙閉了口。
“其實你們蔣老師是自殺的對不對，不是意外死亡的對不多，而且程衍還讓你保守秘密，不讓你和別人說，是這樣嗎？”陳美紅搶先說道。
蘇楚感到詫異：“媽，你咋知道我想說啥？”
陳美紅低頭繼續摘著菜：“媽，什麽不知道，其實媽什麽都知道，你想說的，做的媽還不了解你嗎。”
蘇楚沈默了一會也許吧………
楚楚別的事情不要太多擔心了，其實啊……想到這裏陳美紅沈默了一會，當時你爸生病的時候，也是這樣，我還以為要挺不住了，這個家要完了，可是現在呢？
“好好的呢！所以楚楚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你蔣老師可能是不想成為女兒的負擔吧！”
蘇楚紅著眼：“是嗎…”
又過了好多天，蘇楚又和陳曉玲商量商量，收拾一下蔣老師留下了的遺物。
看著眼前熟悉的放心，蘇楚開始流起淚來。
☆、番外篇 蔣老師的日記
蔣老師的日記
陳曉玲有蔣老師家的鑰匙，她們商量，決定去屋子裏面看一看有沒有可以收下的東西，到時候可以交給她的女兒。
這鑰匙還是蔣老師生前交給陳曉玲的。
推開屋子，屋子裏好像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桌子上掛起了一層又一層的蜘蛛網。
“這麽長時間了，蔣老師的女兒都沒有回來嗎？”蘇楚問。
陳曉玲長嘆了一口氣：“一直沒有，不過不久以前我聯系到她了，她當時只是沈默了一會，以至於後來，並沒有什麽。”
蘇楚不知為什麽，突然間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湧上心頭。
“這是什麽？”一旁的徐小胖突然問道。
那是一個抽屜，上面鎖了一個鎖頭。陳曉玲拿著手裏的那串鑰匙，試著把鎖頭打開，沒想到就這麽一試，就這麽輕而易舉的打開了。
拉開抽屜，裏面有很多照片，上面都是蔣老師的女兒蔣愛彤的身影，蘇楚看了一張又一張，說：“原來，蔣老師的女兒長這樣啊，上回還只見過她的結婚證呢。”
“用不用把這些照片寄個蔣老師的女兒啊？蘇楚對著陳曉玲問道。
陳曉玲淡淡搖頭：“不用。”
照片都是蔣愛彤從小到大的照片，一歲到現在，翻到最下面一層的時候，蘇楚看到了一本日記，她有點驚訝指了指：“看！”
陳曉玲拿起那個本子，撲了撲上面的灰塵，看著那個本子說：“看來蔣老師很喜歡記日記啊。”
“翻開看看吧，看看裏面寫了什麽。”徐小胖提議道。
陳曉玲她們拿著本子，找到了一個可以坐的地方坐了下來，她翻開，口裏念叨著日記的內容。
時間：2月11日，晴。
今天很累，想睡覺，可是………老伴，好難受啊！”
2月13日，晴。
老伴的病情又惡化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好。
2月15日晴，女兒送來了茶，心裏面真高興，這代表是不是她要回來了。
2月16日，今天開工資，開心，錢夠了，可以給老伴買吃的了。
蘇楚翻了翻日記前幾頁的內容，都是關於蔣老師老伴的，又看了一眼上面的時間，蘇楚猜測，蔣老師那個時候，估計他就已經不對勁了。
“老師，你繼續，繼續往下翻啊，看看下面寫了寫什麽。”蘇楚繼續說。
陳曉玲往後翻了去，直接翻到了，最後一頁。
突然一張照片不慎從本子掉落在了地上，那是一張結婚證。是蔣老師和她老伴的結婚照，照片上的蔣老師笑容燦爛，她老伴依偎在他的懷裏，手裏還拿著一直紅色的玫瑰花。
蘇楚看了一眼照片背後的時間，是前幾天，原來前幾天的時候，蔣老師，心裏就想……
想到這裏，蘇楚的心突然像被什麽重擊了一下，她趕忙讓陳曉玲拿起日記，直接翻了翻最後幾篇，寫的是什麽。
7月18日，晴。
今天學校斷電，黑壓壓的，聽說是大面積斷電，也不知道老伴一個人在家如何，外面還那麽冷……
讀到這裏蘇楚一下子回憶到，那天猜的沒錯，就是警察來學校找蔣老師的那天吧。
怪不得……
7月20日，晴。
學生們快考試了，突然很舍不得她們，想象著人都會有別離，就像外面的飄雪一樣，遇到地上就融化了，大概人生也便如此吧。
7月22日晴。
今天正好給學生們考試，可是突然有人告訴我老伴生病了，回到家我一看她原來真的生病了。
7月25日晴。
今天我要買很多很多的玫瑰，看我們那裏有一個很年輕的老師她也買了一大堆玫瑰，說是情人節，送給她的，我看她笑的開心，也不知道送老伴她心裏會不會很開心呢？
7月26日晴
今天女兒給我打電話了，說是她要錢，可是我沒有錢啊，怎麽辦……只好把剛剛的工資發給她了，可是老伴的病……
7月29日晴。
我看見了我們一起工作的年輕老師，她長得真想我們家彤彤啊，記得她是新來的，那時候有些靦腆，現在顯然能管理好學生了，是進步了吧，可是越看越覺得她像我的女兒。
陳曉玲讀到這裏，終於知道了平時為什麽蔣老師看他，有一些和別人不同的感覺。
7月30日，陰。
學生要高考了，突然間有一種很舍不得的感覺，這兩天忙著考試，老伴的病情也越來越惡化了，醫生說還要更多更多的錢，為了錢我只能不停的兩頭跑。
7月31日，晴。
又是一天，班裏有一個學生已經好幾天沒來上學了，今天他來了，他對我說不會像念了，還要自殺，可是………我得好好勸勸他，現在的學生啊，想法太極端。
突然陳曉玲停了下來，蘇楚她們聽的正糾結著，一看這樣又說：“老師，怎麽不念啊，繼續……
陳曉玲說：“沒有了。
沒有？蘇楚拿著那個日記本翻了又翻，不可能的，怎麽會沒有呢。”
“不對蔣老師一定留下了別的什麽，我們轉圈找找。”
蘇楚懷疑，蔣老師會不會留下了別的什麽東西。
大家開始巡視著屋子裏的每一件屋品，找了很多，酒神沒有看到，他們氣餒下來。
徐小胖無力的坐在凳子上，只出神說：“蔣老師前兩天明明還在安慰我，今天沒想到就變成了這樣。”
說著徐小胖哽咽了起來，蘇楚也哭紅了眼眶。這時候墻上掛著的婚紗照，吸引住了她的註意，她把婚紗照搬了下來，果不其然後面有一張紙，蘇楚趕忙把紙抻開。
那是一張保險單子，陳曉玲是熟悉的。
“怎麽老師你見過？”蘇楚問
陳曉玲點頭，“嗯，見過，估計這是他留給女兒的吧。”
那張紙的後面，蘇楚還註意到，寫了好長好長的話。
蘇楚看見那紙有被撕下來的痕跡，她拿起日記本對照了一下，果然是蔣老師日記裏面最後幾頁的殘留。
8月2日，晴。
今天學生們高考完了，真替他們高興。他們說要跳舞，年輕人啊，好羨慕。
我也預備給老伴一個驚喜，今天特別準備了好多玫瑰，她應該會喜歡吧。
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老伴突然發燒起來，燒的臉滾燙滾燙的。我緊挨著她的臉，給她安慰，她今天真好看，穿著婚紗，就好像是以前一樣對我笑。
可是現在醫生告訴我老伴的病已經無力回天了。
蘇楚讀到這裏心裏面徹底空了，她原來那天確實蔣老師有些不對勁但是也說不上來。
“繼續蘇楚.”旁邊的陳曉玲紅著眼眶說 。
8月3日晴
我和學校請辭了老師的職位，我必須得回家照顧老伴，天氣好冷啊，路過一家藥店我買了很多很多藥，還有桂圓。
回到家老伴還在痛苦的咳嗽著，那種感覺真是生不如死，我記得她最愛吃桂圓。
我只能哄她把藥喝了下去，我在想我是瘋了嗎，要下藥……也許我是再也堅持不下去了吧。
蘇楚此時讀到蔣老師日記這句話的時候，心裏能感覺到他的絕望。
我也喝下了藥，現在我們可以永遠，永遠………
記錄到這裏，餘下的話日記上並沒有過對的說明。
“蔣老師，蔣老師怎麽會自殺呢一旁的徐小胖終於忍不住開始哭起來。
一旁的程衍嘆了一口氣，估計是因為這個吧！
他用手，指了指保險單子。上面所附屬的是她女兒的名字，一個人或許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才會這麽作罷。
可以肯定的是蔣老師是喝藥自殺的，而煤氣中毒，只是一個幌子而已，而真正的是為了不想成為女兒的負擔，還有不想讓別因為此事讓別人說女兒不孝，也就只能偽裝成煤氣中毒了。
陳曉玲收起所有蔣老師保留下來的遺物看了一眼周圍的場景，大家走了出去鎖上了門，或許這邊可以永遠，永遠都不會再有人打擾了吧。
後來蘇楚和陳曉玲他們一起把蔣老師和他的老伴安葬在了一起，在這之前，她們特地買了一束玫瑰花，放在了墓前。
玫瑰迎風而動，在墓前嬌艷欲滴。
一年之後當蘇楚在聽媽媽周圍人議論蔣老師的時間，已經成了她青春時候的回憶，她曾經聽說過，蔣老師的女兒蔣愛彤回來過，回來之後就再也不見了人影。
房子的主人早就已經換了人，以前的東西早就已經物去人空。
之後的之後蘇楚再也沒有聽到關於蔣老師的任何事。
或許就像自己的媽媽陳美紅說的一樣“人呢，生老病死都無法控制的。但是，或許對於有些人來說，這種事情都需要用時間來磨平，就好像是你長大了，漸漸的身邊的人老了，你在懂事一點，或許他們都不見了，你在長大，別人會老。”
☆、大結局
程衍的高考成績已經發了下來，蘇楚靜靜地看著前面的這所學校似乎已經包含了她太多的記憶。
“想好了嗎程衍？”蘇楚靜靜地望著遠方眺望。
程衍說：“早就想好了。”
蘇楚轉身對他微微一笑，靜靜的依偎在她的懷裏說：“好好走自己的路，不要為了我考慮別的。”
這一次高考，程衍自然而然的考上了與蘇楚同一所大學，但是蘇楚知道程衍心裏的想法是顧慮到自己，無論如何人要從心出發。
最終程衍選著的是令一所學校，他以後的願望是警察，蘇楚覺得他不應該受到自己的禁錮。
“徐小胖也和你一起嗎？”蘇楚問。
程衍點頭：“自從他爸媽離婚之後他就長大了不少，說一起和我去別的學校，以後也要當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養活她的媽媽，我看他最近突然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你說楚楚為什麽會這樣？”
蘇楚惆悵了一下說：“經歷的多了自然而然就長大了唄，這還用為什麽？
程衍微微一笑：“我們可千萬不要變，我還等著你嫁給我當媳婦呢。”
蘇楚打了他一下說：“不要說這種話，雖然以後我們倆都不在一個學校了，見不到面，但是感情是不會變的。”
“說起來啊……”說著蘇楚的頭緊緊的靠在了程衍的懷裏，靜靜的說道：“我最羨慕蔣老師的老伴了，你說她多幸福啊。
提到這裏蘇楚一頓，又說：“雖然結局不好，但是令人羨慕的是蔣老師和她的感情，人牽著手，死的時候一起死，就這麽一輩子，還有什麽要求呢，老了，老了或許就是這個樣子。”
程衍輕輕攬過蘇楚，望著對面遠處的天空說：“一輩子，咱們倆一輩子都這樣。”
算了算日子差不多還有幾天蘇楚就要去新的大學報到了。
報到的前幾天陳美紅不停的念叨著，楚楚怎樣，怎樣，要多回家看看，多打打電話。
蘇楚發現老媽比以前溫柔多了，做好吃的，玩手機，房間裏面亂碼七糟的，這些要是在以前陳美紅早就和她嘮叨了，蘇楚呆的也清閑。
又過了大概一個多星期，程衍和徐小胖也踏上行程去了新的學校，蘇楚和他們臨時告了別。
那天很冷，蘇楚穿著一個紅色短外套，手不停的哆哆嗦嗦的站在火車站上等著程衍。
那天她記得，陽光折射在程衍的背影的身上一直不曾離去………
一年後，蘇楚再次踏上回家的路程，從新的城市回家，望著火車外面的風景真是美不勝收。她算了算大概可能有一年都沒有回來過了，也不知道別人會怎樣呢？
回到家的時候，爸爸早早的站在門口等著她，蘇楚很是意外，她向蘇立軍招了招手，火車外面很多人。
“爸，我在這裏。”蘇楚喊到。
蘇立軍聽到了蘇楚的聲音回過頭，急忙跑到蘇楚身邊拿起她的行李，嘴裏面嘟嘟囔囔的說道：“你呀，回來怎麽穿的那麽少？”
說著蘇立軍趕忙蹲下，把自己的圍脖拿下來，緊緊的系在了蘇楚的身上 ，嘴裏面不停的嘮叨著：“你呀，你呀這個套上，別凍著。”
蘇楚覺得老爸似乎已經老了，頭上多了好幾根白頭發，她就這麽靜靜地望著眼前的蘇立軍。
“怎麽了閨女？蘇李軍擡頭：“想我了，走爸帶你回家吃飯。”
“哦。”蘇楚緊緊的拽住了爸爸的手。
回到家裏周圍的一切都沒有什麽變化，這一次是放暑假，她原本想著去看看陳曉玲，不料聽說人已經搬走了，馬薇薇和李群離家離的太遠，所以就沒有回來。
蘇楚站在陽臺的頂端，這裏是她從小到大的秘密基地，她通常一個人孤獨的時候，就會來到這裏通順通順心情。
這兩年漸漸的習慣了在家的生活，偶爾去另外一個城市讀書她有點不習慣。
她和程衍一直都有聯系，不過是用千紙鶴聯系，蘇楚覺得程衍最大的變化就是，他比以前更肉麻了！
他幾乎從來不在手機上發消息，或者網上說話，只是一封封字條寫，然後疊成千紙鶴的模樣，給蘇楚郵寄過來。
蘇楚為了珍藏程衍這些肉麻的話，特意找了一個鐵盒子把它們封鎖了起來，留作紀念。
就這樣郵寄了好多年，蘇楚常常會問程衍你在那邊如何如何，關於問的方式和他一樣也用千紙鶴。而程衍呢，好像每一次很開心，但是心裏又很悵然的模樣，回答四個字：普普通通。
普普通通，蘇楚絞盡腦汁想了又想，一個人普普通通其實一挺好，她又回了一句：“關鍵你長得並不普普通通吧。
蘇楚必須得承認一點，她確實從小到大被程衍為色所迷，要不然以他平時粘著自己的德行，要不是因為他長得好看，她早就會對程衍爆粗了。
蘇楚又問程衍什麽時候回來呢？
他答：最近比較忙，所以回不來，我們需要訓練，關鍵很累吧，累歸累，人嘛，選擇了還是這樣。
“那你以後想幹嘛？”蘇楚又問。
程衍答：“娶你然後平平淡淡的了過這輩子那就行了，我本來是一個平常到不得了的人，只想過平平淡淡的人生而已。
蘇楚反覆讀程衍的這一句話，她的內心也感到了迷茫，人長大了究竟要幹什麽呢？小的時候她總以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可是越長大之後越發現自己泯然眾人矣。
她又收到了程衍寄來的照片，照片上，程衍穿著一身制服，但是也依然掩蓋不了他帥氣的臉龐，蘇楚想了想，即使這樣的人想要平平淡淡的過完這輩子，但是他這張臉恐怕也不允許吧。
程衍旁邊站著的的一個人吸引了她的註意，仔細一瞧她才明白過來，這不是徐小胖嗎，照片上的他整整瘦了一大截，長得也變的黑黑的就像那煤炭一樣，個子站在程衍的身邊一樣高。
果然人瘦了，變的也好看了。
蘇楚拿起畢業照，和上面的人比對了一下，曾經熟悉的臉龐都變了。
曉玲老師走了，蘇楚聽說她去別的地方教書了，好像是大學，最近倆人也有聯系，陳曉玲送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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