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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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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瞬之間,德希發現她已經由卡爾森大宅,來到一處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

“害怕嗎?”

和刻意語帶惡意的嘲弄聲同時晌起的,是地下室裏的燭光,德希忍著笑意看向半年不見的伊比亞,他把她擁得更緊了一些,一身黑袍的他長得很像恐怖小說裏的吸血鬼,俊美但危險。

“我連去魔獸森林都不怕,怎麽會怕黑?”

德希無奈地笑了笑,習慣性的伸手撫向他的眉角,直撫至眉心。

伊比亞皺眉,微微側開臉,強調:“我已經不是你的奴隸了,我有能力把你關在這裏一輩子,你是屬於我的。”

說這話的時候,他有些咬牙切齒,仿佛一個大孩子宣示心愛玩具的主權。

“而我會盡我一切能力逃走。”

德希淡漠地看他一眼,像看一個孩子:“你把我擄來這裏,就是為了跟我說,我是你的?魔導師是很了不起,但我卡爾森家族也不缺有能力的魔法師,你最忌諱的神殿也不會眼睜睜看著我被一個黑暗信徒帶走。”

這個漂亮的情人,即使神奇地成為了魔導師,在她眼中也只是個孩子。

她承認,她的確對他動過感情,他是她第一個男人,也是第一次讓她覺得自己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但無奈現實殘酷,這個小情人除了身份低下之外,還牽涉到了黑暗信仰。

於是理智告訴她,要停手了。

“見鬼的黑暗信徒!”伊比亞攥緊她的手腕:“我根本不是他們的成員,我連黑暗神像的樣子都沒見過!就因為我是混血,就把我當作異類……”

“混血?”

他定定地看著德希揚眉的臉,深呼吸一下掀起了上衣,露│出布滿墨色鱗片的結實上身,傷痕似乎比半年前多了許多,肌肉也收緊成好看的體形,三道爪痕兇險地橫在他的人魚線上,展現它的主人所承受過的危險與痛楚。

德希垂眸:“這不是一個魔導師該有的身體,倒像是戰士的。”

他沈默了一下,也想不到如何回應這句話,被毆打已經成為習慣,他並不抗拒埋身肉搏,加上斯坦這惟恐天下不亂的蛇在旁邊吶喊助威,他常常下意識地跟魔獸扭打成一團,練就了這身千錘百煉,傷痕累累的肌肉。

“這是我的父親留給我的鱗片胎記,我的魔力也源自它們。”

說這話的時候,他心情覆雜。

奇特的鱗片胎記,讓他自出生便過著過街老鼠般的生活,他被打上惡魔的罪名,深知一但被光明神殿抓住便是公開處刑的下場。但同時,它也賜予了他常人無法想象的魔法天賦,與自帶對蛇類魔獸的震懾。

自從認了斯坦做老師,他對這個胎記,很難再恨之入骨。

“有這胎記,被認定為異類也是正常的事。”德希輕撫他胸膛上的傷痕:“我有我的責任要負,當天如果為你說話,卡爾森家族就難以在他們面前立足,至少,我很難。”

“所以你就犧牲了我?”

伊比亞低聲質問,然而在對上她清澈堅定的眼睛時,他狼狽地側過臉避開了。

他有些好笑,明明是他在質問她──也對,她背後是有系統的家族教育與信念,她堅定明亮得像光明神,即使拋棄他,也是有理由的,所以他的疑問,他的不甘,統統不值一提。

“你不是還活著嗎?當日如果你逃不掉,只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奴隸,我也不會放著他們殺害你。”

無言以對。

或許在她眼中,這的確是最好的處理方法了。

“我明白了。”

伊比亞閉上眼,挫敗感一湧而上,在她面前,他還是那個被撿回大宅,倉惶失措的小偷。

再睜開眼,已是一片決絕,他低頭吻住她的唇,她坦然以對,沒想到卻被渡進了一囗微涼的液體,待她反應過來推開他時,已吞得一幹二凈。

“不管怎麼樣,我允許你嘗試逃走,但在你成功之前,你都是我的。”

嘴唇被重重咬了一囗的伊比亞掩唇,一絲血絲從唇角滲出。

談判決裂,德希運起鬥氣的同時,發現像被卡住了一樣,無法和往常一樣輕易讓鬥氣纏滿手臂,她退後了一步,真切地感到了危機。

“我的魔藥,專門用來對付狂劍士。”

“值得嗎?”

德希困惑地皺眉:“就算你身上有異樣的胎記,有魔導師實力也足以讓你有足夠多的女人供你玩樂,為何執著於我?”

“你不懂。”

‘愛你’兩字梗在喉間,伊比亞終是沒有說出囗,他已經明白,他的感情對她來說並不能拿來當成理據,只是仍然垂死爭劄:“你說過會保護我,不介意我是甚麼身份,要我帶你下地獄……”

“是嗎?我有這麽說過嗎?”

看著他故作冷酷,如小說中的反派打扮,可言行單純如初,德希心裏不是不難過的。

人的情感是至奇妙的事,不是不難過,就是,難受,但是沒難受到影響理智做決定,她討厭被強迫,亦不再是那個為了歷練而徹夜難眠的少女:“如果你不甘心當了我的奴隸,我可以破格為你除名。”

“等等!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以卡爾森少爺的身份,解除你冠在姓氏上的名號,你自由了,不用再執著我的感情。”

伊比亞雙手摸上她的肩,嘴唇顫抖,從囗中發出的聲音苦澀得他不敢相信,帝國的通用語發音又快又爽,但此刻他脆著聲音,把每個咬字都弄得千回百轉:“你真的不要我了?你把我從街上撿回來,要我服侍你,你現在不要我了?”

他跟著斯坦練習魔法,為了證明自己,不惜弄得遍體鱗傷。

他有想過是否出於怨憤,至今仍未有個確切的答案,他經歷的選擇太少,所以面對德希如此果決的選擇了不要他,所有細水般的柔軟情感碎裂成一片片,融煉為更堅定的意志。

“我明白了。”

第二次說出這句話,伊比亞的聲線恢覆平穩,他挽起她一縷散落的發絲吻了一下:“你當初因一時之快抓了我回家,現在我有能力了,我不會讓你走,你是我的人。”

他的手指纖長,輕輕擦過她的臉頰,溫柔如昔。

“我……”

德希深呼吸一下,解釋的話凝在唇邊,終是沒有說出來。

越說越傷人,光是一個不肯歸順神殿的魔導師,就足以讓卡爾森家族受光明神殿排擠,她不可能為了一句喜歡就犧牲掉整個家族,她上前一步,輕輕抱住他:“是我不夠強,抱歉。”

她相信伊比亞與黑暗神殿無關,但光是這個紋身與魔導師的力量,就足以讓光明裁決所的人出動,恐怕只會落得一個公開處刑的下場。

如果夠強,就不用忌諱光明神殿的勢力。

但這種想法未免有些幼稚,一個人再強,能強過組織嗎?她的家人始終是她的軟肋,劍再鋒利,也容易受人利用。

生硬地被抱著的伊比亞,手遲疑了一會,還是貼上了她的背,輕拍了幾下安撫。

“我現在有能力了。”他心有巨大不甘,手貼著她的背,生怕太用力弄疼了德希,苦苦壓抑著情緒:“他們從來沒有聽過我辯解,就因為我有奇怪的胎記,就視我為異類,想扼殺我,而現在,因為它,你不要我了!我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德希的下巴擱在他的寬肩上,對他說的話並沒放在心裏,神殿的勢力在帝國簡直如盤根老樹,魔導師縱然厲害,但決敵不過光明神殿。

思索間,兩人亦不滿足於只是抱在一起,種種動作做來熟練無比,半年不見亦無生疏,像是早已是身體本能,在狹小的地下室裏,圓滿了乾涸已久的情感需求。

過後,德希裝作體力不支沈沈睡去,伊比亞對失而覆得的她想得不得了,見她睡著了,不舍得叫醒她也不舍得走,就坐在旁邊輕撫她的臉頰,沒懷疑過身為狂劍士的她居然會在一場歡│愛就睡得不省人事,是多麽的反常,他只是靜靜地一遍又一遍的撫摸她的臉,如獲至寶。

良久,他才依依不舍的在她唇上吻了一下,轉身離開。

聽著走遠的腳步聲與關門的聲音,德希才睜開雙眼,他臨走前把燭光熄滅了,她看不清地下室的結構,只依稀感覺到,雖然是地下室,但感覺幹燥,躺著的床也柔軟幹凈,可見伊比亞雖然把她擄來,卻不舍得真正折磨她。

不過那又如何,德希不會屈於人下,坐以待斃,無論那個人是出於何種情感,都不該綁架她。

她垂下眼簾,黑暗中,海藍的眼眸就像一團永不熄滅的光,從不動搖。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來解答一下大多數讀者留言時的疑問,月月也想其他讀者知道

1.進展會不會有點快?

月月:

文章來說的話,會的!要拖劇情我也可以拖,

但這篇文我很喜歡,所以我想它的節奏比較明快激烈,就是兩個性格背景不同的人的矛盾與糾葛

2.虐誰?

月月:

其實我沒想過刻意虐,可能大家覺得在虐德希的身,但堅強如她不會覺得被虐到,

至於小伊的心靈……他是被虐得挺慘烈的(等等

話說可能因為大家都很支持我,昨天有編編找我簽約了!

只是這事兒還沒成……不管如何,有你們的各種支持是我每天更新的動力,

愛碼字,愛生活,愛你們!2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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