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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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跑來這裏！
陳以錦給程玥捏了捏肩膀，臉上是略討好的笑容：“你不要生氣嘛，我這不是怕你一個人在這裏孤立無援的，害怕嘛。再說了，我對手的那幾場比賽我都看了，他特別厲害，我贏不了的！還不如在這裏陪你，你說是吧？”
程玥看著他，有些生氣，但想要罵他的話在看見他臉上笑容的時候又說不出來。不管怎麽樣，他是為了自己才跑來這裏的，自己哪裏有資格責怪他。
但程玥覺得，那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都已經到冠軍爭奪賽了，只差最後一步，萬一他運氣好，就贏下那場比賽了呢？
程玥嘆息了一聲：“你知不知道，就這麽一時沖動，你可能放棄了一次可以奪得世界冠軍的機會？”
“世界冠軍，哪裏有你重要？”陳以錦靠在椅子上：“我之前不就是因為一時沖動失去你的嗎？好不容易你回來了，這世界上，沒有什麽會比你更加重要。”
“……”
程玥楞了楞，眼睛裏有光閃爍著，一時之間，她分不清楚那是因為醫院的燈光太刺眼，還是被陳以錦的話感動到。
她有些想哭。
陳以錦擡手幫她擦掉眼角快要掉下的眼淚，隨後伸出手握住程玥，眼神真摯看她：“程玥，不管發生什麽，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的。好嗎？”
程玥點了點頭，靠在了陳以錦懷裏。
陳以錦握著她的手，輕輕按了按，讓她感覺到自己的存在，讓她覺得，她不是孤身一人在這裏承受著那些悲傷和痛苦。
她還有他。
因為陳以錦忽然退賽，這次世界大賽的冠軍花落別家，是個來自新加坡的新生選手，長了一副張揚跋扈的樣子，染著一頭銀發，左耳的黑色耳釘格外顯眼。
他是這次比賽世界冠軍得住，霍亂。
而因不明原因自行退賽的陳以錦，默認是這次大賽的第二名。
第一和第二之間只隔著一個數，但是意義卻是截然不同的。
“W&B”協會的人在臺下都快要瘋了，他們根本不知道陳以錦退賽的事情，只知道比賽開始，主持人就宣布了這個消息，神風隊的人更是驚了，四處尋找陳以錦。
但哪裏都找不到他。
司柏許表現得異常淡定，陳以錦離開前，和他待在一起，他自然知道陳以錦去了哪裏。
神風隊的石頭滿臉著急問他：“司柏許，chen之前不是和你在一起的嗎？他怎麽會忽然退賽？你知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司柏許淡然回答：“他去找他的月亮了。”
“什麽？什麽月亮？現在還是白天啊！”
司柏許笑了下：“白天也有月亮。”
“？？”
沒人找到陳以錦，比賽也已經結束，這件事情，不管有多少的不甘心，都到此為止。
散場後，那個叫做霍亂的新生世界冠軍找到了司柏許，先是掃視了一圈周圍，確定陳以錦不在附近後，問他：“chen在哪裏？”
司柏許笑著回答：“去找月亮了。”
霍亂皺了下眉：“什麽月亮？大白天的，哪裏有月亮？算了，不管這個。他現在在哪裏？他沒有參加這次比賽，我想和他再比一場。”
“我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但他一定在協會，要不，你考慮考慮加入他們協會？”
“……”
霍亂沒回答，只皺了下眉，隨後離開。
司柏許無奈的聳了下肩膀，怎麽都在找陳以錦，比賽了結束了，不該好好放松放松嗎？
華盛頓州，醫院。
陳以錦陪程玥坐在那裏很長時間，反應過來時，程玥已經靠在他肩膀上睡著了。也許是為OD的事情一直擔憂著，睡著了，眉頭也還是皺在一起的，就和那個時候在國內她得知OD得了胃癌的時候一樣。
他伸出手輕輕摸了下她的眉毛，卻沒能改變她眉頭緊皺的事實。
陳以錦想著，要不要給她找個地方讓她躺著睡的時候，葉乘風拿著手機怒氣沖沖的走到了陳以錦面前，要暴怒出口的話，看見程玥睡著了，又強行給咽了回去。
他深呼吸了下，指著陳以錦，壓低聲音指責道：“你，為什麽沒有參加冠軍爭奪賽？是誰讓你跑到這裏來的！你踏馬的……你有機會可以拿冠軍的你知不知道？！協會那邊都要被你氣死了！！！”
陳以錦看著葉乘風，表情淡然，似乎一點兒也沒有覺得那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這次沒有參加那就沒有參加唄，以他的年紀，再參加下一屆那肯定也是沒問題的。
他們那麽著急的樣子，陳以錦反倒是覺得那沒必要。
他說：“事已至此，接受就好。”
“你！”
葉乘風氣悶，卻忽然說不出話來。
葉乘風回到病房，沒兩分鐘又忽然走了回來，他沒好氣的看著陳以錦：“OD要見你。”
陳以錦看了眼還睡著的程玥，有些為難。
葉乘風說：“我給她找個空病房，讓她先休息，你去見OD吧。”
陳以錦親自把程玥抱到空病房裏睡著後，才離開去OD那裏見他。
他來這裏也有些時間了，但都在陪著程玥，倒是沒想起來OD還在這裏。見到他躺在病床上的樣子，陳以錦心裏一咯噔，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程玥和葉乘風都沒說是怎麽回事，但陳以錦也不傻，他住在醫院，可卻沒有任何的醫療設備用在他的身上，他大約，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他忽然也可以理解為什麽程玥的情緒會那麽崩潰，要換了是自己，或許會表現得比程玥更加崩潰，甚至還得大鬧一場。
OD看著陳以錦小心翼翼走進來，臉上帶著笑容：“我還以為你會帶著世界冠軍的獎杯來見我。”
陳以錦也笑著說：“我還以為你會在那裏看我比賽。”
OD楞了下，笑了兩聲。
他又說：“我記得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說你的夢想是電競，還在我面前侃侃而談著你要拿下各大冠軍頭銜。這是你距離世界冠軍最近的一次，你也有機會，為什麽不把這個機會握在手裏？”
他看著陳以錦：“玥玥肯定也很想看到你拿到世界冠軍時那光芒萬丈的樣子。”
陳以錦笑了幾下，搬過椅子在他身邊坐下：“我是不是光芒萬丈其實並不重要，我也不在乎。至於我的夢想，一開始，的確是電競，只不過後來，就不是了。”
OD註視著他。
“那之後，我真正的夢想，其實是那個在電競之後默默支持著我的那個人。要是沒有她，不管是怎麽樣的冠軍頭銜，都沒有意義。我本來就是為了她，才參加這次比賽的。”
“第二名，也不錯了，不是嗎？”
OD問他：“你會後悔你今天做的選擇嗎？”
“那你會後悔你今天做出的那個選擇嗎？”
OD看著陳以錦，忽然笑了。
病房裏回蕩著OD的笑聲，有些虛弱，卻持續了很久。
他是要去見他的太陽的，怎麽會後悔？他巴不得，早點離去。
病房裏漫長的一陣安靜過後，OD看著陳以錦的眼睛，眼神堅定著回答：
“不會。”
陳以錦也看著他，嘴角帶著笑意。
他說：“那我，也不會。”
☆、他不狂了
程玥醒來的時候，已經不在醫院了，環顧了下，是熟悉的芝加哥的那個房間。
她猛的從床上坐起來，難以置信的看著周圍，她記得自己明明是在華盛頓州的醫院裏，怎麽一覺醒來就回到芝加哥了？她掀開被子要出去，陳以錦卻從打開門進來了，手裏還端著給她的早餐。
她看著他，眼裏閃過一絲詫異，然後問：“OD呢？我為什麽會在這裏？你是什麽時候把我帶回來的？”
“你不記得了？OD被安樂……那個時候你暈倒了。我把你帶回來的。”
“……”
暈倒了？
她暈倒了……
程玥扶額，坐在床邊，眼睛裏寫滿了疑惑和難以相信，她都不記得了，她是在OD被安樂死的時候因為接受不了而暈倒的嗎？
她使勁拍了拍腦袋，關於那個時候的事情，居然想不起來。
陳以錦放下早餐，走到程玥身邊按住她的手，皺著眉頭安撫道：“都已經過去了，別再想了，冷靜點，別傷害自己，好嗎？”
程玥看著陳以錦，眼淚忍不住往下掉。她其實也不想哭的，但是，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她想要阻止那件事情的發生，怎麽最後她還是只能接受她的另外一個哥哥離世的事實？他們都答應過會陪在自己身邊好好照顧自己、寵愛自己的。
他們都沒能做到。
陳以錦抱著她，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他眼裏滿是心疼。最近見到的程玥，和以前比，好似脆弱了好多。她哭的次數也比之前多了。
他不想看見她哭，也不願意看她難受。但是有的事情，不是他想，他就能真的控制住的。
他揉了揉程玥的頭發：“都會過去的，別哭了，OD也一定不希望你因為他而哭。”
房間裏還是響起程玥的哭泣聲。
一開始，是壓抑著的很低的抽泣，之後，越發控制不住，哭的聲音大了起來。她哭的撕心裂肺，好似是在宣洩著對這個世界的不滿，又好似是在寬慰著自己。
陳以錦一直陪在她的身邊，一直抱著她，直到她哭的累了，趴在他的懷裏睡著。
他拿著熱毛巾敷在她的眼睛上。這麽大哭一場後，醒來，眼睛肯定是要腫起來的，這樣可以緩解一些。
Z市，南山墓園。
程玥站在一塊貼著OD照片的墓碑前，這一切，都顯得有些不真實。
葉乘風告訴程玥，OD早就在確診他是胃癌的時候就在南山墓園買下了一塊墓地，就在她哥哥程旭墓碑的旁邊。
時隔好幾年，他們最後還是以這樣的方式重新在一起了。
OD墓碑下方，有他的墓志銘：
No matter where you are, or what you are doing, or who you are with. I will always honestly、trulypletely love you.
她哥哥的墓碑下方，也有著相同的一句話。
程玥的心情有些覆雜。眼睛有些酸澀，有點疼，卻已經哭不出眼淚了。
起風了。
風中帶著絲絲涼意。
程玥吸了吸鼻子，朝著那兩塊墓碑笑了下：“兩位哥哥，我走了。”
離開墓園時，天空下著小雨，灰蒙蒙的天色，烏雲壓頂，好似即將到來一場大暴雨。
陳以錦站在墓園門口等她，手裏準備著雨傘，以備不時之需。
程玥走到他身邊，表情有些疲憊，眼皮好似都要睜不開一樣。
陳以錦牽起她的手：“這段時間你都能好好休息，這次回去，休息一段時間吧，那些什麽課程，也別去上了，要是無聊了，給我打電話，我會過去陪你的。”
“你還得訓練呢。”
“訓練沒有你重要嘛，只要你需要，我肯定是隨叫隨到。”
程玥點了點頭：“好。”
程玥回去芝加哥的前一天，去協會看望陳以錦。因為他在世界大賽沒有和任何人商量就直接退賽棄權的事情，協會給他安排了很多訓練任務，要求他在半年後的亞洲大賽上拿到冠軍。
這幾天，陳以錦除了陪伴程玥，就是在協會訓練室裏待著。
她做了一些曲奇餅幹，想拿給陳以錦嘗嘗。
在協會總部大廈前，保安攔住了一個染著銀發的男人，他看起來和陳以錦差不多大，二十出頭的模樣，想要進去裏面，但是沒有通行證，也沒有工作證。
他皺著眉頭：“我都說了，我是來找chen的，你讓我進去一下嘛，我又不幹別的！”
他語氣有些不耐煩，顯然是被攔在外面有段時間了。
程玥走過去時，看見了他的正臉，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裏見到過，但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在哪裏看到過。
她往裏面走去，保安知道她是誰，即便沒有戴工作證在脖子上，也沒有攔她。
霍亂指著程玥：“為什麽她沒有工作證她也可以進去？你們這不公平，是不是看我不住在Z市就欺負我啊！”
“你鬧什麽，人家是chen的女朋友，當然可以進去，你又不是！”
“女朋友？chen有女朋友？！”
也許是對這句話感興趣，程玥轉頭看了他一眼，恰巧，他也看向了她。
他立馬朝她招手：“那誰，chen的女朋友，你能過來一下嗎？”
程玥稍微思考了下，走了過去：“有事？”
“我是霍亂，之前世界大賽上，他棄權了，我沒能和他比一場，你方便把他喊出來嗎？或者帶我進去，我想和他正式比一場。”
程玥忽然想起來自己在那裏見過他了。在之前看的世界電競大賽的直播裏，他和陳以錦一樣，是一匹殺出重圍的“黑馬”，而且，陳以錦的最後一場比賽就是和他，但陳以錦棄權了。
所以，現在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世界電競大賽的冠軍。
見程玥沒說話，霍亂又說：“我不會幹什麽的，我就是來和chen比賽的，真的！小妹妹，你信我啊！”
“小妹妹？”程玥擡眼看他：“你多大？”
“我二十三啊。”
“……”
程玥悶“哼”了一聲：“你在外面等著吧，我去裏面找chen。”
“不是，需要去裏面親自找他嗎？給他打個電話啊，哎……小妹妹，你走的那麽快幹什麽，我還沒說完！”
程玥大步流星離開。
按年紀，霍亂的確比她大一點，但她不喜歡除家裏地哥哥以外的人喊她“小妹妹”，而且，家裏的哥哥們也不會那樣喊她。
訓練室裏。
程玥找到正在訓練手速的陳以錦，沒有驚動他，只安靜在他背後的椅子上坐下，時不時的看向他的屏幕，看看他這幾天的訓練結果如何。
陳以錦忽的笑了下。
他從反光的屏幕裏看見了坐在自己背後的程玥，也看見了她朝自己這邊看過來的眼神。
程玥楞了下，意識到什麽的時候，朝陳以錦那邊笑了下，陳以錦低下頭，笑容比之前更燦爛了幾分，然後轉頭看向程玥。
“你來都來了，怎麽不開口說句話呢。”
“你在訓練。”
“每天都是差不多的訓練，沒什麽所謂，無聊死了。”
陳以錦朝程玥招了招手，程玥走過去，在他身邊的位置坐下，然後把自己帶來的曲奇餅幹遞到他面前：“在家裏閑著無聊的時候做的，你嘗嘗。”
陳以錦拿起一塊放進嘴裏，毫不猶豫給她讚美：“好吃！”
“你都沒嚼完就說好吃？”
“我的味覺已經嘗到了餅幹的味道，它說特別好吃，是人間美味！”
程玥被陳以錦逗笑。
陳以錦把餅幹分給旁邊的隊友一起吃的時候，程玥忽然想起來外面還有個人在找他。
“對了，陳以錦，外面有人找你，說要和你比賽。”
“啊？”陳以錦嘴裏還咬著一塊新的餅幹：“和我比賽？誰啊？”
“之前那次比賽的冠軍。”
陳以錦有些詫異。
旁邊的隊友也立刻探出腦袋來看程玥。
程玥又說：“就是不久之前結束的那次大賽，叫……霍什麽來著。”
一邊的01瞬間開口：“是霍亂，那個新加坡選手，他的比賽我都看了，賊牛！”
他身邊的石頭和春秋按著他的肩膀：“臭小子，胡說什麽？他很牛，chen難道就不牛了嗎？！在協會訓練室裏，不許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01連忙改口：“對對對，他再牛，肯定也是牛不過chen的。畢竟chen都敢在冠軍爭奪賽上棄權跑去找女朋友，他肯定不敢。”
石頭：“……”
春秋：“……”
陳以錦倒是笑了下：“那倒也是。他肯定不敢。”
陳以錦拍了拍手：“餅幹留點給我，我出去會會他。”
他牽著程玥的手走出去的時候，放在他電腦前面的餅幹被瞬間搶完，半塊都沒給他留下。
協會大門前，霍亂坐在臺階上，手裏拿著不知道誰塞給他的傳單正扇著風。外面氣溫不低，陳以錦剛走出去，很明顯感覺到了太陽的熱烈，和迎面而來的悶熱感。
他大步走到霍亂那裏：“霍亂？”
霍亂擡起頭看他，然後松了口氣：“你可算是出現了！我就差沒舉著喇叭在這裏喊你了！”
陳以錦微微挑眉，有點意外，那天在比賽場地和霍亂見面，覺得他是個張揚跋扈的男人，肯定不屑於講話，或者不喜歡講話。
但，人不可貌相，他看起來和自己想象中的有蠻大的區別。
“先進去吧，外面熱。”
“快熱死了！”
陳以錦笑了下，拍著他的肩膀，帶他走進了協會大門。
程玥站在大廳裏的展示牌前，上面有程旭和OD的照片。
陳以錦喊她：“玥玥！”
程玥回頭看他，眉眼盈盈，莞爾一笑。
周圍明媚的陽光似乎瞬間失色，周遭只剩下她。
陳以錦欣慰的點頭，不愧是他的女朋友，不管怎麽看，看了多久，她都是那麽好看！
霍亂一楞，說：“大美女！”
陳以錦：“……”
陳以錦擡手搭上霍亂肩膀，忽然用力按住，隨後笑瞇瞇開口：“你要是敢覬覦她，我就把你閹了。”
霍亂：“？”
霍亂：“我就隨口一說，她長得好看還不讓人說？！”
陳以錦笑著：“不讓。不給說，你最好也別看，因為她是我的。”
霍亂：“…………”
☆、他不狂了
霍亂坐在訓練室的電腦前，默默註視著坐在邊上的陳以錦和程玥。
他想，自己好像是來找陳以錦比賽來確認自己是不是當之無愧的世界冠軍的，而不是來這裏看他和他的女朋友，秀恩愛的吧？他們倆已經坐在一起膩歪半個小時了，還沒夠嗎？
再看神風隊的其他隊員，一副早就習慣了的樣子，顯然，他倆在這裏秀恩愛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
他深呼吸了下，托著下巴盯著那邊看，陳以錦就像是看不見這邊還有別的人的樣子，只顧著和程玥說話，眼睛裏也只能看到程玥。
坐在霍亂對面的01探出個腦袋來，小聲提醒著：“那什麽，世界冠軍，別總是盯著chen那邊看了，你玩你自己的吧，你總看著他們，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旁邊的春秋笑著說：“體諒一下他們吧，程玥馬上就要回芝加哥了，好像是明天上午的航班，之後可是要等到放假才能回來。”
霍亂楞了下：“芝加哥？他倆還是跨國戀？”
“之前發生了很多事情，但這應該是最好的結果了。”
霍亂還是不怎麽明白。最好的結果就是跨國戀？搞不懂他們是怎麽想的，也不知道他們之前經歷了些什麽。
不過，那都和他沒有關系。他只是來找陳以錦PK的啊！
程玥察覺到霍亂的視線，拍了拍陳以錦：“要不你先和霍亂比賽吧？好歹也算是客人，讓他總是等著不太好。”
“有什麽不好的？”陳以錦湊近程玥，壓低聲音道：“你那個沈肆哥他們好像在商量著要把他挖來協會，現在可是個好機會。”
程玥微微挑眉：“你有辦法？”
“有啊，多的是呢，就他那樣的，特別好騙。”
“……”
程玥給了陳以錦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他自己就是特別好騙的類型，還要去騙霍亂？可別到時候沒把霍亂給挖進來，反倒是把自己給賠進去了。
陳以錦朝著程玥豎起了一個信心滿滿的大拇指：“放心吧，這事交給我，絕對沒問題！”
“行，那就看你的了。”
“我要是成功了，有沒有什麽獎勵？”
程玥想了想：“協會那邊應該會給你一些獎金。”
“誰要協會的獎勵啊，我說的是你，你給的獎勵。”
“我？”
“我要是成功了，我能要一個去芝加哥看望你的機會嗎？”
“能。”
陳以錦臉上驚喜的笑容還沒來得及展開，程玥又補充道：“先等你成功再說之後的事情。”
“一言為定！”
“好。”
陳以錦和程玥的約定就此達成。
然後霍亂發現陳以錦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怪的，雖然還是和之前那樣是一副笑瞇瞇的樣子，但總覺得他好像在算計著什麽。
奇奇怪怪的。
程玥明天要回芝加哥，不能在陳以錦這裏久待，玩了一會兒，就得回去了。
陳以錦把她送到協會大門前，程峰來這邊辦事，順路來接的她。
陳以錦禮貌的和程峰打招呼，客客氣氣喊了一聲“程叔叔好”。
程峰心情好，忍不住調侃道：“你現在倒是比之前要客氣了，你還記不記得你之前直接喊我‘爸’來著？也是在這裏，嚇得我差點摔倒。”
程玥忍著笑，爸爸還記得那個時候的事情呢。那時候陳以錦傻乎乎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那其實才是他們第一次比較正式的見面，他居然就脫口而出了一聲“爸”，自己當時都楞住了幾秒鐘。
陳以錦摸了摸頭發，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程叔叔，你怎麽還記得那個時候的事情，都過去很久了。”
“臭小子，你的事情我可是都記著呢，你對我們家玥玥不好的，我也都記著。”
陳以錦臉上的笑容僵硬了幾分。
程峰又說：“所以，以後得加倍的對我們家玥玥好，不然，我可不會輕易的放過你這個臭小子！”
陳以錦臉上笑容得到緩和：“我一定會加倍對玥玥好的。”
“那就好。你好好訓練，我們先回家了。”
“好，路上小心。”
陳以錦站在大門前，註視著程峰的車子駛離遠後才收回視線。他笑著松了口氣，還好，還好玥玥的爸爸沒有討厭他。
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緩了緩神，略微思考了下霍亂的事情，然後回到訓練室。
霍亂還在裏面等他。
陳以錦面帶微笑走到霍亂面前：“霍亂，你要和我PK，是嗎？”
“是啊。”
“單純的PK多沒意思啊，不如我們比一點有意思的吧，比如，加點賭註之類的。”
“賭什麽？”
陳以錦看著他，眼裏的笑意帶著些許狡黠。
霍亂瞇了瞇眼，不知道為什麽，他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回去的路上，程玥的心情不錯，嘴角帶著淺淺笑意，手機上還顯示著她和陳以錦聊天消息的界面，聊天背景圖是他們兩個不久之前的合照，陳以錦笑的開心，她臉上也少有的帶著明媚的笑容。
程峰看了她一眼，臉上也露出欣慰的笑容來，中間那兩年雖然不如人意，他甚至有種想沖到陳以錦面前狠狠揍他的沖動，讓他欺負他們程家的寶貝女兒。
好在，那個時候自己的理智及時的控制住了自己，自己要是真跑去揍陳以錦了，現在可能就看不到他們家玥玥臉上帶笑的畫面了。
陳以錦有過，但誰讓玥玥喜歡他呢，這樣其實也挺好的，玥玥不在意，他們自然也不好說別的。
車子在程家別墅門前停下，程玥和程峰同時打開車門下去。
程垣在家裏的客廳坐著玩手機，見到他們回來了，笑著打招呼：“小叔，玥玥，你們回來啦～”
程玥有些詫異：“你是什麽時候來的？”
“我是什麽時候來的重要嗎？重要的是我是來看你的啊，我親愛的玥玥妹妹！”
“……”
有的時候，程玥是真的很想用什麽大學堵住程垣的嘴，那奇奇怪怪的語氣，讓人聽著是真的很想要揍他。
程垣看到程玥的眼神，大概猜得到她心裏在想些什麽，但是很不湊巧的是，他可不打算改，他一直都是這樣的，要是改了，那豈不是沒有自己的特色了嗎？
不改不改。
程垣笑著笑著問她：“玥玥妹妹，聽說你是明天的航班是不是？要回去芝加哥了，舍得在這裏的陳以錦嗎？好不容易才覆合的，不打算多在國內待一段時間？”
“我已經請假很長時間了，再不回去，我就得重修我這學期的課程了。”
“那也不是不可以。”
程玥看向他：“你要是不想挨揍的話，就閉嘴。”
程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聳了聳肩膀，挨打他肯定是不怕的，他一身皮糙肉厚的，只要不打臉，都好說。
不過他的確是沒想到程玥那麽快就要回去芝加哥，他覺得以陳以錦的性格，肯定會讓程玥盡可能多的在國內待著，沒想到陳以錦居然答應的那麽爽快，也沒有再像之前那樣鬧脾氣。
難道是程玥威脅他了？
看程玥這樣子，又不是很像。陳以錦看起來也不像是會被威脅的樣子啊。
於是程垣問她：“妹妹，你這次回去芝加哥，陳以錦沒有說什麽嗎？”
程玥說：“他說得空的時候會去看我。”
“就這樣？”
“不然呢？”
程玥在學校的課程不少，這段時間是因為OD的事情才請假那麽長時間，不然她早就回去了。
再耽誤下去，她是真的擔心她這學期的課程會全部都需要重修，那是一件很浪費時間，而且沒有必要的事情。
以她在學校的成績，完全不需要去重修的。
程玥在房間裏收拾行李，程垣就跟著過去在她房間裏的沙發上坐著，拿出手機，開始打游戲。
“……”
程玥有些無奈，一個枕頭朝著程垣丟了過去。打游戲在客廳打不好嗎，還特意跑來自己房間打游戲！
垣老狗！
程垣被枕頭砸中，不痛不癢的，連位置都沒挪，只笑著說：“你脾氣這麽差，小心陳以錦嫌棄你。”
“在我真的揍你之前，你還是住口吧。”
“其實我也不怕挨揍，但是等我先打完這局游戲再說。”
程玥把手裏的另外一個枕頭丟回到床上，小聲的呼出一口氣，情緒漸漸平覆，她和垣老狗這個家夥較什麽勁啊，他就是嘴碎，不管他，他自己在那裏玩游戲也可以玩很久。
房間裏忽然沒了說話的聲音，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房間裏只剩下了程玥收拾行李時發出的輕微聲響，以及程垣手機游戲裏時不時發出的廝殺聲。
也許是房間裏安靜的有些讓人不習慣，程垣那局游戲還沒結束，他就開口了。
他說：“這回去芝加哥，還是我送你去吧。”
程玥楞了下，收拾行李的手一頓，擡頭看向他那邊，卻只看到了一個靠在沙發上的腦袋，看不見他的臉。
“你要送我過去？”
“是啊，”程垣笑了兩聲：“反正我在這裏閑著也是閑著，我正好過去玩兩天。”
“公司不是很忙嗎？”
“忙的不是我，是別的人。”
“……”
程垣要去，程玥自然不會拒絕，只是覺得，略微有些奇怪。
但哪裏奇怪，又說不上來。
☆、他不狂了
程玥回到芝加哥後，一心撲在學習上，之前空缺的事情都在最短的時間裏完成，老師看在她成績優異，請假也是有原因的份上，最後期末考試給了她一個還不錯的分數。
沒有重修，也沒有任何一科不及格的。
程玥心情大好。
陳以錦發來視頻通話請求的時候，程玥剛吃過早飯不久，正在房間裏收拾行李。
陳以錦告訴她，他已經順利把霍亂給拉到協會了，而且還讓他加入了神風隊，唯一的條件是，他要當神風隊的隊長。
陳以錦答應了。
對此，程玥倒是有點意外。
OD去世後，按照資歷和成績，陳以錦才應該是神風隊的隊長，即便不是他，那也不能是剛加入協會的霍亂。
那個霍亂一去就成了神風隊的隊長，怕是沒什麽說服力吧。也不知道陳以錦是怎麽想的，更不知道協會負責人那邊是怎麽想的，他們居然都對此沒有任何異議。
視頻畫面裏，陳以錦的心情看起來挺不錯的，似乎並沒有因為霍亂成為神風隊隊長而郁悶什麽。
他現在最在意的，是期末考試結束後的程玥，什麽時候可以回國。
陳以錦姿態慵懶靠在沙發上，煤球趴在他胸口，他一手拿著手機，一手給煤球順毛：“玥玥，你什麽時候回來啊，期末考試不是都結束了嗎？說好的放假就回來呢！”
“已經在收拾行李了，大概，明天或者後天，我看看沈煥那邊什麽情況。”
“他也不是小孩子了，你讓他自己回。別管他了，你先回來最要緊！”
然後沈煥的腦袋默默的出現在視頻畫面裏，眼神幽怨的看著視頻那邊的陳以錦。
陳以錦一楞，瞇了瞇眼，臉上閃過一絲莫名的尷尬，但轉瞬即逝，然後假裝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對著他笑了下：“沈煥也在啊。”
“chen，虧我還是你的粉絲，你居然這樣對我！”
“你這話說的……”陳以錦笑了下：“那粉絲能有媳婦兒重要嗎？”
“……”
“再說了，咱倆好像差不多大，那玥玥都已經自己來回國內國外那麽多次了，你自己回一次怎麽了？我不管啊，最遲後天，一定要回來，我去機場接你！”
沈煥對著視頻畫面裏的陳以錦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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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以錦給程玥捏了捏肩膀，臉上是略討好的笑容：“你不要生氣嘛，我這不是怕你一個人在這裏孤立無援的，害怕嘛。再說了，我對手的那幾場比賽我都看了，他特別厲害，我贏不了的！還不如在這裏陪你，你說是吧？”
程玥看著他，有些生氣，但想要罵他的話在看見他臉上笑容的時候又說不出來。不管怎麽樣，他是為了自己才跑來這裏的，自己哪裏有資格責怪他。
但程玥覺得，那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都已經到冠軍爭奪賽了，只差最後一步，萬一他運氣好，就贏下那場比賽了呢？
程玥嘆息了一聲：“你知不知道，就這麽一時沖動，你可能放棄了一次可以奪得世界冠軍的機會？”
“世界冠軍，哪裏有你重要？”陳以錦靠在椅子上：“我之前不就是因為一時沖動失去你的嗎？好不容易你回來了，這世界上，沒有什麽會比你更加重要。”
“……”
程玥楞了楞，眼睛裏有光閃爍著，一時之間，她分不清楚那是因為醫院的燈光太刺眼，還是被陳以錦的話感動到。
她有些想哭。
陳以錦擡手幫她擦掉眼角快要掉下的眼淚，隨後伸出手握住程玥，眼神真摯看她：“程玥，不管發生什麽，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的。好嗎？”
程玥點了點頭，靠在了陳以錦懷裏。
陳以錦握著她的手，輕輕按了按，讓她感覺到自己的存在，讓她覺得，她不是孤身一人在這裏承受著那些悲傷和痛苦。
她還有他。
因為陳以錦忽然退賽，這次世界大賽的冠軍花落別家，是個來自新加坡的新生選手，長了一副張揚跋扈的樣子，染著一頭銀發，左耳的黑色耳釘格外顯眼。
他是這次比賽世界冠軍得住，霍亂。
而因不明原因自行退賽的陳以錦，默認是這次大賽的第二名。
第一和第二之間只隔著一個數，但是意義卻是截然不同的。
“W&B”協會的人在臺下都快要瘋了，他們根本不知道陳以錦退賽的事情，只知道比賽開始，主持人就宣布了這個消息，神風隊的人更是驚了，四處尋找陳以錦。
但哪裏都找不到他。
司柏許表現得異常淡定，陳以錦離開前，和他待在一起，他自然知道陳以錦去了哪裏。
神風隊的石頭滿臉著急問他：“司柏許，chen之前不是和你在一起的嗎？他怎麽會忽然退賽？你知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司柏許淡然回答：“他去找他的月亮了。”
“什麽？什麽月亮？現在還是白天啊！”
司柏許笑了下：“白天也有月亮。”
“？？”
沒人找到陳以錦，比賽也已經結束，這件事情，不管有多少的不甘心，都到此為止。
散場後，那個叫做霍亂的新生世界冠軍找到了司柏許，先是掃視了一圈周圍，確定陳以錦不在附近後，問他：“chen在哪裏？”
司柏許笑著回答：“去找月亮了。”
霍亂皺了下眉：“什麽月亮？大白天的，哪裏有月亮？算了，不管這個。他現在在哪裏？他沒有參加這次比賽，我想和他再比一場。”
“我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但他一定在協會，要不，你考慮考慮加入他們協會？”
“……”
霍亂沒回答，只皺了下眉，隨後離開。
司柏許無奈的聳了下肩膀，怎麽都在找陳以錦，比賽了結束了，不該好好放松放松嗎？
華盛頓州，醫院。
陳以錦陪程玥坐在那裏很長時間，反應過來時，程玥已經靠在他肩膀上睡著了。也許是為OD的事情一直擔憂著，睡著了，眉頭也還是皺在一起的，就和那個時候在國內她得知OD得了胃癌的時候一樣。
他伸出手輕輕摸了下她的眉毛，卻沒能改變她眉頭緊皺的事實。
陳以錦想著，要不要給她找個地方讓她躺著睡的時候，葉乘風拿著手機怒氣沖沖的走到了陳以錦面前，要暴怒出口的話，看見程玥睡著了，又強行給咽了回去。
他深呼吸了下，指著陳以錦，壓低聲音指責道：“你，為什麽沒有參加冠軍爭奪賽？是誰讓你跑到這裏來的！你踏馬的……你有機會可以拿冠軍的你知不知道？！協會那邊都要被你氣死了！！！”
陳以錦看著葉乘風，表情淡然，似乎一點兒也沒有覺得那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這次沒有參加那就沒有參加唄，以他的年紀，再參加下一屆那肯定也是沒問題的。
他們那麽著急的樣子，陳以錦反倒是覺得那沒必要。
他說：“事已至此，接受就好。”
“你！”
葉乘風氣悶，卻忽然說不出話來。
葉乘風回到病房，沒兩分鐘又忽然走了回來，他沒好氣的看著陳以錦：“OD要見你。”
陳以錦看了眼還睡著的程玥，有些為難。
葉乘風說：“我給她找個空病房，讓她先休息，你去見OD吧。”
陳以錦親自把程玥抱到空病房裏睡著後，才離開去OD那裏見他。
他來這裏也有些時間了，但都在陪著程玥，倒是沒想起來OD還在這裏。見到他躺在病床上的樣子，陳以錦心裏一咯噔，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程玥和葉乘風都沒說是怎麽回事，但陳以錦也不傻，他住在醫院，可卻沒有任何的醫療設備用在他的身上，他大約，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他忽然也可以理解為什麽程玥的情緒會那麽崩潰，要換了是自己，或許會表現得比程玥更加崩潰，甚至還得大鬧一場。
OD看著陳以錦小心翼翼走進來，臉上帶著笑容：“我還以為你會帶著世界冠軍的獎杯來見我。”
陳以錦也笑著說：“我還以為你會在那裏看我比賽。”
OD楞了下，笑了兩聲。
他又說：“我記得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說你的夢想是電競，還在我面前侃侃而談著你要拿下各大冠軍頭銜。這是你距離世界冠軍最近的一次，你也有機會，為什麽不把這個機會握在手裏？”
他看著陳以錦：“玥玥肯定也很想看到你拿到世界冠軍時那光芒萬丈的樣子。”
陳以錦笑了幾下，搬過椅子在他身邊坐下：“我是不是光芒萬丈其實並不重要，我也不在乎。至於我的夢想，一開始，的確是電競，只不過後來，就不是了。”
OD註視著他。
“那之後，我真正的夢想，其實是那個在電競之後默默支持著我的那個人。要是沒有她，不管是怎麽樣的冠軍頭銜，都沒有意義。我本來就是為了她，才參加這次比賽的。”
“第二名，也不錯了，不是嗎？”
OD問他：“你會後悔你今天做的選擇嗎？”
“那你會後悔你今天做出的那個選擇嗎？”
OD看著陳以錦，忽然笑了。
病房裏回蕩著OD的笑聲，有些虛弱，卻持續了很久。
他是要去見他的太陽的，怎麽會後悔？他巴不得，早點離去。
病房裏漫長的一陣安靜過後，OD看著陳以錦的眼睛，眼神堅定著回答：
“不會。”
陳以錦也看著他，嘴角帶著笑意。
他說：“那我，也不會。”
☆、他不狂了
程玥醒來的時候，已經不在醫院了，環顧了下，是熟悉的芝加哥的那個房間。
她猛的從床上坐起來，難以置信的看著周圍，她記得自己明明是在華盛頓州的醫院裏，怎麽一覺醒來就回到芝加哥了？她掀開被子要出去，陳以錦卻從打開門進來了，手裏還端著給她的早餐。
她看著他，眼裏閃過一絲詫異，然後問：“OD呢？我為什麽會在這裏？你是什麽時候把我帶回來的？”
“你不記得了？OD被安樂……那個時候你暈倒了。我把你帶回來的。”
“……”
暈倒了？
她暈倒了……
程玥扶額，坐在床邊，眼睛裏寫滿了疑惑和難以相信，她都不記得了，她是在OD被安樂死的時候因為接受不了而暈倒的嗎？
她使勁拍了拍腦袋，關於那個時候的事情，居然想不起來。
陳以錦放下早餐，走到程玥身邊按住她的手，皺著眉頭安撫道：“都已經過去了，別再想了，冷靜點，別傷害自己，好嗎？”
程玥看著陳以錦，眼淚忍不住往下掉。她其實也不想哭的，但是，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她想要阻止那件事情的發生，怎麽最後她還是只能接受她的另外一個哥哥離世的事實？他們都答應過會陪在自己身邊好好照顧自己、寵愛自己的。
他們都沒能做到。
陳以錦抱著她，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他眼裏滿是心疼。最近見到的程玥，和以前比，好似脆弱了好多。她哭的次數也比之前多了。
他不想看見她哭，也不願意看她難受。但是有的事情，不是他想，他就能真的控制住的。
他揉了揉程玥的頭發：“都會過去的，別哭了，OD也一定不希望你因為他而哭。”
房間裏還是響起程玥的哭泣聲。
一開始，是壓抑著的很低的抽泣，之後，越發控制不住，哭的聲音大了起來。她哭的撕心裂肺，好似是在宣洩著對這個世界的不滿，又好似是在寬慰著自己。
陳以錦一直陪在她的身邊，一直抱著她，直到她哭的累了，趴在他的懷裏睡著。
他拿著熱毛巾敷在她的眼睛上。這麽大哭一場後，醒來，眼睛肯定是要腫起來的，這樣可以緩解一些。
Z市，南山墓園。
程玥站在一塊貼著OD照片的墓碑前，這一切，都顯得有些不真實。
葉乘風告訴程玥，OD早就在確診他是胃癌的時候就在南山墓園買下了一塊墓地，就在她哥哥程旭墓碑的旁邊。
時隔好幾年，他們最後還是以這樣的方式重新在一起了。
OD墓碑下方，有他的墓志銘：
No matter where you are, or what you are doing, or who you are with. I will always honestly、trulypletely love you.
她哥哥的墓碑下方，也有著相同的一句話。
程玥的心情有些覆雜。眼睛有些酸澀，有點疼，卻已經哭不出眼淚了。
起風了。
風中帶著絲絲涼意。
程玥吸了吸鼻子，朝著那兩塊墓碑笑了下：“兩位哥哥，我走了。”
離開墓園時，天空下著小雨，灰蒙蒙的天色，烏雲壓頂，好似即將到來一場大暴雨。
陳以錦站在墓園門口等她，手裏準備著雨傘，以備不時之需。
程玥走到他身邊，表情有些疲憊，眼皮好似都要睜不開一樣。
陳以錦牽起她的手：“這段時間你都能好好休息，這次回去，休息一段時間吧，那些什麽課程，也別去上了，要是無聊了，給我打電話，我會過去陪你的。”
“你還得訓練呢。”
“訓練沒有你重要嘛，只要你需要，我肯定是隨叫隨到。”
程玥點了點頭：“好。”
程玥回去芝加哥的前一天，去協會看望陳以錦。因為他在世界大賽沒有和任何人商量就直接退賽棄權的事情，協會給他安排了很多訓練任務，要求他在半年後的亞洲大賽上拿到冠軍。
這幾天，陳以錦除了陪伴程玥，就是在協會訓練室裏待著。
她做了一些曲奇餅幹，想拿給陳以錦嘗嘗。
在協會總部大廈前，保安攔住了一個染著銀發的男人，他看起來和陳以錦差不多大，二十出頭的模樣，想要進去裏面，但是沒有通行證，也沒有工作證。
他皺著眉頭：“我都說了，我是來找chen的，你讓我進去一下嘛，我又不幹別的！”
他語氣有些不耐煩，顯然是被攔在外面有段時間了。
程玥走過去時，看見了他的正臉，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裏見到過，但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在哪裏看到過。
她往裏面走去，保安知道她是誰，即便沒有戴工作證在脖子上，也沒有攔她。
霍亂指著程玥：“為什麽她沒有工作證她也可以進去？你們這不公平，是不是看我不住在Z市就欺負我啊！”
“你鬧什麽，人家是chen的女朋友，當然可以進去，你又不是！”
“女朋友？chen有女朋友？！”
也許是對這句話感興趣，程玥轉頭看了他一眼，恰巧，他也看向了她。
他立馬朝她招手：“那誰，chen的女朋友，你能過來一下嗎？”
程玥稍微思考了下，走了過去：“有事？”
“我是霍亂，之前世界大賽上，他棄權了，我沒能和他比一場，你方便把他喊出來嗎？或者帶我進去，我想和他正式比一場。”
程玥忽然想起來自己在那裏見過他了。在之前看的世界電競大賽的直播裏，他和陳以錦一樣，是一匹殺出重圍的“黑馬”，而且，陳以錦的最後一場比賽就是和他，但陳以錦棄權了。
所以，現在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世界電競大賽的冠軍。
見程玥沒說話，霍亂又說：“我不會幹什麽的，我就是來和chen比賽的，真的！小妹妹，你信我啊！”
“小妹妹？”程玥擡眼看他：“你多大？”
“我二十三啊。”
“……”
程玥悶“哼”了一聲：“你在外面等著吧，我去裏面找chen。”
“不是，需要去裏面親自找他嗎？給他打個電話啊，哎……小妹妹，你走的那麽快幹什麽，我還沒說完！”
程玥大步流星離開。
按年紀，霍亂的確比她大一點，但她不喜歡除家裏地哥哥以外的人喊她“小妹妹”，而且，家裏的哥哥們也不會那樣喊她。
訓練室裏。
程玥找到正在訓練手速的陳以錦，沒有驚動他，只安靜在他背後的椅子上坐下，時不時的看向他的屏幕，看看他這幾天的訓練結果如何。
陳以錦忽的笑了下。
他從反光的屏幕裏看見了坐在自己背後的程玥，也看見了她朝自己這邊看過來的眼神。
程玥楞了下，意識到什麽的時候，朝陳以錦那邊笑了下，陳以錦低下頭，笑容比之前更燦爛了幾分，然後轉頭看向程玥。
“你來都來了，怎麽不開口說句話呢。”
“你在訓練。”
“每天都是差不多的訓練，沒什麽所謂，無聊死了。”
陳以錦朝程玥招了招手，程玥走過去，在他身邊的位置坐下，然後把自己帶來的曲奇餅幹遞到他面前：“在家裏閑著無聊的時候做的，你嘗嘗。”
陳以錦拿起一塊放進嘴裏，毫不猶豫給她讚美：“好吃！”
“你都沒嚼完就說好吃？”
“我的味覺已經嘗到了餅幹的味道，它說特別好吃，是人間美味！”
程玥被陳以錦逗笑。
陳以錦把餅幹分給旁邊的隊友一起吃的時候，程玥忽然想起來外面還有個人在找他。
“對了，陳以錦，外面有人找你，說要和你比賽。”
“啊？”陳以錦嘴裏還咬著一塊新的餅幹：“和我比賽？誰啊？”
“之前那次比賽的冠軍。”
陳以錦有些詫異。
旁邊的隊友也立刻探出腦袋來看程玥。
程玥又說：“就是不久之前結束的那次大賽，叫……霍什麽來著。”
一邊的01瞬間開口：“是霍亂，那個新加坡選手，他的比賽我都看了，賊牛！”
他身邊的石頭和春秋按著他的肩膀：“臭小子，胡說什麽？他很牛，chen難道就不牛了嗎？！在協會訓練室裏，不許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01連忙改口：“對對對，他再牛，肯定也是牛不過chen的。畢竟chen都敢在冠軍爭奪賽上棄權跑去找女朋友，他肯定不敢。”
石頭：“……”
春秋：“……”
陳以錦倒是笑了下：“那倒也是。他肯定不敢。”
陳以錦拍了拍手：“餅幹留點給我，我出去會會他。”
他牽著程玥的手走出去的時候，放在他電腦前面的餅幹被瞬間搶完，半塊都沒給他留下。
協會大門前，霍亂坐在臺階上，手裏拿著不知道誰塞給他的傳單正扇著風。外面氣溫不低，陳以錦剛走出去，很明顯感覺到了太陽的熱烈，和迎面而來的悶熱感。
他大步走到霍亂那裏：“霍亂？”
霍亂擡起頭看他，然後松了口氣：“你可算是出現了！我就差沒舉著喇叭在這裏喊你了！”
陳以錦微微挑眉，有點意外，那天在比賽場地和霍亂見面，覺得他是個張揚跋扈的男人，肯定不屑於講話，或者不喜歡講話。
但，人不可貌相，他看起來和自己想象中的有蠻大的區別。
“先進去吧，外面熱。”
“快熱死了！”
陳以錦笑了下，拍著他的肩膀，帶他走進了協會大門。
程玥站在大廳裏的展示牌前，上面有程旭和OD的照片。
陳以錦喊她：“玥玥！”
程玥回頭看他，眉眼盈盈，莞爾一笑。
周圍明媚的陽光似乎瞬間失色，周遭只剩下她。
陳以錦欣慰的點頭，不愧是他的女朋友，不管怎麽看，看了多久，她都是那麽好看！
霍亂一楞，說：“大美女！”
陳以錦：“……”
陳以錦擡手搭上霍亂肩膀，忽然用力按住，隨後笑瞇瞇開口：“你要是敢覬覦她，我就把你閹了。”
霍亂：“？”
霍亂：“我就隨口一說，她長得好看還不讓人說？！”
陳以錦笑著：“不讓。不給說，你最好也別看，因為她是我的。”
霍亂：“…………”
☆、他不狂了
霍亂坐在訓練室的電腦前，默默註視著坐在邊上的陳以錦和程玥。
他想，自己好像是來找陳以錦比賽來確認自己是不是當之無愧的世界冠軍的，而不是來這裏看他和他的女朋友，秀恩愛的吧？他們倆已經坐在一起膩歪半個小時了，還沒夠嗎？
再看神風隊的其他隊員，一副早就習慣了的樣子，顯然，他倆在這裏秀恩愛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
他深呼吸了下，托著下巴盯著那邊看，陳以錦就像是看不見這邊還有別的人的樣子，只顧著和程玥說話，眼睛裏也只能看到程玥。
坐在霍亂對面的01探出個腦袋來，小聲提醒著：“那什麽，世界冠軍，別總是盯著chen那邊看了，你玩你自己的吧，你總看著他們，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旁邊的春秋笑著說：“體諒一下他們吧，程玥馬上就要回芝加哥了，好像是明天上午的航班，之後可是要等到放假才能回來。”
霍亂楞了下：“芝加哥？他倆還是跨國戀？”
“之前發生了很多事情，但這應該是最好的結果了。”
霍亂還是不怎麽明白。最好的結果就是跨國戀？搞不懂他們是怎麽想的，也不知道他們之前經歷了些什麽。
不過，那都和他沒有關系。他只是來找陳以錦PK的啊！
程玥察覺到霍亂的視線，拍了拍陳以錦：“要不你先和霍亂比賽吧？好歹也算是客人，讓他總是等著不太好。”
“有什麽不好的？”陳以錦湊近程玥，壓低聲音道：“你那個沈肆哥他們好像在商量著要把他挖來協會，現在可是個好機會。”
程玥微微挑眉：“你有辦法？”
“有啊，多的是呢，就他那樣的，特別好騙。”
“……”
程玥給了陳以錦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他自己就是特別好騙的類型，還要去騙霍亂？可別到時候沒把霍亂給挖進來，反倒是把自己給賠進去了。
陳以錦朝著程玥豎起了一個信心滿滿的大拇指：“放心吧，這事交給我，絕對沒問題！”
“行，那就看你的了。”
“我要是成功了，有沒有什麽獎勵？”
程玥想了想：“協會那邊應該會給你一些獎金。”
“誰要協會的獎勵啊，我說的是你，你給的獎勵。”
“我？”
“我要是成功了，我能要一個去芝加哥看望你的機會嗎？”
“能。”
陳以錦臉上驚喜的笑容還沒來得及展開，程玥又補充道：“先等你成功再說之後的事情。”
“一言為定！”
“好。”
陳以錦和程玥的約定就此達成。
然後霍亂發現陳以錦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怪的，雖然還是和之前那樣是一副笑瞇瞇的樣子，但總覺得他好像在算計著什麽。
奇奇怪怪的。
程玥明天要回芝加哥，不能在陳以錦這裏久待，玩了一會兒，就得回去了。
陳以錦把她送到協會大門前，程峰來這邊辦事，順路來接的她。
陳以錦禮貌的和程峰打招呼，客客氣氣喊了一聲“程叔叔好”。
程峰心情好，忍不住調侃道：“你現在倒是比之前要客氣了，你還記不記得你之前直接喊我‘爸’來著？也是在這裏，嚇得我差點摔倒。”
程玥忍著笑，爸爸還記得那個時候的事情呢。那時候陳以錦傻乎乎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那其實才是他們第一次比較正式的見面，他居然就脫口而出了一聲“爸”，自己當時都楞住了幾秒鐘。
陳以錦摸了摸頭發，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程叔叔，你怎麽還記得那個時候的事情，都過去很久了。”
“臭小子，你的事情我可是都記著呢，你對我們家玥玥不好的，我也都記著。”
陳以錦臉上的笑容僵硬了幾分。
程峰又說：“所以，以後得加倍的對我們家玥玥好，不然，我可不會輕易的放過你這個臭小子！”
陳以錦臉上笑容得到緩和：“我一定會加倍對玥玥好的。”
“那就好。你好好訓練，我們先回家了。”
“好，路上小心。”
陳以錦站在大門前，註視著程峰的車子駛離遠後才收回視線。他笑著松了口氣，還好，還好玥玥的爸爸沒有討厭他。
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緩了緩神，略微思考了下霍亂的事情，然後回到訓練室。
霍亂還在裏面等他。
陳以錦面帶微笑走到霍亂面前：“霍亂，你要和我PK，是嗎？”
“是啊。”
“單純的PK多沒意思啊，不如我們比一點有意思的吧，比如，加點賭註之類的。”
“賭什麽？”
陳以錦看著他，眼裏的笑意帶著些許狡黠。
霍亂瞇了瞇眼，不知道為什麽，他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回去的路上，程玥的心情不錯，嘴角帶著淺淺笑意，手機上還顯示著她和陳以錦聊天消息的界面，聊天背景圖是他們兩個不久之前的合照，陳以錦笑的開心，她臉上也少有的帶著明媚的笑容。
程峰看了她一眼，臉上也露出欣慰的笑容來，中間那兩年雖然不如人意，他甚至有種想沖到陳以錦面前狠狠揍他的沖動，讓他欺負他們程家的寶貝女兒。
好在，那個時候自己的理智及時的控制住了自己，自己要是真跑去揍陳以錦了，現在可能就看不到他們家玥玥臉上帶笑的畫面了。
陳以錦有過，但誰讓玥玥喜歡他呢，這樣其實也挺好的，玥玥不在意，他們自然也不好說別的。
車子在程家別墅門前停下，程玥和程峰同時打開車門下去。
程垣在家裏的客廳坐著玩手機，見到他們回來了，笑著打招呼：“小叔，玥玥，你們回來啦～”
程玥有些詫異：“你是什麽時候來的？”
“我是什麽時候來的重要嗎？重要的是我是來看你的啊，我親愛的玥玥妹妹！”
“……”
有的時候，程玥是真的很想用什麽大學堵住程垣的嘴，那奇奇怪怪的語氣，讓人聽著是真的很想要揍他。
程垣看到程玥的眼神，大概猜得到她心裏在想些什麽，但是很不湊巧的是，他可不打算改，他一直都是這樣的，要是改了，那豈不是沒有自己的特色了嗎？
不改不改。
程垣笑著笑著問她：“玥玥妹妹，聽說你是明天的航班是不是？要回去芝加哥了，舍得在這裏的陳以錦嗎？好不容易才覆合的，不打算多在國內待一段時間？”
“我已經請假很長時間了，再不回去，我就得重修我這學期的課程了。”
“那也不是不可以。”
程玥看向他：“你要是不想挨揍的話，就閉嘴。”
程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聳了聳肩膀，挨打他肯定是不怕的，他一身皮糙肉厚的，只要不打臉，都好說。
不過他的確是沒想到程玥那麽快就要回去芝加哥，他覺得以陳以錦的性格，肯定會讓程玥盡可能多的在國內待著，沒想到陳以錦居然答應的那麽爽快，也沒有再像之前那樣鬧脾氣。
難道是程玥威脅他了？
看程玥這樣子，又不是很像。陳以錦看起來也不像是會被威脅的樣子啊。
於是程垣問她：“妹妹，你這次回去芝加哥，陳以錦沒有說什麽嗎？”
程玥說：“他說得空的時候會去看我。”
“就這樣？”
“不然呢？”
程玥在學校的課程不少，這段時間是因為OD的事情才請假那麽長時間，不然她早就回去了。
再耽誤下去，她是真的擔心她這學期的課程會全部都需要重修，那是一件很浪費時間，而且沒有必要的事情。
以她在學校的成績，完全不需要去重修的。
程玥在房間裏收拾行李，程垣就跟著過去在她房間裏的沙發上坐著，拿出手機，開始打游戲。
“……”
程玥有些無奈，一個枕頭朝著程垣丟了過去。打游戲在客廳打不好嗎，還特意跑來自己房間打游戲！
垣老狗！
程垣被枕頭砸中，不痛不癢的，連位置都沒挪，只笑著說：“你脾氣這麽差，小心陳以錦嫌棄你。”
“在我真的揍你之前，你還是住口吧。”
“其實我也不怕挨揍，但是等我先打完這局游戲再說。”
程玥把手裏的另外一個枕頭丟回到床上，小聲的呼出一口氣，情緒漸漸平覆，她和垣老狗這個家夥較什麽勁啊，他就是嘴碎，不管他，他自己在那裏玩游戲也可以玩很久。
房間裏忽然沒了說話的聲音，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房間裏只剩下了程玥收拾行李時發出的輕微聲響，以及程垣手機游戲裏時不時發出的廝殺聲。
也許是房間裏安靜的有些讓人不習慣，程垣那局游戲還沒結束，他就開口了。
他說：“這回去芝加哥，還是我送你去吧。”
程玥楞了下，收拾行李的手一頓，擡頭看向他那邊，卻只看到了一個靠在沙發上的腦袋，看不見他的臉。
“你要送我過去？”
“是啊，”程垣笑了兩聲：“反正我在這裏閑著也是閑著，我正好過去玩兩天。”
“公司不是很忙嗎？”
“忙的不是我，是別的人。”
“……”
程垣要去，程玥自然不會拒絕，只是覺得，略微有些奇怪。
但哪裏奇怪，又說不上來。
☆、他不狂了
程玥回到芝加哥後，一心撲在學習上，之前空缺的事情都在最短的時間裏完成，老師看在她成績優異，請假也是有原因的份上，最後期末考試給了她一個還不錯的分數。
沒有重修，也沒有任何一科不及格的。
程玥心情大好。
陳以錦發來視頻通話請求的時候，程玥剛吃過早飯不久，正在房間裏收拾行李。
陳以錦告訴她，他已經順利把霍亂給拉到協會了，而且還讓他加入了神風隊，唯一的條件是，他要當神風隊的隊長。
陳以錦答應了。
對此，程玥倒是有點意外。
OD去世後，按照資歷和成績，陳以錦才應該是神風隊的隊長，即便不是他，那也不能是剛加入協會的霍亂。
那個霍亂一去就成了神風隊的隊長，怕是沒什麽說服力吧。也不知道陳以錦是怎麽想的，更不知道協會負責人那邊是怎麽想的，他們居然都對此沒有任何異議。
視頻畫面裏，陳以錦的心情看起來挺不錯的，似乎並沒有因為霍亂成為神風隊隊長而郁悶什麽。
他現在最在意的，是期末考試結束後的程玥，什麽時候可以回國。
陳以錦姿態慵懶靠在沙發上，煤球趴在他胸口，他一手拿著手機，一手給煤球順毛：“玥玥，你什麽時候回來啊，期末考試不是都結束了嗎？說好的放假就回來呢！”
“已經在收拾行李了，大概，明天或者後天，我看看沈煥那邊什麽情況。”
“他也不是小孩子了，你讓他自己回。別管他了，你先回來最要緊！”
然後沈煥的腦袋默默的出現在視頻畫面裏，眼神幽怨的看著視頻那邊的陳以錦。
陳以錦一楞，瞇了瞇眼，臉上閃過一絲莫名的尷尬，但轉瞬即逝，然後假裝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對著他笑了下：“沈煥也在啊。”
“chen，虧我還是你的粉絲，你居然這樣對我！”
“你這話說的……”陳以錦笑了下：“那粉絲能有媳婦兒重要嗎？”
“……”
“再說了，咱倆好像差不多大，那玥玥都已經自己來回國內國外那麽多次了，你自己回一次怎麽了？我不管啊，最遲後天，一定要回來，我去機場接你！”
沈煥對著視頻畫面裏的陳以錦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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