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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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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媽的!你睜眼你的狗眼看看,你身邊還有些什麽人!”

陳以錦被打的有些失力,視線也有些模糊,躺在地上的模樣很是狼狽。

司柏許大口喘息著,坐在了旁邊,臉上滿是剛才被打的傷痕,有些傷口還在滲血出來。

“每次有什麽事情,你就知道鬧脾氣,你就知道逃避!沒有你爸,你早不知道死到哪裏去了!”

“……”

“陳以錦,你醒醒吧,你睜開眼睛好好看看吧!你身邊本來就沒有幾個人真心對你,你非要把那些人都折騰走是不是!!!”

“…………”

陳以錦躺在地上沒動,胸口起伏的動作證明他還活著。

他閉著眼睛,沒辦法對司柏許的話進行反駁。一是沒有力氣,二是因為,他真的不知道要怎麽反駁。

謝堯的鼻血已經止住。

他和白西樹走了過去,臉上是無奈的笑容:“打完了嗎?打完了就去醫院吧,看看你們的臉……帥哥真是不把自己的臉當回事啊。”

白西樹拽起司柏許,謝堯扛起陳以錦。

謝堯嘆了口氣:“真不知道你倆是怎麽想的,好好說話就說話嘛,幹嘛動手啊……真是!”

把陳以錦和司柏許送去醫院後,謝堯的鼻子也被檢查了遍,然後護士給他鼻子上貼了個膏藥,平時多註意別再撞著,不然很可能會再流鼻血。

司柏許下手夠狠,陳以錦的臉打紗布的地方不在少數,就連胳膊都沒有幸免,好在沒有傷到筋骨,只是些皮肉傷。

醫生想要讓他住院觀察一下,陳以錦拒絕了,處理完傷口後就直接離開了。

他自己離開的,也沒說要去哪裏。

司柏許還在護士那邊處理傷口,陳以錦的事情,他已經盡力了,要是他還是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那自己也沒有辦法了。

一直和一個愛鬧小孩子脾氣、遇到問題就躲避的人在一起,是很辛苦的,不管是作為朋友,還是戀人,或者是家人。

程玥是他所見到的唯一一個對陳以錦處處都好,也願意容忍他的所有壞脾氣的女生,甚至願意在很清楚他是個什麽樣的人的情況下和他在一起。明明是那麽好的女孩,可最後還是被陳以錦氣走了。

下一次……

呵,還會再有下一次嗎?

陳以錦要到哪裏再去找一個和程玥一個女孩來?這個世界上,絕不可能再存在第二個程玥!

陳以錦那個傻子到底什麽時候才可以意識到這件事情他就是做錯了,他就是親手放棄了那個不介意他的過去和脾氣的女孩。還能再找回來嗎?

司柏許想,或許是不能了。

陳以錦離開後,回家了。

之前退學手續是他自己來辦的,沒有和陳立爵商量。因為和“W&B”協會簽署了合同,所以在這之前的那段時間他都是住在協會的選手宿舍裏。

有OD幫忙,他輕而易舉的擁有一個小單間,住在那裏面,安靜,而且隨時都可以去訓練室進行訓練。

他已經很久都沒有回來這裏,也沒有見過陳立爵了。

他敲門後,在門口等了一分多鐘,林姨匆匆忙忙從裏面過來開門,見到是陳以錦的時候,臉上滿是震驚的表情。

“少爺,你可算是回來了啊!快快快,進來裏面,這段時間陳先生找你都快要找瘋了!”

“是嗎?”

“是啊!哎喲,少爺,你的臉是怎麽回事,是在外面和什麽人打架了嗎?疼不疼,去過醫院了嗎?”

陳以錦輕輕點了下頭:“嗯。”

他不是很想回答這些問題。

在林姨還想要問別的事情的時候,他繞開了她,徑直走了進去。

陳立爵在書房裏坐著,面前的書桌上擺著不少需要他過目簽字的文件和資料,他戴著老花眼鏡,時不時瞇著眼睛,拿起文件仔細看了看。

他的視力退化的有些厲害,不戴眼鏡就看不清楚文件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

陳以錦站在書房門口看著裏面的陳立爵,他沒有說話,也沒有進去,只是安靜的站在那裏。

陳立爵的頭發已經是黑白摻雜的顏色,臉上皺紋也比之前要多,仿佛那麽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就好像衰老了好幾歲。

陳以錦抿著嘴唇,心裏很不是滋味。

陳以錦不由得想,自己要是不待在家裏,不總是在他的面前惹他生氣,做一些會讓他覺得不可理喻的舉動來,他是不是就不會老的那麽快?

所以,還是司柏許說的對,自己都不是,自己甚至都不記得自己的親生父親今年多少歲。看來,他是真的不適合待在這裏。

陳以錦不動聲色的回到房間,把陳立爵給他的那些卡都放在了房間床邊的櫃子上,然後從櫃子裏翻出他的身份證,帶著煤球,離開了。

他走出大門的時候,林姨正端著一杯茶從廚房裏出來。她沒看見陳以錦的正面,只看到了一個匆匆忙忙離去的背影。

等她追出去,陳以錦已經走遠了。

回到“W&B”協會選手宿舍,陳以錦放下煤球,顯然,煤球對於這個陌生且不算舒適的環境下意識的表示出抗拒。

陳以錦抱著煤球坐在他的大腿上,輕輕給他順著毛:“煤球,等我攢到錢,我就去買一套屬於我自己的房子,然後再帶著你住進去,好嗎?”

煤球蹭了蹭他的手:“喵~”

“現在的我,顯而易見是配不上程玥的,她和我在一起,我什麽都給不了她,我只會把我的負面情緒發洩在她的身上,等我之後變得更好了,我們就去把他找回來,好嗎?”

“喵~~”

“我知道的,她去了芝加哥。最起碼,我知道她在哪裏,她也不算是……不算是下落不明,對嗎?”

“喵!”

陳以錦笑了下,揉了揉煤球的腦袋。

他現在只剩下煤球了。

他做好了孤註一擲的準備,但他只允許自己成功。如果失敗,他的一切,他的人生,他就都不要了。

☆、他不狂了

程玥到芝加哥後,和她的大姨,也就是沈肆的親生母親住在一起。她叫安依夏,也是程玥母親的親姐姐。

她和她的丈夫都住在芝加哥,他們還有一個十六歲的兒子,是沈肆的弟弟,也是程玥的表弟,長相完美繼承了爸媽的基因,哪怕是在一眾帥哥當中也是格外顯眼的存在。

他叫沈煥,十六歲的他和當時十六歲的沈肆如同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他們一家人都很喜歡程玥,對她就像是親生女兒一樣,再加上她現在還是高中,也就索性給她安排了和沈煥相同的私立高中,只不過她是高二年級,沈煥是高一年級。

程垣在這裏陪著住了幾天後離開,臨走前,他交代程玥:“要是這裏有任何人敢欺負你,一定給我打電話,我連夜坐飛機來給你出氣!”

程玥笑了下:“知道了,快回去吧,公司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你處理呢。”

“嗯,要乖乖的。”

“好。”

程垣離開後,程玥的生活恢覆到了之前那般不愛講話的時候,安依夏和沈煥都已經習慣了她的這種習慣,也知道她就是這麽個脾氣,自然不會說什麽。何況,程玥不愛說話,並不代表她沒有禮貌,該客客氣氣的地方,她還是客客氣氣的。

在安依夏和沈煥的照顧下,程玥在新學校過得很好,第一次測試就是全A,不管是老師還是學生都喜歡她。

但程玥不愛參加班上組織的活動,除非是必須要去的,否則都會找借口不參加,她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不喜歡嘈雜的環境,大部分的時候都只想自己安安靜靜的待著。

在新學期開始前,程玥給自己制定了一個安排表,除去學校課程,她的課餘時間安排的滿滿當當,這也就給她不去參加不必要的班級活動制造了一個非常好的借口。

她有鋼琴課,繪畫課,烹飪課,甚至還有兩周一節的舞蹈課。

她不想閑下來,一刻也不想。

每次只要她忽然安靜下來,她的腦子就會被某個人瘋狂的占據,他說過的那些話,做過的那些事情,就像是放映電影一樣一幕一幕的在她的眼前浮現。

她害怕自己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沖回去找他。

但是程玥清楚的知道,現在還不是回去的時候。

她不成熟,也不算長大。他也是如此。

在他們都清楚明白自身對於彼此的意義之前,保持距離,提升自己,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何況,他們現在已經分手了,她也沒有可以回去見他的適當的理由,不是嗎?

安依夏覺得程玥給自己安排的任務實在是太繁重了,就連周末都沒有休息時間,太累了,於是勸她:“玥玥,你這也來芝加哥有蠻長時間了,別總是做這些無聊的事情,下周大姨帶你去洛杉磯玩好不好?”

說完,安依夏還立刻給沈煥使了個眼神,沈煥會意,連忙接話:“就是啊,玥玥姐,你總是上這個課上那個課的,人都要上傻了,還是和我們出去玩玩吧,好不好?”

程玥的視線從手裏的書籍上移開,然後認真回答:“謝謝阿姨和小弟,不過還是算了,我不是很想去。”

沈煥無奈:“可是你都在家裏待了那麽久了,都快大半年了吧,我就沒見你做過別的娛樂性的事情!”

“我來芝加哥,也不是為了要玩的,我是來學習的。”

“可是玥玥姐呀……”

“我要是不努力,我怎麽能考上芝加哥大學?”

“……”

這話,沈煥也無法反駁。

芝加哥這邊的課程和國內不同,程玥才來這裏大半年,要學的東西的確很多,只是他覺得她的生活過得太無趣了些。

以前沒有和程玥生活在一起,只知道她是個沈默寡言的漂亮小姐姐,但是現在住在一起,生活在一起了,才發現她看起來也沒有外表那麽光鮮亮麗和輕輕松松,她總是在做幾乎重覆相同的事情,一遍又一遍,確認自己的的確確已經掌握好。

但沈煥更希望她可以過得開心一些,她可是程家全家的掌上明珠,她的生活不應該是這樣的。

沈煥抓著程玥的胳膊,撒嬌似的甩了甩,又笑著說:“哎呀,玥玥姐,其實你稍微休息一下也沒事的,就那麽幾天而已,你就和我們一起去嘛~”

程玥擡頭看向沈煥的那瞬間,有那麽幾秒鐘的功夫,她從沈煥的身上見到了陳以錦的影子。

他的臉好似忽然變成了陳以錦的,剛才抓著自己的胳膊和自己撒嬌的人,好像是陳以錦,而不是沈煥。

那種感覺很奇怪。

程玥抿著唇,小心著拉開了沈煥的手,然後說:“就一個周末。”

沈煥楞了下,而後歡呼起來:“好耶!玥玥姐,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啊!”

程玥點了點頭:“嗯。”

看著沈煥高興的樣子,程玥不由得想,他們……真是像。

如果不是因為沈煥和陳以錦長得完全不一樣,但凡沈煥長得和陳以錦有那麽一點兒相似,程玥都會覺得是自己因為太想念陳以錦而出現了幻覺。

沈煥轉身和安依夏比了個勝利的手勢,然後笑著跑回去自己房間了。

安依夏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看程玥又繼續低頭看書了,輕輕的搖了下頭,然後起身坐在了程玥身邊的位置。

程玥下意識擡起頭看了她一眼。

安依夏笑著問她:“玥玥,你剛才是不是忽然想到什麽人了?”

程玥楞了下,眼裏快速閃過一絲詫異。但僅僅是一瞬,隨後便消失不見。

她迅速低下頭去。

安依夏笑著說:“聽程垣說,你之前在國內談了個男朋友。你是在想他嗎?”

客廳裏安靜了一會兒。

程玥淡淡開口:“已經分手了。”

“但是你還在想他,是嗎?”

“……”

是。

一直都在想他。

她根本就沒有辦法把和他有關的事情忘掉,甚至只要遇到類似的事情都能立刻觸發那些和他有關的記憶。

她也沒有逼迫自己要把他遺忘,只是安安靜靜的把他放在心裏,想起了,那就想念一會兒,沒有想起的時候,就安穩的讓他待在那個角落裏,直到下一次想起。

安依夏捏了捏她的肩膀:“玥玥,一直想念的人,是要去見見的。你想回去見他嗎?”

程玥一楞,手指下意識捏緊了書頁,兩邊各留下了一個指紋大小的皺痕。

她說:“不回去。”

安依夏又說:“你可以偷偷的回去,但是不告訴別人,等你偷偷的看完他之後,再悄悄的回來,我們會為你保密的。”

程玥看著安依夏。

安依夏伸手摸了摸程玥的臉,眼神和笑容都無比溫柔。

也許是因為她是自己媽媽的雙胞胎姐姐,她們長得如此相似,有那麽一瞬間,程玥看見了自己的媽媽。

媽媽以前和自己說話時,也是這般溫柔。

“玥玥,想做的事情,那就去做,別猶豫。我們永遠都是你最堅強的後盾。”

程玥抿了下唇,重重點頭:“嗯。”

程玥離開Z市第二年的陳以錦生日那天,十二月一號,程玥回到了Z市。

就像安依夏說的那樣,她是瞞著Z市那些認識她的人偷偷回去的,知道這件事情的,也就是大姨一家,他們承諾過會為自己保守這個秘密。

程玥在“W&B”協會總部大廈前面見到了陳以錦,他坐在外面的公共長椅上,拿著手機低頭在玩,也不知道是在打游戲,還是在看視頻。

程玥穿著厚實的加絨外套,外套附帶的加絨帽子,大的遮住半張臉的口罩。她只留下了眼睛在外面,別的,都遮擋的嚴嚴實實,害怕有人認出她來。

她沒有靠近,站在離陳以錦有些距離的位置註視著他,他低著頭,沒有察覺到她的存在。

程玥仔細打量著他,看起來,他比一年前見到的時候還要瘦,而且,給人的感覺也不太一樣了。如果以前說他是桀驁不馴、意氣風發的話,現在的他就是冷若冰霜,不茍言笑。

程玥坐在那裏安靜的看了他半個小時,他臉上始終沒出現過笑容,表情還有些嚴肅,眉頭一直緊蹙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來了,手裏提著蛋糕和一打啤酒。

程玥擡頭仔細看了眼,是司柏許,謝堯和白西樹,他們三個有說有笑著在陳以錦面前站定腳步,搭著他肩膀就說著生日快樂的話。

陳以錦沒有抗拒,只是沒有和以前一樣和他們嬉笑打鬧,只淡淡的點了點頭,禮貌的說了句:“謝謝。”

他是真的變了。

為了不讓他們察覺到自己,程玥沒有久留,他們來了幾分鐘後,程玥就起身朝著另外一個方向離開了。

司柏許不經意擡起頭,瞥了眼那邊後,眼裏閃過一絲意外,那個離去的背影,似乎有些眼熟。

但,怎麽可能,她不在國內。

謝堯笑著問司柏許:“司哥,你看什麽呢?那邊有什麽東西嗎?”

陳以錦下意識順著司柏許的視線方向看了眼,那邊人不少,他沒看出來有任何異常。

然後司柏許笑著搖了搖頭:“什麽都沒有。”

吃過蛋糕,喝完啤酒後,四個人又去了KTV唱歌。

謝堯和白西樹攛掇著陳以錦也上去唱一首歌,點歌臺上,熱門點歌單裏,那首靜悄悄格外引人註目。

陳以錦忽然響起,那時候自己喝醉了把程玥吵醒,為了安撫她的睡意,他給她唱了這首歌。

這也是他給她唱過的唯一一首歌。

陳以錦沒有點它。

也沒有唱。

謝堯和白西樹一陣唏噓,但是也沒有勉強他。

回去宿舍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他喝的醉醺醺,意識不太清醒的推開了宿舍的門。

隔壁宿舍同在神風隊的石頭提來了一個蛋糕放在他房間的桌子上,又伸手拍了拍已經倒在床上的陳以錦的肩膀。

他說:“chen,這是不知道是誰送給你的蛋糕,特別標註是給你的,上面還有一張生日賀卡。”

陳以錦點了下頭:“嗯,知道了。”

石頭走出陳以錦的宿舍後,陳以錦緩緩睜開了眼睛,然後從床上爬了起來。

蛋糕?

誰給他送的蛋糕?

他拿過上面的生日賀卡看了眼,沒有署名,只有一串卡通字體覆印在上面:

祝你十八歲生日快樂。

陳以錦:“……”

☆、他不狂了

陳以錦生日第二天,他昏昏沈沈從床上爬起來,因為宿醉緣故,腦袋還有些疼。昨晚謝堯和白西樹瘋狂給自己灌酒,他也一一接下了,只是沒想到宿醉後會那麽不舒服。

他摸過手機看了眼時間,下午一點半。

坐在床邊緩了十來分鐘,給煤球倒了半盒牛奶在盆子裏後,這才慢悠悠去了衛生間,很快,裏面響起淋浴聲音。

洗完澡出來,煤球正在喝牛奶,見到陳以錦出來,擡起腦袋朝著他乖乖的“喵”了一聲。

陳以錦笑了下,過去揉了揉它軟乎乎的腦袋。

衣服剛穿好,有人在外面敲門。

陳以錦楞了下,這個時間是誰來宿舍找他?

打開門,站在外面的,是一臉笑意,手裏擡著一個小蛋糕舉到他面前的女生,蛋糕擋住了她的臉,但陳以錦也知道那是誰。

葉梓歌的面孔笑嘻嘻的從蛋糕後挪出來:“chen,昨天是你生日你怎麽都沒有和我們說啊,我都不知道。這個蛋糕來晚了點,你不會介意吧?”

“誰告訴你的?”

“上午在訓練室,你們神風隊的人說的啊,他們開始的時候居然也不知道這事呢!”

“……”

然後陳以錦忽然想起來昨天晚上他回宿舍的時候,石頭來給自己送蛋糕的畫面。他顯然不知道昨天是他的生日,那蛋糕也不能是他送的。

他扭頭瞥了眼現在還放在桌子上的那個蛋糕,眼神有些許覆雜,那麽,那個蛋糕是誰送來的?他甚至都沒把自己的生日告訴本隊的人。

葉梓歌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看到桌子上還擺著一個蛋糕的時候去眼神微微詫異著,然後笑著問他:“原來有人給你送蛋糕啊,是哪個小美女送的呀?”

陳以錦不知道是誰。

然後他說:“我已經有一個蛋糕了,你的就自己拿回去吃吧。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說著,陳以錦正要關門,葉梓歌笑嘻嘻的用腳擋住了門。

“別啊,一起去吃個飯吧,好不容易有這麽個正當理由可以請你吃飯的,你可不能就這麽拒絕我呀。”

陳以錦淡淡看她:“為什麽不能?”

葉梓歌臉上笑容有些尷尬。

陳以錦又說:“我剛才的話就是在拒絕你。”

“……”

“這裏是男生宿舍區域,你還是趕緊回去吧。”

“…………”

然後陳以錦就真的無情的關上了宿舍門,把葉梓歌丟在了門外。

葉梓歌捧著那個蛋糕,眨了眨眼睛,心情很是覆雜。

差不多是一年前,陳以錦進協會的時候她就知道他和那個漂亮的女孩分手了,她還以為自己多少有點機會可以吸引他的註意。

但誰能想到,這將近一年的時間裏,他不僅沒有註意到自己對他的心思,反而越來越冷漠,和自己當初認識他的時候幾乎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似乎,對他而言,周圍的人都是可有可無的,他只在意他想要在意的人。

比如,他的那些朋友們。

又比如,那個已經分手了很久很久的前女友。

葉梓歌想,他肯定是忘不掉她。但是沒有關系,這才不到一年而已,自己總會等到他忘記那個女孩,看向周圍的時候。而那個時候,自己一定是他身邊眾多女生中最耀眼奪目的那個存在。

她就不信了,以她的條件,她能追不到陳以錦!

在宿舍休息了半個小時後,陳以錦背著包出門了。

程垣辦公室。

他的秘書笑著對他說:“程總,那個陳以錦又來了。”

一聽到他的名字,程垣就覺得腦殼痛,怎麽又來了啊!這一天天的,能不能讓他好好的聚精會神在他的工作上面嗎?!

程垣扶額嘆息的那瞬間,陳以錦已經進來了,大步流星走到他面前,俯視著坐在辦公椅上的程垣。

程垣擺了擺手,秘書會意,走出了辦公室,還為他們帶上了門。

程垣臉上寫滿了無奈:“陳以錦,你這又是來幹什麽的?我不是說過了嗎,玥玥就在芝加哥,你想要見她,那就自己去找!”

陳以錦看著程垣,眼神淡然:“我知道她在芝加哥,但我需要的,是她的具體地址,以及,和她有關的事情。”

“那你自己去找到她不就行了?我一個在國內的人,怎麽會知道在國外的人的事情?”

“別的人或許是真的不知道,但是你,一定知道。”

“……”

程垣擡手捏了捏眉心,腦殼痛。陳以錦說話真是越來越像程玥了,就連那淡然的神情也如此相似。

既然他現在那麽後悔,那麽想知道程玥的事,當初為什麽要提分手?

真是搞不懂這些年輕人的心理。

見程垣沒有反應,陳以錦把自己背包裏那些證明悉數倒在他面前書桌上。

“之前那兩家培訓機構,你說只要我得到他們的合格證明,就告訴我程玥在芝加哥的具體地址。這些,就是他們開的證明。”

程垣眼神逐漸疑惑起來,真的假的?

他從桌子上撈過那些證明文件,上面確確實實有那兩家機構負責人的簽名和蓋章,他們對陳以錦的評語還挺好,都是誇獎他的話。

程垣很難想象,一個在學校各個科目都考零分的人,是怎麽做到一邊訓練,一邊拿到合格證明的?

這事,是程玥出國後兩個月,陳以錦來找他的時候,他告訴陳以錦的。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他的改變不是一般的大。

陳以錦註視著程垣,眼神真摯:“現在,可以告訴我程玥的住址了嗎?”

程垣放下手裏的證明文件,姿態慵懶靠在辦公椅上。

說實在的,當初他就是為了難為一下陳以錦,讓他不要跑來這裏再問程玥的事情才那麽說的,他也沒有想過陳以錦真的能做到。

現在,氣氛略微尷尬。

說,還是不說呢?

程垣說:“我想再考慮一下這件事。”

陳以錦下意識蹙眉:“考慮什麽?”

“當然是考慮要不要把玥玥的事情告訴你。對你來說,那可能只是一個地址,你想去你就去了,可是對於玥玥而言,你出現在她眼前,那就是在打擾她現在的生活,你是在影響她。”

“……”

陳以錦無言以對。

可是他已經太久沒有見到她了,他很想見她。哪怕知道她在芝加哥,她也沒法輕易的去找她,芝加哥那麽大,他根本不知道她在那塊地方。

平時還得訓練,答應OD的事情,他得完成,不能再像之前那樣隨隨便便由著自己的性子來。

所以,他得知道程玥的具體地址,直接去找她,去見她。

雙方沈默良久後,陳以錦閉著眼睛深深的呼出一口氣,身體也逐漸放松下來。

他睜開眼睛時,眼裏的情緒和之前有所不同了。他說:“你可以把程玥的地址告訴我,我保證,不會出現在她眼前。”

程垣問:“你怎麽保證?”

“書面協議,或者,你可以選擇相信我。”

程垣忽然笑了下,當初就是因為相信他,才讓他的寶貝妹妹的和他在一起的,本來以為就算是脾氣不怎麽好,喜歡鬧點事情,妹妹也可以制得住他。但結果,誰也沒有想到。

連程玥自己都沒有想到。

相信他?拿什麽去相信他?

程垣說:“如果你真的還在意我們玥玥,那麽你肯定也不會介意多等幾個月時間,明年她生日的時候,我會去芝加哥見她,你就等到那個時候吧。”

“真的?”

“真的。”

“好,”陳以錦看著程垣:“但是你要是敢騙我,你會為此付出代價。”

程垣笑了笑,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陳以錦在他眼裏就只是小屁孩,小屁孩的威脅能有多大?

左耳進右耳出罷了。

那些證明文件,陳以錦沒帶走,只帶走了他的背包。

他離開後,程垣拿起那些證明文件又瞧了瞧,再三確定,這的確不是陳以錦偽造出來的後,眼裏的詫異更為明顯了。

然後他把那些文件拍了照片,發給了程玥看。

程玥沒有立刻回覆,她剛到芝加哥沒多久,現在還在房間裏補覺。

等到醒來,已經是芝加哥那邊的晚上了。

外面天色昏暗,房間裏沒有開燈,程玥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後,摸過放在床邊櫃上的手機。

上面有程垣發來的消息和照片。

她仔細點開看了看,“陳以錦”三個字在密密麻麻的文字裏尤其凸出。或者,在她眼裏尤其凸出,一眼便能夠看到。

她發了個:【?】

程垣那邊很快回覆:【他的培訓鑒定表,全英文測試,他全都及格了,是不是挺厲害的?】

全英文……

程玥抿了下唇,她記得,陳以錦在學校的時候好像英語全都是亂蒙,平時都是零分成績。他竟然可以通過全英文的測試。

她一度懷疑是程垣拿來一份偽造的文件逗自己玩兒的。

這才不到一年時間,陳以錦能做到這種地步嗎?他都退學了,還會乖乖的學習?

於是程玥回覆:【別拿這種事情來逗我玩兒,我會生氣的。】

程垣:【你不信?】

程玥:【你覺得我能信嗎?】

程垣:【好吧。】

程玥微微皺眉,好吧?那是什麽意思?

程玥再次點開那兩張照片,仔細看了看,她覺得這是偽造出來的,但是,又覺得有些真實。

她抿了下唇,最後點擊保存了這兩張照片。

☆、他不狂了

之後的幾個月時間裏,程玥幾乎嚴格的按照自己的安排表完成任務。考大學近在眼前,芝加哥大學是她唯一的目標,也是必須要考上的。

之前安依夏按照芝加哥大學在芝加哥本地的招生給程玥進行了模擬,在她正常發揮的情況下,她被錄取的可能性在百分之八十以上。但程玥覺得那不足夠,她需要的不是大概率的可能性,而是必須的結果。

否則,她提前那麽久來到芝加哥,幾乎犧牲了所有課餘時間來完善自己,就沒有它的意義了。

安依夏可以理解程玥的心情,從不給她壓力,她習慣用怎麽樣的方式,喜歡用怎麽樣的方式,都聽她自己的。

考試將近。

程玥緊張的心情反而慢慢平靜下來。

眼前電腦裏播放著上一次“W&B”協會舉辦的友誼賽的重播視頻,陳以錦作為神風隊的新生力量,自然出席了這場比賽。不負眾望,他拿下來了那些比賽的勝利,只是從始至終,程玥都沒見到他臉上浮現出一絲的笑容來。

電腦畫面定格在攝像機給陳以錦特寫的時候。

這和程玥認識的陳以錦太不一樣了,他怎麽不會笑了呢?

他笑起來的時候明明那麽好看。

程玥擡手觸碰著電腦屏幕上陳以錦的面孔時,指尖感受到的只是冰涼,而不是真正的來自陳以錦臉上的觸感。

她輕輕嘆息了一聲,合上了電腦。

門外響起敲門聲,之後是沈煥的聲音:“玥玥姐,我能進去裏面嗎?”

程玥應了聲:“進來吧。”

沈煥笑著從門外走進來,臉上帶著笑意,手裏端著剛給她切好的水果。馬上就是考試了,老媽交代,可得好好照顧程玥,不然要挨罵的。

沈煥把水果放在程玥面前的桌子上:“玥玥姐,考試準備的怎麽樣了?有沒有覺得現在心情特別的緊張啊?”

程玥搖頭:“沒有緊張。”

其實相反的,還挺期待的。

她為了這次的考試準備了那麽久,不就是為的這次考試嗎?何況,緊張感不會給她帶來任何舒適,或者什麽所謂動力,她也不需要那種感覺。

見程玥表現淡淡,一點兒也不像是因為即將考試而緊張的樣子,沈煥松了口氣。不管是在國外還是國內的考試,心態積極向上都是很關鍵的一點。

他也相信程玥可以達到她的目標。

沈煥又問她:“玥玥姐,那考試結束後,你想回國去看看你爸爸和你的哥哥們嗎?我也好久沒回去了,也不知道老哥在國內待的怎麽樣。”

程玥說:“到時候再看吧,現在還不太清楚。”

“那你要是決定回去的話,一定得帶上我,我也想回去看看。”

程玥點頭:“好。”

沈煥出去後,房間裏回歸平靜。程玥猶豫了下,再次打開電腦,上面暫停著的陳以錦的畫面依舊保持著沒動。

程玥呆呆的註視著電腦屏幕,直到電腦自動省電熄屏,她才回過神來。

她拍了下腦袋,現在忽然這麽想陳以錦的事情可不是個好兆頭,還是得先好好準備考試才是。

程玥選擇把電腦關機,然後站起來活動活動了身體,開始覆習。

六月的考試到來。

安依夏把程玥送到考場,然後又在附近找了個地方喝了個咖啡,慢悠悠等著她,直到考試結束時間將近的時候,她返回到考場外面,在那裏等著程玥從裏面出來。

上午下午都是如此。

程玥對自己的發揮還算滿意,沒有特別意外的題目,算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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