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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販賣人類(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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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袖在屋子裏關了三天,這三天來,她一直試圖將自己手掌中刻印的那個法陣激發出來,但就和桑彥說的一樣,這個法陣似乎就不能靠人類的**激發,只能用特殊材料作為載體,**根本無法使用。

就像現在,陸袖將能量匯集於掌心,那法陣的紋路沒多久就亮了起來,紫色的能量塊中閃爍著不大明顯的金色線流,煞是耀眼。

這是她激發得最成功的一次,她終於明白這是怎麽回事了!

陸袖試著從自己庫存的靈石中拿出了一塊中級靈石,握在掌心,隨後又一次激發了那個法陣。這一次,那個法陣在運行後,光芒並沒有很快熄滅,反而愈發高漲。

它不斷汲取這靈石中的能量,眼看著就要爆發出一陣激光一般的沖擊炮!陸袖趕忙將手一番,將那東西制止了。

成了!

這法陣看似不可用身體運行,實則是因為桑彥並不會靈谷子教授的那一套口訣,所以運行起能量來,與那法陣絲毫不匹配。

而陸袖運行了靈谷子的口訣後,再加上靈石或雷石一類的能量源,便可立刻發出能量炮一樣的攻擊手段了。這法陣要是使用熟練,瞬發也不是沒有可能,像這樣攻擊力大、讀條短的技能,可以說是非常珍貴了。

其實陸袖很奇怪,為什麽靈谷子會挑中自己。按理說自己作為秦觀的身邊人,將這種口訣和秘法都教給自己其實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而且她自己也實在算不上什麽良善之輩,只是近些年年齡大了,才略微收斂了一些戾氣而已。

可是靈谷子似乎很信任自己,信任自己不會做出危害大眾的事情,就連這樣的辛密也都隨意地告訴自己,沒有解釋,也沒有加以歸束,只是這樣放任她自己去成長。

對於靈谷子的恩寵與放養行為,她是有些感激和惶恐的。

陸袖搖了搖頭,打開了房門,現在,她終於要去啟智之地了。從那裏出來後,一切的事情就有了定論。到底要不要讚同出戰,也全要看她能從啟智之石上得到些什麽東西。

啟智之地就在圖書館的正下方,從中央大廳地板上的星芒陣圖中就可以進入,不過卻並不是所有人都能進入。

在進入這陣圖內部之前,所有人必須吟誦一段入陣詩,其內容除了一些星宿的名稱外,全部都是一些勸戰止殺的話,似乎並不讚成過分的殺戮。

這段詩文挺長的,一般人要背誦一遍就要花上許多功夫,再加上很多人在會後乍一得知這裏有啟智之石的消息,心裏就和有羽毛在撓癢癢似的,恨不得立刻進去看看,哪裏能靜得下心來背誦什麽詩文呢?

因此,當陸袖抵達這裏的時候,這陣圖周圍全都是在一旁跳腳罵街的人,人擠人,都快擠che:n-g人山了。他們每個人手裏都拿著一張謄抄的詩文或書籍在那兒看,或喃喃自語,或低聲咒罵,反正樣子看上去是不大美觀。

陸袖瞄了一眼其中一個人手中的詩文,驚奇地發現這首詩文她已經在靈谷子的手劄中背過了!

她原本以為這是靈谷子為了讓她止殺向善而胡謅的詩句,只是因為靈谷子說他手劄中的每一句話都要求陸袖背誦,所以她才背下來的,只是卻沒想到這是進入陣圖的要訣。

她愈發覺得奇怪了起來,靈谷子到底何方神聖,為何能知道這樣多的辛密,還是說……這裏原本就是他創建的?那麽他做這些又有什麽目的呢?

到了這個副本之後,似乎與她有關的事情越來越多、發生的頻率也越來越高,她的身邊隱約有一張無形的大網,在將她與周圍所有的細枝末節連接在一起。

陸袖深吸了一口氣,穿過人群,吟誦著詩文,開啟了傳送的陣圖。

一陣淺褐色的光芒後,陸袖被傳送到了一個有些昏暗的石窟之中。

這裏實在簡陋得有些過了,除了頂端透下來的燈光、圍成圓環的石壁以及中間那塊巨大的石頭外,便再也沒有其餘的東西了,就連一個蒲團、一個油燈之類的東西都沒有。

陸袖很難相信自己剛剛是從一個精致而覆古的圖書館中進入到這裏的,剛才那些講究且精細的物件盡數消失了,一點存在過的影子都沒有。

這裏原始得令人有些驚悚。

環繞周身的,只有高得一眼望不到頭的石壁,那種絕對的高度讓人頓感自身之渺小,且石壁全是烏漆嘛黑的,不知道上面藏了些什麽,只肖細細想來,便又覺得有些背後發涼。

陸袖不是一個會讓自己處於被動的人,她伸手結了一個能發光的法術,但她很快發現,這個以往能讓整間屋子都亮起來的法術,如今發出的光芒非常微弱,只能讓她自己周身維持勉強能看的亮度而已。

陸袖圍著那巨石走了一圈,卻發現上面什麽也沒有,既沒有任何銘文圖案,又沒有什麽文字說明,似乎就是一塊大一些的石頭,除了黑沒有任何特點。

陸袖不甘心,又圍著這石頭饒了幾圈,不知走了多久,她面前突然出現一道光柱,隨著這道光柱的出現,整個石窟都微微發亮了起來。

陸袖不由得擡頭看去,她這才發現,兩旁的石壁上竟然都是一個一個的洞穴,而裏面坐滿了正在參悟啟智之石的人。

她將腳邁入那道光柱,她很快上升起來,以那道光柱作為載體,她被傳送到了石壁上較為高聳的地方。那是一個小小的洞穴,沒什麽特別的,裏面比下方要亮些,洞內有一張石床、一個蒲團,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陸袖猶豫了一下,走到那蒲團上坐下來,她剛坐下,一個身穿月白色道袍的道士便出現在了她面前。

陸袖一楞,有些不大確定地問道:“師父?”

靈谷子沒有回答她,只是在她對面坐了下來,用手點指她的額頭。

靈谷子冰涼的指尖接觸到陸袖的額頭,他閉著眼睛感知了一會兒,隨後說道:“我感知到了你目前最憂心的事情,是他。”

陸袖沈默了幾秒鐘,然後淡淡地問道:“何解?”

“我只為你說,能最快解決問題的方法,你且聽好。”靈谷子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說道,“秦觀此人剛強冷硬,與你的性格過於相像,你們若硬要碰撞,無異於兩敗俱傷。若你想要他和你安安穩穩地在一起,便不能這樣要強,若是你順從他的想法,聆聽他的心聲,時日久了,或許他便會主動想要回憶你們的過去,這樣你想要的愛與相知便能慢慢回來了。”

陸袖先是呆楞了一會兒,隨後思索了起來。其實靈谷子說的方法她也不是沒有想過,秦觀是個軟硬不吃的人,但確實會對順從自己的人多一點關照。

也許她將身上的倒刺拔去一些,與秦觀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對方或許會因為身上還存在的零星悸動而與自己重歸於好,又或者一起找找記憶什麽的。

可她本心裏是並不想要這樣做的,這話也不大像是靈谷子會說出來的話。

前些日子,靈谷子托人捎來的信裏,明明是說讓她遇事想開些,不要太固執,其核心的內容是勸說自己和他去修道,和現在的他說的這些沒有任何關系。

靈谷子是個個性鮮明的人,怎麽看也不像是會讓徒弟妥協的那種人,護犢子還來不及。然而靈谷子就這樣站在陸袖面前,她並不能從對方身上感覺到任何奇怪之處,也沒有任何攻擊性。

靈谷子似乎看出陸袖思緒繁雜,他在陸袖的蒲團對面坐下,閉上了眼睛,只是說道:“閉目,靜心,沈思。”

陸袖一楞,隨即將眼睛閉上,陷入了沈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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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觀面無表情地坐在蒲團之上,而他的對面正坐著一個蓋著蓋頭的女人。

對方穿著一套紅色衣衫,看上去像是一套嫁衣。

秦觀隱約覺得自己應該見過這套衣服,可無論怎麽回憶,那段記憶都好像是被人可以洗壞的照片一樣,模糊得要命。

她坐在這裏已經有兩天了,秦觀也就看了她兩天,今天是第三天。

“你不打算同我說話麽?”那女人開口了。

秦觀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他其實不大明白這裏為什麽會多出個人,而自己竟然也沒有攻擊對方,很奇怪的,他並不排斥對方,甚至也沒有產生任何危機感。

他聽見那女人隔著蓋頭輕輕地笑了一聲,隨即,女人將蓋頭挑了起來。

秦觀的動作一下子僵硬了。

他是一慣不怕什麽妖魔鬼怪的,即便對方的蓋頭下是十分恐怖的面孔,他也會面不改色,然而讓他吃驚的是,那蓋頭下不是什麽恐怖的東西,而是……

“你怎麽在這兒?”秦觀皺眉問道。

出現在他對面的人,正是陸袖!

坐在他對面的陸袖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只是微笑著,用平時說話的口吻說道:“你看上去很煩躁,是因為她嗎?”

“你是誰?”秦觀的兩道劍眉擰得更緊了,他深邃的眸子凝視著對面的女人,那人和陸袖長得一模一樣,就連一顰一笑都相似。

如果那女人沒有說出那個“她”字,他也險些被蒙騙過去,只是對方似乎並沒有故意用這個外表哄騙他的意思。

“陸袖”沒有回答秦觀的問題,只是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你急切地想弄清楚自己該如何處理這段情感,這對你來說甚至比這個副本還要重要,你似乎不大像是平日裏的你了,這讓我很意外。”

“你們結過婚,為了這個女人,你放棄了許多東西,她也為你放棄了許多東西,你們彼此磨平對方的棱角,就為了貼合到一起。”女人的表情很平淡,無悲也無喜,“你瞧,如果我不說,你甚至也不能立刻分辨出我與她的分別。還有這身衣服,你看著眼熟,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她是穿著這身衣服嫁給你的。”

“什麽?”秦觀的手悄悄地攥緊了自己的衣袖。

陸袖和自己結婚了?!

他怎麽對此全然沒有印象!

秦觀從沒有想過自己會和一個人結婚,那意味著他將自己全部的機會與信任都交到了對方的手裏。

他對於情感是不大能共情的,但他還在現實世界生活的時候,他那對正常人類的父母倒是給了他很好的婚姻觀,那就是如果不能負責,便不去承諾。

因此,即便只是走走形式,秦觀也不會輕易做出任何承諾的,更別提是發誓或者步入婚姻。

但現實是,他和陸袖結婚了。

對面的女人又開口了:“她甚至還為你生了孩子,又夭折了孩子,還壞了身子。你也為了她不顧一切,下跪、挨打,失去尊嚴或者稱霸的夢想。對了,你還死過兩次,你大概也不記得了。”

“你想說什麽。”秦觀的臉色隨著女人的話,變得愈發地難看了。他感覺那種熟悉的頭痛、心痛又來了,而且還非常猛烈,猛烈得難以招架。

“我沒有惡意。”女人將自己頭上的蓋頭徹底扯了下來,向前探身,將它放到秦觀的腿上,“我只是來幫你解決問題的。”

“你是難得一見的聰明人,我想你應該能感覺得出來,我沒有惡意。”女人頂著陸袖的臉,對秦觀溫柔地笑了,“我乃啟智之靈,我只負責解決問題,並不會去傷害誰,那不符合我的作風。”

“你的問題,是對方的存在,讓你感到迷茫和痛苦。情感讓你脆弱,你的所有計劃也都隨之煙消雲散。”女人指了指那塊紅蓋頭,“你瞧,它很美不是嗎?但我一提起那段你曾經視為珍寶的心動回憶,你就會痛。”

“你看了我整整兩天,你沒有痛過一次。”女人指著自己的臉說道,“因為你不記得了,也就不會為它而痛了。”

“再轟轟烈烈的東西都會灰飛煙滅,那麽你憂心這些,有什麽意義呢?”女人如是問道。

秦觀只覺得心中劇震,他支著額頭,只覺得身心俱疲。他低沈著嗓子,嘶啞地吼道:“滾。”

“你會需要我的。”女人微微一笑,從地上站了起來,“下次來的時候,手握一顆雷石呼喚我的名字,我自會來的。”

她彎腰抽走了秦觀手裏的紅蓋頭,滑膩的紅綢在秦觀的手中游過,他有些恍惚。

他想要什麽?

陸袖?記憶?權力?力量?

最後,他的耳朵裏只剩下那個名為啟智之靈的女人的道別。

她說:“再會。”

作者有話要說:有點想給自己寄刀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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