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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我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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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面對曾經親手教導過數年, 互相之間知根知底、熟悉無比的侄兒楚恬。所以許淵從頭到尾都沒有使用長.槍去戰鬥的打算。

然後原本想著借用一下好友劍法, 來應對這場比賽的他, 又因為突如其來的鳳綺, 而斷絕了“班門弄斧”的可能。只能用完全算不上擅長的蘇氏劍法, 來應對楚恬的攻擊。

只可惜,這種糊弄人的手法, 欺騙一下不懂行的外人, 或者還算得上是新手的學校裏的幾個隊友還行。

卻瞞不過老油條的梁時珞母親, 和鳳綺、楚恬。

“看樣子,我們的蘇柩同學還不打算發揮出他真正的實力。”帶有驚嘆語氣的話語從梁時珞母親的口中說出,場外觀眾因為這句話聽得雲裏霧裏。

在他們眼中看來, 能夠和楚恬打得不相上下,甚至還奪得一籌、順利在“崢嶸”身上掛上彩的許淵已經是足夠厲害, 絕對發揮出全部實力了。

但照這麽一聽,似乎這個叫做蘇柩的人, 連真正的本領都沒有完全發揮出來?

楚恬咬牙切齒地沖許淵大喊道:“你竟然敢耍我!”

許淵“百忙”之中抽空按下了機甲上的公眾頻道,說:“怎麽會。”

“那就拿出你的真本事!”楚恬憤怒不已:“你才剛開始用劍不久吧,連最基本的劍法連招都用得那麽生疏!另外兩個武器難道是拿來看的!”

還真是個大少爺的暴脾氣,許淵無奈想到。

要是換了個人,可能還巴不得對手藏拙,不使用出百分百的本領呢。哪有像楚天這樣反倒因此惱羞成怒,怒斥對手“竟然敢瞧不起我”的。

以前許淵時時教導楚恬要自信、尊重每一個對手, 切不可輕敵。

怎麽也沒想到, 被楚恬用三年的時間給扭曲成“傲慢、自大、眼裏容不下沙子”了。

本來楚琛這個人就有點這方面的傾向, 讓楚恬跟在楚琛身邊時間久了,還真就越來越向他父親靠攏了。

繼續用拙劣的劍法和楚恬打,耗費時間漫長不說,估計只會讓楚恬徹底惱恨上自己吧。

右手持著劍柄,左手取下長.槍。在梁時珞母親的疑惑聲中,在周圍觀眾詫異的目光之下,在楚恬暴躁無比的反應之中,許淵雙臂微一用力,將兩柄近戰用的武器毫無留念地朝著楚恬方向隨手擲去。

“你什麽意思!!”楚恬暴跳如雷,輕松閃躲過兩柄武器的襲擊,破口大罵:“還——”

話都沒來得及說完,楚恬瞳孔猛地收縮。飛快控制機翼拼命往斜上方快速飛行,宛如靈巧的大雁,在寬闊的場地上空扭轉騰折,閃避著一道又一道橙紅色的子彈。

“竟然在這個時候用起了遠程的槍械!”早就已經知情的梁時珞母親話語中隱含笑意,說道:“是打算利用之前從未在比賽中使用過的槍法,來擊敗楚恬嗎?看來我們這位蘇柩同學,還能給我們帶來更大的驚喜呢!”

鳳綺隨便瞥上兩眼就看出了點意思,側頭看了一眼裝傻充楞的梁時珞母親:“這是楓璟的槍法吧。”

梁時珞母親立馬笑出聲:“哈哈,還是我們的鳳將軍眼尖。沒錯,蘇柩同學在兩個月前開始學的我們楓璟槍法,在這之前可從未正式學習過槍械技藝哦。”

鳳綺原本還漫不經心的聲線終於稍稍認真一點:“……才剛學兩個月?”

梁時珞母親道:“對,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就掌握了不下楓璟中大部分學員的槍法,天資之好,即便是我也自愧不如。”

鳳綺這回是真的驚訝了:“還有這種事。”

聽到二人對話的觀眾,以及場上正在緊張戰鬥的雙方隊員,因此均是一驚。

那個靠著一□□法,就能和戰神許淵打上幾個來回的“槍械之王”,竟然對一個才剛學槍械不過兩個月的十六歲少年,說“自愧不如”?!

是他們耳朵出現了幻聽,還是這個世界都玄幻了?!

原本聽到“剛學兩個月”而氣憤不已的楚恬,在聽到後面的內容後,瞬間調動起了全部的註意力。眨眼間將面前這個“討厭鬼、混球”,當做了能力完全不下於梁時珞的對手,當機立斷,第一時間選擇拉近距離,相盡辦法躲閃過許淵子彈的襲擊,快速朝著許淵的方向飛來。

“起初看到蘇柩將武器扔出的時候,我還覺得他瘋了。”鳳綺道:“但現在看來,與其用蹩腳的劍法來慢慢磨,不如使用威力更強大的槍法來快速解決對手。”

“哈哈,可能整個地球,都沒有誰的劍法能夠入得了鳳將軍的眼吧。”其實根本不差的劍法硬是被鳳綺貶得一文不值,梁時珞母親笑道:“您覺得,現在場上雙方,哪一方的贏面更大?”

“在雙方實力未知的情況下,目前還說不準。”鳳綺道:“在蘇柩將近戰武器全都扔掉的現在,楚恬第一時間拉近距離是最明智的選擇。這個不管是誰都能想到。可前提也得是楚恬能夠接近得了蘇柩。”

梁時珞母親觀察了一下楚恬和許淵之間的往來交戰,說:“看來蘇柩完全沒有讓楚恬靠近的意思。即便寧願少開上兩槍,也要穩重求勝。”

“繼續耗下去,吃虧的只會是景策這邊。”鳳綺道:“如果是個人戰到也還好,可現在是團隊賽。楚恬被蘇柩牽扯住的現在,梁時珞一個人對上兩個遠程機甲師,打敗他們也只是時間的問題。另外一邊,暨南隊伍裏兩個近戰、一個遠程,總共三名選手一齊迎擊景策這邊掌握飛行能力的兩個近戰選手,情況陷入了膠著。”

“也就是說,現在不管是時珞將那兩個遠程機甲師打敗,還是三個暨南選手打敗兩個景策選手,戰況都會有巨大的轉機。不管他們接下來是去回援蘇柩,還是去幫手另外一只小隊,景策都會陷入無法輕易扭轉的劣勢。”梁時珞母親讚揚道:“這次暨南的戰鬥計劃很周全,高效而且完善,出其不意的同時針對性也特別強,一眼看去戰略非常的成熟,看來確實是下了一番大心思去認真鉆研了。無法想象這種層次的戰鬥,竟然會在兩個學校的交流賽上出現,真是青出於藍勝於藍,人類的未來有望啊!”

完全沒想過會贏,只是不久前聽了許淵的觀戰分析,然後就直接采用,根本沒想過啥計劃的幾個暨南隊員:“……”

“可以說,蘇柩的橫空出現,徹底改變了這場戰鬥的走向。”鳳綺說:“如果沒有他,想必今天的戰鬥,只會成為楚恬和梁時珞兩個人的個人秀。根本不可能看到現在這種,所有人的戰鬥力都被充分調動起來,在最短的時間內就進入最高效率的戰鬥場面。現在為了己方的勝利,所有人都必須發揮出自己百分之百的實力,沒有緩沖的時間,任何疏忽和留手,影響都會被放到最大。楚恬這回是摔了大跟頭了。”

“沒錯。楚恬的強大有目共睹,但可惜的是,對方擁有兩張王牌。原本對戰鬥結果並無多少影響的團隊成員,反而成了改變局面的重點。”梁時珞母親明白鳳綺的意思,接口道:“也許這一次的戰鬥,能夠讓楚恬徹底明白團隊的重要。算是一次寶貴的人生經驗。”

“……”楚恬咬緊牙關,額頭流下一滴熱汗,青筋在白皙的皮膚下清晰可見。

上空梁時珞母親和鳳綺的話聽起來很刺耳,但他卻不得不承認,這次確實是他做錯了。

他沒有料到梁時珞的隊伍裏,會忽然冒出這麽一個人物來,計算不足的情況下,才會導致這樣的結果。

如果不是他太過自大,事先沒有調查過對手的情況。如果不是他過於相信自己的實力,將隊友當做可有可無的雞肋看待。

此時不管如何,也不會陷入這樣進不得、退不得,無法擺脫、也沒人可以來支援的窘境。

蘇柩就像個抓也抓不著邊的燕子,在空中靈巧地四處閃躲。不管是佯攻也罷、以退為進暗中縮小距離也罷,對方都好似他肚子裏的蛔蟲,輕易就能看穿他的想法。用硬的不行、打不過。來軟的也不行,不上當。真是氣得他七竅生煙,面色青白,嘴唇都在微微顫抖。

“楚恬!你冷靜一點!”

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是與楚恬關系密切,昨天在記者面前替他圓場的那位學長。

“看看現在場上的情況!”

大概是發現楚恬竟然沒有連上對內頻道,喊了半天沒回應,學長開全體語音跟楚恬對話,把己方的實情當眾說了出來:“我們現在只能靠你了!”

楚恬如同被一盆冷水澆在身上,猛地停下腳步,轉頭查看整個戰場。兩個遠程隊友在梁時珞的步步緊逼之中,漸漸露出頹勢。地面上另外兩個隊友被困在了地上,空有機翼卻根本動彈不得。

楚恬面色頓時煞白,深呼吸兩次,將自己的大腦冷靜下來,不再繼續追趕許淵,白費功夫。

“……你是在耍我嗎。”

緩緩停下身影,飛翔在半空中,楚恬渾身不自覺顫抖,體會到了深刻的羞辱。對許淵道:“用一個使用得半生不熟的劍法來打參加比賽,扮豬吃老虎地走到了四強的位置。然後知道光靠這招對付不了我,就拿剛學了兩個月的槍法來拖我節奏,把我當做試驗用的靶子……你還真是有夠看不起我的。”

許淵沒說話,槍口緩緩收了回來,沒有在這個時候繼續攻擊,打斷楚恬的話頭。

“……”

確實,因為難得遇到這麽一個好“對手”,所以許淵忍不住想要測試一下自己槍法實力,在不會致命、且不會讓楚恬逃出他掌控範圍的情況下,下意識拉長了戰鬥的節奏,將對方當做練手的對象,誰知被楚恬給看出來了。

那還真是有點尷尬了。

楚恬:“因為我打不過你,所以你就能隨便地戲耍我?”

許淵道:“我也沒有惡意戲耍你的意思。”

雖然造成的結果……確實有點像是如此。

誰讓過去陪楚恬訓練的時候,許淵類似的事情做過很多次,所以一不留神就抱著檢驗雙方實力的目的,給弄忘記了。

“那你的那把長.槍是怎麽回事。就是為了上場後拿來當飛鏢扔的嗎。”楚恬越說越生氣,眼眶開始不自覺發紅。

“你是用槍的達人,我自然不會班門弄斧了。”許淵說。

“呵。”根本不可能相信這種鬼話的楚恬嘲諷道:“比賽前你應該就很清楚我的武技是什麽了吧!既然不打算用,還特意裝備上來做什麽!拿來礙事嗎?”

許淵不說話,沒說自己其實根本就沒考慮過這些,就想著打完比賽就行了,哪兒還會特地在比賽前緊張兮兮的調整武器,減輕重量、減少阻礙呢。

又沒必要。

楚恬明白許淵沈默之中隱藏的涵義,越想越不甘,越想越生氣:“我知道你和淩天璨很要好。看不順眼我上次和他的爭吵,所以替他打抱不平,特地為了他過來羞辱我。”

許淵回想起上次楚恬當著二人的面,口口聲聲說的那些“許淵和我家沒關系”對話,忽然覺得很是無奈。

都不想去想那些糟心事了,非得舊事重提讓他心情不好。

真是……

“你這樣不尊重比賽,不尊重對手,躲躲藏藏一直不肯使用真本事的人,根本不配站在這裏參加戰鬥!”楚恬道:“藏拙之後,只用一招槍法來戲耍我的感覺很有趣嗎?看著我掙紮半天卻什麽都做不到的樣子很開心嗎?這次比賽是我打不過你,但是下次,我絕對不會再給你侮辱我的機會!”

許淵:“……”

見許淵不說話。楚恬看了一眼遠處,在梁時珞的步步逼近中,眼快要快支撐不住的兩個隊友。

用力吸了口氣,胸口和喉嚨都堵堵的,對著頭頂的裁判艱難說道:“……我認輸。”

短短的三個字,引起了場地內外一片嘩然。屏幕前的所有觀眾都驚得眼睛用力瞪出來,嘴巴大張——

什麽?!!

楚恬竟然輸了!!

不敢置信!!!

耳邊傳來隊友們的聲音,楚恬已經聽不進去了。

坐在無人能看見的駕駛艙,楚恬身體彎曲,抱成一團。手臂壓在臉上,衣服飛快吸走了眼角滲出的不甘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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