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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穿越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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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羅九寧又問道:“他還活著嗎?”

燭光下,整日在外風吹雨淋的裴嘉憲膚色古銅,面色凝肅,冷冷望著羅九寧,抽了抽唇角,半天才說:“活著,但也只有一口氣在。”

羅九寧於床上坐了起來,蹭過來替他解衣裳。手伸至他喉畔的時候,裴嘉憲盯著她那只暖白色的手,忽而就是一聲嗤:“羅九寧,孤與你夫妻二載有餘,你可從未當著孤的面吃過酒。”

破廟,舊情人,她提著他的點心他的酒,倆人坐在柴堆上一起吃酒。

裴嘉憲方才還特地去查看過一回,那破廟的殘壁上,還書著李靖二字。

生生世世,誓不辜負羅九寧。小時候那麽理智,一心以家國天下為重的孩子,裴嘉憲究竟不知道,他是腦子裏的那根弦壞了,就一回回的,非得攪出這麽大的亂子來。

羅九寧咬著唇,先解了他圓領上的銀扣鎖,手再自他腰間摟過去,緩緩抽開他的衣帶,這男人的胸膛劇烈的顫著,呼吸忽癡,啞聲道:“爬上來,自己動。”

羅九寧憋了兩眼的淚,替他解了衣裳,就緩緩騎坐到了他身上。

要說小孩兒也是怪,你瞧他小小個人兒,四仰八叉的一躺,六尺寬的大床,立時就占去了一半。

而裴嘉憲側躺著,發似馬尾,修眉冷冷,兩只如墨的眸子微垂著,薄唇輕抿,便是於燈下,翻著她常翻的那本《婦科千金方》。

“為何不動了?”裴嘉憲見羅九寧咬唇坐在自己身上,卻是端然的坐著,跟個犯了錯又拒不肯認錯的孩子似的,一臉恨恨的望著自己,心裏又覺得好笑,又覺得該要冷冷她,遂狠了狠心,道:“動。”

她果然聳了聳屁股。

雖說身子纖細,但她那屁股卻是又綿又膩,如此動上一動,真真兒的舒服。

裴嘉憲兩腿一直,顫著手便要去拿銀撥子壓那立在床頭的燭臺。

他手還未伸過去,只見羅九寧忽而一把,卻是直接拂翻了燭臺,緊接著伸手一把掐,卻是掐在他的胸膛上。

於男人來說,那兩點茱萸受了攻擊,雖不於於像女子一般疼到徹心徹肺,但到底也是鉆心似的疼,更何況羅九寧這一掐,用的是吃奶的勁兒。

裴嘉憲給疼的直接揚起脖子就是一聲叫,他這一吼,緊到躺在裏側的小壯壯,孩子緊接著就是哇的一聲大哭。

架吵到一半的倆夫妻,於是連忙一起哄起孩子來。

終於拍乖了孩子,羅九寧還準備往裏側去,裴嘉憲卻是掐上了她的腰,低聲道:“是孤不對,不該提你的舊傷口,但是羅九寧,你可知道,便孤要出手,也絕不可能像蕭蠻一樣,一刀穿腹,但又能夠避開所有要害,把裴靖弄成個廢人。

你或者不懂,他的殘暴就在於,他除了自己,看別人都是畜牲一樣。”

羅九寧身子一僵:“傷裴靖的,竟是蕭蠻?”

裴嘉憲輕輕兒唔了一聲,摟著她軟軟的身子,輕輕律動著:“太子被廢,本就是朝綱動蕩的時候,蕭蠻重傷廢太孫,卻又扔在孤的門外,他是想激著孤的弟兄們自相殘殺。”

羅九寧憶及自己聽到的,那叫她毛骨悚然的一陣笑聲,居然就是蕭蠻發出來的?

她想起那本書裏,說自己最終被蕭蠻抓獲,九死一生才能逃脫的事兒,給嚇的兩腿發軟,緊緊摟著壯壯兒,就給裴嘉憲說了聲對不起。

“那蕭蠻要是再來,咱們怎麽辦?”羅九寧此時已經嚇的在瑟瑟發抖了。

裴嘉憲很滿意於羅九寧摟著壯壯,而自己摟著她,一家三口擠在一張床上的樣子,輕聲笑了笑,他道:“蕭蠻無故不會現身,長安迄今為止,還沒人見過他的真面目,若非非常重要的事情,他是不會主動曝露自己的面貌的。”

“爬過來,自己動。”轉口,裴嘉憲再問一句。

黑暗中,羅九寧緩緩轉過身來,也不知道她心裏此時對於裴靖有多少思念或者愧疚,總之,她此時的希望,全在他身上,啞著聲音,緩緩環上裴嘉憲,她道:“盡力救活了他,從此不要傷他,好不好?”

“好。”

“你不懂,我從有壯壯的那一日,心中就滿滿的只有他,沒有別人。”沒有裴嘉憲,也沒有裴靖,她的心中只有孩子。

裴嘉憲喉舌輕結著,半天,道:“我懂。”

她軟軟的,攀著他豎硬的胸膛,輕輕的嘆了口氣,正想爬上來,裴嘉憲忽而就湊了過來,鼻灑著熱息,於她眉間吻了吻,低聲道:“睡吧,孤知道你今夜沒那個心情。”

羅九寧輕輕兒嗯了一聲,摟過兒子,過了半晌卻又轉過身來,將兒子放到了倆人中間,啞著聲兒就對裴嘉憲說了聲謝謝。

她和化名作李靖的裴靖,在小時候走過的那段時光,倒不是說羅九寧還記得。

只是,裴靖為太孫的時候,她可以不聞不問,將他忘的光光兒的。當他山窮水盡,跑到原上來看她,她就誓必得為裴靖謀出一條生路來。

她是為了這個才去的,怎知最後竟是害裴靖落了個重傷?

原本,她真以為裴嘉憲誓殺裴靖無疑的,但是經過子孫廟裏那一番血屠,忽而於這時局又明白了幾分。

他或者於皇位誓在必得,但是絕不會親手去斬殺任何一個皇族,因為殺了他們,就意味著他的手沾上了親族的血腥,而皇帝又豈會在最後把江山留給他?

所以,那些謠言,是不是蕭蠻散播出來的?

或者,她這丈夫,也並非是書中形容的那般冷酷無情,是個只知皇位,會一個個盡屠兄弟的人呢?

你瞧他此刻,手撫上兒子軟軟的小屁股,於兒子的背上大手搓了兩把,熱烘烘的,男子粗糙的手撫上去,正在長身子,混身困頓的小家夥頓時就舒服的伸開了懶腰,兩手一個大叉,占了半張床的,躺了個四平八穩。

傻癡癡的看了半晌,裴嘉憲依舊在翻那本《婦科千金方》,暖暖的燭光下,膚色微褐,是一家三口中膚色最深的,但是那雙眸子可真好看,盛著暖暖的光,溫柔而又堅定。

時不時的側首看兒子一眼,又替他掖好被窩,他於這夜裏,倒是格外的從容。

羅九寧傻癡癡的看了半晌,這才閉上了眼睛。

……

且說這廂,長公主的苑子裏。

太子才被廢,聽說太孫又被打傷,而老二和老四兩個方才差點還撥刀相向,長公主就愈發的睡不著了。

於是,她便把自己新收的義女杜若寧喚了來,讓她與自己一床坐著,陪她聊天兒。

杜若寧性子綿柔,天性沈靜,便嗓音也是極溫柔的,與義母團坐在一張床上,見長公主總是捧著胸口,她便將自己親手泡的黑蕎茶端了過來,柔聲說:“娘,你是否胃不舒適?不如吃上一杯這黑蕎茶,這是表哥特地贈予我的,據他說,養胃極好呢。”

不過一句稀松平常的話而已,但是,長公主挑了挑眼皮子,卻是道:“老四那麽個向來於飲食上不留心的,居然還知道黑蕎茶養胃?”

杜若寧笑了笑:“可不嘛,女兒也覺得奇怪呢,女兒因為在陰山的時候,叫人架在火上燒了幾回,落下個驚懼的毛病來,每每想起往事,且不論別的,胃先就抽了起來,吃什麽吐什麽,表哥聽聞之後,大約是聞過禦醫們,於是就特地從長安快馬加鞭,送了這黑蕎茶過來。”

長公主面色頓時肅了肅,說:“寧兒,我怎麽覺著,你對於老四,似乎有著別樣的情愫一般,你該不會是因為他救了你,就喜歡上他了吧?”

杜若寧兩頰飛過一抹紅,眼眸兒閃避著,啞聲道:“娘這話說的,女兒何曾對表哥有過那樣的心思,不過是表哥表妹之間……”

“沒有就好。須知,他如今是有了妻室的男子,肅王妃天性溫柔而又堅韌,她受過的苦難並不比你少,和老四的婚姻,大約也是天註定的。而你,先是陰山王府的庶女,如今又是我的義女,便為身份故,我也絕不允許你去給人作妾。長安大把好男兒,你很不該把心思用在老四身上。”

杜若寧咬了咬唇皮,瞧著長公主像是生氣了的樣子,連忙道:“女兒果真沒那個心思,是娘多慮了。”

長公主吃了杯黑蕎茶,果然那緊緊抽搐著的胸膛就放松了下來,再與杜若寧說了幾句,漸漸兒的也就睡著了。

杜若寧這才下了床,仔仔細細替長公主掖好被褥,又將各處的燭火都熄了,這才提上自己兩只繡鞋,赤腳走出大殿,直到出了大殿之後,這才套上繡鞋,往自己的寢室而去。

你瞧她在長公主的殿中,為防要驚醒了長公主,連鞋子都不敢穿,兩只冷腳走在□□的大殿中,這份孝心,便長公主的婢子們看在眼中,也是要由心驚嘆的。

出了長公主的寢殿,穿過游廊,擡首高望,一輪明月下,七株梧桐並排高立,那梧桐高立的地方,就是肅王妃羅九寧的寢室。

杜若寧一襲白裳,揚著頭,仿如拜月的仙子一般,卻是眉頭緊鎖著。

事實上,這杜若寧是從近千年之後,穿越到如今這個朝代來的,而這個朝代所有的一切,都存在於她所讀過的一本書中。

她的上一世,無父無母,自出生就在孤兒院中,幼年過的極為苦難。但是,在成年之後,因為有個好心人一直資助,她考上了大學,不愁學費,也不愁生活費,日子過的還是很好的。

但是,畢竟好心人只會資助她的學費和生活費,不會給她多餘的錢花。

這時候,她為了能夠和那些經濟富餘的女同學一樣,能夠穿得起漂亮衣服,背得起奢侈品的包具,遂在實習時,勾搭上了公司老總,然後作了老總的小三。不過,她並不滿足於只作個小三。

再用了三五年的時間,她一點點潤無細無聲的,破壞了老總的婚姻,眼看就要成為總裁夫人了,豈知一場車禍,就把她給撞到這兒來了。

而《朕中為表妹折腰》中的杜若寧,恰就是這本書的女主角。

剛穿過來的時候,杜若寧也曾痛苦仿徨過,想要回到將來過。但是轉念一想,自己傍的那個總裁畢竟已經三十四五歲了,近年漸漸有發福之勢,除了錢也沒什麽好的。

而書中的男主裴嘉憲,俊美清儔,正值盛年,又還是她命定的丈夫,將來還要作皇帝,這時候不順勢而為,又何苦要回去?

於是,杜若寧就留了下來,閑時吃吃茶,賞賞花兒,用她的話說,靜待花開,待待著終將坐上皇後之位,然後母儀天下。

就在美人望月時,忽而一個身著赤色小皮衣,馬靴誇誇的女子,也不知從何處跑出來,啪的一巴掌就搧到了杜若寧的臉上:“好啊,你個賤婢,不說在陰山好好兒的呆著,居然就跑到京城來了,還敢認長公主作母,看我不打死你。”

杜若寧捂上臉頰,待轉過頭來,便見自己的嫡姐杜宛寧手執皮鞭,氣勢洶洶的,一巴掌才打完,她的皮鞭仿如雨點一般的,已經落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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