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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冒死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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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佟某想私下見您一面,可否。”就在這時,窗外忽而有人說道。

羅九寧立刻就站了起來,抑制不住的,整個人都抖了起來。

好呀,她還以為來的是裴靖,不料竟是佟謙。

房門被推開,門外的男人走了進來,年約二十四的男子,身材高大,儀表堂堂,一幅頂天立地的相貌,瞧上去凜然一身正氣。

才不過二十四歲,便作了能伴天子起居的中書舍人,整日伴於禦前。皇上對於他的信任,比諸位皇子們更甚。

兩手抱拳,他道:“中書舍人陶謙,見過娘娘。”

羅九寧緊緊兒的環著小壯壯兒,雖說心中之恨,恨不能此刻就上前,一把抓花了佟謙的臉,不,應當說,徜若她牙有利齒,她恨不能此刻就上前,咬斷佟謙的喉管,可她還是轉身就坐了下來:“竟是佟大人,您不是向來侍奉於禦前的,怎麽就有時間,到咱們洛陽來作客?”

佟謙左右看了一眼,那意思自然是,陶七娘和這奶媽在場,自己不好說話。

羅九寧於是悄聲對陶七娘說:“娘,您且先出去,女兒與他聊上幾句。”

陶七娘到底心思簡單,此時還不好傷佟謙的面子,只悄聲道:“與他少說幾句,這人不小心就害的你八姨入了宮,娘厭煩他,恨不能立刻就趕了他走。”

羅九寧心說,豈是不小心害的那麽的簡單?

事實上,三年前,陶八娘恰好年滿十八,也該是談婚論嫁的時候了。而且,她還懷有一身好醫術,一手薄藥技藝,盡得陶亙真傳,雖說身份不夠高貴,但到底只憑她那身治薄醫的手藝,再兼一幅天生的嬌姿善貌,就足夠許多人慕名來求了。

不過,陶八娘當時屬意的,事實上是羅九寧的二叔羅賓。

但是,陶七娘總覺得自己已然嫁給了哥哥,妹妹再嫁了羅家的弟弟,總歸要叫人說嫌話,況且,羅賓大陶八娘將近十三歲,是以,就堅決拒絕了這門親事。

然後,便命丈夫羅良替八娘找一門好親事。

羅良當時恰好在皇宮裏當差,雖說只是一名普通的侍衛,近不到禦前,但於達官貴人們,還有些結交。

而這佟謙,當時就是跟著羅良到的安濟堂。

他雖年青有為,因一手花團錦簇的好文章,並出口成章的錦繡才華而得意於禦前,但是,他有非常嚴重的失眠癥。

而陶八娘配的薄藥方子,恰就治好了他的失眠癥。

為著這個,佟謙便一心求娶,要把八娘娶回去。於是倆人交換了八字,下了定禮,也指定了成親的日子,眼看就是夫妻了。

可是,就在這時,他因見皇上偶爾也有失眠之癥,遂把陶八娘所治的薄藥獻予了皇上。

皇上用過之後,大讚因此薄藥,自己從此能睡的香沈。問及是何人所治,佟謙就又把個陶八娘給說了出來。

皇帝一聽佟謙說這八娘才不過年方二九,又還是個大美人兒,自然是大手一揮,就給接入宮中了。

陶八娘是這麽著,才入宮的。

佟謙在陶八娘入宮之後,總是不停的說自己有多悔痛,說自己並非故意呈藥。

可事實上,羅九寧深知一點就是,這佟謙全然是賣妻求榮。他根本就是為了自己能夠升官,獲得皇帝的信任,才把陶八娘供給皇帝的。

此時倒好,他竟腆著臉的,就來找她了?

“皇太孫一直想見您一面,但礙於您如今的身份,他怕不好見您。”佟謙於是又道:“他想問,關於去年中秋夜的事情,您是不是全然不記得了?”

羅九寧是真的忘掉了那夜的事情,否則的話,當初連著三天,宮裏的侍衛們日夜拷問,她豈能熬得過去。

她道:“果真,我全忘了。”她欲言又止了一番,又道:“太孫是否記得什麽,這孩子,怕不是……”她總還是寄著那麽點兒希望,只望著這孩子是裴靖的也好,總比宮裏隨便是誰的好哇。

佟謙卻是搖頭:“皇太孫那夜並不在宮中,但他說,他有辦法叫你憶及當夜的一切。”顯然,裴靖也不知道孩子是誰的,但他想跟她一起,把孩子的父親給找出來。

羅九寧心頭一陣苦笑,又道:“你叫他親自來,只說我沒有找孩子父親的意思,也沒有一丁點兒怪罪他的想法,但我須得親自見他一面。”

這佟謙不是個東西,背叛過陶八娘,羅九寧就不會信任他。

但是,她得當面告訴裴靖,裴嘉憲要殺他的事兒。

孫女兒難得回趟家,羅老太太趕忙出門,連挑帶撿,選了塊最鮮嫩的藕回來,洗的幹幹凈凈又剁成茸子,和上臘腸並著泡發好的糯米,便替她作起臘腸糯米飯來。

老太太雖說性子悶,又軟弱,但一手茶飯手藝卻是難得。

只是洗臘腸的時候,羅九寧的肚子已經在咕咕叫了。

待到飯蒸好了,往綠瑩瑩的荷葉上一盛,羅九寧抱著壯壯兒,迫不及待的嘗了一口,藕還是脆的,糯米卻已經給蒸的糯滑,臘腸裏的油又全浸到的米飯裏。

湯的舌頭不住的嘖嘖著,羅九寧吃一口,香一口懷裏的小壯壯兒,倒是饞壞了懷裏的小壯壯兒。

陶七娘雖說並不曾聽見女兒和佟謙說過的話,但到底覺得她和佟謙商量的乃是大事,遂旁敲側擊了起來:“阿寧,王爺待你可不算差。你雖還小,到底也已經成了親,凡事該要自己拿主張,但無論你想作什麽,事前可得三思三量。”

羅九寧笑道:“行了,娘,我懂得。”

“這佟謙,不似好人。”陶七娘又道:“但娘究竟又不敢得罪他,畢竟咱們孤兒寡母的。”

提起那佟謙來,羅九寧恨的心意癢癢,默了半晌,道:“娘,您莫怕,您只記得萬事有我就行了。”

轉眼,羅承功就回來了。

“我瞧你這樣子,似乎是瘦了不少。”羅九寧還是習慣性的替羅承功掖了掖衣裳,柔聲說道。

羅承功見姐姐不由分說的便將自己往西屋裏扯,遂悄聲問道:“姐姐可是有事找我?”

“承功,你是知道的,咱們家沒甚錢,所有的錢全都買了鋪面,而那些鋪面,皆在你的名下。姐姐出嫁的時候,也沒什麽嫁妝。”羅九寧開門見山的,就說道。

羅良和陶七娘只生了九寧這一個女兒,百姓家裏,只有給女兒作賠嫁,沒有給女兒送家產的慣例。

而因為羅九寧嫁的是王府,陶七娘賠嫁給她的,全是些表面好看的大件重物,細軟幾乎沒有,至於銀子,就更少的可憐了。

如今羅九寧想要離開洛陽,別的都好,唯獨銀子是個纖絆,牽扯著她無法成行。

“是在我名下,但只要姐姐想要,就是姐姐的。”羅承功斷然說道。抿了抿唇,他又道:“姐姐是不是想攢些路費,帶著壯壯一起走,你放心,無論你要去哪,我都會陪著你的?”

“這個你放心,要走,我自然只會拿我自己的銀子。”對於這一點,羅九寧還是能篤得穩的。

“行了,有我在,就不需要你養家。”羅承功微微垂下腦袋來,笑的頗有幾分男子氣概:“你難道沒發現,我如今已經比你高半個頭了。我是男人啊,羅家的男人,甚時候要女人養過。”

比之陶七娘,羅承功看問題自然要清楚得多。而且,他雖小,到底也是個男人,以已之心而度,也知道裴嘉憲絕無可能接受壯壯。

所以,羅九寧商量要跑的事兒,就只會來找羅承功。

果然,不必多費唇舌,承功立刻就被說動了。

羅九寧從懷裏掏了張藥房出來,遞給承功:“家裏那些鋪面,皆是從爺爺,再到我爹,二叔,他們一起攢下來的,輕易變賣不得。我要走,有的是辦法自己籌銀子,不過,這事兒也得你幫忙替我買幾味藥才成。”

羅承功一看藥方就皺起了眉頭:“姐姐,咱們真要走,那需要的可是大把的銀子,你這是一味什麽樣的神藥,就能換來亡命天涯的銀子?”

羅九寧低頭一笑,竟似有些害羞似的:“小孩家家的,不準多問,你只記得把藥買來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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