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如月緊緊地盯著羅盤, 看著羅盤裏的指針四處晃動著，然後在某個方位停了下來。

不過羅盤上面的字組合起來她看不懂，如果換算成東西南北、度數之類的應該會更簡單才對。

“把你手中的羅盤給我看看。”老人沙啞著聲音說道。

古如月擡頭看了他一眼, 他的註意力都放在自己手中的羅盤上，恨不得馬上就上手研究。

她想了想把羅盤遞過去, 如果老人能根據自己的要求做出合適的羅盤, 為此支付幾張符做報酬她還是很樂意的。

老人一拿到羅盤，馬上就低頭研究起來，他把古如月放在羅盤裏的東西拿出來, 放出了另外的東西。

他放了許多東西, 什麽筷子、碗、樹葉、書等等, 總之, 這一系列的操作古如月就沒看懂。

古如月轉而打量這一間屋子, 屋子裏有不少木架子，架子上放著箱子或是紙包，也不知道裏頭都是什麽。

她看了一圈, 發現老人依然沈迷於自己的研究，似乎把自己這個大活人給忘了。

這不愧是龍梅歆介紹的人, 這份研究的勁頭，真的是很類似。

古如月這一等, 等了足足一個多小時，中途她又提供了三到四枚的尋蹤符。

最後她實在是太無聊了，就拿出刻刀和玉石，找了個光線好的位置，開始刻起來。

她覺得羅盤的話，還是用玉符比較合適，紙符的效期還是太短了。

快到中午的時候, 老人終於放下了手中的羅盤，他的神色看起來很輕松。

他對古如月說：“你的符確實很不一般，我可以根據你的要求制作羅盤。”

他又接著說：“當是你要提供給我足夠量的符。”

“這個沒問題，不過現在中午了，是不是先吃飯，我們再細聊？”

“行，我去撈個面。”老人站起來，就想去燒火煮飯。

“煮飯太浪費時間了，我們直接到外頭吃。”古如月看了眼墻角的兩壇酒，琢磨著要不要再買一點下酒菜。

老人點點頭：“行。”

吃過飯後，古如月和老人就羅盤的事情聊了起到了。

對於老人來說，古如月的要求要制作的羅盤簡單多了，材料也不需要用到他珍藏的那一些。

價格他當然不會開得太離譜，但是他要求古如月提供一些符供他研究。

雙方就符的數量討價還價了一番，最後達成協議，做一個羅盤需要的材料費和工費就用符來抵扣。

古如月也提要求，羅盤上要預留卡槽可以擺放玉石或是其他的什麽物品，並確保在使用過程中，符並不會因為外界的晃動而脫落。

口頭的協定終究是不算數，按落到紙上後雙方才放下心來。

古如月回去後，並沒有放松對尋蹤符、尋親符的研究。

目前來說，尋蹤符還是只能確定方向，但是關於距離的遠近，並沒有一個很直觀的數據。

她希望老人做的羅盤可以解決這個問題的。

但是雞蛋不能全都放一個籃子裏，她也要努力一下，自己把這個問題解決了更好。

林慕和嚴獻文那邊一直沒有消息傳來，古如月也沒有打電話過去問。

尋人組織這種單位，上頭肯定不會輕易同意辦，算公立單位的話，那辦了之後要面臨的問題呢，怎麽解決？

但是民間組織，那力量肯定是沒有官方來得大的，也更難獲得一些便利。

更有甚者，受到了來到官方人員的阻撓。

古如月現在並不急，等把最主要的問題解決了，她自己出錢出力辦這個組織。

她第一次這麽認真地想要做一件事情，就算有再多的困難，她也會去解決的。

古如月在家裏畫符，研究符，五個徒弟沒再一起登門過，而跑得最勤的是於擎，此外就是陳愛民了。

於擎要讀書，我每天待的時間並不長，倒是陳愛民一來就待個一天半天的，好似不用做別的事情。

古如月也沒有多問，陳愛民四個人都是上頭選出來的，他們學會之後，前途肯定會更好，但心態有什麽變化，那就不是古如月清楚的了。

她也不想追著人去學習，想要學自己會過來，不想學，她就是把詳細的過程擺在面前了，人家看也不會多看一眼。

林源清停職之後，發現日子一下子清閑下來，不知道該做什麽。

於是，她提著一袋子水果去找古如月閑聊，一起喝喝茶，吃吃水果。

“這一些年，我也麻煩你挺多的。”林源清不好意思地說道。

她這個系統能升級，還是仰仗了古如月的符，否則靠她收集其他的東西，還不知道要費多大的力氣呢？

“我聽陽哥說，你最近打算辦一件事情，不是那麽順利，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這幾年，我也算是積累了不少的人脈。”

“還行吧，我現在還不急。”古如月笑著說，她現在就等著看羅盤成品，使用它的功效。

“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只管說，不用跟我客氣。”

古如月笑看了林源清一眼：“你都不知道我要做什麽，你就要幫忙，萬一我要讓你做的事情很讓你為難呢？”

“你會嗎？”林源清反問道，“不過你是想要做什麽？”她還是有一點好奇的。

“我想弄一個尋人組織。”古如月想，“你也知道，每一年的失蹤人口都有不少，特別是拐賣的，若是有這麽一個東西可以幫忙，也許那些人的人生就會不一樣了。”

林源清有些意外，她確實沒想到古如月要做的是這麽一件事，這可以說是一件吃力並不怎麽討好的事情。

“我支持你。”林源清捧著自己的肚子說，“只要想到以後我的孩子可能會被那一些可惡的人販子拐走，我就恨不得想把那一些可惡的人販子千刀萬剮。”

“我只是想，我既然有這個能力，為什麽不去做呢？”古如月想，自己現在的身份肯定不會輕易被人動，也不怕被報覆，要麽不做，要做就一定要做到最好。

“如月，我真佩服你。”林源清有些慚愧地說，“我就做不到這樣。”

心胸寬闊，做事情考慮的不是自己，利益的也不是自己。

或許在其他人看來，這樣的人太傻了，但林源清想，也許，傻的是看不清的人。

古如月看似什麽都不去追求，可是只要她想，什麽她都可以有，有的是人捧著送上門給她。

古如月看林源清的表情就知道她誤會了自己，她解釋道：“我沒你想的那麽偉大，我只是，只是不忍心罷了。”

前世看的那一些新聞，實際上只是冰山一角，在這通訊、網絡不發達的年代，更多的事情，被掩埋在歷史的塵埃之下。

林源清心裏認定了這一點，不過她也不反駁，“吃水果吧，你想要吃的芒果，我特地請一個運輸隊的人帶回來的。”

“謝謝。”古如月道謝，這個芒果其實味道比較酸，而且核大肉小，但是在北方，能吃到這樣的熱帶水果，真的是太難得了。

林源清待了兩個小時就回去了，她覺得自己很犯困，回去睡下，做了許多的夢，夢裏的她，似乎不是這樣子。

邱陽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林源清坐在門口的臺階上，雙手托著下巴發呆。

“怎麽了？”邱陽問她。

林源清擡頭看邱陽，把雙手給他，“做了夢。”

“不用瞎想，夢裏都是反的。”邱陽安撫道。

林源清抿了下嘴，她覺得不是這樣，雖然記不清夢裏的事，但是直覺告訴她，那都是真的。

“今天沒出去？”邱陽給林源清倒了一杯水，罕見地沒見她寫工廠改造計劃，不由有一些驚訝。

“出去了，還跟如月聊了聊。”林源清雙手捧著水杯，把古如月要做的事說了一遍，“你覺得她能成功嗎？”

“肯定能。”邱陽只是得到一點消息，並不是很清楚古如月要做什麽。

但是他覺得吧，縱然有波折，古如月依然可以解決。

“我只是在想，她做的事情好像都是在造福大家的，有的時候，我覺得她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

林源清拿著杯子，問邱陽：“你覺得什麽樣的人能做到這樣？”

“說起來，你了解古如月嗎？”邱陽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她的家人，她當知青以前的生活，她的好友、戀人呢？”

邱陽問一個，林源清就一個個搖頭，這個時候，她才發覺，自己對古如月的了解非常有限。

她們關系是挺好的，但是古如月似乎並未想過要深入了解自己的生活，她們的交集僅限於此。

最後，林源清吃驚地看著邱陽，“難道如月跟每個人都是這樣保持著距離？”

邱陽拍拍林源清的頭：“別想太多了，她知道她要過的是什麽日子。”

“不是，我只是想到羅盛延，他……”羅盛延身為古如月的戀人，會得到不一樣的對待嗎？

“我覺得你不用擔心，如月心裏肯定有成算，她結婚時肯定會請你喝喜酒。”

林源清聽邱陽這麽說，反而愈發地擔心了，他們會結婚嗎？

以前的許多細節不去想，現在是越想越覺得有點可怕。林源清拍拍自己的額頭，一定是她懷孕了，心思敏·感，胡思亂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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