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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星海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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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狂暴狀態的葉渝靜, 顧清宴默默的嘆了一口氣,施展護體罡氣就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像根木頭似的,任由葉渝靜鞭打。

不過一個化神中階跟元嬰大圓滿之間差距還是明顯的, 尤其兩人都是能夠越階對敵的典型, 相互抵消, 葉渝靜硬是抽不破他的護體罡氣。

最多,顧清宴也只是衣服受損罷了。

“你這次怎麽不使苦肉計了?”

被打的還沒有任何損失, 葉渝靜反倒是打不下去了, 她仰著臉斜睨著顧清宴,冷笑一聲。

“我還以為你又要說舍不得我受累,自己打自己呢!”

“此一時非彼一時。”

見葉渝靜終於冷靜下來,能夠好好說話, 顧清宴也就將護體罡氣收入體內, 朝著她輕輕眨了眨眼睛, 笑容燦爛非常。

他厚顏無恥的說。

“若打壞了我,還不是你更心疼?”

葉渝靜:“……臭不要臉!”

她沒好氣的將龍影鞭收了起來,也懶得跟這個沒臉沒皮、還隨時伺機占便宜的狗男人多費口舌, 白了他一眼, 葉渝靜就朝之前擁有山火的山谷的方向走去。

顧清宴亦步亦趨的跟著她。

“別跟了!”

葉渝靜停下腳步, 回過身,朝顧清宴伸出手。

“把小九給我。”

顧清宴有些不甘心的把視線落在她的手上,手指微動,但還沒把自己的手搭上去,就見葉渝靜冷笑盯著他的臉,纖細的手漸漸攥成了拳。

“趕緊的!”

在葉渝靜明顯還沒完全消氣的時候,顧清宴無法, 只能將裏面歡脫的小狐貍一把揪了出來。

葉渝靜立刻將小狐貍攬在了懷裏。

她轉身欲走,感受著身後顧清宴眼巴巴的眼神一直盯著自己,她腳步微頓,才撇下一句。

“我要去吸收木中火,帶小九一起去渡劫。”

說完,葉渝靜立刻朝山谷中走去。

那裏無人無獸甚至除了躲在地洞中的拱火藤之外,沒有其他生物,最適合渡雷劫。

顧清宴則跟在葉渝靜身邊默默護送,直到看到她和小狐貍進入山谷之後,才停下腳步,閃身進了空間內,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

吸收木中火的過程雖然不比吸收冰中火的時候艱難,但也讓葉渝靜經受了不少的折磨。

好在經歷過兩次,葉渝靜都已經對這種疼痛感適應了,在成功的吸收完木中火並渡完雷劫之後,她的修為已經到達了化神初階。

主人的修為暴漲,能夠讓自家的靈寵受益。

葉渝靜突破後,就連身旁小狐貍的修為也頓時暴漲,只是原本雪白的皮毛黑了一大片。

——被雷劫給劈黑了。

葉渝靜一邊安慰著自家因為皮毛變醜而哭唧唧的小狐貍,一邊走出了山谷。

她剛剛走出山谷,在空間裏不斷往外窺視的顧清宴嘴角一翹,就迫不及待的閃身出了空間,直接落到了葉渝靜的面前。

沒等葉渝靜反應過來,顧清宴熟練的揪住小九的後脖頸,將礙眼的小狐貍扔進空間。

“顧清宴!”

葉渝靜被他氣的瞪大眼睛盯著他,咬牙握拳。

“你怎麽老這樣!”

“靜兒。”

顧清宴敏銳的察覺到葉渝靜的拳頭正在蠢蠢欲動,他恍若未覺,滿臉驚喜的盯著葉渝靜。

“你真是天縱之才,這麽快就突破了化神。”

葉渝靜:“……”

她面無表情的盯著顧清宴。

大哥,你怕不是忘了,你突破的比我還要早!

“我實在太驕傲了,這麽優秀的仙子居然是我媳婦兒,我上輩子積了多少的福報?”

“大哥,你醒醒,誰是你媳婦啊?”

看見顧清宴滿臉的自豪,葉渝靜猝不及防的伸手捏住了他的臉,冷笑一聲。

“你上輩子積沒積福,你自己不知道啊?”

就憑顧清宴這種小肚雞腸又心機深沈的性子,他上輩子要是幹了好事,那一定也是意外。

她面無表情的譏諷了一句。

“怕不是你上輩子積了福,是我造了孽吧!”

是她上輩子不積口德,才遇到這糟心的男人。

“我不允許你這樣說自己!”

葉渝靜越是懟,顧清宴越是演的上癮。

被媳婦兒懟,總比被媳婦兒不理不睬的好。

況且,以葉渝靜這種對心機重混球、強吸引力的體質,萬一被人趁虛而入了,可怎麽辦?

顧清宴深情款款的跟在葉渝靜身邊,視線沒有一刻離開過她的臉,還厚著臉皮去牽她的手。

“得到你,是我這輩子最感自豪的一件事。”

這該死的綠茶男!

葉渝靜額角的青筋跳了跳。

“你給我閉嘴!”

顧清宴聽話的閉上了嘴,還眨巴著眼睛,無辜的盯著葉渝靜,表情看上去竟跟相貌完全不一樣的海淋熙幾乎一模一樣。

就挺……禿然的。

葉渝靜:“……”

她深呼了兩口氣,忽然感覺海淋熙在自己心中的形象被稍微顛覆了一些,被氣笑了。

“你幹嘛學海淋熙啊?”

“看出來了?”

對於詆毀情敵的方面,顧清宴絕對是專業的。

他欲言又止的看了葉渝靜一眼,失落道。

“我看他每次這個樣子你就不生氣了,還以為你就喜歡這樣……只要你喜歡,我什麽都願意。”

玩上癮了是吧?

可以。

你想玩兒,我就陪你玩。

葉渝靜心中默默的翻了個白眼,忽然臉上露出了笑容,羞怯的看著顧清宴。

“原來,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呀?”

她‘不好意思’的用手捋了捋耳邊的碎發,輕輕嘆了口氣,說話的語氣十分懷念。

“海淋熙那樣善良溫柔的男孩子,怎麽可能有女孩子不喜歡呢?他身上值得我喜歡的點可太多了,像大海中的魚一樣,數都數不過來呢!”

該死的心機魚!

顧清宴衣袖中的拳頭攥的手指都泛著紅,還面不改色的盯著葉渝靜,眼神微微黯淡。

“是啊。”

他說話的聲音都能聽出明顯的難過。

“他那樣的男……雄魚,平時肯定也會有很多的女孩子喜歡吧?不像我,我唯一喜歡的女孩還對別的……魚有好感,是我不夠好。”

喲,長進了啊!

葉渝靜忽然來了興致,她目光落在顧清宴的衣袖處,忽然伸手將他的手從衣袖中抽了出來。

“清宴哥哥,我不許你這樣說自己!”

她像是沒有看到顧清宴快要將自己掌心掐破一樣,兩只手捧著他的拳頭,嘆息一聲。

“雖然你比不上海淋熙溫柔,比不上他俊美,但我從來沒有任何嫌棄你的意思……唔!”

顧清宴心中又酸又妒,看著葉渝靜的眼神也逐漸變得暗沈起來,他輕吸一口氣,下定決心。

葉渝靜還在興致勃勃的借著演戲數落顧清宴。

但下一秒,她就被顧清宴結實而有力的手臂牢牢的按緊了後腰,嘴唇也被氣勢洶洶、傾身而下的顧清宴給毫不客氣的含住了。

不同於上次的溫柔,顧清宴這次的吻更接近於掠奪,他兇猛的追逐著葉渝靜口中那條讓他又愛又恨的舌頭,直親的葉渝靜腿都軟了、差點跌倒在地上,才神念一動將她帶回空間。

“你……你瘋了!”

葉渝靜雖然被親懵了,但還記得顧清宴的空間中現在可並非只有他們兩個,她下意識想推開顧清宴,但顧清宴這絲毫不容忍她分開,徑直將人移動到玉樓的練功房中。

“別怕,我早已隔絕開玉樓與空間的聯系,沒我的允許,不會有任何人能看到這邊。”

顧清宴呢喃著,溫柔而堅定的護住葉渝靜的後頸,將她壓/倒在床上,就又傾覆了上去。

……

良久,唇分。

顧清宴支撐著手臂,居高臨下的望著此刻眼睛如同一汪春水、似乎找不到焦距的葉渝靜,心中那點兒妒意這時才算是徹底消下去了。

“我不如那條魚俊美,比不上他溫柔……嗯?”

他伸手摩挲著葉渝靜紅潤異常的嘴唇,看到她目光落在自己臉上,才輕笑一聲,挑眉問道。

“那這樣呢?”

顧清宴的手指離開葉渝靜的嘴唇,在她的鼻子上、眼睛上細細描繪,眸子逐漸變暗,

“和……這樣呢?”

“那沒有調查研究就沒有發言權。”

葉渝靜一把捉住了顧清宴不停作怪的手,她眨了眨眼睛,嗓音都有些發顫,卻像是認真思考了一樣,慢慢的說道。

“下次我碰到海淋熙,可以試試……對比一下。”

顧清宴原本有些得意,在這一瞬間,仍舊是被這個沒良心的女人給被氣笑了。

“你要對比一下是吧?”

他眼神瞬間如狼,死死鎖定了葉渝靜的唇。

“那要是不多幾次實驗,我怕你忘了這感覺!”

“我錯了!”

葉渝靜瞬間從作死狀態掙脫出來,她擡起手快速抵住了顧清宴的下巴,訕訕的笑了一下。

“海淋熙就是個弟弟,哪能比得上你……是吧?”

對不起了,海淋熙!

“弟弟?”

顧清宴反問了一句。

他也沒打算掙紮,就這麽將自己的下巴放在葉渝靜手上,漫不經心的說。

“鮫人族壽命很長,成年期也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或許你上輩子的年紀加起來還沒有他年紀的零頭多,這算是什麽弟弟?”

葉渝靜:“……”

她還是摸不清顧清宴這狗男人的套路!

葉渝靜正經說話的時候,顧清宴非要演戲,現在反倒一本正經的開始較真起來!

“那你說。”

葉渝靜懶得再哄他,沒好氣道。

“我若不把海淋熙當弟弟,又該當什麽?那我跟海淋熙之間又是什麽關系啊?”

葉渝靜很清楚,要是說什麽男性朋友、男閨蜜的,顧清宴這個醋缸子非得酸炸了不可。

“沒關系。”

顧清宴篤定道。

他堅定的與葉渝靜十指交握,毫不客氣的說。

“你是人,他是魚,往上數幾萬年,往下數幾萬年都不會扯上一點關系。”

“區區一個過客,何必浪費腦容量裝載他?”

葉渝靜:“……”

真是小氣到家了!

“你說怎樣就是怎樣吧。”

反正以後若還有機會遇到海淋熙,該接觸的自然還是要接觸,人家海淋熙又沒做錯什麽。

葉渝靜深吸了一口氣,懶得跟顧清宴這個醋缸去糾纏關於海淋熙的問題,索性直接說道。

“空界大森林中想來也不會有什麽收獲了,我們直接從望海出發去星海吧?”

“星海?”

顧清宴下意識想到自己靈珠上鑲嵌的那一顆絕子珠,這讓他表情頓時有些怪異起來,像是在思索著什麽,又像是在憋笑。

話說如今他和葉渝靜的修為都已經到達化神,可以輕松解開絕子珠的影響。

也不知道葉天青若是知道,會有什麽想法?

當然,顧清宴並沒打算解開絕子珠。

他目光落在身下、躺在床上正在思索的葉渝靜身上,心中有些若有所思。

但大舅哥那麽早就對他們兩個這麽抱有期待,他是不是也應該不辜負這份期待?

葉渝靜很快就發現了此刻顧清宴眼神中的不懷好意,她眼皮跳了跳,下意識就想把自己的手抽回來,好拿出龍影鞭防備。

可無奈她一只手撐著顧清宴的下巴,另一只手則被顧清宴牢牢的十指相扣,根本無法獲得自由,葉渝靜只能放棄拿鞭子的打算。

她咽了下口水,警惕的問。

“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沒什麽。”

看來還不到時候。

察覺到葉渝靜異常警惕的表情,顧清宴有些遺憾的嘆息了一聲,收斂了自己的打算,他一把將葉渝靜拉了起來,就閃身出了空間。

他鎮定道。

“既然決定去星海,那我們現在就離開這吧。”

葉渝靜狐疑的看了顧清宴一眼,見他一臉的正經,也不由把心中剛才那點不妙的預感拋到了腦後,她輕吸一口氣,認真的說道。

“是要現在離開,而且必須得快。”

“我記得過段時間就是星海十年一度的群龍賽,獲勝的前十名就能夠進入能讓人洗經伐骨的龍島,靈珠在空玄界最後的配件就在裏面。”

想到星島的情況,葉渝靜也不由覺得胸口上有種微妙的感覺壓迫著她,讓她輕松不起來。

摘星島島主的掌上明珠宋妍妍當時對原男主一見鐘情,因此在跟摘星島原定的參賽人員比賽贏了過後,原男主輕松得到去群龍賽的資格。

現在他們想要參加群龍賽,自然沒辦法按照原男主的路去走,就只能另想他法。

這並不是最讓葉渝靜煩躁的。

最讓她心中感到莫名煩躁的還是宋妍妍。

除了煩躁,甚至還有些厭惡。

葉渝靜對原男主後宮中的其他人都沒有惡感,甚至有的還有些好感,但唯有宋妍妍不同。

似乎當時宋妍妍的臉出現在她的心魔中,對於葉渝靜而言,無疑就是一種預示。

就算葉渝靜現在還想不出來這種預示代表著什麽,但也讓她本能的排斥宋妍妍,甚至想到這個名字,就讓葉渝靜忍不住心生殺意。

但偏偏她在空玄界曾經的記憶裏,並沒有找到宋妍妍的絲毫線索,這就令人十分費解。

算了。

葉渝靜搖了搖頭,把這點疑問拋在腦後,拉著旁邊關心盯著她的顧清宴,就朝森林外面走。

不管什麽樣,星海是不能不去的。

至於她和宋妍妍之間究竟是天生不對盤,還是曾經真的有過什麽糾葛,早晚會知道的。

……

兩人在望海上航行了足足大半個月的時間,才最終到達了洲域的結界點。

在跟結界點周圍巡邏的海衛交了過界費之後,兩人才真正踏入了星海的結界內。

“哇……”

一進結界,葉渝靜就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眼睛亮晶晶的盯著滿天星幕。

就算在書中看到描寫,但想象中的星海怎麽能夠跟親眼所見的現實相媲美。

此時,外邊還是大白天,但星海的上方卻是漫天星光,倒映在平靜無波的海面上,真就是天上地下滿天的星河,美得讓人舍不得眨眼睛。

葉渝靜近乎癡迷的看著這一幕,顧清宴卻只是看了一眼,就把視線盯到了葉渝靜臉上。

見她是真的喜歡,顧清宴就不動聲色的拿出留影珠,把現在的這一幕,包括身邊的佳人都錄了下來,絲毫不在意留影珠的消耗。

雖然用留影珠錄風景是奢靡了些,不過顧清宴這一路偷偷錄了葉渝靜不知道多少身影。

他早就習慣了。

“好了,清宴哥哥。”

雖然有些舍不得此時的美好,但葉渝靜很快就從這種貪婪賞景的狀態中掙脫出來,她又擡起頭看了天空兩眼,就抓住了顧清宴的手。

“我們先去找一個小島落腳。”

星海與外界不同,天時跟外界完全是相反的。

外面馬上就要到黃昏了,想來星海也很快就要破曉,他們必須在白天之前找到落腳處。

否則靠海為生的星海修士就會熱情的拉他們離開,然後再帶他們去那種無人居住的島嶼殺人劫財,甚至偷偷下藥、當奴隸賣給其他人。

就算葉渝靜和顧清宴是化神修為不怕吃虧,但影響了心情總歸不大好。

兩人很快就找到了最角落上的偏僻島嶼,上面人家不多,家家都離得很遠,稀稀落落的、並沒有跟同在島上的居民做鄰居的意思。

葉、顧兩人圍著島上轉了轉,仔細觀察著。

此時島民們還在沈睡中,根本沒有察覺到島上來了兩個不速之客,完全是不設防的狀態。

葉渝靜神念一掃,就挑了挑眉。

大多數島民家中的柵欄上曬著漁網,通過稀稀疏疏的柵欄也能夠看到院子中種的不含多少靈氣的充饑植物,而且房子也都是普通的木屋。

整個島上似乎並沒有多少靈氣。

出於禮貌,她的神念並未探入島民的房子裏,但也能夠察覺出這個島的情況。

很顯然,這就算不是一個完全的凡人居住的島嶼,也應該大多數都是凡人。

縱然有修士,修為也高不到哪裏去。

葉渝靜轉頭扯了扯看著同樣在觀察著周圍的顧清宴,見他面露了然,就壓低聲音說道。

“清宴哥哥,要不我們走吧?”

凡人跟修士之間可是有壁的,這個島很明顯沒有參與群龍賽的資格,也未必能夠在他們嘴裏得到線索,還不如別浪費時間。

“不急。”

顧清宴伸手攬住葉渝靜,貼近她耳朵。

“凡人跟修士之間就算如同天塹,但星海群島距離這麽近,也並未將修士和凡人的世界完全隔絕開,我看這島上凡人也未必什麽都不知道。”

葉渝靜撇著嘴、默默的伸出手把顧清宴的臉擋開,並且毫不客氣的瞪了他一眼。

說話就說話,不想被人聽到傳音就是!

離這麽近幹嘛?

讓她耳朵都感覺發燙了。

葉渝靜垂下頭去遮掩著發紅的耳朵,她認真的思索了一下時間問題,確定原男主到達星海並沒有他們這麽快,就松了一口氣。

“可以。”

她頭也不擡,輕輕的頷首,認真道。

“留一天也算不上耽誤多長時間。”

葉渝靜看了周圍稀稀落落的房子一眼,見大多大同小異,很快就提出了新的疑問。

“那我們去問誰呢?”

“跟我來。”

顧清宴神秘的眨了眨眼睛,拉著葉渝靜的手,一路將她拉到了到最深處一間,比起剛才那些房子更加破舊的小木屋前。

他伸手施加了一個隔音罩,然後低聲說道。

“就是這裏。”

“這裏?”

葉渝靜看著這間小木屋房檐上的木頭都快朽掉了,忍不住挑了挑眉,匪夷所思道。

“你確定?”

“你用神識看看就知道了。”

顧清宴笑瞇瞇道,看上去胸有成竹。

葉渝靜有些納悶的看了他兩眼,在心中默默的對房主道了聲歉,然後果真用神識探入房間。

一個身穿粗糙麻衣,眉清目秀的五六歲小男孩正盤膝坐在腐朽的木頭板上,面色嚴肅的正在掐著手訣修煉,修煉時十分的專註。

他修煉的赫然是隨便哪個散修都能夠修煉的煉氣訣,但天賦似乎不錯,用這麽差的功法,小小年紀就已經達到了煉氣兩層。

如果是哪個想要收徒的修士發現,或許會把他視為璞玉,欣喜若狂的收入門下培養。

葉渝靜頓時明白了顧清宴的意思。

在這個全是凡人的島嶼上,即使是外面爛大街的練氣訣,恐怕也是得來不易的。

何況一個剛剛五六歲的小男孩,不知道為什麽獨自一人呆在這小木屋裏,但連養活自己尚且艱難,就更別說有功法踏入修煉之途。

他必然跟修真界有一定得聯系,比外面那些成年的凡人知道的或許更多一些。

看了看顧清宴,葉渝靜表情忽然怪異了起來。

這麽想,這小男孩完全是拿了主角模板啊!

只不過不同於顧清宴的廢柴逆襲流,人家這明明就是奮鬥升級流,說起來都更有沖勁。

“怎麽這麽看著我?”

察覺到葉渝靜的目光,顧清宴有些詫異的問。

“沒……沒什麽。”

葉渝靜幹笑了一聲,用手指了指小木屋。

“我們在這裏等著他修煉完吧。”

這島上的房子本就地廣人稀,房子和房子之間都有距離,這間小木屋更是坐落在這深處,和所有房子都隔開了,不是特意過來找,根本就看不到這裏面發生了什麽情況。

可以看得出,小男孩兒跟島上的居民關系不怎麽樣,或者說,把他帶到島上的人跟居民的關系不是很好,所以建房的時候刻意隔遠了。

“也好。”

葉渝靜能夠想到的問題,顧清宴自然也能想得到,並且,他想的要比葉渝靜更多一些。

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無法自行駕船出海,那他手上的煉氣訣必定是帶他來的人留下的,這也就證明,帶他來的人修為必定不高。

極有可能出身只是散修。

畢竟但凡修煉到築基以上,都不太可能只能拿到一本煉氣訣,哪怕是顧家這種家道中落的小家族,也都有更好的練氣功法。

那麽,這個人將這麽一個小男孩丟在這裏,那他本人去什麽地方了呢?

顧清宴掃了眼房子上腐朽的地方,若有所思。

想來要麽已經死了。

要麽……現在也去找死了。

小男孩很快就修煉完畢,他摸了摸自己咕嚕咕嚕叫的肚子,小心翼翼地從稻草床下面翻出一個看上去很破舊的儲物袋。

他側著耳朵聽了聽房子周圍的動靜,然後才小心翼翼的把手伸進儲物袋中,拿出一個看上去就很幹的圓餅,塞進嘴裏吃起來。

小男孩一點一點的吃著圓餅,吃的很珍惜。

將圓餅吃完一半後,他摸著肚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慢吞吞的把圓餅又收了起來,又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石頭鑿成的瓶子。

小男孩舉著瓶子喝了兩口,然後舔了舔嘴唇,不舍的又把石瓶子給收進了儲物袋中。

看來這小家夥平時生活挺拮據的。

葉渝靜直到小男孩吃完東西、再把儲物袋小心翼翼藏起來之後,才拽了拽顧清宴的胳膊,她刻意放大了腳步聲,朝著小木屋走去。

“這裏有人嗎?”

從神識中完全可以‘看’的到小男孩兒的神情瞬間變得警惕起來,他下意識望了一眼藏在儲物袋的地方,飛快將陳舊的被褥在上方攤平,然後鉆到了床底下去,屏住呼吸,把自己藏起來。

他手中還緊緊的握著一柄短匕首,像是一只孤狼,全沒有剛才修煉時稚嫩的表情,匍匐在床底下,似乎一接近床,就會被他刺個對穿。

葉渝靜:“……”

這就更像是主角了。

動作之迅速,一看就不知道藏了多少次了。

尋常的五六歲小男孩會這樣?

“靜兒,我們先進來看看。”

顧清宴反拉住葉渝靜的手,先她一步進入了小木屋中,他隨隨便便的打量了兩眼,就朝著床的方向望了一眼,‘咦’了一聲。

“這床上和地上還算幹凈,好像是有人住啊。”

他聲音中渾然不解。

“現在天還不亮,住在裏面的人去哪了?”

顧清宴此刻起了促狹的心思,刻意放慢腳步,一步一步的朝著床邊上挪動著,刻意讓底下潛伏著的小男孩聽到動靜,會感到著急。

就知道逗人家小孩子!

葉渝靜忍不住朝顧清宴翻了個白眼,她倒不擔心一個煉氣期的小孩子能夠傷到化神期的顧清宴,因此並沒有阻止顧清宴的動作。

而且對於這麽小小年紀就孤狼一般兇狠的小男孩兒,她也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是啊,清宴哥哥。”

葉渝靜配合著顧清宴的話,語氣流露疑惑。

“明明剛才離得遠的時候,好像還聽到這邊有一點動靜來著,怎麽現在就沒了呢?”

不愧是我媳婦兒,就是跟我配合默契。

“或許是剛才出去了吧。”

顧清宴讚賞的看了葉渝靜一眼,默默的再次握緊了她的手,仍舊朝著床邊走去。

“不如我們在這坐著等等?”

“坐?”

葉渝靜聲音中滿是震驚,她的視線從床底一定而過,然後才有些‘嫌棄’的說道。

“這椅子都朽了,還怎麽坐呀?”

顧清宴笑著跟葉渝靜對視了一眼,拉著她就往床邊走去,然後不由分說就坐到了床上。

“椅子朽了,這不是還有一張床嗎?”

他壞心眼兒的刻意去拉那張被子。

“靜兒,你是最受不了委屈的。”

“這床有些硌得慌,若是把這椅子墊在底下,或許坐著還能夠舒服一些。”

這話一出,葉渝靜瞬間感覺床下小男孩的眼神中立馬更加銳利起來,他似乎很害怕稻草床底下的儲物袋被發現,咬著牙下定了決心。

小男孩緊緊攥著手中匕首,順著葉、顧兩人說話的頻率,屏住呼吸,悄無聲息的一點一點的往外面爬,直到爬到了最邊緣。

看著顧清宴踩在地上的小腿,小男孩眼神瞬間一厲,拿著匕首就朝顧清宴腿上紮了過去。

“這小家夥還真是有點狠。”

匕首砍在了腿上,頓時發出了一陣金屬摩擦的聲音,卻對顧清宴絲毫無損。

他失笑道。

“力度也不錯,若真是個凡人的話,在無防備的狀態下,恐怕這條小腿也會被他砍斷。”

小男孩驚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識握緊了匕首再次紮,手腕就被顧清宴給牢牢捉住,直接將整個人從床底下拉了起來,放在了床上。

“誰叫你逗人家來著,被紮了也活該。”

葉渝靜有些好笑的拍了顧清宴一下,然後看向整個人迅速的縮在床角,拿著匕首自衛的小男孩,朝著他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

“小朋友,你別害怕,我們沒有害你的意思。”

她生得美貌,本身就很容易讓人卸下心防,但這小男孩兒卻半點不為所動,仍舊不肯跟兩人有任何的交流,只是視線不斷的從兩個人之間游移著,警惕的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即使面前只是一個小孩子,在看到葉渝靜目光專註盯著對方時,顧清宴語氣還是有些發酸。

“這小家夥防備心這麽重,手段又這麽狠辣,說不定都已經殺過多少個人了。”

“你也不必把他當成尋常的小孩子。”

葉渝靜看得清楚,在顧清宴說到他殺過人的時候,小男孩的瞳孔驟然縮緊,緊攥著匕首的小手發白,情緒比起之前更加慌張。

顯然,顧清宴說中了。

“你們是什麽人?”

在高階修士不釋放威壓的時候,低階修士是無法感應到他們的修為的,也正因此,小男孩才會第一時間把兩人當做是凡人。

但現在他自然不會這麽想了。

他手中的匕首可是一把低階法器、削鐵如泥,但剛才砍到這個男人腿的時候,卻發出金屬摩擦的聲音,可見這兩個人大概是修士。

“你們既然剛才沒有殺我,那麽現在殺我的可能性也不大,證明我對你們來說是有價值的。”

小男孩深吸了一口氣,保持冷靜,嘗試溝通。

“不管你們想要把我賣去做奴隸也好,還是想讓我做其他事也好,恐怕都不想讓價值受損吧?”

他可聽說有些不聽話的奴隸都被砍斷了手筋腳筋,反正都不影響賣,甚至還有的被灌啞藥。

葉渝靜跟顧清宴不由對視了一眼,表情也不由得稍稍凝重了起來,提高了警惕性。

這小家夥的智商跟他的年齡可是嚴重不符。

甚至十幾歲的少年也未必有這麽鎮定。

葉渝靜絲毫不懷疑,若是這小孩子真的認為自己兩人對他有害的話,不但不會老老實實的給他們領路,相反還會想方設法的坑他們。

如果誰不把他放在眼裏,必定會吃大虧的。

“收起你這些提防的心思吧,我們真要是打算把你賣掉的話,現在在這裏跟你廢話什麽?”

聽著小男孩的肚子還在嘰裏咕嚕的叫,葉渝靜搖了搖頭,從儲物戒中拿出了一份練氣修為也能夠吃的靈餐遞給他,笑吟吟道。

“你先吃,吃飽了再說。”

小男孩狐疑的看了葉渝靜一眼,根本沒用手去碰,而是小心翼翼的用匕首打開了餐盒。

看到裏面滿溢著靈氣的靈粥,和幾盤一看就很好吃的菜肴,他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但很快就把自己的目光強行挪開。

小男孩咽了下口水,還懷疑的盯著葉渝靜。

“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麽?”

小男孩雖然不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句俗語,但同樣懂得這個道理。

“你是想問我有沒有在這裏面下毒吧?”

葉渝靜一眼就瞧出了他眼中濃重的提防之心,她有些無奈,聳了聳肩道。

“我們若是真有心害你、或者想要捉走你,大可不必搞得這麽麻煩,難不成你覺得落在我們手裏,你還有什麽還手之力嗎?”

跟聰明人說話就不必像是哄小孩子似的那樣哄他,只要這小男孩吃了這菜肴,再確定了他們真的沒有害他的心思。

恐怕才能稍稍放下提防之心,跟他們說真話。

葉渝靜到底是刷過顧清宴好感的,對付他們這種心機深沈的人套路很深,面對這個還沒有大成體的小男孩,完全輕松搞定。

事實上,如果葉渝靜真是哄著他吃,小男孩反而更會認為她沒安好心。

但葉渝靜說的話沒問題,小男孩也認為自己渾身家當都未必能夠買得起這一盒菜,他猶豫了一下,直接伸手揪下一根雞腿往嘴裏塞。

看著小男孩有些汙垢的手,葉渝靜張了張嘴,想到自己是火系修士,也就打消了給他清理手的念頭,無聲的嘆了口氣。

算了,不多管閑事。

反正一旦開始修煉了,也用不著怕寄生蟲。

至於旁邊的顧清宴,哪怕是看到有人從地上撿起滿是泥土的東西吃,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小男孩狼吞虎咽的把盒子裏的菜肴全部吃完,再端著碗,咕咚咕咚的把還溫熱著的靈米粥喝的連一粒米都不剩,才抹了抹嘴,打了個嗝。

吃飽喝足、在確定自己沒有中毒之後,他看著葉渝靜的眼神都沒有那麽提防了,坦然問道。

“說吧,你們找我有什麽事?”

當然,他看都不看顧清宴一眼,顯然還在記恨顧清宴剛才對自己的捉弄。

顧清宴也只能對著葉渝靜眨了眨眼睛,暗示自己把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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