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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損失得起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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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自己這麽狠的嗎?

怕了怕了。

葉渝靜表情異常覆雜的盯著顧清宴那張只能依稀分辨出五官的豬頭臉, 默默的放下了自己的小拳頭,她忍不住幹笑了一聲。

“倒也不必…”

“你現在心裏可舒服了?”

豬頭臉笑了,一笑,他的臉看上去就更像是一個浮腫的大包子, 比原先整整要大了三四圈。

“若這麽做你心裏能痛快, 便是值得的。”

葉渝靜陷入了沈思。

現在自己只是看著那張臉不順眼, 顧清宴就把自己的臉給打腫了,如果她看著整個人…

打住!

葉渝靜幹咳了兩聲, 朝顧清宴走了過去。

她有些不忍直視這張豬頭臉, 別過臉去,直接把手點在顧清宴的眉心,施展了回春訣。

葉渝靜手中銀紅色的光浮出,溫涼靈力牢牢的包裹住了顧清宴整個腦袋。

過了一刻工夫, 葉渝靜把手收回, 看到顧清宴的臉再次恢覆如初, 才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拜顧清宴剛才那一拳所賜,現在看到他這一張俊俏的臉,她卻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張豬頭臉, 而非原男主欠扁的樣子。

“想笑就笑吧。”

看葉渝靜憋笑憋得辛苦的模樣, 顧清宴忍不住嘆了口氣, 眼神中稍稍有幾分生無可戀。

“笑完了也順便告訴我一下你心魔是什麽,好叫我被打也知道被打的理由是什麽吧?”

葉渝靜立刻倚在墻上哈哈大笑,等到她終於能把那張豬頭臉置於腦後,才把自己渡心魔劫的內容仔仔細細的告訴了顧清宴。

說完後,葉渝靜嘆了口氣,表情疑惑不解。

“清宴哥哥,我現在怎麽想都想不明白, 我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認識的‘顧清宴’只有你,可為何我的心魔卻是這樣的?”

哥哥即將被殺的落魄場景、原男主被後宮美女環繞又趾高氣揚的傲慢嘴臉、想動手又不知被什麽壓迫著動不了手的各種覆雜之情…

種種猶如親歷,否則感情不會那麽痛苦。

就算這真的是葉渝靜的心魔,能由此聯想到顧清宴並不奇怪,畢竟靈魂不一樣,但身體卻是一樣的,長著一樣的臉也說得過去。

可那個叫做妍妍的女人…葉渝靜本能的覺得她應該就是男主後宮中的宋妍妍本人的模樣。

但葉渝靜從沒見過,又如何會知道呢?

“我覺得你或許跟我的情況不一樣。”

顧清宴沈思片刻,才開口。

“至少不完全一樣。”

書中記載的化神期鬼修想要奪舍葉渝靜尚且不能,一個從現代而來的普普通通的女生又怎麽可能比化神期鬼修靈魂更加強大?

況且,顧清宴除了對原主父親顧振霆還有幾分好感外,對其餘顧家人宛若陌生人,即使曾經欺辱過原主的,在他心裏也沒有一點感覺。

他只得到了這具身體,卻沒有記憶和情感。

但葉渝靜卻不同。

她很明顯,不光得到了原主的記憶,連帶著連情感都一並繼承,否則不可能對控制欲極強的葉天青如此忍讓並撒嬌。

因為在葉渝靜潛意識裏,葉天青應該就是一直以來把她當成掌上明珠寵愛的親生哥哥。

顧清宴跟現在這具身體的契合度極高,尚且能夠被葉修恩看出來他身魂不穩。

但葉渝靜偽裝的手段比自己要差的多,在旁人眼中,她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異樣。

這種種跡象都表明,葉渝靜跟原主靈魂或許有著旁人不知道的密切聯系,甚至…系出同源。

顧清宴冷靜的思索著這中間的聯系。

畢竟在現代那個科學世界,尚且有轉世輪回之說,如果現代和空玄界的葉渝靜實際上是同一個人,只是不知什麽原因將前世和轉世的同一個靈魂合二為一…也不是不可能的。

“你是說,我就是空玄界的葉渝靜本人?”

葉渝靜聽懂了顧清宴的暗示。

她瞬間懵了。

“但這不可能啊!”

葉渝靜瞪大了眼睛,一臉迷茫。

“現在占據主導的是我在現代的記憶,如果心魔中的內容也是記憶的話,那原主也有可能是重生回來的,這兩者神魂相加會更加牢固吧?”

現在的葉渝靜心中幾乎有些懷疑人生了。

“就算我跟她是同一個靈魂,那占據主導地位的不應該是她的記憶嗎?怎麽會是我的!”

這點的確解釋不通。

“這都不重要。”

顧清宴見葉渝靜的氣息都有些不穩,顯然對於這個消息已經極度震驚,他嘆了口氣,伸手握住了葉渝靜的肩膀,柔聲說道。

“重要的是,你無論如何不會走到她那一步。”

葉渝靜的氣息立刻穩了下來。

“這還用說!”

她揚起下巴,驕傲的瞥了顧清宴一眼。

“就算是你最後也變成了原男主那樣的人,我也肯定會成為你只能仰望的崽!”

聞言,顧清宴若有所思的笑了。

他彎下腰,兩只手輕輕掐在了葉渝靜的腰肢,然後在葉渝靜猛然瞪大的眼神下,將她托到高處,而後才仰起臉望著她。

“如你所願,我仰望了。”

顧清宴輕聲笑道,緩緩吐出了最後一個字。

“…崽。”

猝不及防被舉到空中的葉渝靜:“…”

她幽幽道。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挺幽默的!”

“還行。”

顧清宴鎮定說道。

“幽默是吧?”

葉渝靜瞇著眼睛盯著他,磨了磨牙。

“那我問你一句話。”

“你扛揍吧?”

葉渝靜朝著顧清宴威脅的揮揮自己的小粉拳。

顯然顧清宴再不把她放下來,她就要動手了。

顧清宴啞然失笑。

“我覺得,我還挺扛揍的。”

不過雖然說了這句話,但他還是將已經到忍耐邊緣的葉渝靜從上邊放了下來。

這才能夠幸免於難。

看著自己方才突破時吸空的靈石墻,葉渝靜咬牙切齒的忍不住踹了踹顧清宴的小腿。

“還不趕緊去挖礦!咱們這下來也有好一段時間了,我哥哥該在上面等急了!”

顧清宴笑了笑,沒有選擇跟明顯惱羞成怒的葉渝靜糾纏,就立刻去了深處繼續挖礦。

葉渝靜也沒閑著,她此刻已經成就元嬰,雖然還沒有歷經過天劫,在這個秘境之中卻也能夠橫著走了,看著顧清宴速度極快的收斂著從墻上挖下來的靈石,她便朝著更深處走去。

這隧道明顯是被藏劍峰主偷偷挖掘的,走到不該轉彎的地方卻轉了彎,眼看著另外一邊應該還有靈石,這時候卻轉彎,顯然不想被發現。

葉渝靜若有所思。

如果按照她從這底下走出來的距離來推算,靈石礦真正的入口應該是在…

冰鏡峰?

葉渝靜忍不住瞪大了眼,滿心愕然。

得到這個答案後,她特意走回去再次推算了一下,卻仍舊得到了相同的答案。

就算不是在冰鏡峰,也應該路經冰鏡峰底。

葉渝靜想到自己在冰鏡峰上那麽仔細的搜索,卻未得到一點有用的線索,不由沈默下來。

——她跟顧清宴的氣運真就差距這麽大?

算了,不管了。

葉渝靜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還是先把藏劍峰主挖掘的這條礦道裏的靈石先收起來,再去冰鏡峰那邊尋找尋找吧。

嗯…這次要帶著顧清宴一起。

葉渝靜和顧清宴兩個人賣力的在藏劍峰底挖掘靈石,上邊一直焦灼等待的葉天青卻黑了臉。

他在跟程雪商討過幾輪之後,也終於拿到了程雪給出的賠償,葉天青就心滿意足的等妹妹。

但先前就偷偷溜走的妹妹直到現在遲遲還沒有蹤影,這可已經是好幾天的時間!

他和程雪都有一搭沒一搭的已經交談了很長時間,再也找不出話題來了。

“失陪了程仙子,在下要去找人。”

葉天青對著旁邊仍舊表情淡漠的程雪拱拱手,就打算朝著上方走去。

剛才他可看見妹妹去了峰頂,雖然峰頂有禁空陣,無法直接飛越到另外一座峰去,卻保不齊她又趁機找出另外一條路溜走。

“葉少主留步。”

程雪再次攔到了葉天青面前。

這次葉天青可就沒有那麽有耐心了,他皺著眉頭看向程雪,忽然靈光一閃,沈下臉來。

“原來程仙子是故意的?”

他就說為什麽每次他想要去找妹妹,卻恰好被程雪用別的話題給牽引註意力,原來外表淡漠的程雪從始至終就是故意為之。

“葉少主的實力並不比如今的靜兒高出多少。”

程雪淡淡道。

“所以還不要以保護之名行禁錮之實。”

她這等於是默認了。

葉天青死死地盯著她,瞬間被氣笑了。

“我葉家之事,還是輪不著玄天宗高徒越俎代庖吧?或許程仙子自己忘了,令師可是拒絕了收我妹妹為徒…我們兄妹的事還輪不著你插嘴!”

他渾然沒有半分憐香惜玉的心思。

程雪默默不語,但在葉天青想要離開之時仍舊堵上他的路,堅決不肯放他過去。

“若程仙子執意多管閑事,在下也只有討教玄天宗高招了!”

一怒之下,葉天青立刻抽出了靈劍,他眼中森寒,毫不留手的朝程雪打了過去。

程雪一句話都不吭,同樣抽出靈劍還擊。

一時之間,兩人也是漸漸的打出了真火。

葉渝靜跟顧清宴從峰頂下來的時候,就看見兩個人激烈的交戰著,一青一白兩把靈劍在空中飛旋,雖然沒有朝對方的要害處打,但仍舊是處處不留手,連衣服都給破滅了。

“哥…哥…”

看見渾身淩亂、再不覆之前優雅形象的葉天青和亦是非常狼狽的程雪兩個人,葉渝靜本想叫人,這時候也有些開不了口。

她轉過頭盯著顧清宴,冷笑著呵呵兩聲。

“這就是你說的,程雪暗戀我哥?”

有人是這麽暗戀的嗎?

葉天青身上的衣服都被亂飛的劍氣給割破了,頭發雖然沒亂,但表情黑沈沈的。

至於程雪…

葉渝靜都替她這個不知憐香惜玉的哥哥臉紅,哪有人對女孩子那麽狠的?程雪的頭發都被他削短了一截,她的眼神愈發冷若冰霜。

葉渝靜有些懷疑,不會等到飛升之後,葉天青身邊還是沒有一朵桃花吧!

“自然。”

顧清宴盯著兩人,睜著眼皮說瞎話。

“你瞧,你哥哥處處對著人家下狠手,程雪居然還能夠對他手下留情,這不是愛又是什麽?”

葉渝靜:“…”

她對顧清宴這話表示懷疑。

程雪這應該是打不過,不應該是手下留情吧?

顧清宴面對著她懷疑的眼神仍舊面不改色。

“你想想,若我削掉你頭發,你待如何?”

葉渝靜臉色頓時一變,斬釘截鐵道。

“那我非打爆你狗頭不可!”

“你看,同樣都是女孩子,你都要處處往我臉上下手了,程雪卻只劃破你哥哥的衣服。這若不是手下留情?誰會相信啊!”

顧清宴從後面把葉渝靜的腦袋掰正,讓她直面看著葉天青和程雪打,一邊一本正經的忽悠。

“你可別說你對我一點沒有好感。”

“我是沒有啊。”

葉渝靜立刻嘴硬的應了一聲。

但即便她嘴再硬,心裏面卻是承認對顧清宴的好感的,而且不只是一點點。

就算這樣,顧清宴若是想削掉自己的頭發,她也非把這家夥劃花了臉不可!

這本就是女孩子對於自己的愛美之心嘛!

所以…

看著程雪果真沒往葉天青的臉上、頭上動手,葉渝靜陷入了沈思,漸漸開始懷疑起來。

難道程雪是真的喜歡自家哥哥?

葉渝靜的目光落在面露寒光、下手招招不留情的葉天青身上,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噫,眼光獨特。

雖然作為作為備受葉天青寵愛的親妹妹,葉渝靜看待自家哥哥的時候是有親人濾鏡的。

但如果他們兩個不是兄妹關系,恐怕她是絕對絕對絕對不會喜歡葉天青這樣的男人的。

葉渝靜若有所思。

看來有時間她得給哥哥灌輸一下憐香惜玉了。

“靜兒,你還不叫停?”

顧清宴生怕葉天青真的把程雪打到拒人於千裏之外,他眼珠轉了轉,就壓低聲音說道。

“人家程雪是個矜持的女孩,自然是不會主動喊停的,可葉少主現在明顯是打上了癮…”

他欲言又止。

葉渝靜卻自動領會了顧清宴話語中的深意。

想到葉天青真的把程雪打傷、或者用劍氣劃花了臉的可能性,葉渝靜瞬間驚出了一身冷汗。

她也不叫停,淩空躍起就朝著兩人躍了過去。

兩人都已經打到顧不得關註葉渝靜了,忽然看到她出現在上空,想要停手已經來不及。

“靜兒!”“快躲開!”

葉天青瞳孔驟然一縮,就連旁邊的程雪也大驚失色、頭一次繃不住臉上的疏離表情,青白兩劍竟合成一股,同時朝著上方刺去。

就在他們兩個滿心絕望、以為這下葉渝靜即便不死也要重傷的時候,深知葉渝靜如今實力的顧清宴仍舊含笑站在原處,驕傲的看著她。

果不其然,葉渝靜輕笑著停在半空,手掌只輕輕一翻,那股劍氣立刻消弭於無形。

青白二劍立刻分開,分別回到各自主人手中。

葉天青握著靈劍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瞅著妹妹,一時竟有些反應不過來。

旁邊的程雪也忍不住驚愕出聲。

“你…突破元嬰了?”

她現在有些懷疑自己的記憶出了問題。

明明剛剛進入秘境時,葉渝靜不過是築基中期的修為,等到再次在內門見到葉渝靜,她就已經到達了築基頂峰,將要突破金丹。

這才幾天時間?

正常情況下就算葉渝靜進度再快,這個時候不應該是金丹期嗎?怎麽就突然跳過金丹,反超她們這些年齡更大的、突破元嬰期了呢?

就算是天縱之才,這樣也太不合常理了吧!

程雪尚且懷疑人生,就更不用說一直認為妹妹還需要小心保護的葉天青了。

他整個眼神都是呆滯的。

雖然先前在妹妹修為達到築基頂峰時,葉天青就已經感覺到妹妹帶來的壓力,並且立志好好修煉,把這個反超的時間放得更久一些。

但…這才幾天?

靜兒的修為他就已經探測不出來了?

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

在秘境中沒有雷劫也就算了,突破元嬰可是要歷經心魔劫的!

居然…這麽快嗎?

“哥哥,我離開這幾天,肯定害你擔心了吧?”

看著葉天青表情頭一次木楞楞的、仿佛傻掉的樣子,葉渝靜忍不住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她吐了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我就是臨時突破,壓都壓不住了,所以才耽擱了這幾天,也沒來得及跟你說。”

“你可別生我的氣啊!”

葉天青張了張嘴,閉上,然後又張了張嘴。

他現在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教育妹妹嗎?不應該。

葉渝靜又不是去做了其他不該做的事,她既然是突破,一時之間趕不回來也是應該的,葉天青還不至於連她修煉的事情都要處處管著。

但恭喜吧,葉天青又實在說不出口。

若是妹妹之前就已經突破了金丹,這個時候哪怕突破元嬰超過自己,葉天青也會喜不自勝,並為自己有這麽個優秀的妹妹感到十分驕傲。

可…從築基直接跳到元嬰…

即使是葉渝靜,葉天青也忍不住想問一句。

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兒?

“你…挺好的…”

葉天青憋了半天,也只能憋出一句話。

“進階這麽快,根基沒有不牢固吧?”

現在作為金丹期的葉天青已經完全看不了作為元嬰期的葉渝靜的根基了。

“還可以,挺穩固的。”

雖然比起正常突破的修士氣息要虛浮一些,但根基卻很穩定,固若金山。

葉渝靜自己還反覆壓制過,頂多就是在短時間之內沒有奇遇,進階會慢下來罷了。

但想來有顧清宴在身邊,進階該不會慢。

“那就好,那就好。”

葉天青的聲音有些幹巴巴的,他忍不住把目光轉向旁邊默默跟在葉渝靜身後的顧清宴。

然後,他目光微松。

還好姓顧的只是個築基,挺正常的,挺正常…

等會兒!

“你築基了!”

葉天青脫口而出,滿臉都是愕然。

山頂到底有什麽東西?

這小子在上去之前可只是個煉氣三層,靜兒是天縱之才尚且不說,以顧清宴的資質居然能夠築基,他們倆莫不是吃了什麽仙丹吧?

“靜兒,那幾把沒□□的靈劍在哪?”

程雪忽然開口。

她察覺到似乎接下來的話題不該是自己能聽到的,因而果斷決定離開,避免尷尬。

“在後山。”

葉渝靜立刻回答道。

“後山有一座藏劍廬,進入藏劍爐中,還有幾把靈劍拔不出來,程姐姐盡可以試試。”

她心中大讚程雪的蕙質蘭心。

“不如我陪程姐姐去吧?”

“不必。”

程雪搖了搖頭,看向葉天青的時候目光微冷。

“我自己去就是了。”

說完,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程雪擡腳就順著山腰朝著後山走去,一眼都不往山頂看。

很快,她筆直的身影就消失在山腰處。

“哥哥。”

程雪一走,葉渝靜看了明顯松了口氣的葉天青一眼,搖搖頭,表情滿是不讚同。

“你對程姐姐未免太粗暴了,居然把人家的頭發都給削掉了,這也就是程姐姐脾氣好,若換了其他人,這時候必定跟你不依不饒!”

“那…我還不是擔心你?”

葉天青打鬥的時候滿心戾氣,打完了看到地上的那截頭發時,才有些自己是不是做的太過了的自覺,不過他還是開不了口道歉。

“不說這些了。”

葉天青搖了搖頭,主動岔開話題。

“我看還是得趕緊通知祖父,讓他想辦法為你遮掩修為,你先前就極引人註意,如今的元嬰期修為實在太過於顯眼,必定被人猜到有奇遇。”

葉天青是將心比心。

如果突然有這樣進步的人不是他的妹妹,他恐怕也會產生探秘之心,不過既然是葉渝靜,葉天青就沒有絲毫追問的意思了。

“通知祖父之事尚且不說,哥哥,我要說的正是跟我們兩個修為進步有關的事情呢!”

顧清宴本來仍舊可以遮掩修為,但兩人一同上山,一個已經突破了元嬰,一個修為卻絲毫未動的話,似乎更加令人心中起疑。

尤其他們雖然共享了藏劍峰主挖掘出來的小靈脈,但大靈脈或者說主靈脈卻沒本事占據的。

既然是顧清宴和葉渝靜二人發現的,葉家必然要占據第一份也是最大的好處。

至於顧家,顧清宴對於這種利益至上、貪得無厭的家族並無好感,自然也不打算為他們撈好處,頂多就想供給顧振霆一人罷了。

葉渝靜施展了隔音罩,把從藏劍峰主房間遇到的情況跟葉天青仔細講了個清楚。

當然,為了遮掩兩人已經把上邊所有靈石都帶走的行為,葉渝靜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上面雖然有個小靈脈,不過我突破時耗損了太多靈氣,把上面的靈脈給抽幹了。”

“抽幹就抽幹吧。”

葉天青有些不以為意,他拍了拍妹妹的肩膀,此時看著峰頂的眼神中頓時充滿了野心。

“哥哥先去找祖父和父親,你先別輕舉妄動。”

這會兒,葉渝靜元嬰期的修為就如同一盞指路明燈一樣,指明了這藏劍峰必定有好東西。

葉渝靜點了點頭,就看見葉天青飛速下了山。

“清宴哥哥。”

葉渝靜深吸了一口氣,納悶道。

“你說我們葉家能守得住那一條靈脈嗎?”

她叫這個稱呼也已經習慣了,所以即便知道了真相,但想了想,也仍舊沒有改口。

“你已經把該說的、該做的都已經說好做好了,至於剩下的事該怎麽發展,就交給你家長輩。”

顧清宴朝著後山的方向望了一眼,若有所思。

“我們要做的首要事情,還是你渡雷劫的事。”

“我們此行的收獲已經足夠,不如等會兒你跟家中長輩先說一下我們離開,然後我們兩個再進空間,我為你煉制擋劫的陣法?”

葉渝靜遲疑片刻,就點了點頭。

現在葉家能不能得到靈脈已經不是她所能關心的問題,為今之際,橫在葉渝靜頭頂上的還是雷劫的威脅。

雙劫並至,威力可不是大了雙倍那麽簡單。

葉修恩和葉宜平父子兩個很快就趕了過來,看到葉渝靜修為時,即使已經聽葉天青講過,但這時候也明顯流露出驚愕之態。

“我家靜兒果然是葉家雛鳳!”

葉宜平簡直喜不自勝,滿臉都是驕傲之色。

“好!好!”

“出息!”

葉修恩則是嫌棄的看了一眼長相比自己還老的兒子,又面露讚許的看了葉渝靜一眼。

等到看到顧清宴時,他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徑直走過去拍了拍顧清宴的肩膀,笑得很爽朗。

“清宴啊,葉爺爺果然沒看錯你!”

果然不愧為大氣運者,連帶著他這個氣運原本不怎麽樣的孫女都能夠染上運氣。

他當時的那個決定實在是太對了!

這種既能報恩,又能讓自家孫女受惠的好事,哪怕是回去再決定一次,葉修恩也不會後悔。

旁邊不明就裏的葉宜平:“…”

他看看旁邊一舉突破元嬰的女兒,又看看不過突破築基的顧清宴,不由陷入了深思。

他是親生的嗎?該不會顧振霆才是親生的吧?

深感覺祖父腦殼有病的葉天青:“…”

——祖父過於偏心,哪怕是惦記著報恩,也應該能看得出靜兒跟顧家那廢物的差距了吧?

要是別人聽到葉家為了報恩將已經達到元嬰期的天之驕女下嫁築基小子,一點兒都不會覺得葉家有恩必報,只會認為葉家人腦袋有病吧?

哪怕知道真相就是這樣、都覺得祖父表現過於誇張的葉渝靜:“…”

——她只知道祖父除了報恩還想著讓她蹭氣運的目的,但這種巴不得把她打包送給顧清宴的態度,有點過於明顯了吧?

“怎麽?你們有意見?”

察覺到身後的視線,葉修恩有些嫌棄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兩個半不肖子孫,面露不滿。

——葉渝靜之所以是半個,也就是因為她聽話。

葉宜平眼角處的青筋跳了跳,到底還是沒敢說出什麽話違逆自己的父親。

他都不敢,葉天青心中再有不忿,也不敢。

倒是葉渝靜有些忍不住開口。

“祖父,真的不必這樣…”

“聽祖父的話,祖父不會騙你的。”

葉宜平語重心長。

他一把將葉渝靜拉了過來,然後拿著她的手就放到了顧清宴手上,看著這一對璧人並肩站在一起,他臉上立刻露出滿意的笑。

而後,他目光落到顧清宴身上,語氣柔和。

“清宴啊,我孫女兒就交給你了。”

“多謝葉爺爺。”

顧清宴立刻就坡下驢,緊緊拉住葉渝靜的手不讓她逃離,十分厚臉皮的答應下來。

他直接無視了旁邊葉家父子帶著怒容的瞪視,十分誠摯的望著葉修恩。

“您放心,此生此世,我必不負靜兒。”

忘了你許諾的能主動退婚之事了?

呸,大騙子!

葉渝靜偷偷的剜了顧清宴一眼,抽了幾下手都沒抽動,也不好當著祖父的面做的過於明顯,因而只得放棄的讓顧清宴握著。

她望向葉修恩。

“祖父,我還要準備渡劫,所以…”

“這邊交給你父親和你兄長就是了。”

葉修恩聞弦歌而知雅意,他從儲物戒中拿出了一枚珠子,笑瞇瞇的遞給葉渝靜。

“你隨身帶著璇璣珠,能短暫的遮掩修為、隱蔽天機,不過也就能用上半個月,就會失效了。”

“遮掩天機?”

葉修恩話裏的意思實在過於明顯,葉渝靜的眼睛都忍不住瞪大了,雖然這璇璣珠只能使用半個月,但也是不可多得的寶物了。

看來她祖父出外歷練,倒也並非空手而回。

“沒錯。”

葉修恩點了點頭,尤其是看了旁邊一臉深思的顧清宴一眼,眼中的擔憂就立刻退了下去。

“你如今修為增長過快一事不宜被人發現,還是趕緊出了這秘境另找它處渡劫。”

他想了想,又低聲道。

“化神離你太遠,我暫時也沒多少能教給你的,葉城你就不必回了,直接出門歷練去吧。”

“莫要學你父親,整天惦記著權勢,連修士最基本的心境都停了,修為更是遲遲未有寸進。”

“我都要突破煉虛了,他還沒到元嬰圓滿。”

“丟人,實在是太丟人了!”

葉修恩搖了搖頭,一臉的不忍直視。

“我都不好意思在外面承認他是我兒子!”

葉渝靜:“…”

“那還是承認吧。”

顧清宴忍不住笑了一下,他對待高階修士似乎從沒有什麽敬畏心理,更不會有心理壓力。

他眼中含笑的望了葉渝靜一眼,調侃道。

“若不承認葉城主,又怎麽承認靜兒這孫女?”

“…”

葉渝靜面無表情的盯著他,捏了捏拳頭。

這混蛋是不是想挨揍?

“清宴此話有理。”

葉修恩眼睛忽然一亮,看著顧清宴的眼神比看著自家孫女還要更和藹一些。

“承認他吧…否則我的乖孫女婿又從何來?”

被祖父直接忽略的葉渝靜:“…”

合著我在你們之間只充當一個跳板是不是?

顧清宴也絲毫不覺得這話羞恥,就當著葉渝靜的面跟葉修恩你來我往的互相恭維起來。

看上去當真是一對祖慈孫孝的親爺孫。

葉渝靜本來從旁聽著已經感覺窒息,卻沒想到葉修恩的火還燒到了自己身上來。

“靜兒,不是祖父說你。”

葉修恩語重心長。

“夫妻二人的關系可是要共同努力的,你若一味冷漠,只怕會影響你二人未來的感情。”

他一眼就看出了葉渝靜怕是不太情願。

“…祖父!”

葉渝靜哭笑不得的看著葉修恩。

“什麽夫妻?我們兩個最多也只是訂親而已!”

“是啊…葉爺爺。”

聞言,顧清宴嘆了口氣,笑容有些勉強。

“其實靜兒對我挺好的,或許…還是我不夠好。”

咬牙切齒的葉渝靜:“…”

顧清宴這狗男人的茶言茶語又開始了嗎?

有完沒完了!

“不是的,清宴哥哥。”

看著自家祖父愈發不讚同的盯著自己,葉渝靜心中靈光一閃,下了決定。

她趕緊在葉修恩開口之前轉過頭盯著顧清宴,臉上含著笑,語氣更是格外溫柔。

“我不允許你這樣說自己!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我只不過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你…”

鐵拳爆狗頭,了解一下?

顧清宴接收到她威脅的眼神,識趣的眨了眨眼睛,含笑盯著她,確實不再說話了。

“這樣不就對了嘛!”

看到兩個小兒女在自己的撮合下‘深情對視’,葉修恩頓時欣慰的點了點頭。

“好了,這次你二人歷練要好好照顧好彼此。

“現在趕緊走吧,我會轉告你父親的。”

葉修恩顯然要目視著二人離開,葉渝靜只能去藏劍廬中跟程雪說明了一下情況,就不得不跟著顧清宴一起離開了秘境。

二人一出秘境,頓時聽到了一記雷響。

天空中陰雲密布、電閃雷鳴,看著分外可怖。

顯然是葉渝靜的雷劫到了。

“快拿出璇璣珠!”

顧清宴立刻提醒。

他望了一眼看著就讓人喘不過氣的天劫,整個眉頭都皺成了個川字,心中更是憂思重重。

這天劫,未免也太厲害了些。

“好。”

葉渝靜點了點頭,立刻從儲物鐲取出璇璣珠。

那璇璣珠稍泛出淡淡的白光,葉渝靜心中那點將要被雷劈的緊迫感立刻消失無蹤。

但她仍舊沒有完全放松下來,緊緊盯著天上。

天上已經密布的雷劫就好像沒有找到目標似的對著旁邊的冰雪劈了幾下,才不甘的散了去。

直到天空又恢覆晴朗,葉渝靜才松了口氣,卻也不敢把璇璣珠再次收起來。

“這兩重天劫,大概不太好渡。”

葉渝靜滿臉都是忌憚。

葉宜平的元嬰劫她沒見識過,但葉天青的金丹劫,她記憶中卻是在遠處親眼見證的。

當時天空的雷劫威壓比之剛才那陣輕巧了何止百倍?但葉天青渡劫的時候仍舊體無完膚。

葉渝靜都不太敢想象自己渡劫會是什麽樣子。

“先找個罕有人至的地方進空間。”

顧清宴安撫的握住了葉渝靜的手,感受著她手指微顫,他不由從心中嘆了口氣。

“不會有事的。”

顧清宴不願意再給葉渝靜壓力。

他一手拉著葉渝靜的手,另外一手順便揉了揉她的頭發,語氣中滿滿都是篤定之意。

“空間中遮蔽天道,呆多長時間都沒關系。”

“大不了你就在九爭浩渺塔中修煉,我去收集更多能夠擋劫的東西,萬無一失再把你叫出來,大不了咱們被劈一道就扔一件東西。”

顧清宴刻意表現出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看著葉渝靜的眼神中卻滿是笑意。

“剛剛挖了礦,損失得起。”

“你少來!”

葉渝靜心中一暖,面上卻是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一把甩脫了顧清宴的手。

她仰著臉,眼神中滿是傲意。

“我豈是那種完全仰仗外物才能夠過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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