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記得

自己處在一個黑漆的空間

兩邊存在著兩扇一開一闔的門

他只僅存半顆的心臟好像被銳利物連續刨了三次

無知的，悲傷的，憤慨的情緒

像把利刀，刨的他痛到說不出話

那一扇早被打開的門，映著的是襲滅天來擔憂的樣子。

可是，總在門前，他的雙足，跨不過門檻。

輕聲嘆，只是望著他那張傷心的臉，他也跟著好難過。

不要難過啊...襲滅...襲滅...

只是突然的，有個人環抱著自己。

味道是熟悉的，就連抱住自己的方式也讓他感覺很熟悉。

忘了我嗎？在背後抱住他的那人好像在他耳邊輕輕的說著。

我從來沒忘過你。那人嘴唇一開一闔的表示著。

『托生。』

唇形開闔的喚著熟悉的名字，轉過頭，望著那抱住自己的人，留著一頭秀長綠髮的青年。

青年對著他輕輕笑著，牽住他的手就要往那闔起的門走去。

微微抗拒，動作被看在眼裏，那人輕笑，不成音的唇型又輕輕動著

你想忘記我們的過去嗎？

『我們的過去，太過不堪...』

那麽，跟蒼的過去，跟襲滅天來的現在，就堪的了目嗎？

『過去已然，現在如此，一步蓮華只求問心無愧。』

是嗎？

只見著被喚做托生的青年低頭微嘆，輕柔的牽起一步蓮華的手，推開那扇緊闔的門，向前走了進去。

你抿心自問，忘記了什麽？

『我不知道...』

你是否想忘記過我？忘記我所在你身上留下的一切？

『是...』

看著我這張臉，會讓你想到誰？

『...襲滅』

是了，托生跟襲滅...長的好像。

小臉充滿驚恐的望著佇立在眼前的一蓮托生，話再也說不出口，掙紮的想逃離。

望著一蓮托生毫無表情的臉，好像有一種力量束縛著讓他動彈不得。

微嘆著氣。

「十天了。」他溫柔的伸手輕撫著人兒的睡臉，看著他安安靜靜的模樣。

不知道為什麽的，只感覺心臟好難受。

「你昏迷十天了...總看你在笑...是做了好夢嗎？」

親吻著他的手背，襲滅天來看著昏睡的一步蓮華微笑。

「我會等你醒來的。」

那人的執著很強大，他一定很愛你。

兩人坐在虛幻的世外桃源，緊密的空間飄散著冰晶的蓮。

他舉著透出光影的手，這般說著。

說不定，是被束縛住，而沒有告訴你也不一定。

他像是被訓話的孩子，安靜的坐在一蓮托生身旁，看著手上光影透出來的樣子，陷在他的話裏走不出。

襲滅是愛著我...那我真的也愛他嗎？

『既然是愛...為什麽要傷害天子跟蒼？』

這種事情，問本人才好。他微著笑，眼兒彎成一條線。

『我不懂。』

不懂也是該然。他的羽睫微垂，口氣夾雜淡薄的苦澀。

因為我和蒼，給你的並不完全。

『不完全...？』

突然的，一滴鮮紅，造成了幻境的漣漪，落在一步蓮華的面頰上。

望著他的襲滅天來微著笑，看著眼神空洞的他。

刻畫圖騰的面容上，有著不甚起眼的血痕，像是被指甲劃破的。

「你這麽恨我啊...」

將他染上血的纖手放置在自己胸口，輕聲細語的說

「沒關系，只要你記得我...無論什麽，都好。」

就算恨，也無所謂。

這是他的血。

望著一步蓮華驚恐的面容，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勾

看來，這是個關鍵。

『什麽關鍵？』

要你認清事實的關鍵，逼迫你想起事情的鑰匙。

當下，他微縮著身子。

望著一蓮托生的笑，他想逃走，不管怎樣，能越遠越好的離開。

而那人，依舊坐著，仿彿對一步蓮華的模樣沒有任何看法意見。

有些事，不是逃避就會解決問題的。

手掌捏碎了幻化出來的光影，嘴兒喃喃的說著

好像有什麽東西卡在喉嚨般，不吐不快。望著像玻璃一般破碎的光影，那黑色的影子，揣測一步蓮華的心。

就像，你執意忘記七佛滅罪真言，企圖為那人擋下死厄一樣。

聲音一落，整個打醒了他心口的沈眠。

正視事實吧，他的死厄是他的天命。

『他對我...很重要...我怎麽能讓他死...』

瘦弱的肩膀脆弱的顫抖，淚珠一顆顆落在雪衣上。眸子直視著蓮華的脆弱，一蓮托生伸手在自己面前摘了一朵冰晶般的蓮，植進他的胸口。

你該做的，不是逃避，而是正視。

『有什麽用？那是天命...我破不得。』

正視天命，挑戰它，難道不可以嗎？

聲音很沈，安詳的沈澱了雜亂的心緒。

睜著哭紅的雙眼，像是明瞭。望著眼前，那笑容不改的一蓮托生

『你果然是托生。』

你也依然是蓮華。順著一步蓮華微亂的髮，一蓮托生正色的看著他

現在的你有兩條路，一條是留下來讓我繼續開導。指著他的身後，那看過去透著黑光還是開著的門扉。

另一條，就是回去挑戰所謂的天命。

他微著笑，聲音溫柔的說『------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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