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一天之後，一步蓮華睡了很多天都沒醒。

善法天子思考著，蓮華說的那句道歉有什麽意義？

只覺得，這樣的蓮華，他不喜歡。

他喜歡的蓮華是很慈悲的，臉上掛著的笑容很溫暖的，可是襲滅天來的出現，卻讓他的笑容出現了陰霾。

他好恨襲滅天來，把原本的蓮華血淋淋的食用掉了。

「我的心，有修羅存在。」

疼痛的說出這句，就在買醉人好友來找他的時候，他告訴買醉人，他的心，不完整。

買醉人卻一句「遠了遠了。」斷了他參雜悲哀的想法。

如果在他身上的不是修羅棲息，那會是什麽？

說穿了，他覺得自己保不住他自己心口上的唯一凈土，就是一種罪。

一種似乎捨棄那人的滔天大罪。

「即導師，聖尊者清醒了。」佛門子弟拍了拍他的肩，將他從低潮的空間整個拉起，示意他，他已經清醒了。

而他一個轉身，發現了子弟拿著拖盤，端著一碗藥粥與素菜。

「聖尊者的樣子不好，我們沒有辦法...」去敲聖尊者的房門。

「給我吧，我送去。」雙手接過子弟手中的拖盤，也沒多交代什麽。

腳步很輕，端著拖盤的善法天子小心的敲著聖尊者的房門，裏頭很靜，他還是摸了進去。

蓮華躺在床上，靜靜的看著往自己走來的善法天子。

「傷口還疼嗎？」

他搖著頭，表示不會。他微微皺眉的看著一反常態的一步蓮華，心裏嘆了氣，將拖盤放到一旁的櫃子面上。

「這裏...很痛嗎？痛的是他沒真正歸佛向善，痛的是他汙辱了你。」

坐在床沿，他指著心。

看著眼眶逐漸轉紅的一步蓮華，他溫柔的撫著他的臉蛋，還有服貼在床上的雪白長髮。

「...再怎麽痛，我都可以忍著。」

只是，這種感情，壓的我好難受。

「蓮華，不是什麽事都勉強自己就能做的來的！」怒，他不懂為什麽他這麽不照顧自己，硬要把事情攬在身上。

「你以為，什麽都攬著，會對你，對這個世界很好嘛！？」

寒著一張俊顏，善法天子直視著眼前的一步蓮華。

他緩緩的坐起身，緩緩的，伸出手臂，抱著正怒氣沖沖的那人。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天子。」

「每次都只會說對不起，還會說些什麽？」只是闔著眼，對於那只抱著自己的一步蓮華，他也是伸手抱著。

不否認，蓮華這種舉動，總是讓他沒原由的消了怒氣。

『聖尊者，六弦之首來到。』

佛門子弟一聲輕喚，聖尊者輕笑看著善法天子一眼，隨即擡頭仰望著天花板，聲音悠悠的細說

「請他進來吧。」

「弦首到位，我還是先走吧。」

「不，你留下來，一步蓮華需要你。」緊緊抓住善法天子的手，一步蓮華的氣色不太順，他想，他是真的被嚇到也被傷到吧。

看著你異常堅定需要我留下的臉蛋，我只是笑了下。

「好吧，我留。」

「蓮華。」房門從外面被打開，進來的是一臉擔憂的六弦之首，有禮的向眼前的善法天子點首，又瞧著眼前面容十分虛弱的聖尊者。

「真要如此放縱如斯？」

對於他的問題，一步蓮華只是微微輕笑，沒有做太多解釋的，對弦首輕說

「不是時候。」

闔著眼，消化著一步蓮華讓人感到溫暖的嗓音，睜眼，輕撫著一步蓮華的臉頰。

「萬事小心，還有事要忙，先走了。」

「我會的，你也是。」蒼回著笑，轉身離去。他目送著蒼離去的身影，總覺得，好像有些落寞。

只是，那種感覺，他說不出來。

「快點吃些藥粥吧！別讓子弟們太擔心。」

「嗯。」端起藥粥，遞給身子虛弱的他，大致上看著一步蓮華的氣色逐漸好轉，他的心情也舒坦了些許。

「大日殿的事情我還要處理，吃完了你就放著，好好休息。」

「天子。」他輕喚了一聲將要離開房間的他，在他回頭望著自己時，說了一句「謝謝你。」

他紅著一張臉，口氣變的有些緊張：「聖尊者把自身顧好便是。」語畢，端起拖盤離去。

看向那略顯狼狽又倉促離去的身影，蓮華在心底嘆了口氣。

天子，謝謝你。

「混帳────！！」

氣息繁亂，擰出血的痛像是野獸，狂亂的啃咬著襲滅天來總是冷漠的心。

又是那個笑容，溫柔到他痛恨萬分的笑。

為什麽你總是對他們笑？

對我，卻是棄之不顧？

因怒氣而鮮紅的眸子瞪視著左手總拿著的深褐色佛珠，這總是會想到那人的東西。

如今，他卻痛恨的，將佛珠棄之一旁。

我好恨！！

殺紅的眼，心的疼痛，對著那藍色身影，瘋狂的咆嘯。

「一步蓮華...這是你逼我的...你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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