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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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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烈哭笑不得, 忽而眉尖一跳,握住她的手, “你的手……被燙傷了?”

她十指纖長,蔥白細嫩,幾點水泡落在上頭, 明顯的甚至可以說是紮眼了。

“不礙事的,”楚尋試圖抽回手。

蕭烈握得緊, 拉了她就走,“回家上藥。”

楚尋眨眨眼, 問,“你是覺得對不住我了?”

“嗯。”

“那你是不是該補償我?”

蕭烈站住, 二話不說, 彎腰抄起她的腿就將她抱了起來。

楚尋:你就裝傻吧,你明明知道我指的是什麽。“……蕭烈,我發現你現在抱我是越來越順手啦。”

“那你可還習慣?”

“你說呢?”楚尋眼裏的嫌棄太過直接, 蕭烈沒眼多看,淡道:“一回生二回熟,你總會習慣的。”

“……我突然很想跟你講個鬼故事。”

“嗯, 你說我聽。”

楚尋仰頭看他, 只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巴, 露出青色的胡茬, 頓了頓道:“蕭烈,你怎麽不刮胡子?”

“你不喜歡?”

“還行吧,反正又不是長在我臉上。唔, 靳燕霆的下巴從來都是光溜溜的,他可比你註重儀表多了。”

蕭烈:果然是鬼故事。

回了王府,蕭烈先是拿了藥替楚尋塗抹了傷口,奈何他實在不是個細致的人,藥膏塗得她滿手都是。剛塗了藥,緊接著又傳膳。楚尋握著筷子,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的跳,那筷子就跟兩條泥鰍似的,握在手裏直打滑。

蕭烈吃了半碗飯才發現楚尋一只手托著下巴盯著自己看。

他茫然片刻,“怎麽了?”

楚尋擡手在他手背上摸了一把,笑了下,也不言語。

蕭烈並未意識到有何不妥,只不過……

“你臉紅什麽?你該不會以為我沒事在調#戲你吧?哈,蕭二殿下,你心粗成這樣就別勉強自己強行討女孩子歡心了,你跟你爹不一樣,硬要學他,也就學個形學不到神。”

蕭烈放下筷子認真道:“我沒學他。”

楚尋擺擺手,示意他別打斷自己,繼續道:“你爹能叫那麽多女人死心塌地的跟了他,肯定是有他的過人之處的,譬如細致入微噓寒問暖啦,譬如花言巧語巧舌如簧啊,再譬如……”

“他沒真心。”

楚尋:“……”

如此,又過了數日。

這日,天都黑透了,蕭烈辦完公後急匆匆趕回王府,下人們見到他後,第一句話就是,“殿下,傳膳麽?”

他最近也不知聽了誰得話,不管多忙,每天必然要抽出時間和楚尋一同吃個晚飯。

侍女替他解了大氅,抖落一地積雪。他的頭發眉毛眼睫都染白了,想來這一路也沒乘個馬車,看樣子是騎馬回來的。

貼身隨從阿忠道:“殿下,您這又是何苦?”

自楚尋入住王府後,蕭烈對她的好,眾人都看在眼裏。起先,大家都道,“府內很快就要辦喜事了,”整日裏無不喜氣洋洋的。可沒過多久,大夥兒很快發現,那姑娘似乎對他們家殿下沒什麽意思。不過這並不要緊,他們家殿下位高權重,能力強,模樣又好,就連話少這個缺點到了喜歡的姑娘跟前也自動改善了,而且他們家殿下還有個一般權貴都少有的優點——謙遜受教。

那日,阿忠見殿下愁眉不展,似有心事。他無意間問了一句,蕭烈看著他道:“阿忠,我記得你跟我講過,你瞧上你媳婦的時候,她似乎並不心悅你,後來你們又是怎麽好上的?”

阿忠立時心裏透亮,作為過來人,阿忠頗為自豪,道:“男女感情無非一個一見鐘情,再有便是日久生情。當然那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並不在我們討論之列。要說這一見鐘情……”阿忠頓了下,“殿下,咱們還是說說日久生情吧,這比較適合您,當初我和我媳婦也是日久生情的。女孩子嘛,都是要哄要陪要花時間的,殿下可還記得,當初我追我媳婦那會兒,您還特別開恩,準了我三個月的長假。您還告訴我女人是獵物,男人就是獵人,圍追堵截,熬得獵物精疲力竭了,獵物自然就自投羅網了。”

蕭烈驚異擡頭,他竟不記得,他還說過這樣一番振聾發聵的至理名言,“這真是我講過的?”

阿忠道:“殿下,您現在可真是當局者迷啊。”

“那你告訴我,我接下來該怎麽辦?”

“阿忠是覺得,殿下日理萬機,平日忙得分身乏術,但成家立業人生大事,馬虎不得,您又不想那強求來的姻緣。若想兩情相悅,感情還是要靠培養的。這樣吧,您就從共進晚餐開始吧。一個鍋裏吃飯,吃著聊著,彼此了解了,感情自然就有了。”

顯然,蕭烈是將這話聽進心裏去了。

飯擺在哪裏是門學問,不能擺在蕭烈日常待著的地方,這麽冷的天讓女孩子冒著風雪出了這個院子,到了那個院子陪你吃飯,那到底是你在追她還是她在追你呢?但也不能擺在姑娘家的房間,男女大防,規矩總還要的。如此,還是阿忠出的主意,擺在了楚尋臥房的隔間,出門轉身就到。

蕭烈先去了平時二人用餐的如意居。

下人們魚貫而入,擺了飯,婢女折身去敲楚尋的房間。

若是平時,楚尋聽到動靜會直接過來,就算不過來,也會隔著門喊一聲,“你回來啦?等等就來。”

她倒是從來不矯情,即便當時縮在被窩裏取暖,掀了被子,披了衣裳就過來。

今日,屋內漆黑一片,一點聲響都無,著實讓人奇怪。

不過蕭烈並未跟婢女打聽她今日都做了什麽,試想一下,人就在隔壁,你正問著,人已經進了門,怎麽著都有些尷尬的。

他心裏疑惑,總有些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預感成真,婢女驚慌失措跑進來,“不好了,楚姑娘不見了。”

雖然楚尋被蕭王一時興起封了公主,下人們也改口叫了兩天,但蕭烈不喜,下人們機靈的很,馬上又給改回來了。

蕭烈立馬到了隔壁,見漆黑的屋內只亮著一盞油燈,被子是鋪開的,不過已經被掀開了,裏頭一堆衣服被擺放的亂七八糟。他臉色有些不好,沈默不語。

嬤嬤戰戰兢兢道:“楚姑娘為何要逃走啊?府內自上到下無不伺候的妥帖周到,生怕她有一點不習慣。今日也沒見她表現出任何異常啊,只是晌午的時候,她說吃得有些撐了,想歇歇,讓我們不要打攪她,奴婢們也沒多想,她怎麽就走了呢?”嬤嬤是負責伺候楚尋的,現在人丟了,她生怕被怪罪下來,著急的眼圈都紅了。

蕭烈雙眼一瞇,自雜亂的衣服內抽出一張紙,片刻後,說:“她是臨時起意的,不怪你們沒發現異樣。”

**

柏巖火急火燎的趕過來,張口便問,“楚丫頭跑了?”

蕭烈擡頭看著他,並不意外,府內上下多的是老將軍一手培養起來的心腹。當然,蕭烈也不會覺得不舒服,柏巖是掏心窩子待他,比親爹還親,他不會跟真心愛護他的人計較這些,因為沒意思。

蕭烈先前被嬤嬤一個“逃”戳了心窩,現下又被柏巖一個“跑”刺激到了,面上卻無甚反應,淡道:“嗯,走了。”

他是柏巖一手帶大的,即便面無表情,柏巖也看出他心情沈郁,緊接著道:“你就這麽放她走了?”

蕭烈微微蹙了下眉,“我這不是牢籠監獄,又不是龍潭虎穴,她想走便走,這是她的自由。”

柏巖瞪著牛眼,極是不解的樣子,“你不是說你稀罕她,想娶她為妻?”

蕭烈不知道是不是師父單身久了,連“一廂情願”都不懂了,無奈道:“這兩者並不相幹。”

“怎麽就不相幹了?你要是不稀罕她,為師也不會挖空心思封她周身大穴,還收她為徒,天天勞心勞力的教她武功心法,她有多不服管教,你教過她練字應該心裏有數。如今,你這情緒是要及時止損了?也罷,那丫頭除了長得好看點,將來生的娃娃估計是個討喜的,其他我也沒看出啥優點,張嘴就喜歡胡說八道,氣人的很!沒有半點兒尋常女兒家該有的柔情似水,要她將來相夫教子,我看也懸。你不要她也是好事,由著她自生自滅,反正她那身邪功……哎?你幹嘛?你去哪?封兒!你不會又想不開了吧?天涯何處無芳草呀!封兒……”

柏忠走了進來,說:“師父,你不是常常教育我們要從一而終嗎?怎麽這會兒又勸殿下做那沒心肝的負心漢了。”

柏巖一巴掌拍在柏忠的後腦勺,“平時叫你多讀點書你偏不聽!什麽叫負心漢?首先他要有心可負!他負了誰了?你的啊!我這是在勸他不要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平時老子教你的那些都餵了狗了?還楞著幹嘛?還不跟過去看看,老子為了你倆個可真是操碎了心,你師弟是終於有些開竅了!還有你呢?你要是個有本事的,撈個負心漢的名聲給老子開心開心啊!也不至於老子整日裏懷疑你那玩意兒到底能不能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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