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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宮宴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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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怎麽啦?臉這麽紅, 不會是控制不住藥性,要獸性大發了吧?”楚尋誇張的將胸#前的衣服一攏。

靳燕霆閉了閉眼, “楚尋!”

“在呢,”楚尋哈哈一笑,方才的劍拔弩張似乎因為這聲笑也煙消雲散了。

靳燕霆看著她張牙舞爪的囂張模樣, 眉目流轉間益發美的驚心動魄,心臟沒來由的亂跳了兩下。

“哈哈, 三歲小孩子都知道東西不能亂吃,話不能亂說。現在你既亂吃了東西, 剛才又說了不中聽的話……”她擼了兩把袖子,陰測測的笑了下, 似乎正想幹什麽壞事, 忽然耳根一動,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而後突然喊, “晉王,晉王,你想幹嘛?你放手!別這樣!別這樣!呀……你不可以這樣……”

靳燕霆冷峻的臉宛若破冰, 碎成渣渣。

楚尋捂著嘴樂不可支, 聽在人耳裏支離破碎, 又像是嗚咽的哭。

“你搞什麽鬼?”幾乎是話音剛落, 外面忽然騷亂起來,有人大喊一聲,“有賊!”

楚尋提著裙擺快速跑向窗戶。

窗外便是落月湖, 湖面廣闊,月光落下,碎金點點。

她坐在窗戶一只腳已經跨了出去。

殿門被猛得撞開的同時,她整個人亦向後仰去,靳燕霆心頭劇震,擡腳正要向窗戶沖去,一行侍衛已經闖了進來,口內大聲嚷嚷,“有賊!有賊!”

“大膽!”晉王手持龍吟劍,雙眸噴火。

領頭的侍衛神色不對,東張西望,似乎難以置信現下這般情形,結結巴巴道:“啟,啟稟王爺,有,有賊。屬下是來捉賊的。”言畢就要搜尋。

都這樣了,靳燕霆哪還有看不明白的,揮劍砍落那妄圖搜殿的領頭侍衛一條胳膊。

瞬間慘叫不止,鮮血四濺。

其餘侍衛無不嚇得魂飛魄散,齊刷刷磕頭求饒。

門外又熱鬧了起來,聽聲音像是結伴而來的王孫公子哥,還有一些重臣子孫,應該是得了皇上的特許,來此泡澡。

徐昭敏捷活潑,第一個沖了進來,入眼只見晉王地獄閻羅一般立在大殿內,手持龍吟寶劍,劍上血跡斑斑。而地上一條斷臂,那侍衛已經疼暈了過去。

晉王將龍吟劍在那侍衛身上擦了兩下收劍入鞘,道:“拖下去!嚴加審問!”

“堂兄,怎麽回事?”太子一臉驚恐,怔怔發問。

晉王冷笑,“呵呵,既然有人想觸本王的黴頭,那正好,本王最近閑得長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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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文,去那邊看看。”寂靜的落月湖畔,一名少女提著裙擺快速的走在月色下,二人都沒有提燈籠,躬身前行。

“大嫂?大嫂?”她一面走,一面輕聲喊,小心翼翼,生怕引來路過宮人的註意。

就在她心底漸漸湧上絕望情緒時,耳聽咕嘟咕嘟一連串泡泡聲。

一道黑影嘩啦一聲猛的自躥出水面,小文剛好就在旁邊,嚇得驚聲尖叫,被反應過來的郁黛一把捂住嘴。

“勞駕,拉我一把,”楚尋趴在岸邊,大口喘息,“衣服太沈了。”

郁黛和小文,一人拉一只手,使出吃奶的勁,終於將水鬼一樣的楚尋給拉了上來。

湯泉宮那邊人聲鼎沸,光火大亮。

郁黛不等楚尋平覆好,焦急催促道:“快走!”

“讓我歇口氣,哎,哎,別拽我啊。”

一路沿著墻根,躲躲藏藏,終於到了郁黛住的小屋子。

屋內陳設簡單的甚至有點寒酸,不過卻非常整潔幹凈。

郁黛快速的找了衣裳,又吩咐小文去打水,催促道:“嫂子,快些將你身上的衣服脫了,當心著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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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了大半宿,一切終於歸於平靜。

因為靳燕霆不願牽扯楚尋,事情沒有進一步鬧大,只是將給他酒裏下、藥的小宮女給捉了出來。那宮女口風緊得很,口口聲聲自己肖想晉王良久,一時鬼迷心竅。逼得急了,一下子撞上侍衛的刀口,抹脖子自盡了。至於那侍衛小頭領尚未來得及嚴刑拷問,就已經失血過多死了。說是因為失血過多,可靳燕霆私心裏認定是有人動了手腳。

英華宮,靳燕霆屏氣凝神,正運轉內力調息。

徐乘風自外進來,他剛一踏入,靳燕霆就聽到了,收勢,氣沈丹田,“怎樣?”

“剛才已經派人悄悄去郁黛的屋內看了,在那。”

靳燕霆聞言,表情一松,“嗯。”

徐乘風看他面色恢覆如常,心知他藥性已過,調笑道:“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靳燕霆重新閉目運功,一臉不願多談。

“別裝,我知道沒那麽簡單,讓我猜猜,一定是有人將小阿尋灌了藥也放進湯泉宮了是不是?”雖然徐乘風心裏有數,但深宮內院,隔墻有耳,有些話不能明說。

靳燕霆面色古怪,不語。

徐乘風卻興致高昂的樣子,“讓我再猜猜,我們晉王童男之身,自制力高的令人發指,不會惱羞成怒之下,將小阿尋從窗戶給扔出去了吧?嘖嘖,你也真夠狠的……”

“我沒。”

“你沒?”

靳燕霆卻又不願再說,不耐煩道:“你有完沒完?”

徐乘風用扇子一敲手心,“香#艷八卦誰不愛聽,你就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嘛。瞧你方才的神情。簡直都想吃人,你到底有沒有對阿尋做什麽?真要做了可是要負責的哦。”

靳燕霆內息紊亂,索性不再調息,謔得站起身,“我要真做了什麽,那豈不是正中了奸人的奸計!”

徐乘風嗤得一笑,斂眉,說:“不管怎麽說小阿尋這次是受了你的連累。好在你自制力強,才未鑄成大錯。”

靳燕霆想了想,不解道:“這麽容易戳破的爛招,他們到底想幹什麽?毀我名聲?他們就不怕我反應過來將他們摁死!”

徐乘風快速的搖了幾下扇子,欲言又止。

靳燕霆最見不得他這樣,“有屁快放!”

“真想將你這幅粗俗樣子讓外頭那些迷戀你的女子好好看看,認清你的真面目!好好好,開玩笑,我開玩笑的,”徐乘風笑了笑,這才正色道:“子麟,你一定知道,當年聖祖大帝也就是你的祖父是想將皇位傳給你爹的。”

這是公開的秘密。靳燕霆斜了他一眼,“怎樣?”

“而你又可知……”徐乘風頓了下,“當今聖上心裏一直想將皇位還給你爹?”

“我爹這麽多年不回京城意思還不明顯?”

“那麽你呢?”徐乘風索性挑開了說:“聖上其實有心等他百年後將皇位傳給你!”

“……開什麽玩笑!”

“不是玩笑,聖上曾秘密和我爹私下裏提起過。”

靳燕霆皺緊了眉頭,道:“無稽之談休要再提!”

徐乘風抿了抿唇。

靳燕霆暗暗思索,整件事的脈絡就清晰無比了,他作為一個普通的王爺,與侯爺遺孀有染,這要宣揚出去,雖對他有影響,但也實在有限,等過段時間,也不過是一段風#流佳話。可要是作為一國儲君,犯了這樣的錯,那就是人生一大汙點。若有敵對勢力再稍加利用,推波助瀾,那他就算有爭儲之心,怕也要遭受如汪洋海水一般的口誅筆伐。靳燕霆想通其中關節,良久不語,他不禁開始思索,他身份貴重一般人動不了他,那這麽些年來可曾有人因為他的緣故受牽連,成了無辜的犧牲品?

五更未到,郁黛就已經穿戴收拾整齊,安靜無聲的去了四公主的寢殿,一直等她起身,然後再陪她去學堂。

而四公主通常要一直睡到辰時才起,皇族貴女,學東西也都是看心情,又不是要考狀元,上個學識得幾個字就行了,是否勤勉全看個人,反正皇帝的女兒不愁嫁。

楚尋醒來的時候天光大亮,小文聽到動靜,進屋打了水侍候她洗臉。又將她昨夜脫下的朝服拿了進來,說:“夫人,這衣服還是有點濕,您勉強先穿著,現在天氣幹燥,估計不等出宮就幹透了。

楚尋抓了幾把頭發,不以為意。

小文上前幫她穿衣,偷偷拿眼睛瞄她。

楚尋看著她忽然想起一事,“你叫小文?你是德叔的孫女吧?他老人家挺想你的。”

德叔是小文唯一的親人,一聽此話,怎麽也控制不住,眼圈當時就紅了。

楚尋自梳妝鏡看到身後的小文在抹眼淚,問,“怎麽了?”

“沒事,我沒事,”小文匆匆擦了淚。

昨晚滿頭的珠翠掉落不少,楚尋對鏡照了片刻,暗道:“可惜。”卻見小文眼淚怎麽也止不住,又問:“你到底怎麽了?”

豈知小文突然直挺挺的跪下,趴在地上不住磕頭,額頭叩在地面砰砰響。

楚尋伸出腳,小文的額頭就撞上了她的腳,“說。”

小文直起身子,緊緊抿著唇,卻擡兩條胳膊,咬了咬牙,一把將袖子擼起。

那細白的胳膊柴火棍子似的,仿若輕輕一折就能折斷,然,叫人觸目驚心的是,上頭一道道傷疤,縱橫交錯,新傷蓋著舊傷,手腕以上幾乎沒有一塊好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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