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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一家之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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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者不是旁人, 正是杏兒,身後跟著五六個大漢, 神色極是囂張。

楚尋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怎麽感覺才過了一#夜,杏兒似乎又胖了些。她不是個藏得住心事的人, 有這般疑問,順口就問了, “杏兒,你昨晚吃什麽了?感覺你又胖了。”

杏兒當場就黑了臉, 指著她,“你別得意, 待會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小殷展臂護在楚尋身前, 護主心切,罵道:“臭胖子!爛嘴!”

杏兒瞪著兩只鬥雞眼,氣得發抖, “小蹄子,看我不撕爛你的嘴!”她一動,跟著她的大漢也走上前。

讓眾人意外的是, 素來遇事都往後躲的郁起忽然擋在了前面, 白著一張臉, 聲音也在發抖, “你們來我家,欺負我們家的人!你們福王府還有王法嗎?”

德叔一臉激動的看向小主子,欣慰道:“小少爺, 你越來越男人了。”

郁起委屈,“我本來就是男人。”

“別委屈,剛才的氣勢保持住!”德叔謔的轉身,抓起飯桌旁的凳子,指著薛杏兒等人,氣勢洶洶道:“福王府的人了不起啊!我們郁府的人也不是好欺負的!”

看門的老頭一看這架勢,一跺腳,飛快的跑走,一邊跑一邊喊,“都快出來!快來!打起來了!福王府的人上門幹架來了!”

他這一喊,不一會在各個角落辛勤勞作的老頭兒老太太們都拿著剛好握在手裏的東西顛顛的跑來了,不一會將薛杏兒等人團團圍住。

薛杏兒之前沒跟郁家接觸過,他們福王府怎麽著也是皇親國戚,接觸的都是達官貴人,幾時見過這樣的場面,那幾個大漢先前還想逞勇鬥恨。瑞婆卻在這時說話了,“你別跟我們橫!反正我們都是半截身子埋在黃土裏的人了,大不了魚死網破。皇城跟下,我就不信鬧出人命,上頭真不管。福王府的貴人們動不得,到時候還不是拿你們這些蝦兵蟹將頂罪。一命抵一命,我們不虧!”

一圈兒老頭老太附和著嚷嚷,“對!跟他們拼了!拼了!”

原本還有些個摩拳擦掌的漢子,不意外的面露難色。要是圍住他們的是青壯年反而好說,打得他們怕了,逼他們認慫。可現在都是些不怕死的老家夥們,這一拳頭下去,真會鬧出人命。

薛杏兒氣得腮幫子鼓鼓的,大叫,“幹什麽啊!幹什麽!我們王妃不過是想請你們家夫人敘敘舊,犯得著這樣嘛?”

“你說讓我敘舊我就得去?我憑什麽要聽薛靈珠的?”楚尋撥開護在她前頭的人,優哉游哉走了出來。

“我家小姐是王妃!”

“王妃又不能下聖旨。”

薛杏兒一噎,這種時候,她真想甩袖子走人。可一想到她家王妃,她又慫了,辦事不利,回去肯定免不了一通責罰,一想到她主子的奇葩刑罰,她就一陣面容扭曲。

薛杏兒一整面上的表情,不情願的福了福身,“郁候細君,福王妃有請您過府一敘。”

楚尋疑惑,“你這是做什麽?”

杏兒惱恨不已,“你到底想怎樣?我都已經這樣請你了,難道你還要我給你跪拜道歉?”做夢!拿小人紮死你,紮死你……

“道歉?不用,你沒什麽對不起我的。你家王妃想找我敘舊,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也看見了我們郁府很窮。”

薛杏兒立刻想到了,昨兒秦河公公來傳旨,郁家窮的沒錢雇馬車的事已經當做笑話傳遍整個皇宮了。她神色一展,冷笑道:“你放心,知道你們家窮。給你備了馬車了,就停在門外頭。”

“不,我的意思是,我們家窮,我們郁府從上到下都是要幹活掙錢的。福王妃找我敘舊是她的事,我卻並不想跟她敘舊。如果她非要和我敘舊,也不是不可以。一個時辰十兩紋銀,不議價!”

在場眾人無不眼神詭異的看向楚尋,唯有小殷神色如常,說:“尋姐,十兩銀子是不是便宜了點?”

“熟人嘛,也許聊得痛快了,往後就是常客了呢。”

德叔痛心疾首,這是把自己當什麽了?

薛杏經過短暫的怔楞過後,眸中盡是鄙夷,嘲諷出聲,“好!十兩就十兩!”

楚尋莞爾,“福王妃果然財大氣粗。”

“不過我出門沒帶這麽多銀子,等去了王府,我稟告了……餵,你轉過身幹嘛?你走什麽?”

“給了銀子我就跟你走,恕不賒賬。”

“我們福王府……餵,你別走!趙三,去泰鼎豐支一百兩紋銀來,速去速回!”言畢自懷裏掏出一枚小印章,她是薛靈珠的心腹侍女,手裏的權利也大。泰鼎豐是福王名下的產業,通常三百兩以下的銀子,她都可隨時取用,只要月底報賬的時候,王妃認下這筆錢就行了。

很快,趙三取了銀子過來。

薛杏兒手裏拿著銀子有意羞辱楚尋,說:“你過來,給你。”

話音剛落,楚尋已經到了她面前,一手掐一枚足有五十兩的銀錠,“我收了,多謝惠顧。”

“你……”

“放心,多退少補,童叟無欺。”她順手將銀子遞給站在她身旁的德叔,攬住杏兒的肩,催促道:“快走!快走!路上我也算錢的。”

杏兒渾身一僵,“你,你怎麽這樣!”自尊呢?驕傲呢?臉面呢?都餵了狗啦!

楚尋一臉茫然,“我怎麽了?哦,難不成你們家王妃還想包夜?包夜是要翻番的,雖然我晝夜顛倒無所謂,但據說熬夜使人加速衰老,目前來說我還是挺滿意我這張臉的。所以,價格貴點自然有貴的緣由。”

杏兒:“你別摟著我!你,幹什麽拉我的手?不許拉!”我們有仇的好不好?身為仇人的自覺呢?莫不是被關在陵墓裏,腦子真關出毛病了?

小殷理所當然的跟了一起去,剛到大門口,忽而又折返回來,塞了五文錢給歡兒,說:“歡兒妹妹,給你錢買糖葫蘆,我答應你的。”言畢,一笑,又快步跑了回去,跟著馬車走在後面。

德叔手裏攥著那一百兩銀子,扒在門框看著遠去的馬車,一臉沈痛。他現在的感覺就像是為了一家老小能活下去,眼看著家中#寵#愛的小女兒嫁了惡霸,無奈心酸又不敢反抗。

世道艱難,逼良為娼啊!

“夫人為了我們受委屈了,真是個好女人,”瑞婆擦了擦眼角的淚,“可惜我們大少爺沒這福分。”

**

徐乘風只用了一上午就將小殷的底細給查清楚了。原因無他,徐昭曾說過小殷是宮裏人,而且她之前叫“豆得兒”。

順著這條線,徐乘風很輕易的查到,豆得兒原先是宮裏浣衣局的粗使宮女,也不知因何陰差陽錯就被派去了南疆接郁候細君。

但這個小宮女的真實身份就耐人尋味了,曾經的國醫聖手殷鯤留存於世的唯一血脈。

初知這一消息,他也是震驚不已的,當年殷鯤因為醫治國丈不利,致其嘔血身亡,薛丞相便聯合皇後設計陷害,將殷鯤一家老小逼迫至死。當時徐乘風的父親正出使周邊小國,得知此事後,激怒之下大病不起,病好後,甚至還親自登門至丞相府與薛仁對罵。

殷鯤曾於徐家有大恩,徐首輔也曾應允將來讓自己其中的一個兒子娶殷鯤的孫女為妻。殷鯤雖專研醫術,卻也修道,講究身心自由,一切隨緣。因此二人雖有口頭約定,卻並未定下來。

徐乘風知道,若是他告訴父親,殷鯤還有血脈留存於世,並且因為某種陰差陽錯的原因已經和徐昭成了親了,依著父親迂腐的性子,就算是強按頭,也會逼著徐昭將小殷給娶回家門。

但真的能娶嗎?且不說徐昭願不願意。當初殷鯤獲罪,那是板上釘釘的用藥不當,國丈身死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是由聖上親自裁決下的獄。若是父親頂著這樣的壓力,讓徐昭娶了罪人的孫女,這要是被有心人挖出來,不僅父親和他都要受連累,可徐昭有什麽錯?他憑什麽要賠上自己的將來和前途?

想得深了,之前沒想明白的,仿若豁然開朗。

徐乘風的臉色不由的陰郁難看起來,如果楚尋是抱著這樣的目的話……

“大公子。”有人輕叩房門。

徐乘風瞧清來人,目光一凝,“進來。”

那人自屋外進來,附在他耳邊如此這般說了一遍。

恰在此,外頭傳來笑聲,“徐大哥,徐大哥。”

“太子殿下,你看著點腳下的路,您慢點,別摔著啰。”

徐乘風自屋內迎了出來,“太子。”

“徐大哥,你可知道我堂哥去哪了?我都兩天沒見到他了。”

“太子,晉王有事出門了,不日就會回京。”

“那他去哪了?”

“這還真不知,他在北地就這樣,來去如風。”

靳珩一臉失望,“堂哥說這次回來好好教我武功的。”

徐乘風卻笑道:“太子殿下張口閉口都是晉王殿下,這要是讓福王知道了,又得吃醋了。”

“大哥?哈哈。”

“既然殿下已經出宮了,要不去福王府看看福王吧。”

靳珩一扭頭,“也好,母後說他前日染了風寒,我正打算去看看他呢。”

作者有話要說:  老規矩,明早六點半更新,如果沒按時更新,雙更補償。麽麽噠小天使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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