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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來就來找沒解除婚約,等成了老姑娘的村姑田小花。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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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娘子哪裏有不讓牽手的道理,再說娘子的手好暖和啊。

小花被那沁人的冰冷凍的縮了縮,還是由他握緊了手,一個大男人,手這麽冷,真是無語,只聽說過女人宮寒會冷手冷腳,這廝每天都冰冷成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君安,你是不是穿的太少了,手這麽冷?”

何晉眼神閃了下,有兀自看路,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雪地裏:“不少了,為夫就是怕冬天,娘子還好有你啊!”

小花看他凍得畏畏縮縮的樣子,心中猛地一酸:“你在外的十年吃了很多苦吧?”

何晉沒有擡頭,語氣如常,只是淡淡道:“男子漢大丈夫吃點苦又算的什麽?何況我只是畏寒,娘子哪裏就算得上吃苦呢?”

“君安,在外的十年你到底去哪了?”

“娘子,你又來探聽為夫的秘密了!”何晉一笑手握緊了些,突然隱隱覺得有危險襲來,身子僵硬,握著小花的手死緊。

算了!這廝真謹慎,小花撇撇嘴。

目光往旁邊一瞥,差點嚇一大跳,一頭黑乎乎的野豬,呼嘯著朝他們沖了過來!

龜峰山上有野豬,但是還從來沒有傷過人,更別提說進村了!

只見黑影體型健壯,四肢短粗,兩顆長長的獠牙,看著很是猙獰!

這野豬沖過來的速度太快,小花剛回過神,整個人就被推了出去,倒在厚厚的雪地上,再看過去,何晉已經倒在地上,那野豬的一顆獠牙,刺在他胳膊上,鮮血很快滲出來,在雪地上煞是紮眼。

何晉正一手抓著野豬另一顆獠牙,半仰在地上,面色蒼白。

小花連忙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眼光四周一掃,沒有什麽趁手的東西可以當做武器,但是也顧不得什麽了,看何晉的樣子也撐不住了,握了握拳頭,深吸一口氣,一腳踢在野豬屁股上,野豬腹背受敵,卻並未回頭攻擊身後的人,反而往前用力一拱,小花嚇了心跳差點一停,只聽得何晉悶哼一聲。

她腦子裏一片漿糊,伸出手從背後抓住那頭野豬,一頭野豬大概兩百斤,背上的鬃毛又粗又硬,紮得生生疼,她咬咬牙撲上去,抱著那頭豬,往後使勁一拉,獠牙從何晉的胳膊上拔了出來,憤怒的豬突然沒頭沒腦的、不分方向一陣瘋狂的抖動奔跑,小花貼在它背上,一股難聞的味道充斥著口鼻。

眼見它要撞到樹上,小花湊準了時機,一躍而起,抓住了一根樹枝,樹枝“哢嚓”一聲響,搖搖欲墜,那頭豬在樹下一頓亂撞!

092女漢子霸氣側漏

小花一使勁,掰斷了樹枝,輕巧落地,那野豬又朝著她沖了過來!

將斷枝的一端對著那頭野豬,小花在它沖過來的瞬間錯身,對準它唯一柔軟的腹部,用力一刺,一聲慘叫,它又直直的沖過來,那根斷枝又被沖斷了,然後野豬倒地,掙紮了幾下,不動了,暗紅的血噴了她一身。

小花丟掉手中的斷木,趕緊去扶起何晉,他胳膊上不斷的有鮮血湧出,浸濕了衣袍,染了小花一手的血,他抓住小花的手,更是冰冷的可怕,小花一把扯下長衣擺,迅速的纏住何晉流血的地方,一把抱起何晉,就往家裏飛奔。

何晉滿頭黑線,這個女人真是……將自己打橫抱起,讓人看見了還要不要活啊!

“我只是胳膊受傷,不是走不動路!”幾乎咬牙切齒。

小花低頭看了他一眼,健步如飛:“你走的太慢了!那野豬獠牙上不知道有什麽臟東西,你的傷口需要趕緊處理,現在別說我!”

說完,一陣疾奔。

索性大雪紛飛,大灣村路上幾乎看不到人影,但是被小花和何晉這一鬧,還真有那探頭探腦出來看的,看到何晉面無血色,再看看地上已經沒氣的野豬,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有幾個熱心的趕緊去喊大夫。

何晉閉上眼,恨不得自己真的暈了才好,尤其路上碰到本家的何苗,古怪的視線一直尾隨著自己,什麽是羞憤,這就是羞憤!

終於到了家,被放在*上,袖子被粗暴的撕破了,何晉嘴角抽搐,覺得這角色對調了,在他的構想當中,應該是自己打橫抱起小娘子,然後勇猛的扯掉她的衣服….英勇無敵!

想象很美好,現實超骨感!

“嘶…”何晉眉頭緊皺,好疼!

小花看到那傷口,還好,不是很深,消毒止血之後應該很快就好了。

見他似乎疼的牙齒打架,白了他一眼,就這點小傷,至於麽!

秀才被侮辱了,冷著臉不說話了。

從暖瓶裏倒了開水,浸濕了毛巾,一點一點的擦拭傷口四周,想了想又去廚房搬來一壇子酒,倒在碗裏,沾了酒按在傷口上,何晉大叫一聲,大夫正好進門。

聲音戛然而止,賈大夫一臉正色,幾乎要懷疑田小花弒夫。

快步走進來,湊過來一看:“這樣處理很好!”

又瞅了眼何晉,搖搖頭。

何晉雙目一閉,讓他死吧,以後還能有尊嚴麽!

“看他流了不少血,多給他補補血,這幾天好好養著吧,沒什麽大問題。”賈大夫說完,就走了。

小花松了口氣,這會功夫已經驚動了老何家,何伯母抱著小愛風急火燎的趕來,見到何晉瞪著滴溜溜的大眼睛,看起來精神不錯,才松了口氣,聽小花說了下情況,這才放下心來,嘀咕了句:“大山還是跟以前一樣,膽子小又怕疼。”

093大英雄羞坐月子

何文氏說完,回家去了,馬上又回來,居然拿來一包紅糖:“紅糖補血!這還是你二嫂子勻出來的,她有時候女人病肚子疼,失血多,喝了這個管用!”

“是嗎?”小花看著何晉哭笑不得的神色,俯下身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臉:“好好養著,你娘子我會好好伺候你做月子的!”

小愛不懂坐月子,但是也趴在*沿上,認真的點頭:“對,伺候爹坐月子!”

何晉面色一陣白一陣紅,小花無視他的神色,和女兒一起打趣了他幾句,幫他掖了掖被角。

門外又有客到,原來夫妻二人鬧出這樣的動靜,有不少人家來看望下據說被野豬傷的很嚴重的何晉。

大灣村人情和睦,村人大多相處的不錯,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何況這村裏人不像別的村整個村都是同宗的族親,相處起來反而格外的親近。

小花看了何晉一眼,帶上門就出去招呼村鄰了。

等最後田老爹、蔣氏和有田離開,小花看著滿桌子的雞蛋、糖、幾小塊臘肉,還有剛才村長帶人把那頭野豬給宰了,分了一大塊肉過來,都是給英勇的何秀才補身體的。

總之,大家就認定了這豬是何晉殺的就對了,為村裏除了一害,他一躍成了英雄。

晚上,小花悉心的幫何晉擦了身,弄得他一陣心癢難耐,看自己娘子一本正經,真的只是擦身,又覺得自己像個禽.獸。

“君安,今天要不是你及時推開我的話,恐怕就輪到我躺在chuang上了。”小花深吸一口氣,心中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何晉眸色幽深:“你是我娘子,為人夫者擋萬難。”

小花也深深的看著他:“想不到你反應還挺快的,那天在綠水河畔的時候,我用石頭丟你,你也都躲開了,君安……”

“哦!”何晉眼神閃了閃,有些不自在。

“我剛才那個算是個秘密,用來交換你的。我就想知道為什麽你能夠躲開,還有今天,那頭野豬橫沖直撞的,我都沒反應過來,你卻…嗯哼,我要問什麽,你懂的。”

何晉“哼唧”了一聲:“娘子你摸摸看,我是不是發燒了,肯定是我的傷口惡化了,娘子,我好疼……”

小花深吸一口氣:“今天不說清楚,我跟你沒完!說好了要交換秘密的,男子漢大丈夫,不能言而無信!”

何晉小身板一僵,面色脹紅。

“娘子能不能換個問題啊?”

“這個你都不說,以後你就什麽也別說了,最好不要跟我說話了!”

娘子河東獅吼,何晉小心肝一抖,想了想,才小聲開口:“娘子,我要是說了,你不會笑話我吧?”

小花眼睛一瞇:“不說拉倒。”

咬咬牙,何晉弱弱的道:“我就是...反應,額,感覺比常人敏感一點點,感覺到危險會最快的速度避開。”

094小女子迫近真相

這是什麽屁話,小腦袋想了想,眼睛想錐子似的盯著何晉:“你真的不會功夫?不是跟我裝?”

何晉面色發紅,有些不好意思:“不會。要是會的話,今天肯定是一出英雄救美了。”想起今天的經歷,何晉面上難看,住了嘴。

小花疑惑的掃視他的臉:“你這是膽小吧!什麽對危險感應敏感…”

話落果然,何晉不出聲了,可憐兮兮的道:“為夫這是謹慎。”

小花失笑。媽蛋,這是嫁了個什麽奇葩,原本以為他是武林高手的說。

這天晚上何晉羞澀的背朝小花,任憑她怎麽戳他的背都不肯回頭,折騰一天,小花也困了,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這天,小花一早起來,剛打開院子門,還真看見自家院子旁的巷子口,有個人影在晃動,看到那人頭頂一抹方巾,小花心中就明白了,這肯定是邱嫂子說的那人。

那道白色身影一閃,不見了。

還來偷窺我家,呸,今天要是追不上你,我就回去撞豆腐!

不及多想,拔腿就追,身後的何晉牽著小愛出來,伸出的胳膊僵在空中,一個女子也不怕遇到危險。話未出口,已經見不到人影了。總是這麽莽撞,唉!

雪地上有很清晰的腳印,小花偵察兵出身,這點追蹤技能還是有的,不多遠就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眼見那道人影進了龜峰山,小花加快腳步跟上。

突然前方又出現一個人影,藏青色勁裝,袖口領口都是滾著金線,倒是沒有其餘的裝飾,一張看著無比真誠的臉,溫潤的眸子閃著利光。

是秦行遠。

小花一楞,那秦行遠只是點點頭,都沒有說話,跟著那白色的人影而去。

一路追到了山神廟,腳印消失,秦行遠率先推開山神廟的大門,小花跟上,從山神廟的神像後面傳來一陣嗚咽之聲,秦行遠頓住腳步,伸出手做了個“停”的動作,小花停住,神像後面的動作越發的大了,喘息聲、嬌吟聲清晰傳到耳朵,小花面紅耳赤,媽蛋,這麽冷的天,荒郊野外的,也不怕會凍住。這山神廟是陳三皮的落腳點,他又死到哪裏去了,居然任人在這裏茍且?

秦行遠面色鐵青,一張和藹可親的臉極度扭曲,拳頭緊握,青筋爆出,渾身散發著騰騰怒氣,小花站在他旁邊,想不註意到他的異狀都難。

扯了扯他的袖子,他微微偏過頭,小花朝他使了個眼色,退到門外,那麽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她是不介意在電視上看,但是直播?口味太重。

秦行遠很快就跟了出來,臉色還是不怎麽好。

“你怎麽來了?”小花小聲的問。

秦行遠又看了眼門口:“我是跟著張鑫來的。”

小花一楞,額…這有錢人家還真是混亂!他爹的小妾在這裏面…拿他家的錢養小相公,難怪他這麽生氣了,嘎…我是不是無意間發現了什麽…

095大灣村現陌生人,小花悄跟蹤探秘

秦行遠一雙眸子幽光閃閃,聲音清冷夾著火氣:“你怎麽也來了?”

這火氣不是針對自己,田小花聳聳肩,視線投向那山神廟:“有人在我家門口鬼鬼祟祟的,我跟著他來的。”

裏面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小花無奈的看著龜峰山的雪景,心中默默數數。

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出口問道:“你不進去抓殲?剛好可以當面戳穿他們的陰謀。”

秦行遠盯著前面的樹枝不語,眼神晦暗不明。

兩相靜默,良久,直到裏面的聲音小了,小花快步走向神像之後。

神像之後只有一個女人,光溜溜的側身躺在一堆稻草上,一手撐著胳膊,媚眼如波,。

張鑫見到是小花,臉色都變了,驚呼一聲,慌忙坐起來,拿起旁邊的衣物就往身上遮掩。

秦行遠正要往前一步,被小花伸出胳膊擋住:“她沒穿衣服,你等等。”

秦行遠面上一黑,什麽真誠樸實憨厚統統不見了,小花能夠聽見他的拳頭握的“咯噔”響。

“那個書生呢?”小花掃了一眼張鑫的身體,也不怎麽樣嘛,瘦巴巴的。

張鑫慌忙將衣服裹在身上,露出胳膊上的青紫。

門外又是一陣腳步聲,一身白衣的男人領著個小丫鬟氣喘籲籲的進來。

“就是這裏…”

那男人一看室內的情形,話未出口,頓時僵住了,眼珠一轉,突然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來:“看來秦少爺的艷福不淺,口味還很多樣!”

秦行遠身形一閃,已經攫住了那人的肩膀,只聽“哢嚓”一聲,這個男人被踹到在地,骨頭發出一聲脆響,他額上本就有汗水,此時更是冷汗涔涔,卻硬是沒有哼出一聲。

“怎麽,秦少爺的好事被撞破了,惱羞成怒?”那男人倒抽一口冷氣,卻仰著頭,滿臉揶揄的笑意。

這時,那丫鬟已經發現了神像後的張鑫,驚呼一聲:“姨娘,這是…”話沒說完,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後就是悉悉索索的幫著張鑫穿衣服。

小花錯愕的看著眼前的狗血事件,雖然這個書生滿嘴噴糞,貌似秦行遠和這個男人的仇恨比較大,她之所以跟蹤,只是因為這人老在門前鬼鬼祟祟。要說深仇大恨麽,倒沒有。等秦行遠問完,她倒是想問問這人和何晉的關系。

她還不想介入別人的家務事中,於是一言不發的往門口走,剛到門口就看見何晉正滿頭是汗,氣喘籲籲的找了來,胳膊上還纏著繃帶。

遠遠的看見小花就招了招手:“娘子,你說你一個女人,冒冒失失的…這荒郊野嶺的,你就往這沖…”

那個被秦行遠壓制住的男人聽見這聲音,突然神色一變,再沒有剛才的囂張氣焰,而是縮著頭,不說話了。

何晉走近了,見小花一臉古怪,隨後看見了一臉怒容的秦行遠,臉沈了下來:“娘子,你不會是跟著這個家夥一起…”

小花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指了指地上趴伏著的男人:“就是這個人,不知道在咱們家門口幹什麽。”

何晉越過小花,看著地上的人,那人半張臉貼在地上,半張臉被已經歪掉的方巾蓋住了大半,何晉半彎著腰,揭開那方巾,打量這人,眼裏閃過一絲驚訝,很快就消失了,這人視線閃過一抹慌亂,只盯著前方的地面,不敢再動。

何晉直起身來:“看來是個不入流的小毛賊。”

視線在廟內掃了一圈,看到露出大半個身子的張鑫,挪開視線,原本幽深的眸子更是深邃了幾分,突然輕嗤了一聲。

張鑫見到何晉,倒是多看了他了幾眼,之後落在那書生身上,眼裏閃過一抹怨毒。

“大侄子,這個賊人看來和你淵源不淺吶。”

秦行遠自然是感覺到了身下的人從何晉進來之後的不同,他似乎很怕何晉?

聽見何晉這麽稱呼自己,秦行遠身子一抖,一腳踩到那書生的手,他悶哼一聲,卻一動不動。

“娘子,要是咱們抓了他去見官的話,又沒有證據,恐怕官府也不會管。”

小花攤攤手:“那怎麽辦?這人看著也不像好人…”

“要不咱們私下審審?”何晉說著用腳踢了踢那書生的腿。

那書生突然大叫一聲:“秦公子,你和你爹的小妾搞在一起,還真是孝順吶,現在被我抓住,還有那丫鬟春花為證,你就等著…”

這話徹底惹怒了秦行遠,拳頭雨點似的落在那人身上。

“何兄,這人嘴巴不幹凈,今天這個人秦某一定要帶走。”秦行遠恨恨的道。

何晉輕笑一聲:“老實說,我並不讚成動用私行。”

“就當秦某欠你一個人情。”

何晉不再說什麽,只是打量了一下地上趴著的人,皺了皺鼻子,再看向小花:“娘子?”

小花看著那進氣少出氣多的人,總不能因為偷窺,把他打死,雖然他對何晉的態度有些異常,但何晉這廝,非得拿秘密來跟自己交換,肯定是不會主動交代的,至少現在還沒有辦法讓他主動交代,想起來有些挫敗!

見小花的神情,何晉就明白了:“那我們回家?這裏亂七八糟的,娘子,免得汙了你的眼。”

等何晉一走,那書生明顯放松了,又掛了一幅無所謂的笑容。

“你到底是什麽人?和她有什麽關系?”秦行遠說著,看了眼張鑫。

那書生一笑:“什麽關系,你不是心裏很明白嗎?”

秦行遠握了握拳頭,怒極反笑:“我倒要看看拔掉你滿嘴的牙,你還笑不笑的出來!”

那人滿不在乎的道:“如果你不擔心你爹秦海做的那些醜事人盡皆知的話,請隨意。”

秦行遠舉起的拳頭一僵。

那人掙紮兩下:“挪開你的手,要是我今天死了,我保證秦海的臭名第二天人盡皆知!”

秦行遠手一松,他已經直起身來,半靠在墻上喘氣,手臂一橫抹掉臉色的血跡,正對著張鑫坐著。

張鑫看到他,身體一陣顫抖,深吸一口氣,壓住那股懼意,擡了擡下巴,瞪了他一眼:“你以後威脅不了我了。”再轉向秦行遠:“阿遠,你聽我說,我是被威脅的,他…拿你爹的事情威脅我,所以我才…我也沒辦法…我真的好怕,幸好你來了……”

秦行遠一臉嫌惡的推開她的手,力氣太大,張鑫倒在地上,那書生則是輕蔑的一笑,別開頭去,像是看她一眼都臟了眼睛。

“你想怎麽樣?”秦行遠皺著眉,面色鐵青,咬牙切齒。

那書生一笑:“給我一萬兩,我離開青山鎮,哦,不,離開麻城縣,再不回來,這個交易怎麽樣?”

“你倒是獅子大開口。”

“秦公子,你說你們父子的名聲重要,還是銀子重要,剛才春花可是親眼見到你和她…她還光溜溜的吧?加上這個籌碼會不會讓你付銀子爽快點?”書生朝張鑫挑了挑眉,又看了眼半個身子都縮在神像後的春花。

“春花,如果秦公子不聽話的話,咱們也不必顧及什麽了…”

滿室安靜的可怕,張鑫也不哭了,一副即將暈厥的樣子,“呼呼”的風聲吹著窗棱上破敗的窗紙。

良久,秦行遠擡頭,面無表情:“我答應你。”見那人露出一抹得逞的笑,一雙大眼驟然聚滿了殺氣:“如果你敢靠近湖廣府一步,我保證你會死的很慘!”

“成交!”

“你到青山鎮口等著!”

說完這句,秦行遠大步走了,丫鬟春花和那書生對視一眼,扶起張鑫,也往外走。

這書生眼中閃過一抹狠戾: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是十年來他得出的唯一結論。又沖著門口喊了句:“三天!別忘了!”旋即哈哈大笑起來。

*****

回家途中,小花揪著何晉的胳膊:“那沈澤不是跟你認識嗎,你就見死不救,由得他被人打?呸,這就是你說的好人?”

何晉目光微沈,總是找不到他的人,想不到居然是混到秦家的內宅去了,幾年不見倒是長了本事。

這人看來是不能留了。

“餵!聽見沒有,你又打算裝聾作啞?”小花憤怒的手上用力,何晉低呼一聲。

已經到了門口,何伯母探出頭來:“大山,你們都跑哪裏去了,怎麽家裏門也沒鎖,還都不在呢。”

小花要說的話吞回了肚子。

何文氏上上下下看了她一眼,看得她心底發毛,這伯母的眼神也太詭異了。

蔣氏本是來看看何晉胳膊上的傷好了沒,剛到門口,就聽見何文氏的聲音:“小花啊,你和大山年紀也都不小了,這都成親三個月了吧,怎麽肚子還沒有動靜?”

小花無語,何文氏又嘆了口氣:“小花,伯母這是心裏著急啊,大山眼看都二十六了,就小愛一個閨女,你也二十了...我聽說周家灣那個大夫...”

蔣氏一聽心裏就不舒服,這文氏,什麽意思啊,之前十年也沒見她這麽著急,現在急個屁啊,於是門也不進了,掉頭氣沖沖的就走。

蔣氏這大半輩子都在跟生孩子、生兒子較勁,以前最恨別人說她盡生閨女,現在最厭惡別人說她閨女不能生。先有荷花的事情在前,現在又是這個何家,她還真跟何家反沖。

傍晚,蔣氏領來三個老頭,一進門就嚷嚷:“大山,快出來,你伯母說你十年才得了一個閨女,我從張家灣、周家灣、吳家灣都找了大夫來給你瞧瞧!”

蔣氏這一嗓子,把住在前頭,正做飯的何文氏都嚷來了,何文氏一聽臉就拉長了,她是做過穩婆的,一看就知道小花沒經人事,估摸著這丫頭不讓大山碰,這才拐彎抹角說了幾句,哪知道正好被蔣氏聽見。

何晉看見三個神色怪異的老頭,臉都青了,瞪了小花一眼:給我等著,今天晚上洞房花燭夜,誰也別想阻止我!

小花看著老娘,啼笑皆非,估摸著馬上大灣村又有話頭了,想想就恨不得挖個坑先跳下去。

不過,這三大夫還真派上了用場,少一個都不行。

這三個老大夫忍著笑,跟著蔣氏進了何家小院,何晉板著臉不語。

蔣氏虎視眈眈,盯著那最走在前頭的老頭,示意他趕緊給何晉診脈,何晉眼睛一瞪,那老頭反倒笑了:“精神飽滿,面色紅潤,眼睛明亮,呼吸均勻,不用診脈了,沒問題。”

剛說完,一個人影沖了過來,差點把站在最後面的,正低頭悶笑的老頭撞歪了:“大夫,快跟我走,找的急死我了,咱們村那個賈大夫去了鎮裏,去周家灣有聽說大夫被翠蘭嬸子請走,找了一圈,可算是找到你了。真是要命了!”

來的人是邱嫂子,此時氣喘籲籲,滿頭大汗的。

邱嫂子說著也顧不得何晉不待見自己,仔細一看還站著張家灣、吳家灣的兩個大夫呢,沈重的臉色稍稍好看了點:“可巧了你們都在這,真是阿彌托福,不然還真是不知道怎麽辦,這下大丫有救了。”

邱嫂子說著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勞煩幾位跟我走一趟,大丫那丫頭想不開,去尋死,好不容易救下來了,現在還沒醒呢,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救人的人也暈了沒醒,真是急死我了。”

院子裏的幾個人一聽,弄出人命了,這還了得!

趕緊讓開路,讓那三個老大夫跟著邱嫂子出去,小花不放心,也跟著,順嘴問了句:“是誰救的大丫?”

邱嫂子嘆了口氣:“是咱們村那個潑皮陳三皮,他現在還暈著呢,也沒醒,我看他倒是傷的最重的。”

原本沒打算出門的何晉聞言,神色微變,也跟著小花他們,鎖了門就往外走,小花走在前面,哪裏註意到這家夥的神色,倒是何文氏嘀咕了句,家裏正煮著飯,先回去了,大山這人一直對村裏人都是冷冷清清的,這回倒是奇了怪。

等到了邱嫂子家,正好三個病人,三個大夫。

除了大丫和陳三皮,還有一個陌生的男人,看著也才二十出頭,英武不凡的樣子,可惜被邱嫂子捆的嚴嚴實實的綁在椅子上,後腦勺上有幹涸的血漬,臉色估計因為出了血的緣故有些蒼白,身上的衣服一側被磨爛了,像是被在地上拖著走了一段不短的距離。此時雖然是昏迷但是濃眉緊鎖,看起來很痛苦。

趁著大夫們診斷的空檔,小花弄清楚了事情經過。

原來,大丫跑到後山來,找了棵歪脖子樹上吊,正好陳三皮和這個陌生的男人打架打到這裏,陳三皮一見有人尋死,趕緊的往這趕,因此也就被後面的人給偷襲一腳踹到後背心,正巧又被來林子裏抓鳥雀的天賜和邱嫂子看見,陳三皮去救大丫,邱*撿了塊石頭,就手往這陌生人腦袋扔來,這男人也沒想到有人偷襲,好巧不巧的砸暈了他。

再說陳三皮好不容易墊著石頭,抱著大丫的腿,把她從那繩子上解救下來,卻一時體力不支被她壓倒,就暈了。

之後,邱嫂子用大丫上吊的繩子把那個陌生人五花大綁,又怕把他們放在雪地裏時間久了會凍壞了,叫了附近的幾個人來,把這三人弄到自家,才心急火燎的去找大夫。

小花先去看了大丫,她面色蒼白,脖子上有條猙獰的血痕,看著觸目驚心,這麽冷的天她就穿著一件單衣,牙關咬得緊緊的,蓋著厚被子都瑟瑟發抖,額頭上卻冒著虛汗,額頭有些發燙,還沒有清醒的跡象,大夫說是收了寒,加上郁結於心,看起來很是兇險。

蔣氏已經去通知大丫娘家人了,但現在她家也沒來個人,去喊人的蔣氏也沒回來。

張家灣那個大夫給大丫診了脈,嘆了口氣,搖搖頭,嚇得小花心頭一震,就聽那老大夫道:“唉,這姑娘也是命苦!她是嫁到張大寶家的那個新媳婦吧?”

小花點點頭,又聽他喃喃幾句:“真是作孽喲!”

然後就再不肯說了,一番追問之下才得知,那張大寶半月前就死了,先前他病的下不了*,大丫衣不解帶的伺候著,還得伺候公婆和小姑子、小叔子,等張大寶死了,這婆家人把一切因由都怪在大丫身上,說她克親,克死了自己的丈夫,頓頓挨罵挨打不說,等張大寶剛下葬就把她休了,說是沒有一兒半女的,還得養個閑人,浪費米糧,還怕被大丫給克死。

那老大夫又說了句:“聽說她回了娘家,本以為會好過些,想不到居然去尋死,這麽冷的天,路上都少有人走,莫說龜峰山後山了,那本就是一片墳地,哪裏會有人路過,她這是鐵了心要死啊!”

小花心中一顫,看著*上大丫還帶著稚嫩的臉,想起她掛著淡笑說:“這是我的命,我認!”的情形,這才過了多久,她就遭遇這樣的磨難,小花兩世為人,還真是頭一回碰見這樣的父母親人,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說什麽。

但是那張大寶死了也好,大丫還年輕,找個好人家也好。

剛這麽一想,蔣氏回來了,而大丫家一個人都沒過來,蔣氏臉色沈郁:“大丫這個娃...唉!也是命苦!”

蔣氏一上來先嘆氣,小花焦急的看著她,蔣氏才慢慢說了,大丫回大灣村都十多天了,天天悶在家裏也沒出門,大家這才沒人知道她被休回來了。張氏天天罵罵咧咧,怪她克夫,不然張大寶家怎麽會休了她?回來又多了一張吃飯的嘴,大丫也悶著頭默不作聲,吃得少,幹得多。

蔣氏去的時候,張氏還在罵大丫怎麽有臉回娘家,不去死了算了,克完了夫家克娘家。大丫爹李老頭愁苦著一張臉躺在*上,聽說大丫上吊,也是悶聲不吭。她那兩個弟弟,早就該懂事了,也是只顧著自己玩,根本沒有人搭嘴要來看看大丫,更不用說接她回去了。

這其中還有一件事,村裏的牛大黃懷了崽,也不能再幹活了,還需要細心看護,張氏去找村長爭取,這牛就給大丫爹李老頭照看,一個冬天給三百文看護錢。懷了崽的牛脾氣不太好,今天大丫爹給它餵草料的時候,不知道怎麽突然就發了狂,一只犄角頂在李老頭大腿上了,這還是他跑的快,才受了傷不至於喪命,流了點血,要養一陣子。

張氏心情不好,又拿大丫作伐子,說她命硬,她沒回來的時候這牛都好好的,怎麽就今天發狂?大丫這才心灰意冷,找了跟繩子出了門,才有了後面的事情。

蔣氏又嘆了口氣,邱嫂子和小花對視一眼,也不知道說什麽,邱嫂子也是苦命人,一進門就死了丈夫,此時恐怕是想到了自己,看著大丫哭了一場。

小花只覺得心中堵得慌,大丫才十五歲,在現代那還在上中學。

輕輕的帶上門出來,見何晉在陳三皮躺著的木板前,臉色不怎麽好看。那兩個大夫處理完已經走了,這會天色已經不早了,總不能讓幾個老大夫大晚上的往回趕,要覆診,只能等明天一早了。

陳三皮臉色白卡卡的,身上蓋著一*舊被子,露出綁著繃帶的肩膀,隱隱可見血跡。他的頭發被撥到腦後,露出一張年輕稚嫩的臉孔,小花這才第一次看清楚陳三皮的臉,以往那頭亂糟糟的頭發總是遮住了一大半,這麽一看才發現陳三皮長得不錯,收拾收拾也是個好看的少年郎,眉眼秀氣,嘴唇略厚,很是孩子氣。

“他怎麽了?”

何晉擡起頭,看了眼小花,見她眼角隱隱有淚跡,攬過她,食指指腹輕柔的幫她擦了擦,才道:“他沒什麽事,就是後背出了點血,養幾天就好了。”

邱嫂子在門口看了眼,趕緊為他們帶上門,退了出去。

小花看向一旁被綁在椅子上還在昏迷的那人:“是他傷的?”

何晉點點頭:“應該是。”

“看他那樣子,這衣服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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